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门(作者:寒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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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农门(作者:寒小期)-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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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水村的朱氏族人挨骂也就算了,他们哪怕知道自己是无辜的,可也不能否认跟朱父他们是族人。当然,他们是听着村里人骂娘,回头自家关上门也骂,骂的却是王香芹不地道,坑外人也就算了,怎么能连自家族人都坑呢?
  这时候就有人提醒他们了,说王香芹连娘家亲爹娘都不管了,还指望她惦记夫家的族人?做梦吧!
  尽管这年头,都默认出嫁女是夫家的人,可说实话,出嫁女一般都惦记娘家的,你要让她完全不管娘家,可能性真的不大,除非是嫁出去好几十年了,娘家父母都没了,跟兄弟又不常见面,渐渐的就疏远了。到了这时候,出嫁女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收了心。
  然而,王香芹才多大?她嫁到老朱家又没几年的,偏就能狠心到完全不顾娘家父母,也是够能耐的。
  最倒霉的还不是秀水村的朱氏族人,而是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其他朱姓人家。
  虽说朱姓不是什么大姓,可在本县境内还是有很多人家姓朱的,他们跟朱父等人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仅仅是恰好一个姓,并不是亲戚。然而,外头的人才不管,要骂一起骂,横竖多骂几声也不费力气。
  就不说姓朱的倒霉蛋们了,连带姓氏读音差不多的,都跟着一起走了霉运。
  那些姓祝的,姓诸的,姓竺的……
  哎哟,这才叫做真正的无妄之灾。
  几乎所有类似姓氏的都被连累了,包括嫁到这些人家去的,也同样包括了从那些人家嫁出去的。
  唯一完全没受到丝毫影响的,只有王香芹了。她一点儿也不心虚,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只是苦恼系统在哪里挖了坑,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没等王香芹找出缘由来,大年夜就到了。
  其实,去年秋日里老朱家就分家了,因此他们其实已经单独过过一次年了。可要说不同,肯定还是有的,最起码去年过年时,朱四郎是在家的,就是大过年的还在忙着背稿子,可至少他人在啊!
  而今年的大年夜,朱四郎人在县衙大牢之中。
  团圆饭还是勉强收拾了出来,只是没了宁氏的帮忙,朱母的病也一直没好,王香芹是拿钱请了族中的一位婶子帮着弄的。可通常情况下,村里的妇人哪怕都会做饭,可也仅仅是会而已。因为寻常人家平日里很少做肉菜,甚至极少有机会做炒菜,也因此这顿年夜饭看着很是一般。别说色香味俱全了,差不多也就是能吃而已。
  当然,家里也没人嫌弃这个,反正米饭是蒸好的,也有面饼、包子等等。菜的话,蒸腊肉、蒸丸子都是有的,再配上几道清爽的腌菜、咸菜,还有一大碗的蛋羹。总得来说,比普通人家还是好的。
  就是所有人都没胃口。
  朱父朱母是惦记着四郎,明明已经拿起了筷子,还没挟菜就先叹息。尤其是朱母,她自打病了后,就一直没好利索,大冬日的,哪怕屋里摆了炭盆,她自个儿也穿上了厚棉袄子,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六郎更是忍不住想起了往昔的好时光,去年啊,他正跟着他四哥和二嫂到处巡讲。那时候觉得苦不堪言的时光,搁在眼下想起来,却显得那么的幸福美好。
  唉……


第120章 
  好好的大年夜; 竟是连半点儿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其实; 也不单是因为朱四郎不在家中,更因为其他几房人完全没往朱家老屋这边来。
  讲道理,分家是一回事,可过年来看望父母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当然,那种距离格外远的另当别论,毕竟大冬天的; 很不好赶路,留着正月里再拜年也是很正常的。可问题在于; 朱家这几房人离得太近了,哪怕不是紧挨着建的; 那也是喊一嗓子能够听清楚的距离。从今个儿; 从清晨到傍晚,压根就没人过来。
  朱父朱母一脸的丧气; 既要为人在牢里的朱四郎担忧; 又被其他几个儿子伤了心。想来想去; 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毕竟温氏和宁氏都是身怀六甲的身子,田氏孩子太小了,牛氏倒是没怀几个月; 可大冷天的……
  所以,儿媳妇不来还算是情有可原; 可那些蠢儿子呢?!
