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僧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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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僧侣先生-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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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走吧。”
  他朝她走过来,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拉过来借着外面微弱的亮光说:“你的伤口怎么办,去趟医院吧。”
  “哎呀没事儿,都快好啦,回家重新简单包扎一下就行。”
  他看着她。
  “你看我也没用,反正我不去。”她胡诌道,“干我们这行总去医院不吉利的,咱们还是回家吧,回家。”
  “好。”
  三梦对他笑笑,又伸出手,碰了碰他:“牵着。”
  “……”
  “怎么了,不好意思啊?刚才不是说不怕人笑话,不在乎的嘛。”她笑眯眯地调侃他,“想对我好,就从这样开始吧。”
  妙贤的眼神充满了疑问:“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啦!”她拉过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里,低着头说,“我最喜欢看人家在大街上十指紧扣了,不管是十来岁的半大孩子还是耄耋之年的老夫老妻,手牵着手就是很恩爱的感觉,好像什么都不怕,人来人往也冲不散他们。我们都还没试过这样,不如就现在开始试一试。”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也并非没有想过,只是一度以为那会是奢望。
  他还有一丝迟疑,三梦已经主动握紧他的手了,前后甩了甩:“走吧。”
  他握着的是她受伤那只手,都不敢太用力,很小心翼翼地拢着,僧袍宽大的广袖垂下来,刚好遮住两人的手。
  他好像没有那么害羞了,两人的步伐还算一致,踏着碎了一地的月光慢慢往家里走。
  家里有现成的纱布,妙贤谨慎地给她伤口又消了毒,然后用纱布轻轻盖住,贴上胶布。
  三梦另一只胳膊撑着下巴看他,嘴里还叼了个棒棒糖,含混不清地说:“啊,这个场景好熟悉啊……”
  她去请他下山那回,夜晚被蚊子咬了,他也是这样一脸专注地捧着她的手给她抹药。
  妙贤抬头看她一眼:“这么晚了还吃糖……”
  “哦,这个啊,如意不爱吃这个口味的,我就代劳了,减压嘛!你要不要尝尝?”她把棒棒糖拿出来比划了一下。
  妙贤继续低下头帮她包扎。
  弄好了,她满意地看了看,又问一句:“真的不尝尝看吗?”
  妙贤摇头,站起来说:“我去洗手。”
  刚起身,袍脚就被她猛地拽住,他差点摔了一跤。
  三梦趁他踉跄这一下,借力站起来,把嘴唇贴在了他的嘴上。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胆量,明知他可能会厌恶,却还是这么做了。
  樱桃味的棒棒糖,很古怪的甜,好像熟得太过又浸过酒的樱桃味,难怪小朋友不喜欢。
  可她却意外地觉得不错。
  “你不爱吃甜吧……”她吻到一半,稍稍退开一些问他。
  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又提醒着他,另外那个自己是很嗜甜的,她的小本子上都记录着。
  于是他像没听到她的问题,唇色滟滟的,又重新凑上去,衔住她的嘴唇。这回是他主动的,而且还闭上了眼睛。
  他那么聪明,她提醒过一次,就知道这也是对她好的一种方式,她很喜欢这样。
  其实他也喜欢。过去他不知道,原来亲吻的感觉是这样,绵绵软软的,无边无尽的,是即使不喜欢甜食的人也会爱上的一道甜点。
  她的舌头怎么会这么软呢,又很灵活,像个小小的灵兽,一下就钻进来了,舌尖上的温热把他最后一点抵抗的心思都彻底瓦解了。
  两人纠缠着,深吻已经让他们彼此难分,呼吸里都是糖的味道。这回是他停下来,问她:“……这样也是对你好吗?”
  “还有更好的呢,想不想试试?”
