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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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明珠-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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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容长公主心疼自己女儿,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心里埋怨他哪壶不提提哪壶。
    卫瑢有些委屈。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突然从香饽饽变成人人嫌了…
    “嗯…母亲,阿瑢得了状元,在家里肯定是要摆上几桌的。过几天又是阿瑜的生辰,您看是合在一起,还是分开办呢?”杜氏见气氛不对,出来打着圆场。
    “老爷的意思呢?”朝容长公主看向卫丞。
    “既凑到了一起,就合起来办了吧!总归你们请的都是年轻人,招待的时候注意勿失礼也就是了。”
    卫瑜本想说那自己的就不必专门办了,但见父亲语气坚决,也就没有说出口。
    罢了,倒时候姑娘们在内院,公子哥们在外院,互不干涉好了。
    反正那个谁,眼不见心不乱,她是要能避则避了。

  ☆、第五十九章 亲笔绘容颜

三月二十九,是卫瑜十八岁的生辰。
    一大早,她就被百合和银杏提溜了起来。穿上新做的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绫鸾衣,外面搭着兔毛的收腰纯白坎肩,乌发整齐地束成高椎髻,斜着插了一支镂空的孔雀钗,鬓下饰着两串印金片,薄如蝉翼。当真是肤如凝脂,眉目如画,让人看着由内而外地舒服动人。
    全家人坐在一起用了早膳,卫瑜咬着长寿面,在众人的监督下一点点地不咬断吃干净了。
    镇国公和朝容长公主送的是一把翡翠精琢而成的长命锁饰。卫治亲笔写了一首长赋,词藻不甚华丽,却朴华真情,令人动容。卫珩夫妇赠了她一册极难寻的前朝书法家的习本,而卫瑢送的是亲手雕的一把木剑,剑柄上面还刻着一个瑜字。
    卫瑜满足地一一收下,让百合放了起来。
    来客最早的并不是卫瑜以为的杜珂或东陵依依,而是萧澹。只见他依旧白衣翩然,如在寒天中的一缕暖风,让人熨帖。
    卫瑢用胳膊戳了戳卫珩,小声哼唧道:“萧大哥来的这么早,肯定不是奔着祝贺我来的…”
    卫珩笑而不语,拍拍弟弟的肩膀以示安慰。
    果然,萧澹在问过礼后,直接与卫瑜到一边说话去了。
    连卫治也凑了过来,翘翘胡子不满道:“哼哼,连我这个老师也抛到脑后喽…”
    卫瑜不晓得身后的幽怨,与萧澹一边走着一边道:“阿拙,今年给我备了什么礼物?”
    “礼物?并没有准备啊。”萧澹笑的清爽,“我是来参加阿瑢的状元宴的,为何要给你带礼物?”
    “…你!”卫瑜气的牙痒痒,脸鼓鼓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状元宴出门右拐!”
    萧澹看的心里柔软,似乎这段时间来的压力与劳累都一扫而光了。他多想像小时候那样,在她生气的时候用指头去戳她圆滚滚的脸,直把她戳的自己忍不住笑开。
    而如今是不能了,他的手顿了顿,还是背到了身后。
    又走了一段,见萧澹还没有改口,卫瑜忍不住斜眼去看他,这个角度正看见他好看的下颌,以及微笑着的唇角。
    垂下头,突然觉得自己也好好笑,嘴角动了动,也牵起了弧度。
    两人走着走着,萧澹慢条斯理地开口道:“礼物嘛,也不是就没有…但效果,我可保不准。”
    “嗯?”卫瑜猜不透。
    回过神来,只见被萧澹引着竟走到了祖父卫治的院落中。因他喜静,这处院落较偏寂,所以才走了这么长时间。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礼物在这里。”萧澹神秘地笑笑,用指头在唇角点了点,放慢脚步轻轻地走进去。
    这一举动充分激发了卫瑜的好奇心,她不禁屏住呼吸,提起裙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然后……就看见萧澹轻车熟路地把他老师的笔墨纸砚搬了出来,铺开一张空白的长卷轴,笑眯眯地指了指卫瑜。
    “这是…做什么呀?”
