《锦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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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谋- 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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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晏季常,当初被人说是夜叉的人,现在却是元定帝身边,炙手可热的人物。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他仰仗薄家的力量,才坐上了刑部侍郎的位子,却不想……这个位子,不会属于他一辈子,而他也在刑部侍郎的位子上,再也不能往前走。
  晏钰鹤哭的厉害,一双眼瞳里,全是恨意,“这晏家最该死的人,是你晏季景。你辜负了母亲,也害了四姐,连我来日的前程,也被你毁的干干净净。这些年,你都做的都是什么事?”
  晏三爷闻言,苦笑了一句,“是啊,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你说的对,我是个废物!”
  晏钰鹤还想骂下去,却见屋门被内从打开,一个老嬷嬷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皱着眉头,低声地训斥,“四少爷,夫人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让她如此的不安心,便是你的孝道吗?”
  晏钰鹤赶紧走上前问了一句,“嬷嬷,我娘怎么样了?”
  “你现在还记得,你母亲怎么样了吗?”老嬷嬷看了一眼晏钰鹤,才走到晏三爷身边,轻声地说,“大夫说,三太太最多还能撑小半个时辰,三爷,你进屋和三太太告别吧!”
  晏钰鹤闻言,立即瘫软了身子坐在了地上。
  晏三爷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无意识的朝着屋内走去。
  结果,他刚走了几步,便瞧见一群人进了院子里。
  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宫里的衣服,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形,眼里却依旧带着笑,“晏三爷,太后娘娘请你入宫,说想和你说会话!你赶紧,随我进宫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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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最后的告别

  晏三爷闻言,脸色惨白。
  这些日子,他苍老了许多,发鬓间,已经布满了一大半银丝。
  他嘴唇微抖,“京公公,能不能暂且缓缓?”
  他的妻子,现在需要他的陪伴。
  京公公笑的淡然,语气不改,“晏三爷是想让太后娘娘等你?”
  他话音一落,晏三爷的眉便拧成了一团。
  他如今不过是落水狗,又有什么资格和人谈条件?
  京公公虽掌管东西两厂,却是个年纪轻轻的人!他尚不足三十,眉目间也是十分的清秀,虽然说话的声音有些婉转,却依旧不会影响他的气势。
  若今日的他,不是穿着宫里的衣服,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人会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更是一个太监。
  “晏三爷,太后娘娘让我告诉你,有些事情,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京公公握住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羊脂玉佩,修长白皙的手指,竟比玉佩瞧着还要白一些,“你若不去,这清平侯府,也不知能不能等到今年除夕了!”
  京公公是什么样的人,晏三爷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人总是笑着,耐心却不好,脾气更是阴晴不定。
  薄太后虽不管朝廷的事情,但是元定帝孝顺,很多事情都会顾及她的感受。
  所以,京公公才能走到如今的位子上。
  晏三爷咬牙,手紧紧地握着。
  京公公这是在威胁他……
  站在晏三爷身后的晏钰鹤。在听见这句话后,走到京公公身边,怒目圆瞪,“我爹不会去的!”
  “晏四少爷倒真是应了那句,英雄出少年!”京公公笑的淡雅,他挥了挥手,“可我这个人,却不喜欢外人在我面前,逞所谓的英雄!”
  下一刻,京公公身边站着的侍卫。冲上前去抓住晏钰鹤。狠狠地给了晏钰鹤一个耳光。
  晏钰鹤被打的头晕眼花,嘴角有血液溢出。
  他还想说话,却又被侍卫打了一个耳光。
  这下,他的面颊彻底的红肿了起来。瞧着甚是怪异。
  晏三爷赶紧阻止京公公。“京公公求你宽恕犬子。他不是有意的!”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京公公将玉佩放进袖口里,秀气的面孔上。却依旧带着笑,“我今儿不过是奉命而来。若晏三爷不愿意入宫,我也不勉强你!小林,我们走吧!”
  一直站在晏钰鹤面前的侍卫,转身便朝着京公公走去。
  他们身上的衣物,是织青飞鱼袍,上面绣着的纹理,十分的精致。这是属于东厂和西厂的荣誉,更是他们权利的象征。
  尤其是京公公身上那件,是大红织金通袖罗的飞鱼服,红色在他的身上,没有显得女气,反而凭空添了一丝妖媚!这件飞鱼服,和其他人穿着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当年元定帝亲自赏赐给京公公一人,唯独京公公可以独享。
  其他人穿,便是忤逆,会被治罪。
  京公公很少会出现在外人的面前,除非是太后娘娘特意吩咐……
  薄太后几乎很少会插手宫内宫外的事情,这些年来更是一心静养,连出宫都很少!她唯一的爱好,便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召苏家的那位小姐进宫,听她弹奏曲子。
  有人说,薄太后会喜欢贤妃,正是因为贤妃和她当年一样,曲子弹的极好。
  晏三爷知道,自己若是不去,这清平侯府的空壳子,怕是也都没了。
  他想了许久,才唤住京公公,“公公,等等!”