  想啊,他想,她肯教他,真是求之不得的事。
  可她却动手剥他衣服,然后上下其手,摸得他血液沸腾、浑身发热。
  然后……然后该怎么样来着?三梦努力回忆着以前做的过程,一般这时候他就应该反客为主了吧?可那是另外一个妙贤啊,有万般自信、百般花样,在她身上永远热情得像火一样。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他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得停了下来。
  妙贤眼里氤氲着情、欲:“怎么了?”
  “噢,没什么。你等一下啊,我有点口渴,去倒杯水。”
  要来就来点狠的!她就不信了,不能把另一个他的痕迹从她记忆里抹去。
  一杯冰水,一杯热水,妙贤有点莫名地看她那杯热水端起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干了,然后豁出去似的:“来吧!
  来干什么,他不知道,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她已经不管不顾扑过来,继续扯着他的衣服跟他接吻。
  可是也就仅限于亲吻而已了。她的唇舌都变得很烫,仿佛可以灼伤人一样的热情,似乎是应该用在其他地方的……可她下不了决心,吻了一会儿又喝冰水,舌尖凉丝丝的,然后又喝热水……来回折腾好几趟之后,她自己终于放弃了,放开他说:“时间好像有点晚了,今天先到这里吧。”
  妙贤羞赧地遮掩住自己身体的变化,浑身绷得发疼,却还是担心她:“你没事吧?”
  是不是一会儿热水,一会儿冷水,喝得太快太多,不舒服了?
  三梦摇了摇头:“你先睡,我……我去看一眼如意。”

第33章 第33章

  真是太有挫败感了。
  什么冰火两重天; 她连正正经经跟他做到最后一步都没办法办到,还能不能好好做夫妻了。
  她晚上跟如意睡的,臭小子半夜老踢被子,一边踢她一边帮他拉,再加上心里想着事儿; 根本就没有睡好。
  早晨起来妙贤看到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拧了一条热毛巾给她说:“敷一敷; 眼圈就没那么重了。”
  他知道她没睡好; 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等她敷好了,又用手指在她眼睑上轻轻揉动。
  他指尖凉凉的,指腹光滑; 比她的皮肤还细嫩些。
  这是她熟悉的皮相; 最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这手指柔弄她身体其他地方的时候能让她溃不成军,发出无法想象的那种娇吟低喘。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昨天继续不下去呢?
  这样不行,她还是赶紧回去上班吧,不然精力无处发泄; 她每天都燥得很。
  手上的伤愈合挺好的; 马上就可以拆线了。她打电话给老秦说要销假回去上班,老秦不同意:“你那手还包着呢; 是可以开枪还是可以训练啊?回来也不能当劳动力; 还是在家老实躺着吧!”
  三梦跟他据理力争:“我真的好了啊; 就算不能拿枪; 帮你打个杂总可以吧?你不是喜欢东街口那家的黄焖鸡米饭和豆腐汤嘛,我每天都去给你买,不要你钱,还保证拎回来是热的!”
  “我现在学会用外卖APP了,有外卖小哥为我服务,用不着你。”老秦说,“再说了,我不是刚升了嘛,都不在老地方上班了。”
  “生什么,生二胎?”
  “升职!”老秦在那边吼了一嗓子,大概被围观了,连忙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不归我管了,我说了不算,你自己找新队长说去。”
  “新队长到任了?”
  “你还真赶巧了,今儿刚报到。还是老地方,队长办公室,我的位子现在归他坐了。你赶紧去啊,有惊喜。”
  没义气。三梦挂了电话嘟囔一句。
  她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妙贤正好也要出去。
  “你去哪儿啊,我送你。”
  “哦,我到队里去一趟,自己开车就行了,方便点儿。”三梦看看他,“你呢,去哪里,又是寺院翻修的事儿吗?”
  妙贤说不是:“妈妈刚才打电话来让我去一趟医院。”
  她一听有点紧张:“爸爸没事吧?”