    “赠你一幅画坛师匠耘木子的美人图,亲笔现做的。”萧澹一边低头研墨,一边道。
    “…那你刚刚那么轻声轻脚的干嘛呐?”
    “哦,怕那个这不让动那也不让碰的小书童还在。”
    “……”
    很快的,萧澹的墨就磨好了,指了指旁边石头,示意卫瑜摆个姿势。
    卫瑜有些没脾气地走过去,随意地坐在了大石头上,并没有多余的造型。
    萧澹也不多求,复而低头开始描画起来。
    小时候他就常常拿卫瑜练笔,坐着的、站着的、哭着的、笑着的…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他用画来记录着卫瑜的成长,书房中堆的满满的都是她。
    但不记得从哪一年开始,他的画就断了,至此再也没有动过笔。
    人人都道耘木子擅花鸟,却不知他画的最多的,是人像。
    只是除了她,再没有画过别人罢了。
    看着萧澹认真地作着画,卫瑜心中也很是怀念。
    一方面为重拾小时候的记忆而感动,另一方面也忽然忆起在马场时和杜珂说过的话。如今看来,只是说起来容易,自己与萧澹的相处方式已成习惯,若要保持距离,哪能是说走就走的了的?
    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神飘海外,恍恍惚惚间,萧澹收起了最后一笔,舒了口气抬头道:“完成了。来看看,对这礼物可还满意?”
    卫瑜像是被惊醒,起身走到萧澹身旁看去。
    画面中的女子正是她今天的打扮,明眸琼鼻,唇瓣不涂而朱,闲闲地倚在石头上,神情淡静,像是在想着些什么,透着一股子的温暖。
    若不是极用心,是画不出那等内在的神韵的。
    “如何,喜欢吗?”
    卫瑜点点头:“喜欢。”
    “倒比以前好说话了许多,小时候哪次不是嫌这里画胖了就是眼睛画小了,顶顶难伺候。”
    卫瑜瞪了他一眼。
    “画干还得等一会儿,我们先回前面去吧,省的你的客人们找不见主人。”
    “…嗯。”
    在回去的路上有些起风了,萧澹换到了挡风那一侧,不让卫瑜吹到。
    卫瑜拢了拢坎肩,开口问到:“阿拙,前一段你都做什么去了?我听母亲说…你府中出了事?”
    萧澹语气轻松:“没什么大事,我还能应付。”
    “阿拙,你不要瞒我。”卫瑜认真道,“我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只要你说出来,我也可以出出主意。一起面对,总比一个人扛着强。”
    萧澹心里听的暖融融的,但见她一脸严肃,忍不住失笑道:“当真无大碍。阿瑜,你要相信我,这点事还不能把我压垮。”
    “我自是信你的…”
    萧澹见这姑娘忽然就情绪低落下来,不由微微叹口气。
    本不愿说这些事让她心烦的。就算再难再累,只要他能扛得住,就不想让她沾染到一点。但他也不能任她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只得整理下思路,开口解释道:“阿瑜,你可知道八卦阴阳之术?”
    “嗯…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说…你说的,可是道家学说?”
    “正是。”萧澹点头,面色不改继续道,“那你可又知道炼丹之术?”
    “…炼丹?”卫瑜迷茫地眨眨眼,那种小说本子中写的传奇故事?
    “是的。”萧澹笑的有些无奈,轻声道,“我父亲,最近迷上了炼丹制药,整日把自己关起来,已经把自己的身子给吃垮了…”
    卫瑜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朝中有名的“老好人”稷宁公,在胸怀瑾瑜、筹帷幄了大半辈子后,竟落得沉迷于丹药之地。
    “为何…为何会如此?”