  再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朱父朱母还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等勉强吃了点儿东西; 这顿年夜饭就算彻底结束了,朱父朱母很快就回了房,留下王香芹和六郎两个年轻的守岁。
  王香芹叹了一口气,她也难过啊,哪怕难过的点跟其他人略有不同,可感受着家里这气氛,她又怎么可能高兴地起来。
  倒是六郎,左看右看了一阵子,忍不住道:“不然嫂子你也去歇着吧,明个儿一早还要去大伯那头拜年呢,守岁有我就成了。”
  吃的喝的倒是有的,虽说无论是朱母还是王香芹,都没心情鼓捣这些东西,可她们手里捏着钱,无论是请人做还是直接去集市上买,都容易得很。再一个,其他几房也没那么过分,早在过小年时,就陆陆续续的送来了今年的年礼,鸡鸭鱼肉都有,糕点果子也不少,只是因为宁氏在娘家养胎的缘故,很多手工做的东西就缺了些,但也用其他的补上了。
  也因此,就算这段年夜饭看着不算特别好,其实较之老朱家穷的那些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王香芹抬眼扫了一圈,迟疑了片刻后,到底还是点了头:“也行,那我先去歇着,明个儿早些起来,你也好眯会儿。”
  六郎点头,其实他真的不困,毕竟这段时日里,除了跟着父母一起去了县城一趟外,他都没做什么事儿。农闲嘛,地里又没什么活儿,家里也没紧要的事儿,别家忙着修缮房子,可他家的屋子虽然是旧的,却是年年翻新的,压根就不用专门腾出空来修缮。要是搁在以前,六郎还会去猪舍帮忙,可因为巡讲那事儿,朱母不让他去,加上猪舍如今也雇了人,并不差人手,六郎压根就无事可做。
  没事儿干就歇着呗,熬一夜也没啥,横竖明个儿正月初一也没人上他家来的,等去朱家长房那头给朱奶奶拜过年磕过头,有的是时间回屋睡觉。
  只这般,在别家热热闹闹守岁之时,朱家老屋格外得安静。
  六郎一个人待在堂屋里打哈欠,只时不时的吃点儿喝点儿,顺便用他并不聪明的脑子,盘算着来年的事儿。
  ……
  大年夜守岁,很大程度上本来就是用来规划来年的。
  确切的说,是回顾一年的得与失,再商量来年要做什么。譬如,家里的孩子大了,该嫁的嫁该娶的娶,这些都要提上日程来了。再譬如,自家的人口多了,屋子不够住了,就该琢磨着钱财够不够,能盖几间屋。还有类似于来年开春是养鸡还是养鸭,或者该捉几只猪崽,以及春耕时自家的地要怎么安排,种什么庄稼,要不要划半亩出来种其他的……
  乡下地头的普通农户家庭,肯定是比不得城里的富贵人家,要操心的也基本上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过日子嘛,本来就是由许许多多琐碎的事情组成的。
  换言之,除非是投胎到了大富大贵 之家,普通老百姓家,多数都是年复一年的过着差不多的日子。像家里多盖间屋子,或者能添一头牛,就是一辈子难得遇到的大事儿了。
  不过,今年很显然是个特例。
  托王香芹的福,几乎整个县城的乡下地界都在谈论同一桩事儿。
  甚至于就不说乡下了,连带县城里都有人在为这件事儿犯难,其中就包括了县太爷。
  县太爷给的命令是开春后,让王香芹配合提供成年的公猪母猪,由县衙门接手培育繁殖,再将之后的初生仔猪送到各家各户手中作为赔偿。其实,最方便的办法是由王香芹这边直接提供初生仔猪,可因为数量是不足的,只能双方各退一步。
  然而,这些事情并不是一句话就能完成的。王香芹对于猪舍的要求之高,县太爷是心知肚明的,哪怕已成年的公猪母猪不似初生仔猪那般难养,可别忘了,母猪在妊娠期间,包括之后的生产过程中,以及坐月子期间,都必须接受全方面的照顾。
  这是用于繁殖的种猪,而非简单的育肥猪。
  也因此,在乡下地头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时,县城里一点儿也不太平,既要找地方盖猪舍,又要招募人手做事。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大堆,偏桩桩件件都马虎不得,时间还这般紧凑。为此,县太爷不得不要求所有人取消年假,本来县衙门应该在小年那日就给所有人放假的,除非是出了特重大案件,不然整个县衙门就只得两个值房的人。可今年,所有人一直忙活到了大年夜下午,并被县太爷要求正月初二一大早接着忙活。
  造孽啊!!
