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少女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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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少女战士-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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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君珏和他对视,平素温润的笑意不在,蹙眉沉肃道:“大哥,姚家二小姐还在等着与你成亲,等仪式完成人散了再说。”
  “多谢二弟的提醒。”顾君寒眼如深潭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说:“仪、式、取、消。”
  两兄弟的对峙固然让宾客好奇议论,但骤然传出成亲仪式中断的话,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顾夫人坐在主位上本就被这一连串的事弄得脸色铁青,此刻听闻大儿子说取消,险些气个半死,拍桌道:“谁说要取消,仪式照常进行!”
  “我妻子尚在,岂能再娶?”顾君寒冷然答。
  顾丞相止了妻子将要出口的话,沉思间同意了大儿子的决断。
  现在不停止,只会闹得更加难看,总归是家丑不可外扬,先料理清楚了,再开门给人一个交代就是。
  ·
  姚珠儿掼了凤冠,咬牙含泪,气哭跑回了后堂,再没脸见人。宾客见看不成好戏,也陆陆续续退了场,散场时不免交头接耳,但并没有影响到礼堂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大红的装饰依旧垂挂在大堂,然而成亲的欢喜和热闹不复存在。
  顾君珏终于将人儿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哄,“人都走了,不怕。”
  “……他们都看见了。”她咬着唇,眸光水润,说着仿佛就有泪珠子落下来。
  他抬手用指腹替她揩去,眉眼温柔,“他们算什么?既不是司命星官,也不是衣食父母,看就看了。”
  “那……”
  “你想想,现在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
  “不记得了。”
  “模样都忘了,何必还要惦记他们怎么想的。”
  她停了一拍呼吸,抽噎了一下,眼神迷迷蒙蒙地,像是被哄住了。
  “好像是这样……”
  没等她绽开笑容,便猝不及防地被人抓着手腕扯离了君珏,男人不自觉施加在手腕上的力道,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大哥!”顾君珏低喝,“你捏痛她了!”
  顾君寒看见人儿痛苦地皱着眉,心里像被扎了刺,手劲一松,却仍然没有放开。他脸庞冷峻,声音像冬日的寒风一般凛冽,“那也轮不到你来关心!你叫我一声大哥,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她是你大嫂!”
  “她不是。”他仍然沉稳地答出这一句。
  那边顾丞相听到这回答也终于沉了眉,“君珏,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薇薇的长相确实肖似大嫂,但细看应当能发现不同。”他捏了捏眉心答,“虽然还没查到她的真正身份,但是根据口音和其余线索,儿子已有了些眉目证据,证明她不是大嫂,甚至并非是我沧澜国的人。”
  二儿子答得沉稳自然,让顾丞相亦有动摇。
  仔细看看这位白姑娘的长相,脸型较宋倾雪丰润,眼睛都是细长,但一个下弯,一个上翘,眉毛浓淡粗细也有不小的区别,刚刚乍然一看是像,但是如今越看越觉得各处都不相同。
  “儿子并非故意相瞒,但是一则薇薇容颜受损,不便摘去面纱;二则这份相似容易让大哥产生不必要的联想和误解,所以没有说明。”
  “也罢,白姑娘受了惊吓,先送她去休息,你带着搜罗来的信息到我书房一趟。”
  “胡说八道!”顾君寒目眦欲裂,不顾父亲的冷脸,怒极呵斥弟弟,显然对他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他屏蔽了周围所有人,高大的身躯投影在白薇身上,竭力轻柔地问她:“倾雪,你是宋倾雪,是我的妻子,你忘了吗?”
  她不像以往一样断然否认,刚刚被安抚下来的情绪仍有些不稳定,闻言跟着他念了一遍:“宋倾雪?”