    “从建城回来发现的,或许之前就有?只是不曾这么光明正大吧。”
    卫瑜虽不清楚炼丹的具体情况,但她多少也知道那是需要极大的材料消耗,挥霍钱财之事。多少金银玉石一夜而空,世代家业付之一炬。再加上不断试药,人的身子会越来越虚弱,最终…
    稷宁公府两代单传,到了萧澹这里,只有两个庶妹。这个刚及弱冠的少年身上,要挑起整个稷宁公府,甚至是整个家族。
    就这么想着,卫瑜心里就一阵酸疼,眼泪悄悄地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她被过身去,想偷偷抿掉,还是被萧澹看到了。
    “阿瑜,你听我说…”终是伸手拉住了她,柔声道。
    “嗯…”
    “这些事,听起来很难接受吧?但既然发生了,就总有解决的办法。你无需为此事担心,等我…等我处理好了,就…嗯…”
    萧澹突然不自然了起来,白玉的耳侧微微泛起红,说话也不利索了。
    卫瑜没发现端倪,埋着头一边走一边自顾自地分析道:“按照你所讲的,应该沉迷于丹药也没多久,不如请位高僧来宣传下佛法?说不定也能改回来,不至于走入偏境…”
    见卫瑜的思维跟自己不在一条线上,萧澹轻叹口气,但也为她没有继续难过而庆幸。
    之所以不想跟她说这种事,是不想因自己的事情而左右她的想法,万事有他在就够了。
    “阿拙,你有在听吗?”
    “…嗯?嗯,你说的有理。”
    “或者…你与夫人常与他说说?动之以情,不会不顾念这么多年的情分的…”
    “嗯,这是个好主意。”
    “还能怎么办呢,让我想想…”卫瑜小脸皱着,认真地思索着。
    萧澹就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她想,也不打扰。
    小时候,她犯了错或是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总会跑过来找他,让他帮着分析出个一二三,找出解决的对策。
    如今倒了过来,虽然提的这些办法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感觉仍是不错。
    两人走回前面,来客已经很热闹了。

  ☆、第六十章 投壶乱心神

东陵依依最先发现回来的卫瑜,冲她挥了挥手叫道:“阿瑜,在这里!”
    卫瑜知道萧澹不愿让她操心,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此时听到东陵依依的声音,笑着扬起脸向她们走了过去。
    时间还早,现在来的都是与卫瑜、卫瑢最相熟之人,平日里接触的多也不甚拘礼。
    东陵依依的一嗓子,不仅引起卫瑜的注意,也令卫瑢那边的公子哥们也频频回首,见到卫瑜今日的装束不由都眼前一亮。
    常晔首先按耐不住,寻摸地就想往那边蹭,随口道:“卫老二你等会儿,我先去向郡主送上生辰礼物。”
    “你还备了礼物?可有我的?”卫瑢一把将他拽住,询问到。
    “你又不过生辰,送你做甚?”
    “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没忘没忘…”常晔见卫瑜她们已经笑着往内院走去了,待进去后男女就要分开,想见再不容易,心里有心急,“你先松手,有啥事等我一会儿回来再说啊…”
    “不松!就不松!”卫瑢干脆整个人都扒了上去,胳膊绕住他的脖子道,“想去向我妹妹献殷勤,先得过了我这一关!”
    萧大哥那里他不敢造肆,对付个常晔还是不在话下的。
    常晔也练过两下子,当下转身抵住卫瑢的胸膛,恶狠狠道:“当真不松手?”
    “你想得美!”卫瑢呲牙。
    “好啊!那就领教领教武状元的厉害!”
    两人说着就赤手空拳地斗在了一处,这要放在寻常地方,其他人定当上前劝架。但现在到场的都是杜晟、郭义、赵椽等唯恐天下不乱之辈,见状只有兴奋的份儿,哪能还去阻拦的。
    以至于当紫苏匆匆跑到内院告诉卫瑜,二公子和人打起来了!卫瑜和其他姑娘面面相觑半晌,才反应过来,问到:“和谁打起来了?”
    “常…常公子。”
    常沫气的手绢一甩,蹬地站起身怒声道:“哥哥他又闹事!看我去修理他!”
    “…哎!沫儿你等等,让紫苏再说说情况。”卫瑜把她拉回来道。
    “好像是关于郡主的生辰礼…”紫苏咽了口吐沫,“常公子说要送来,二公子不让…”
    常沫又站了起来,木着脸道:“不用再说了,我去了!”