  不止乡下地头的养猪户们在骂老朱家,连带那些衙役们都看他们家不爽了。要不是因为朱四郎认罪态度良好,悔过也相当得诚恳,保不准还有人拿他出气。
  就在县衙门的人忙得脚不沾地时,各处的里长也接到了上头的任务。
  让所有的里长,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统计清楚养猪户的损失,越详细越好,还必须做到如实登记,以便之后衙门给予赔偿损失。
  讲道理,这种事情是很难做到如实的。
  谁家养了几头猪,按说这不算什么秘密,可也不是什么值得别人去打听的事情。像老朱家,在王香芹嫁进来之前,也是养猪的,可除了最亲近的几家外,谁会关心朱母养了几头猪?同样的,别家也是这么个情况,自家人肯定是清楚的,近亲可能知道也可能没放在心上,至于外人,除非特地去打听,不然不清楚才是正常的。
  里长们在接到了县衙门给予的任务后,皆是一脸的犯难。
  除非核实数量很困难外,还得防备着其他人弄虚作假,万一只养了一头猪偏说养了两头呢?你说证据?证据在哪里?还有就是,里长自身就是有亲戚的,这要是自家的亲戚找上门来,让帮着捞点儿好处呢?
  着实为难。
  可就算这事儿再为难,县太爷安排下来的任务也是非做不可的。还好,关键时刻有人帮着出了个主意,让那些养猪户们拿大肥猪做证明。
  你说你家养了一头猪,那猪呢?如果大肥猪就待在自家后院里,那自然就是证据充分,啥都别说了,数一数有几头大肥猪就成了。假如是卖给了屠户,那行啊,卖猪的时候肯定不止一个人看到,屠户本身也可以算作是证人,只要人证齐全,也算。或者还有可能是自家杀了吃了,可杀猪啊,那不是杀鸡这般容易的,既是杀猪,绝对有人瞧见了,还有其他人一道儿吃了杀猪饭等等。
  总之,想要获得赔偿就要好好配合,弄虚作假不是不行,而是你要承担起曝光之后的责任来。
  里长们苦口婆心的劝着村里人,又要夸县太爷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还要拿老朱家举反面例子,你要说谎没啥,有本事就瞒一辈子,万一捅出来了,那很抱歉,就算你家真的养了猪, 回头也没得赔了。
  在强压之下,多半村人还是说了老实话的,毕竟这年头多数人的心理素质都很差,稍微一吓唬也就吐露实情了。
  然而,甭管哪个年代,总归是有几个混子的,就有人一口咬定自家养了三五头猪,猪栏里还真有猪,就是瞧着特别不对劲儿。
  “听说了没?南边那桃树村的老李家闯大祸了!”
  “知道,他们家那小儿子是个混不吝,从外头买了好些个出栏猪假冒自家养的,结果被那头的里长发觉了,是这事儿吧?”
  “对!也不知道他那脑子是咋想的,咱们咋就想不出这种法子来呢?”
