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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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春光-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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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每次事后,你为我用的那凉凉的避子的药,这几日,依旧没有停。”
    景茂庭耳朵一红,解释道:“那不是避子的药。”
    “那是什么?”
    “有滋润清洁的保养功效。”
    听着他以一本正经的口吻说出的话,舒知茵的娇容不禁红灿,他可真是细腻周到,特制的润喉的药就很好用。
    景茂庭低低笑着,在她耳畔轻声的补充了一句。
    闻言,舒知茵的娇容更红,羞赧极了。
    察觉到怀里的娇躯渐热,景茂庭的心口跟着灼热,他仰首看了看夜色,已是深夜,太子应是派人出动了。他克制着,温言道:“我陪你回寝宫,你先歇息。”
    “你呢?”
    “今晚有事发生,皇上应会宣我进宫。”
    莫非是关于太子的大事?舒知茵置身事外般的不干预不过问。她沉思了片刻,还是坦白的问道:“齐汀对你说了父皇让他与我多接近?”
    “说了。”景茂庭的脸色一沉,转瞬就恢复常态,沉静声道:“我会照顾你爱护你一辈子,不需要任何人代劳。”
    舒知茵笑了笑,笑得颇为满意,她不由得的诧异道:“父皇为何如此安排?”
    景茂庭垂目,沉默着。
    舒知茵若有所思的道:“父皇不知道我们情投意合,以为你在冷落我,觉得我们会和离,在为我找再嫁之人?”
    “莫再多想,我已经让齐汀从景府搬离了,明日就暂搬回齐府。”景茂庭不动声色。
    舒知茵一怔,立刻问:“你知道父皇的真实目的?”
    景茂庭神色如常的道:“因为在嫁给我之前,你对皇上说过有意挑选齐汀为驸马。嫁给我之后,齐汀一直与我们一起居住在景府中,皇上可能有所误会,一探究竟的试探你们。”
    “父皇怀疑我和齐汀?”舒知茵不可思议的愣了愣。
    “很不可思议吗?”景茂庭语声微凉的道:“你不是曾经很坚定的要嫁给他吗?再难也愿意试试。”
    听着他微妙的语气,舒知茵忍不住笑道:“你还在耿耿于怀?”
    “对,我会介意一辈子。”景茂庭将她搂紧了些,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且等着受一辈子的‘惩罚’。”
    舒知茵笑着挑眉,道:“父皇应该不再误会。”
    “嗯?”
    “我明确的告诉了父皇,我对你一往情深,与你生死相随,此生对你忠贞不二。”
    景茂庭的眼睛一亮,内心又惊又喜,喜的是她坚定的言语,惊的则是皇上知晓了他们情投意合。难怪皇上非常强硬的让他安排她和齐汀的相处,原来是清楚了她的决心。
    舒知茵重复着方才的猜测,道:“父皇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以为你在冷落我?觉得我们会和离?”
    “皇上知道。”景茂庭沉静的道:“皇上知道我对你同样一往情深。”
    舒知茵拧眉,“你告诉父皇了?”
    “对。”
    “你为何要说?”
    景茂庭不语。
    舒知茵愕问:“你不了解父皇?他根深蒂固的认为儿女私情与国事朝政冲突,他不喜欢感情用事的朝臣,甚至是厌恶。我们之间的感情,由我处于主动,一切由我担着,你只管做你的忠贤之臣。你实在没有必要向父皇袒露你的感情,就让父皇和世人一样琢磨不透我们的关系,有何不可?你为何要说?”
    “茵茵,别生气。”景茂庭温言哄着。他要和她正大光明的结成夫妻,必须要经得皇上的同意,那时候,他不得不袒露感情,否则皇上不会同意,他愿意为此承受任何后果。
    “我并没有生气,我是担忧。”舒知茵猛得想到了他服过的剧毒,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在心头升起,难道是父皇逼他服下的?她瞠目,被这个可怕的念头吓到了,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是何时告诉父皇的?”