  “对,对,你叫宋倾雪。”
  他想起她第一次失忆的时候,也是这样茫然地问答。他本是怀揣着渺茫的希望去问,如今看她如此模样,却在刹那间升起难言地喜悦和期望。
  眼眶微微发烫。
  “你不是白薇,是宋倾雪,是我顾君寒的嫡妻。雪崩那日我没来得及救你,你失踪了,我找了你很久却没有找到。”他语速低而缓,磁性地嗓音里有一分隐藏极深的哽咽,“现在,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对不起。”她无暇的眼眸和他对视,闪烁地眸光里隐有一丝不忍和同情。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宋倾雪,我是白薇。”
  她婉婉动人的声音轻飘地落下来,礼堂里呼吸可闻。
  他欣喜地怀揣着那一份微渺的期待,就像将要淹死在水中的人突然看见了浮木。然后,看着给他希望的那个人,一点一点,亲自把它踩碎。
  喉头腥气上涌,他竭力忍下涌动的气息,挺拔的身躯颤抖着,就这么和她对视。
  绝望而哀恸。
  【叮,顾君寒痛不欲生,悔过值上升10%,共计78%。】
  ·
  傍晚,残阳如血。
  白薇站在窗棂边,听门吱呀地一声轻响,随即脚步声渐近,自己倏尔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清冽的体息让她放松下来。
  “怎么样?”
  “父亲相信了。”
  她低笑一声,“他不会不信。信了,顾君寒照样纳他的继室,你也可以娶你的贤妻,于仕途无碍。不信,兄弟共夺一女,且是兄长的嫡妻原配,这等有违伦理纲常的丑闻……”
  “薇薇。”他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乖,这些交给我就好,你什么也不用多想。”
  “嗯……”她额头抵在他胸膛,双手合抱住他的腰,撒娇似的蹭了蹭,“今天多亏了你。”
  没有他来收场,她一个记忆缺失的人,很多事不能做,很多话也不能说。
  “谁让你这么调皮。”
  面纱刚掉下来的时候,他心沉到了谷底,几乎做好了带她私奔的准备。幸好,他想娶她,便暗中替她筹谋身份,虽然仓促了些,但有了这份证据,至少明面上说得过去。
  她不可能再回到大哥身边。
  “不是调皮,阿珏,我……”
  “我知道。”他眸色渐深,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大哥当初待你确实不好,你恨他,想要报复他,我都知道。”
  她曾坦言告诉他,雪崩刺激了她的记忆,她已经记起了从前所有的事。所以只需揣摩她近几日的举动,便知她想做什么。
  她惊愕而快速地抬头,却换来他温柔一笑。
  “你高兴就好。”
  “可他毕竟是你大哥。”她神色闪躲犹豫。
  “傻瓜。”他一笑,俯身与她额头相抵,“你也知道他是我大哥,我抢夺兄长的妻子,本就是罪大恶极。如若在这个时候反要钻牛角尖去顾及他,让你不开心,那我又何必与他相争。”
  他亲昵宠溺的眼神望进她的乌眸里,她眼里的不安渐渐消弭。
  她重新投入他怀抱,“你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想要他也体会一下心痛的感觉。”
  “嗯。”
  “之后……我就会真正忘了他……”她嗓音清软,却很是坚定。
  他稍稍一怔,眉眼间浮起春风般地笑意。
  “好。”
  【叮,消除顾君珏的隐忧,爱慕值上升10%,共计75%。】
 

☆、31 遗忘

  白薇长相肖似顾家少夫人宋倾雪的消息并没有被传开来;礼堂上客人本就听得云里雾里,兼之大都不曾见过宋倾雪露面;白薇又是一副毁了容貌的样子;难以让人将她们凑到一起。不过难免会在私底下议论大公子和二公子两人之间的对峙。
  但往深里想的也只是是猜测二人共争一女;这却没什么大不了的。
  顶多是感叹一下红颜祸水;容貌毁成那样也会有人争,且大公子又是在成亲礼上失了态,真是……世道对男子更加宽容,倒是有不少嘲笑姚家女儿的魅力不过尔尔;连一个无颜女也比不过。
  被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姚珠儿顾影自怜;除了痛恨宋倾雪;自然也有些怨她的寒哥哥。
  但顾君寒的心思却全不在她身上;他的神魂如今都被那一个柔婉似水的女子牵动着。明明是他的妻,却再也不识得自己。
  夺,父亲偏向于二弟,不能夺。
  抢,女子不再心系自己,抢不走。
  争,他想争,但是受到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又有退亲等诸多烦心的事,一时思绪杂乱,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让君珏主动放弃?呵,那份为女子伪造的身份证据,足可见自家弟弟的决心。
  顾君寒仰头大口饮尽了一坛酒,狠力往地上一砸,瓷坛破碎一地,残酒淌出,却引不起他分毫情绪。
  就在这个当口,顾君珏风姿卓然,衣袂飘飘地走进庭院。
  ·
  “白姑娘,二公子出事了!”丫鬟素笺着急忙慌地从外面推开门,脚步匆匆地进来禀报。
  白薇正卸妆,翘起的眼尾抹去易容的妆粉,便柔和地弯下来,闻言并不回头,只问:“什么事?”