  单纯的说谎是没用的,你家养没养猪,养了几头猪,除非打从一开始就瞒着,那兴许还有可能成功。可很显然,谁都不会预感到会出事,更不可能提前一年就开始布局。也因此,就算有人编排了谎言,但没过多久就会被揭穿的。
  就不说别的,家里人平日都不去山上打猪草,也没种苜蓿草,你说养猪,你家猪吃啥长大的?要是只养了一头非说是两头三头,也行吧,你家里人这么能耐,一个老婆子就能伺候好三头大肥猪?谁不知道朱四郎巡讲上说的养猪法子繁琐得要命?
  可这种办法只限于比较了解内情的人,换句话说,要是完全不熟悉的人家,不一定就真的能够察觉到。
  就好比,王香芹知道宁氏娘家的大致情况,但要是让她说田氏和牛氏的娘家是怎么一个情况,她就只能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了。
  村里人谈论的桃树村老李家,也是那个村子的大户,人丁兴旺,且跟朱家一样,都是族人挨着住的。那家排行最末的小儿子就想出了个法子,去外头买了大肥猪,也不全放自家猪舍里,而是联合其他几家近亲,每家多添一头猪,这不到时候就能每家多获得一份赔偿了?再加上各家都得了实惠,自然愿意互相帮忙编排谎言,这不就成了个天衣无缝的局了吗?
  然后……
  他们倒了大霉。
  是的,这么做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毕竟李氏一族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猪,好几户还养了不止一头。所以,每家每户多出那么一头猪,似乎是完全可行的,加上李家确实有十亩旱地种植了苜蓿草,从大致上来看,这些谎话也是经得起考验的。
  可惜,仍然逃不过里长的火眼金睛。
  原因很简单,只要是真的根据朱四郎巡讲上说的内容养的猪,就该是精气神很足的,而且体格也会比普通家养猪肥一些。那个差距,就算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可仔细看,还是很明显的。
  最惨的是,那家被抓了典型,在里长将此事告知县太爷后,县太爷很快就给了惩罚,李氏一族所有人家都不能得到赔偿。
  杀鸡儆猴……
  这事儿完结得很快,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全县所有的乡镇村子。要说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还真不太可能。
  可就算好些人猜到了这是县太爷杀鸡儆猴的手段,又有谁敢当面质疑?民不与官斗,更别提这事儿原就是桃树村李家有错在先。
  据说桃树村李家是哭天抢地,始作俑者更是被骂成了臭头,要不是还抱着转圜的希望,只怕那小子能被直接逐出家族。
  而自打这事儿传开之后,其他人倒是收敛了很多,也不敢再搞事欺瞒了,纷纷配合得登记损失。
  只这般,赶在正月十五元宵节前,各处里长终于将统计完毕的册子上交到了县衙门。
  乘机浑水摸鱼的肯定有,这个是没办法杜绝的。不过根据县太爷派人查证,起码这里头九成九是属实的,那就没必要再继续追究了。至于李家那头,直到名单核实完毕,依然没得到宽恕的消息,气得各房又斗成了一团,俨然成了附近村子里的笑话。
  与此同时,县衙门也终于派人来到秀水村,跟老朱家交涉。
  县太爷已经很清楚猪舍是王香芹在管的,因此负责此事的人,直接来到朱家老屋,要求王香芹依着之前的承诺,提供成年种猪。
  王香芹这段时日也没闲着,她还是存了私心的,仗着别人看不到系统数据,又进行了一批筛选。将最好的一批留了下来,而稍差的一批则提供给县衙门。
  两者的差距并不是很大,是属于那种质检报告上一目了然的,可单凭肉眼是没办法分清楚的。
  县衙门的人也不知道是被瞒过去了,还是不欲将人往死里逼,只要带过来的行家说这些猪都是健康的,他们就愿意接受。
  成年公猪和母猪的比例暂定为一比二十,其实这个比例还可以继续降低一些的,可王香芹提供不了那么多母猪,毕竟她的猪舍还是要继续运营下去的。也因此,最终被陆续运走的成年种猪一共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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