    景茂庭见她隐现惊恐之态,不难猜到她是在印证什么,平静的道:“前两日。”
    舒知茵顿时释然许多,不过就是轻松了片刻,她的眉心就不由自主的深蹙,很不理解他的初衷,他是运筹帷幄之人,其中的轻重他不会不知,轻道:“在江南大案结案的紧要关头?”
    景茂庭郑重的道:“你莫担忧,我自有分寸。”
    “是吗?”舒知茵依然奇怪他的言行,正色问道:“使你袒露心迹的契机是什么?”
    “这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一个决定,我能应对因此带来的一切。”景茂庭冷静的道:“茵茵,相信我,我能处理得妥当。”
    闻言,舒知茵沉默了,心中纵有再多不安,都不能再说,事已至此,任何质问都无济于事,且与他共同面对。
    “你安心的做景夫人即可,为我生儿育女。” 景茂庭的语声温柔而坚定,他深情的凝视着她,她要的正大光明,他一直牢记于心,他不轻许诺言,只用行动在稳稳的给她,总有一天会让她满意。
    舒知茵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安抚不安的心,越是知道他的处境艰难不易,她越是心疼他,越不再忍心与他为了他已经决定的事争执理论,而使他陷入煎熬的境地。既然想到了他所中的剧毒,她顺势问道:“可以告诉我关于你中毒的缘由了?”
    “我中的毒已解,你莫再追究。”景茂庭牵起她的手,神色如常的道:“我陪你回寝宫,你该歇息了。”
    舒知茵的手被他的大手不轻不重的握着,他们并肩而行,她依然漫不经心的问:“你中的毒,与父皇有关吗?”
    “无关。”景茂庭回答得很干脆,他不能说出真相,不能让她对她父皇心存间隙。无论如何,他绝不能破坏一对父女之间的亲情,尽管这种亲情是被压制在皇权之下,他不能破坏。
    真的无关?舒知茵闲话家常般的轻道:“我记得你两年前说过太子中了一种奇特的毒,无解药,会在十年内毒发身亡。”
    “对。”
    “你说他服下了父皇的毒…药。”
    景茂庭波澜不惊的道:“没错,是皇上的毒…药。”
    舒知茵紧接着便问:“你服的也是父皇的毒…药?”
    “不是。”景茂庭神色如常的道:“放心,皇上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平安无事,他要托付我辅佐幼帝。”
    发现他的情绪很平稳,舒知茵不由得凝思,似乎另有隐情,她在思索着蛛丝马迹。
    景茂庭不再过多的解释,不得已的欺瞒,是为了能让她活得舒心些。
    二人行至寝宫外,如瓷快步而来,禀道:“皇上口谕,宣景大人即刻进宫。”
    果然不出所料,一切都在按照景茂庭的计划进行。
    冬夜冷肃,月淡星稀。
    景茂庭策马出府,急促的马蹄声划破寂静夜空,不多时,便赶到了皇宫。
    殿外,只有皇上的数名暗卫值守。殿内,明亮的烛光中,舒泽帝独自一人端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冷怖。
    景茂庭阔步入殿,发现地面上有未干的血迹,一副吃惊模样的拱手拜道:“臣……”
    舒泽帝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朝旁边的紫檀木案上一暼,沉声道:“看看那是什么。”
    是什么?景茂庭走近看去,看到几张字条,他拿起纸条仔细瞧着上面的字,每张字条是一句话,写的是舒知茵与江南一案的传闻,这些传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知道字条的来历,佯装不明状况的问:“这是?”
    “再看那几页上书。”舒泽帝语声低沉。
    景茂庭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向案角的上书,依他的敏锐,不难发现上书和字条所用的宣纸相同,字迹也相同。他看向上书的落款处,留的是太子殿下舒知行的字,他恍然惊声道:“太子殿下?”
    舒泽帝的脸色极为不悦,道:“太子可能参与了江南一案。”
    景茂庭恢复镇定神态,谨慎的问道:“皇上此言的依据是?”