  “二公子去和大公子一块儿饮酒,本是好好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摔了酒坛打起来了。这若是闹到夫人那里……”
  “提灯,我去看看。”她取来面纱戴好,回身时面带焦虑颜色,不等素笺看清,就已步履迅疾地融入夜色中,擦肩而过,眉眼却与平常没有太大分别。
  素笺连忙执灯引路。
  白薇刚一走出院子,隐约听见身后的厢房里传来一物品落地的声音,却又不分明,被鸟儿的脆鸣一扰,就抛到了脑后。
  顾君寒的住处前庭果然战火正酣。
  接连摔碎酒坛的声音已然引得附近下人注目,但顾君寒恨怒交加之下,一拳挥出后,反而没多少人敢去围观拉架,皆退到了外面关心局势,或有乖觉的前去禀报其他主子。
  两兄弟都不是习武之人,但是身为丞相之子,无论是锻炼体魄还是自保,都少不了在这方面下功夫。
  顾君寒高大挺拔,肌肉结实,自是力敌千钧,只要击准目标,皮肉乌青不说,五脏六腑亦会被重力压迫。顾君珏长身玉立,平素擅使弓箭,赤手空拳不如自家大哥,但行动灵敏,步伐轻盈,听到破空的声音就早早避开攻势。
  你来我往,顾君寒早就赤红了双眼,顾君珏眼中亦有狠厉决然之色闪过。
  “大哥,我已说过,薇薇不是大嫂,你何必再执着于她。”
  顾君寒几乎能听见浑身上下的骨头咯咯作响,冷笑反问:“这话你信?”
  “即便她是又能怎么样。”顾君珏一派淡然,那管不离手的玉笛轻易抵住挥向腹部的重拳,从容后撤,“已经放弃又后悔想要回头,父亲教育多年,大哥竟还如此天真?”
  他一口气说完长句,气息便有些紊乱,当即被顾君寒寻到机会击中肋骨,闷痛袭来。
  然而顾君寒也不好受,一句话正刺心事,体内的暴虐和冲动几乎要使出全身力气才能压制。双拳青筋浮起,他像嗜血的野兽,猩红了眼看着自己的亲弟弟。
  春寒料峭,两人四目相对,眼底流动的意味无人能懂。
  不知他二人怎么想的,等顾夫人到的时候,虽见到满地狼藉,但也不见他们挥拳相向,只是沉默着坐在梅树下饮酒。
  顾夫人好说歹说不见回应,气急不再管她们,遣散下人离去了。
  白薇刻意在半途中支开了素笺,然后拢着披风,亲手执灯站在廊檐下望了好一会儿月亮,心中计定,方踩着时辰上门。
  她到的时候,兄弟俩皆已不支醉倒在石桌上,地上一溜儿空了的酒坛。她鞋尖不小心踢到一个歪倒的,滚动的声音惊醒了顾君珏。
  “薇薇……咳、咳咳……”他才要与她解释,话到一半就猛烈地咳了起来,受伤外加饮酒,显然不好受。
  痛苦地支起额头。
  白薇本是兴师问罪的做派,见状有些心软,走近手拂在他肩上,另一只手为他拍背,“还有哪里不舒服?”
