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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教授的课果然又是最快被选完的，可恶啊，这一次又没赶上！偏偏风教授的课从来都不让人旁听，烦死了。”
“他虽然长得很帅，可是你不觉得他有点冷冰冰的吗？有一次在学校里碰到他，和他打了声招呼，被他看了一眼，我的天啊，我就觉得自己快变成一尊冰雕了，从脚心凉到脑子，眼神真的好冷啊！还听说之前有女生去故意勾引他，最后被吓跑了。”
“哪有那么可怕啊！风教授看起来再怎么冷冰冰的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过我真的挺好奇的，像风教授这种又帅又聪明的男人，以后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子的。”
“哎，反正不会是我们这种平庸的女生啦，走吧走吧，趁着下课去偷偷看一眼！”
两个手挽着手的女生说完就往前小跑着去了，跟在她们背后听到了全程对话的李君年蓦地笑了一下，冷冰冰的吗？
不管那个人是谁，看起来连性格都和风起云很像。
深吸了一口气，李君年加快步伐也跟了上去，他过去的时候教室门已经聚集了不少女生，甚至连男生也有好几个，前方人潮涌动形成了一道难以突破的人墙，李君年站在人墙外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这位风教授会这么受欢迎。
“啊，门开了！”
“出来了，出来了！”
安安静静的教室门外出现了 暗藏兴奋的声音，随着教室门的打开，这些声音越来越多，并且在教室内的男人走出来时瞬间达到了顶点。
“风老师好。”
“风教授再见！”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都离李君年而去，他像是坠入了碧蓝的海底一样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幻了起来，四周的人和说话的声音变得极为扫地清，越来越远。
他的目光无法控制地黏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比印象里的风起云看起来更为年轻一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却越发浓郁，冰冷的气息在身体四周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冷硬墙壁，无论旁边有多少人都难以靠近这个男人，无论有多少人或者热情或者崇拜的打招呼也得到任何回应。
有那么一瞬间，李君年觉得对方和他一样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即便处在这个繁华的世界里始终孤独一人，这种孤独与冰冷差一点让李君年鼻子一酸。
风起云。。。。。。
感觉越来越强烈，是他吗？
真的会是他吗？
心里想着一个渴望的答案却又不敢去确认，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多。
晃过神来的时候风教授已经走远了，四周的学生渐渐散去，依然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的李君年眨了眨眼睛，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他大步跟了上去。
下课之后的风教授没有立刻离开学校，离开了教学大楼以后走过无人的安静小道，踩着石子铺成的小路穿过学校的湖边，最后一个人走进了坐落在湖边的双层红砖楼里。
门是锁着的，看起来并不是一个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地方。
李君年站在门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以后踩着门窗爬上了二楼，从敞开的窗户里悄悄翻了进去。
是一个画室。
屋子里飘着一股颜料的味道，画布遮盖在一幅幅不知道画了些什么的画上，地上是溅落的颜料痕迹，几张尚未形成的素描半成品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画着的是一个男人，画者尚未在上面留下五官。
李君年轻手轻脚地走在画室里，没有看到风教授的身影，那个男人或许是在一楼。
这些都是这个风教授画的吗？李君年倒是想起来，风起云也是一个很喜欢画画的人，至少在他没有因为青春叛逆期试图避开风起云之前，他经常给闲来画画的风起云当模特。
当画画的模特，教他如何组装武器，和他一起打篮球踢足球，一起下棋，一起开飞船。。。。。。回想起来，风起云的业余爱好总是和他联系在一起。
心里有些甜甜的，也有些瑟瑟的。
明明那个男人就在楼下他却不敢下去，怕最后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没有办法承担的。
李君年慢慢走向了其中一幅被画布遮盖的画卷，这个男人都在画什么呢？手指捏住了画布的一角，轻轻掀开。
心跳仿佛在瞬间停止，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停止了走动。
肩膀突然被人抓住，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按在了旁边摆满颜料管子和画笔的木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扣着李君年的双手把人压在了木桌上，两个人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似乎都楞住了。
现存被窗外的湖风吹落在地上，藏在画布下的油画上画着一条美人鱼，鲜红的大尾巴仿佛一簇火焰一般强大而美丽。
第四章 终于等到你