    舒泽帝沉声道:“那些字条是朕的暗卫在江南田隽山的居处搜出。”
    景茂庭流露出适当的震惊,形势复杂,他不便下结论似的沉默着。
    字条确实出自舒知行之手,那是舒知行写给景茂庭的密笺,清楚的交待了舒知茵的哪些传闻是他放出的。景茂庭把密笺剪成一张一张的字条,分成多次偷放进了田隽山的书房暗箱,故意使随行的暗卫搜寻出来。
    与景茂庭随行的暗卫是舒泽帝的暗卫,表面上保护他的安危,实则也在监视。暗卫搜寻到字条后,没有告诉景茂庭,他只作不知。待案情基本水落石出,他从江南回京复命时,为了后续的计划,他安排这批暗卫押送重犯田隽山回京,并一直护卫田隽山的安全,以免有同伙杀人灭口。
    舒泽帝威声道:“田隽山今日午后进京,关押进刑部地牢,太子就派人刺杀田隽山!”
    景茂庭冷静的问:“刺客被生擒了?”
    “五名刺客皆被朕的暗卫生擒,严刑拷问之下,交待了实情。”得知实情,舒泽帝震怒,特意将刺客押至殿内亲自审问一番,“刺客起初供述是福国公主指使,有位刺客受刑不过,招供是受太子指使,重刑之下,刺客全招供是太子指使。”
    刺客确实是舒知行指使的,舒知行则是按照景茂庭的安排行事。那日,景茂庭出的主意,让舒知行派刺客行刺田隽山,故意行刺未果,逃离之后潜入景府,里应外合,嫁祸给舒知茵,让她彻底的难以脱清干系。
    在选择刺客上颇为讲究,选的是新培植的影卫,这批影卫均不知景茂庭和舒知行的往来。景茂庭没有透露押护田隽山的人是皇帝的暗卫,且身手极其了得。刺客按太子的命令进刑部地牢,尚未靠近田隽山,就被皇帝的暗卫察觉,逐一被生擒。
    在江南的字条和地牢里刺客,皆是皇帝的暗卫如实禀奏,更能令皇帝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景茂庭如以往一样,不是他审的案件,他沉默不语,不发表观点。
    见他已沉默多时,舒泽帝冷声唤道:“茂庭?”
    “臣在。”
    “你从未查出太子有参与江南一案的迹象?”
    景茂庭正色道:“臣没有查到。”
    舒泽帝不动声色的问:“依你之见,那字条作何解释?”
    “臣不知更多细节,仅凭‘此字条从田隽山居住搜出’一点,难以判断。”景茂庭沉稳如山。
    “难以判断?”舒泽帝替他判断道:“不像是太子伙同田隽山恶意散播茵儿的谣言?”
    像,当然像,这正是景茂庭的用意,此刻,他更要坚持惯有的慎重,以公正客观的立场道:“不知其中详情,臣不能妄下结论。”
    “你不认为太子和田隽山有私交?”
    “没有确凿的证据,臣不能妄下结论。”
    舒泽帝冷视着他的严谨,问道:“那些刺客呢?他们已供认是受太子指使。”
    景茂庭沉静声道:“大刑之下,有屈打成招之嫌。”
    舒泽帝脸色顿寒,“你是在指朕严刑逼供?”
    景茂庭恭敬的垂首,正色道:“严刑逼供并无不妥,只是供词需再验证真伪。”
    舒泽帝随口问出心中猜测,“太子是要杀人灭口?”