  “我问了,没事。不过这两周太忙了,都没怎么去看过他,也该去一趟。”
  三梦心想,不是没去,只是去了你不记得了,另一个妙贤可周到着呢,把老两口也哄得很开心。
  “那我办完事去医院跟你汇合。”免得他穿帮。
  妙贤点头,跟她一起往院子外面的车道走,身侧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
  “昨天的事……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做完?”他似乎花了很大勇气才把这话说出口,说完自己脸先红了,手却没松开,“你说了这也是对你好的一种方式吧,半途而废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他居然还惦记着呢!这光天化日的,三梦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想顾左右而言他:“……啊,现在也不知道堵不堵车。”
  他拉了她一把,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胸口贴到了一起。好在周围没什么人看见,小院跟外面车道连接的地方有围墙和大树围出的一小块阴影区,他们就站在那里,妙贤说:“等晚上回来,我泡茶给你喝。”
  嗯,然后呢?
  “然后……”他掩嘴轻咳了一声,“然后你想听曲子吗?我也可以吹给你听。”
  再然后呢?他说不上来了,她好心帮他一把:“喝完茶,听完曲子,就可以把昨晚没做完的事继续做完,对吗?”
  沉默就代表默认。
  三梦轻轻叹了口气,也是的,他们是夫妻,这件事总不可能永远绕开的。
  她爱的是陈一,以前总想着扑倒他,现在光明正大的能做,没做成,只能归结于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是她也生了魔障,不是因为另一个人格的他,不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妙贤走过来抱了抱她,半天没松手,“等会儿我在医院等你。”
  “嗯。”
  她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他才放开她,弯身钻进车子里去了。
  …
  三梦停好车,直奔队长办公室。
  她半路特意把手上的纱布给扯了,不能让人家觉得伤还挺严重。反正伤口差不多了,就差拆线,包那么一层没啥必要。
  新队长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还挺没底的,该怎么提要求也没想好,总之是尽一切努力说服对方批准她销假回来上班。
  她郑重地敲了敲门,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是不是得体,顺手拉了拉衣角。
  “请进。”
  咦?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她推门进去,办公桌前的人正在啃一个苹果,见了她笑道:“我就猜是你。来个苹果尝尝,接着!”
  三梦还来不及震惊,本能地伸手去接隔空飞来的苹果,牵动了手心的伤口,明明已经碰到了,苹果却还是吧唧掉在了地上。
  “啧,看来老秦说得没错,你这伤还没养好呢,销假什么的就别提了,回家歇着吧,啊?”
  三梦捡起苹果,走过去放在他桌上:“陈总,不,大哥,怎么是你啊?”
  新到任的队长,居然是陈一的大哥陈卓!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陈总吧,或者跟那帮猴崽子一样叫我老大,我听着习惯,大哥这词儿除了陈一和哑妹,别人叫我都挺别扭的。”
  三梦还是警学员的时候,陈卓担任过她的教官,被大家亲切地称为陈总,意思是他们的总教头。他也毕业于P大的特勤专业,拿过银鹰奖章和国家奖学金,成为他们本专业历史上第一个同时拿到这两项奖励的学生,一时成为传奇。
  后来也有人续写他的传奇,就是三梦,而且因为性’别的关系,更加令人刮目相看。
  她被分到陈卓手底下受训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两位“双料王”肯定要惺惺相惜一番,没想到陈卓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就是你在追我弟弟吧?”
  三梦也毫不含糊,挺直了腰板说:“报告教官,是的!”
  陈卓就笑她:“我看陈一那么抵触,还以为是个丑八怪呢,敢情是他不懂欣赏我们的警花啊!”