“。。。。。。风起云？”躺在木桌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李君年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男人，下意识的念出了特别的三个字。
大概安静了两三秒，对李君年而言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就像是一台死机的计算机，平时高速运转的大脑现在只剩下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死死盯着把他压在木桌上的男人，生怕一眨眼睛对方就会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想要一个答案，又不敢去想象一个他不想要得到的答案。
尽管匪夷所思，却仍然心怀期盼。
冷漠疏离的气质，与常人相比较低的体温，明明就是风起云，明明就是那个男人。
嘴巴微微张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蒙了一层水雾的清澈眼睛里映出了风起云的面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却仍然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动也不动，任由微凉的湖风吹进来轻轻拍打着他们的脸颊。
禁锢着李君年双手的力量渐渐减弱直至消失，男人的双手并没有就此离开他的身体，冰凉的手指摁压过手臂的皮肤，风起云将他的温凉涂抹在了李君年的脸颊和耳后，然后是脖颈和肩膀。
手掌轻轻覆盖着李君年的胸膛，似乎在用掌心感受着对方鲜活的心跳。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滴透明的液体顺着左边的脸颊滑落，滴在了李君年的皮肤上，冰凉的，却拥有能把人烫伤的温度，皮肤仿佛被灼伤融化了一般，被这一滴透明的眼泪融出一个通往心脏的洞来。
“是你对不对？”声音在瞬间变得哽咽了起来，李君年抬手尝试着想要去拥抱近在眼前的男人，凝聚在眼睛里水雾越来越多，连人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风起云，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我知道你会等着我，你不能在我爱上你以后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真的好怕失去你。。。。。。”
积蓄在眼眶里的温热液体顿时满溢而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哭了出来，压抑多日的情绪瞬间脱离了控制。
恐惧的，紧张的，害怕的，担忧的，绝望的，期盼的，高兴的。。。。。。
始终安静的男人弯下腰轻轻抱住了躺在木桌上的李君年，温柔地用嘴唇拭去脸颊上咸涩的眼泪，安抚似的揉捏着李君年的肩膀和手臂。
额头贴着额头，风起云终于开了口，一如李君年记忆中的声音，平静而值得依赖，低沉而让人怀念。
“你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蕴含了太多的情绪与岁月里的煎熬。
“我是你的，我一直都是你的，不管过了多久去到哪里，我永远都是你的，不会离开。”紧紧抱着风起云的背，李君年的胸膛因为哽咽而剧烈地上下起伏，情绪如同光泽的海浪几乎把他们吞没。
压抑已久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的突破口，他们都需要。
忘了是谁最先开始掀开对方的衣服，可能是风起云，那看似温文儒雅的男人直接撕开了他牛仔外套底下简简单单的白T恤，撕成了白色的布条，洒得满地都是。
湖风微凉却无法冷却灼烧的心，理智早已经被烧成了灰烬，这个时候不需要理智，只需要本能，对彼此的一种本能的渴望。
手指摩擦过皮肤带来的颤栗感，如暴风雨一般落下的粗暴亲吻只是在用最原始的办法去确认对方的存在，不是自己的幻觉，是真的回来了。
在风起云的怀里，在身下，积极给予回应的男人，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
过于激烈的亲吻几乎咬破了李君年的皮肤，从齿印里渗出的血珠子被风起云一一舔舐，是活的李君年，不是假的，不是他的幻觉，不是那个一直活在画里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影像。
被冰封忆久的心脏发出砰砰砰的跳动声，活在自我世界里的男人突然之间和世界有了联系，灰白的事物都染上了原有的色彩，微风吹拂的声音，身下男人喘息哽咽的声音，属于李君年头发的深棕色，皮肤的细白色泽，因为情动而微微泛红仿佛浸过泉水的桃花花瓣。。。。。。
一个渴望占据，一个渴望被占据。
唯疼痛能够唤醒他们对世界的认识，相互拥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在晨光中宛如一同动人的油画。
还不够，还要更多的触碰与疼痛。
木桌不堪重负快要被压碎的咯吱声，从喉咙间溢出的带着哭腔的破碎音调，双手在脊背上留下一条条疼得火辣的血痕，肩膀上一个个渗出血珠子来的齿印。。。。。。。
发了疯一样，将一切束缚都抛之脑后。
渴望着对方，急切的需要对方。
从校园里的清晨阳光洒满草地，到夕阳的余晖在安静的湖面上洒落一片波光粼粼，从不堪重负的木桌上到李君年以前从来都不会允许的冰凉地面。
风起云的力量，风起云的体温，风起云带给他的快乐与痛苦。
不要停下来，一直到精疲力竭，一直到他死过去为止都不要停下来。
如果真的有死的一天，他只想死在风起云的怀里。
。。。。。。
。。。。。。
我无法忍受清晨醒来没有看到你的每一天，而这样艰难的岁月却格外漫长，一天又一天，仿佛没有尽头。
我需要一个支撑下去的理由，需要一颗在度日如年的岁月里不把你忘记的坚定不移的心。