    闻言,景茂庭如愿以偿,他正是要让皇上有此想法,皇上越想验证这个想法,他就偏偏墨守成规,内心喜悦而面无表情的道:“臣不能妄下结论。”
    他太慎重了,他一贯如此慎重,任何案情在他手里,只论证据,从不进行无端的猜测,即使是猜测也是有理有据,往往结论正如他的猜测。舒泽帝知道他的沉稳严谨,亦知道他和太子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不亲近不疏远,非常的合适,这满朝百官,只有他能自然而然的游刃有余。
    短暂的安静后,舒泽帝为了知道真相,不得不一声令下:“密查太子。”
    景茂庭面上一惊,正他合意,略做提醒道:“密查太子非同小可。”
    “太子敢胆徇私枉法,更是非同小可!”舒泽帝正义凛然,“朕授你可密审太子之权,彻查太子是否参与了江南一案。”
    密查密审,无疑说明皇上在怀疑太子,但又不希望过于声张,只秘密查审,依结果行事。景茂庭自是不能推辞,接受皇上的命令,道:“是,臣遵命。”
    “朕给你三日期限,可随时提审田隽山对质,亦可随时密审太子。”舒泽帝叮嘱道:“尽快调查清楚,切记对太子密查密审,不要走露了风声。”
    “是。”景茂庭缓缓抬眼观察皇上的神情,想探寻他的态度,只看到他阴沉紧绷的神情,查出太子参与了此案会怎样?废黜太子?探寻不出他真实态度,他只在等结果。
    舒泽帝道:“那些刺客还活着,可押去大理寺再审。”
    “是。”
    “立刻将太子请进大理寺审查。”
    景茂庭正色道:“此案尚不明朗,不可请太子殿下进大理寺,恐有定论之嫌,臣立刻去太子府。”
    “去吧。”舒泽帝欣赏着他的安守规矩,无论何时,他似乎都能严肃端正。
    景茂庭刻不容缓,出了皇宫,直接去了太子府。
    舒知行正在殿中踱来踱去,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影卫们回来复命,眼看两个时辰就能办完的事,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他忽然心生焦虑。听闻景茂庭深夜来访,不禁更觉是出了大事。
    “茂庭,”舒知行迎过去,随手遣退全部侍从,问道:“发生了意外?”
    “对,出了意外。”景茂庭沉静的道:“行刺田隽山的刺客都被皇上的暗卫生擒,严刑审出是太子指使。”
    舒知行瞬间面如死灰,差点没了呼吸,骇道:“父皇的暗卫?”
    “皇上竟然悄悄派了暗卫在一路押护田隽山。”景茂庭神色如常的道:“完全出乎臣的意料。”
    “今晚的行刺已经惊动了父皇?”
    “对,是皇上亲审,影卫们供认出太子。”
    舒知行吓得双腿发软,恍惚的扶着木椅扶手坐下,见景茂庭并不紧张,赶紧问:“你能化险为夷?”
    景茂庭缓缓说道:“皇上审出刺客是奉太子之命,震怒,宣臣入宫,命臣彻查太子有无参与江南一案,授予臣密查密审权。”
    舒知行稍稍松了口气,是景茂庭审查就能转危为安,他连忙问道:“父皇的态度是?”
    景茂庭道:“臣尚不清楚,皇上龙颜大怒,势必会从重对待。”
    “从重?多重?”
    “臣难以估量。”
    舒知行勉强稳住语调,道:“你知道,我丝毫没有参与江南一案,更是对这种官吏不屑一顿,我是太子,已不需额外的财富和名望。”
    “臣知道。”
    “只是刺客一事颇为棘手。”
    景茂庭道:“刺客都已关押在大理寺地牢。”
    “很好,很好。”舒知行满怀期望的问:“茂庭,你有解决的办法了?”
    “臣尚无解决的办法,要与太子商量对策。”景茂庭按兵不动,端看舒知行有何想法。
    舒知行浓眉紧皱,颓废的想着,实在想不出万全之策,他叹气道:“怎么办?”
    景茂庭不语,作沉思状。
    “茂庭。”
    “臣在。”
    舒知行非常认真的恳请道:“此事你务必多费心,帮我想到解决的办法,要万无一失的帮我解围,帮我度过难关。”
    景茂庭正色道:“臣自会尽力。”
    舒知行语重心长的道:“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
    景茂庭隐现难色,眼帘微垂。
    舒知行急道:“茂庭,你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要同舟共济。”
    “臣明白。”景茂庭不动声色的道:“臣会想办法。”
    舒知行灵光一现,道:“既然皇上全权交给你审理,何不就继续栽赃,审出刺客的口供是:福国公主雇刺客制造行刺,故意失手被擒,招供嫁祸给太子。”
    景茂庭的眼底瞬间闪过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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