  后来混熟了,三梦训练表现也很出色,陈卓就叫她来家里吃饭,或者队里联谊的时候故意把陈一叫来,那会儿他还没正式受戒,还是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一枚,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年轻女孩儿的关注。陈卓却只把他往三梦身边按,想方设法地给两人制造机会。
  三梦总感觉,陈一最终能接受自己,跟陈卓的大力撮合不无关系。
  对她而言,陈卓亦师亦友,在她跟陈一结婚之后,又多了家人这一层,所以感情其实是很亲厚的。
  可惜她刚嫁给陈一没多久,他就带着妻子离开家到其他城市去生活了,他们反而没有太多做家人的经验。
  这次他会回来,还成了她的新队长,挺出乎意料的。
  原来老秦口中的惊喜就是指这个。
  “怎么了,看你这样子,不欢迎我回来啊?”
  “哪能啊,就是有点意外嘛。”
  “落叶归根,难不成我还能一辈子不着家?”
  三梦笑道:“怎么好像说得自己七老八十了一样。”
  “我是不年轻了啊。”陈卓点了支烟,“你看你都是当妈的人了,我还比你大这么多呢。”
  “你那是心态崩了吧?我就觉得自个儿还年轻着呢,一点儿也不老。”
  “嗯,看着是还挺显小的,跟二十岁那会儿差不多。”
  “你还会赞美女人了啊,不容易。”三梦笑着捶他一拳,“都是大嫂调、教的吧?”
  她的队长们还真讲传统,个个都是妻奴。
  陈卓掸了掸烟灰,不置可否。
  三梦看了看周围,没见他行李,问道:“你是今天才到的吗,怎么没先回家就到队里来报到了?”
  “到了有两天了,暂时住在警队宿舍里,打算今儿报完到再回去。”
  三梦吃了一惊:“住在宿舍?那大嫂呢,她也跟你一起挤宿舍?”
  “没有,她今儿才到的,没跟我一起回来。就等她呢,不然难得回来一次,还孤家寡人的,多不好。”
  这话说的,三梦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那今天……”
  “嗯,今天回家去。”他把烟彩灭了,拎起外套说,“走吧,咱俩一块儿回。先去趟医院,熙云这会儿跟陈一应该都在医院里呢。”
  “那我销假的事儿怎么说啊?”
  “什么怎么说,这事儿没商量。你把我苹果都摔烂了,那是我大老远从S城车站扛回来的特产,你还是想想怎么赔我吧。”
  “……”

第34章 第34章

  三梦开车,带着陈卓一起赶到圆觉住院治疗的医院。
  出门那会儿跟妙贤说好办完事就到医院来会和的; 绝对想不到会带来这么大个“惊喜”。
  圆觉住的是最高规格的单人病房; 肃静宽敞。他喜欢盆景; 病房里都摆着他自己动手做的盆景,据说单盆市价就可以卖到百万。
  “老头子的爱好还是没变,就是境界跟以前不同了,都看得透生死了。”
  隔着门看了一眼就能看出一个盆栽的境界高下来; 三梦只能说不愧是陈卓; 糙在表面; 内在其实是极为细腻有内涵的。
  病房里除了圆觉和董芳夫妇俩,还有妙贤也在,他身旁椅子上坐着的年轻女人,单看背影也是窈窕温柔的; 波浪卷长发很随意地盘在脑后; 即使冬天也穿及地的长裙,腰间的宽腰带上缀满流苏。
  三梦想起另一个人格的妙贤带她去血拼换装那回; 也试过这样的款式; 她就怎么都穿不出白熙云这种味道。
  白家是J市首富; 白熙云的父亲甚至曾在财富榜占据过全国首富的位置,跟宗山陈家做过邻居,后来又成了儿女亲家,真正的门当户对。
  从这一点上来说; 白熙云是根正苗红的富二代、白富美; 三梦觉得自己这种草根跟人家完全没得比。
  白熙云跟陈卓; 那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完全是两情相悦的婚姻,没有一点家族包办的成分。
  圆觉夫妇也很喜欢她,三梦和陈卓敲门进去的时候,她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圆觉和董芳都哈哈大笑,连一旁的妙贤都笑了。
  他很久没有这样笑过,眉目舒朗,眼尾细细的笑纹都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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