我爱你，李君年。
我终于等到了你。
“疼吗？”
摇了摇头，李君年双手紧紧抱着男人的脊背，脑袋埋进了对方宽广的胸怀里，脸颊贴着风起云的胸膛倾听对方的心跳声。
“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整个世界都变了，我好怕找不到你。”
一直都爱着，只是在经历了近乎绝望的分享之后更为深刻的体会到他对他的感情，没有风起云的世界无论多么繁华多姿，对李君年而言都是冷酷的灰白色调，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一种煎熬，甚至萌生出从此闭上眼睛解脱的可怕想法。
此时此刻相拥在一起的，来自对方的呼吸和体温，都显得尤为珍贵。
时间退回到李君年突然失踪的第一天，一边处理着变异人和人类和平协议的事情，风起云一边暗中发动力量寻找李君年的踪迹，但李君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直到最后风起云能得到的线索就只有一个，李君年没有在星球上，否则他不会找不到对方。
风起云踏上了寻找李君年的星际之旅，在飞船上的时候得到了来自星球发来的消息，战争在瞬间爆发，消失了上万年的变异人大军再次出现在人类世界。
这之后的发展和欧文告诉李君年的相差不多，无法制止的战争，人类世界的末日，有能力的人乘坐飞船逃离了星系去了遥远的宇宙另一边，剩下的人和变异大军一同迎来了末日，生态重组，一切重新开始。
丢下了一切，风起云在漫无边际的星际宇宙里寻找失踪了的男人的踪迹，人类终究会老去，几十年的时间无法保证风起云还能找到李君年，他甚至不知道李君年是否还活着。
绝大多数时候，风起云选择把自己冷冻起来，随着时间的失衡，冷冻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一开始的三五年，到后来的三五十年，甚至上百年。
应该庆幸风起云有一颗冰冷的机械心脏，不至于在漫长岁月的孤独等待中发疯。
“贾维斯还有一年的时间会醒过来，我不知道他醒来以后还会做些什么。”趴在风起云的身上，李君年不免有些担忧，现在的贾维斯让他觉得陌生，他已经彻底摸不清贾维斯到底在想些什么。
脱离了一般机器人的水准，现在的贾维斯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有了人类欲望的冰冷屠宰者，一个真正的屠宰者。
风起云在现在的星球上有他的力量，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又要掀起一场战争，上一次是人类与变异人的战争毁灭了世界，现在是人类与机器人，李君年几乎可以预见战争发动以后的后果是什么样的。
贾维斯可不会留情，拥有超高智能的贾维斯甚至还能对星球上的计算机系统进行远程操控，无论怎么想，局势对他们都太过糟糕，风起云当初带出来的战力始终有限，更何况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很多东西都不能用了。
“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风起云说道。
第五章 携手进退
无论是风起云还是李君年都不是容易伤春悲秋优柔寡断的男人，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对于解决现下的问题毫无用处。
两个男人在床上黏糊了一天以后，李君年跟着风起云来到了学校的一处实验室。
“还没有彻底完工，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机器是不是有用，从几百年前开始我在暗中招募这个世界的科学家进行时光机器的研究，如果始终不能找到你，那就回到你还没有离开我的过去。”
输入密码，打开安全门，一个庞大的金属球体出现他们的眼前，几个埋首工作的科学家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风起云解释道：“人类可以在空间上的三个维度自有进度，长宽高，我们走进了实验室，空间中的长度宽度发生了变化，除了这三个维度以外时间维度也发生了变化，只是我们没办法自由在时间维度上前进或者后退，除了前进还是前进。”
风起云回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轻轻握住了李君年的手，凉薄的双唇扬起细微的弧度，他沉声说道：“幸运的是在实验成功之前，你找到了我。”
离开了藏在大学里的秘密实验室，李君年不禁问道：“时光机器真的有用吗？”
如果真的可以回到过去，说不定可以阻止那一场死伤无数甚至让世界灭亡的可怕战争，不会有风起云在无数个日夜里的孤独等待，也不会有他们面对陌生世界的必然若失。
“理论上可行，但实际操作还没有试验过，就现在对时光机的计算来看，即便最后时光机建造了出来也只能使用一次，我们可能会完好无缺地回到任意一个时间点，也可能在时空隧道里被撕成碎片。”神情肃穆，风起云沉声道，“这是我们迫不得已的一个选择。”
不到最后关头，风起云不会选择让李君年冒险回到过去，他不怕死，他怕的只有失去李君年，仅此而已。
手指勾上了对方的，风起云紧紧握住了男人的手。
走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风起云凑近了李君年的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暗藏着他压抑太久太久的情绪，这一颗冰冷的机械之心，只有碰到李君年的时候才会变得滚烫。
“你总是一次次的消失在我眼前，李君年，我想用一根锁链把你绑在我身上，这样你就不会消失不见了。”
带着温热气息的每一个字都钻进了李君年的耳朵里带来一阵阵神经的跳动，紧紧回握住风起云的手，他突然凑近了风起云，贴着对方的耳朵低语道：“那你就用锁链把我绑起来，绑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