  “咳咳……没事……”他回以一笑。
  喝了酒,面容却微微发白,那笑也不如寻常的风采,只把她看得心疼不已。
  她咬唇,“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你想安慰你大哥——可听说他也不是很在意那位,想是一时没护住人受了打击罢了,再说了,我又不是那个什么倾雪。你陪他发什么疯,随他发泄就好。”
  “他毕竟是我大哥。”
  “我只在意你。”
  那轻软如羽毛的一句飘下来,却像石头一样压得顾君寒喘不过气。身体像麻木了似的一动不动,继续听那关怀的言语,如同钝刀子割肉般割在他的心口。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上回陪我喝樱桃酿,身上就发了红疹,吓了我好一大跳。樱桃酿好歹浅,如今喝烈酒,还不知会怎么样。”虽是责怪,语气里那浓浓地关怀却骗不了人。
  顾君珏低声一笑,又不免咳嗽了几声才说:“真的无事……”
  “你就只会说这句哄我!”
  她不小心触及他的后颈皮肤,那里已有些许红疹冒出,温度亦不太对,立刻背手试探他额头的体温,果然有些烫手。她一时慌乱,“阿珏你发烧了,我去叫大夫……”
  “不是大事。”他拉住她的手改了口,怕她担心,又道,“顾家人遗传的病症,无须用药,睡一觉就好了。”
  “……没骗我?”她犹豫。
  “嗯。”因她关怀般地警惕,他眼中透出笑意,“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白薇姑且相信了他,去叫了下人扶他回房,之后便亲自照顾他。
  两人都不知道,顾君寒昏头昏脑的听了那一番话,又是愤怒又是难过,不知不觉间竟摇摇欲坠地跟在他们身后。而后就这么站在窗外,透着朦胧昏黄的光,看她妥帖地安置别的男人。
  灯光下的女子眉眼愈发柔和,软纱之上,是细弯似月牙的眼儿,黛眉深深,便衬得烟褐色浅若那一汪杯中酒,引人迷醉。
  烟褐色……
  恍惚中,顾君寒想到的并不是她的眸色亦与妻子相似,而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一次回忆。
  听令祖父娶一个陌生的女人,成亲当晚,他念着珍儿的名字喝得酩酊大醉。不是不知道顾家男人喝酒之后会出现的问题,他甚至恶意地想,不能圆房更好。
  她不是哭着求着要嫁给自己吗?
  那他就让她看看,饶她机关算尽,也别想在他这里讨得一分好处!
  那晚许是喝了太多酒,一入房他就浑身发烫昏迷了过去,醒来后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在拧湿巾,等他穿戴好走到外间,就见她笑盈盈地端着一碗白粥,细心地搅拌着似乎准备要吃。
  丈夫身体不适,她不服侍左右就罢了,竟然还自得其乐的用膳。
  他当即觉得不悦,冷瞥她一眼就拂袖而去,全然忘了去想她新嫁娘的处境。
  如今相似的情景触动了记忆的神经,他仿佛想起那一晚,也有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子,替他脱了靴,褪下外袍,费力地擦拭全身,而后掖好被角,不厌其烦地换过一条又一条巾子。
  闷热使得他蒸出了汗液,迷糊中睁眼,便对上那双柔和的烟褐眼眸。
  “夫君,可有哪里不舒服?”
  “热……”
  “热便好了。”她弦月一样的眼弯却,欢喜道,“出了汗就能好了,若夫君觉得不适,过一会儿我再给你擦身可好?”
  “好。”
  他放心地坠入黑甜的梦乡。
  “啊——”
  从回忆里挣扎清醒过来,顾君寒猛地抱头,痛苦嘶哑地低喊。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忘了这些!
  她捧着那碗粥的时候,眼下的青影那么明显,眸底亦有倦色,甚至于她脚步微挪,那么明显地表示出要将粥送到内室。
  他看见了,却一晃而过,从不记在心里。
  是他太自负,先入为主地以为她是,所以总是以充满恶意地角度来看待她。
  所以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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