  “恩?”京公公挑眉,甜净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疑惑,“晏三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晏三爷双手作揖行礼,“不敢,我愿意随公公入宫!”
  短短的一句话,每个字都像是带了剧毒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他的心上。
  疼极了。
  他没有办法,也无可奈何。
  若是今日不去,他便是真的没有办法,再站稳脚跟了……
  他有太多的抱负和太多的不甘心。
  晏三爷话音刚落,被打的唇角流血的晏钰鹤,像是疯了一般对晏三爷嘶吼,“晏季景你疯了吗?娘不行了,她不行了!你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吗?”
  晏钰鹤哭的厉害,身子像是秋日的落叶一般,颤抖的厉害。
  晏三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眶红着,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他没有回答晏钰鹤,而是看着京公公,“劳烦公公了!”
  “晏三爷说笑了!”京公公见晏钰鹤说话十分的清晰,又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半响后,才转身又道,“走吧,别让太后娘娘久等!”
  晏三爷点头,“好!”
  他跟在京公公的身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火热的荆棘上一般,疼的他浑身都难受!那种疼痛,是言语不能形容的。
  他彷佛在身后听见,舒氏在唤他。
  她唤他:景濂,景濂。
  有些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当年的贪婪,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他昔日唾弃母亲,嫌弃母亲薄情又贪婪,可如今的他,却成了他自己最憎恨的人。
  天意弄人。
  “爹!”晏钰鹤在他的身后大喊了一声。
  他听见“嘭”的一声,像是有人跪在了地上,用尽了力气跟他磕头,“爹,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我和四姐都不怕死,但是我们不想看到母亲伤心、绝望。我们求求你了,母亲她不行了,你就见她一面吧!那怕,只是一面也好!爹,母亲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她从没有埋怨半句!你和季姨娘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她不说,是因为她怕你会担心她!爹,你真的忍心离开母亲吗?你真的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愿意再见了吗?你明明说你最喜欢她,为什么你到了如今,还要伤她呢?”
  晏钰鹤的话,让晏三爷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何尝不想……
  他一直都在猜测,妻子是不是知道季姨娘的事情。
  如今,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对啊,他明明最深爱妻子了,为何,每次伤妻子最深的人,却依旧是他。
  晏三爷站了一阵子后,却没有回头,他疾步追上了前面的京公公,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留给身后的晏钰鹤。
  他,终究是放弃了,这份他曾认为,可以付出生命的感情。
  晏钰鹤看着晏三爷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眼前……
  一瞬间,心死。(未完待续。。)



479:油尽灯枯

  等待,是个怎么样的一个过程?
  油尽灯枯,却依旧不想闭眼。
  舒氏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绣着石榴花的帐子,目光黯然却又固执。
  她的一只手露在月白色绣着鱼戏荷花的锦被下,昔日的芊芊玉指,如今却惨白如冬日的枯枝。
  尤其是,她手背青筋,更是突出的十分明显。
  晏钰鹤坐在舒氏的身边,心里酸楚至极,却依旧忍着平静,安慰舒氏,“娘,你累了,睡会吧!”
  说完,他抬起手,便将舒氏的手放进被子里。
  明明天气已经炎热,舒氏的手,却冷的像一块千年的寒冰。
  昔日,这双光滑的手,如今握住,却粗糙至极,僵硬如石。
  “鹤哥儿……”舒氏像是清醒了一些,翕了翕唇角,“你爹呢?”
  她的声音很小,如绵绵无声的细雨,似在下一刻,就会突然停下一般。
  晏钰鹤咬紧下唇,脸上的疼痛,却始终比不上心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如此薄情。
  昔日,四姐同他说,父亲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那会,他愿意相信,是因为父亲还愿意敷衍着,安稳的过着日子。
  可现在,这是什么家?
  幼年的时候,父亲口口声声说,他此生能娶母亲,便是最大的幸事!可到了现在,晏钰鹤却觉得,这些话,想起来是无比的讽刺。
  他和四姐晏惠卿。从不怕死。
  今日,父亲若是违背了太后的懿旨,继续留在清平侯府内。太后责怪下来,要诛杀他和四姐,他们亦是无怨无悔!所谓的家,本就该共进退,共患难。
  他不明,父亲为何还要如此固执的守住一个空壳,这个大宅,明明什么都没了。
  屋子里十分的静谧。大夫说舒氏顶多撑小半个时辰。可这一次大夫却错了……
  舒氏一直未曾断气,她一直睁着眼,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天色渐渐变暗,廊下已经点上了防风灯。这本该宁静的夜晚。却变的不再宁静了。
  晏惠卿颤颤抖抖地从屋外走了进来。她浑身是伤,连走路都十分的艰难。她被人扶着,进了屋子后。却见舒氏一直睁着眼,若不是舒氏还有呼吸声,众人都要以为她已经走了。
  晏钰鹤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晏惠卿一脸错愕,“四姐,你怎么来了?”