    秦楚歌帮忙一块儿拉住了她。
    “让他们自去打,又出不了什么事,你去凑什么热闹。”
    “楚歌说的是。”卫瑜也劝道,“外面有我大哥,还有萧世子在,还能任他俩翻天不成?”
    “呃…大公子和萧世子被卫老先生叫走了…”紫苏小心翼翼插嘴道。
    “……”
    剩下的那几个都是什么性子,她们还能不知道?
    杜珂叹口气道:“真难得,今日竟不是跟我二哥动手。”
    “但他一定会火上浇油。”卫瑜跟着叹气。
    “你们去看看不?不去我去了啊!”常沫道。
    “谁都不去。”卫瑜斩钉截铁道,“我们就在这里吃吃喝喝,你们是来给我过生辰的,可都得听寿星的!”
    听了卫瑜的话,众人纷纷笑起来。见常沫还嘟着嘴,卫瑜开玩笑地逗她:“好沫儿,常二哥若少了一根头发,我定让他养在我镇国公府,天天叫卫瑢贴身伺候着,直到头发长回来可好?”
    常沫噗嗤一笑,没好气地囔囔道:“那他可巴不得呦…”
    姑娘们很快就将前院的事抛到了脑后,吃着小食聊起天来。
    又过了一会儿,沈家姐妹也随着婢女的引领走了进来。坐下后,卫瑜关切道:“身子如何了?怎么两人一起病了…”
    “早就无碍了。”沈画书柔声道,“都是小病,可能是晚间一起看书时着了凉。”
    “你们俩呀,都是书痴!光顾着看书,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身子,姐姐是这样,妹妹也是…”杜珂蹙眉道。
    沈画书掩着嘴嗔道:“下次可不敢了,倒叫病美人儿给训斥了!”
    “可别在珂姐姐面前提‘病美人’这三个字了!”常沫努努嘴道,“瞧,现在一提就翻脸!”
    “这是怎么了?我…我是无心的,阿珂你不要生气啊。”
    杜珂身子弱是高门中家喻户晓之事,又因样貌出众,渐渐地就有了“病美人”之称。但一般没人当面这么叫,只有相熟的偶尔开开玩笑,或是有人背后这么称呼。
    “没事的,画书你不要在意。”杜珂摇摇头,皱了皱道,“只是之前被那位崔三姑娘给恶心到了。”
    “崔三姑娘?余平侯府吗?”
    沈家姐妹因病没有去参加老夫人崔岳氏的寿宴,也不明白为何一提起那一家子,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还是常沫开了口:“唉,你们没去是好的,那一家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说着把那天发生的事声情并茂地讲给她们听。
    在座的都是那天亲身参与的,所以说起来也不避讳,待有外人在时是绝不会再提的。
    沈画书听后,表情也很是精彩,嘴唇动了动,吐出道:“…岳瞳?她平时里处事低调,怎么会…”
    “谁知道呢…”卫瑜叹口气道,“阿秀说是与祥瑞宫的岳才人有关,但也应该不那么简单。”
    “祥瑞宫乃端妃的寝宫,那个岳才人是她的人?”
    见牵扯广了,卫瑜也不欲多言,笑笑转移话题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只能是胡乱猜想,没什么根据的。今日是我生辰,说点高兴的!不如我们来玩儿投壶?”
    这一提议自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婢女上前放置好壶桶,拿来五支签。
    文会的其他固定成员也到了。一共十四位姑娘,每七人一组,交叠着轮流投五支,每组投进次数最多的为胜。
    卫瑜第一个来,她的投壶水准平平,仅在姑娘中排中上。五支签投进了三支,也算是个不错的开门红。
    在她后面上场的是对手组的秦楚歌,她玩儿这种东西从来就没输过,今日也丝毫没给寿星面子,五支全进。
    接下来又轮到卫瑜组的人了,东陵依依拿着签走了上去。大家都是第一次与她一起玩儿投壶,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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