  晏惠卿没有回答晏钰鹤,而是看着舒氏,眼泪慢慢地从眼角滑落。
  她跪在了地上,哭着说,“娘,你别等了,你不要再等那个人了……他不会回来的,你走吧,你走吧!”
  舒氏每多活一刻,都是折磨。
  晏钰鹤闻言,也明白了晏惠卿的意思。
  他亦跪在舒氏的床前,几乎快疼的窒息,“娘,你走吧,安安心心的走,我和四姐,会一直在!”
  作为子女,却要开口劝自己的母亲,不要继续活了,好好的安安静静地走。
  这种疼痛,像是被人活活的剖开胸膛,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一样。
  空荡荡的,只有疼痛。
  舒氏张了张嘴,唤了两个字。
  她说:三郎。
  舒氏的声音很低,晏钰鹤和晏惠卿,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舒氏的一句话,连站在一边守着的老嬷嬷都哭了出来。
  她是舒氏的陪嫁嬷嬷,这些年来一直看着舒氏在晏府的每一天,舒氏心里多难受、多苦,她比谁都清楚。
  舒氏刚和晏三爷成亲的时候,每一次晏三爷给她画眉,她都会笑着说,多谢三郎。
  那个时候的他们,当真是琴瑟和鸣。
  只是,这个和睦的场景,没有太久……
  舒氏逐渐的被晏老太太刁难,在怀有晏惠卿的时候,还时常要被罚跪。她起初还有些委屈,久了,却也渐渐地麻木了。
  嬷嬷私下问她,“小姐,你可曾后悔嫁入晏府?”
  她习惯了称呼舒氏为小姐,私下这种称呼,也从未改变。
  舒氏笑着说,“三郎待我极好,我吃点苦,也没什么。他好,我也安心。”
  渐渐地,舒氏的笑也越来越少,尤其是在听闻舒家为晏三爷做的事情后,舒氏惊的差点动了胎气。舒家,再也不安稳了,舒氏的几个弟弟,为晏三爷做事时,也死了不少。
  舒氏闻言,痛哭。
  后来,舒氏生下晏惠卿后,这日子就愈发过的辛苦……
  再后来,季姨娘的事情传到了舒氏的耳里。
  显然,是有人故意要将这件事情泄露给舒氏知道。
  舒氏听了其实很平静,她只是说,想要离开晏府了。
  舒氏和晏三爷大吵了一架,这是他们成亲多年来,第一次争吵!嬷嬷在屋外站着,听他们争吵的时候,有些无能为力。
  后来,晏三爷还动了手。
  舒氏被打之后,却也安静了。
  她不吵也不闹,也不再想着和离,而是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有一次,嬷嬷曾问她,“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想离开了吗?”
  舒氏眼神茫然,“我想过离开,可是我,离不开啊!那一日景濂问我,他说,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既是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离我而去!我啊,喜欢他,所以我这一生注定是离不了他了。罢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只是嬷嬷,你说,当年的那个景濂,去哪里了呢?”
  舒氏问的她哑口无言。
  其实,连舒氏都快分不清,如今到底是爱还是恨了。
  嬷嬷知道,从那以后,舒氏再也未曾唤过晏三爷一句:三郎。
  舒氏喜欢晏三爷,喜欢到了骨子里。
  她足足撑了三个时辰,最后才缓缓地闭上了眼,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也未曾死不瞑目。
  在一边的晏钰鹤和晏惠卿,哭的厉害,几乎在下一刻,就要晕阙了过去。
  唯独老嬷嬷最平静。
  她打开不远处的柜子,从里面选了一件舒氏最喜欢的衣裳,拿了一些舒氏从前喜欢的首饰,准备给舒氏换上。
  这些东西,都是舒氏喜欢,而晏三爷却不太喜欢的。
  舒氏一直很少用……
  舒氏活着的时候,这些东西她碰的少。如今,便让她带着走吧。
  因为嬷嬷知道,舒氏是在最后一刻,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才会什么话都不留,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离开。
  从爱,到恨,到默然……
  舒氏用了三个时辰,便度过了这三个阶段。
  最后,归于最初的平静和陌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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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陪葬

  舒氏殁了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晏老太太的耳里。
  她闻言,有些怔住,手里握住的佛珠,也顿了一顿。
  半响后,她问身边的朱妈妈,“真的没了?”
  “恩!”朱妈妈点了点头,对晏老太太肯定的说,“四小姐和四少爷哭的很厉害呢!老奴瞧着,怕是错不了!”
  晏老太太闻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哭?这两个没用的东西,一点也不像是景濂的孩子。这个碍眼的女人不在了,对景濂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哭什么哭,应该好好的庆祝才是!”
  朱妈妈有些错愕的看着晏老太太,不敢细想下去。
  晏老太太知道,舒氏没了,自己的三儿子便可以再娶。
  若是再娶,便能娶比舒家门第更高的女子。
  今天,薄太后召了晏三爷入宫,想必清平侯府崛起的日子,也是指日可待了。
  晏老太太握住手里的佛珠,眉眼里却相反的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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