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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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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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满是欲望的黑眸中终于有了理智,他懊恼地低咒:“该死的,怎么还在马车上?”
  我一边平复着气息一边道:“就算不在马车上也不行,既然我女扮男装成为了你的亲卫,咱们就不能有跃矩的行为,否则于你于我名声都有损。”
  此时我名义上是他的亲卫军,按道理都不能与他同乘马车,军中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呢,若是这一路他肆无忌惮,必然会传出难听的谣言。男人与男人,是为断袖?它日他登上帝位,传言曾经有断袖之癖岂不是要受天下人唾骂。
  我不能由着他胡来!心中暗下决定。


第182章 兵贵神速又兵不厌诈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人,这会儿却又朝我卖萌撒娇了:“媳妇,你这决定太折磨为夫我了,还有现在我要怎么办?”我没好气地怼他:“凉拌!自个解决去。”
  “不要!”说着就往我身上来蹭,还故意让坚硬处顶着我。
  这个人就是给块布能开染坊的,绝不能纵容他,用力将他推开了坐起身整理衣物,还好穿得是男装卫士的衣袍,没有被他扯开。稍作整理回转眸,只见他还斜靠在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不过余光中的某处也慢慢平息下去了。
  汗颜无比,男人当真是下半身动物,不论场合地点都能冲动得起来。
  阿平的亲卫军中除了我,燕七与绿荷也在,算是将我兰苑里的“半边天”都带上了。另外就是木叔,与之再见他自已不是银杏村里的鳏夫,而是让人敬畏的锦衣卫头子,连身上的衣裳都换成了缎面青布。我的服色就是跟之类似的,想来我也被暂时编派为锦衣卫了。木叔仍然话不多,身边的几人都面色萧杀沉冷,应该全是锦衣卫,各个武功高强。
  我本为避嫌要出去马车,可阿平怎么都不同意,说我刚出月子的身子别说吃不消步行了,就连骑马都不能,不出一日我就能累得躺下来。想想也是,便作了罢,不去逞这个强。
  自个身体是清楚的,虽不至于柔弱但毕竟刚生产完没多久,都说月子里应该要多调养,任性的后果只会是将来自己受罪。不过除非必要,我几乎就不下马车,吃睡都在马车上。一天两天还好,天天如此就感沉闷了,但知道行军打仗不是郊游,不可能由着自己性子来。
  有时不免去想那时朱高煦送我回南方的情景,同样枯燥的赶路但那次要自由得多,就我们两人一辆马车,说是逃亡其实也没追兵来追,走走停停,偶尔进城住店,大多歇在郊外我睡马车他则睡马车顶或者地上。只是到了后面碰上个黑心店家差一点就送命,说到底还是我的江湖经验太浅,也证明古时一个女人在外行走存在了无数的风险。
  这次前去支援燕王大军,自不用说定然又要见到朱棣了,想来朱高煦那小子也一定会去吧,还有些期待看到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行车劳顿到第十日时,阿平告诉我离战地近了,应该不日燕王就会派人来迎接。可没料派出去传讯的兵士回来却报北元军夜袭前去蒙城讨伐的燕军,将之围困在了烟波大峡谷内,而此地离大峡谷只有不到十里路了。
  我猜恐是怕扰乱军心,此信一来并没有全军震动,因为信报是传于将领后再汇报到阿平这边来的。阿平从未带过兵,朱元璋自不可能就如此草率的任由他独自领兵前来,军中自有将领随行,只不过都得听命于他。
  我以为按理阿平会下令即刻增援营救燕军,可他在听完讯报后却一言不发,面色幽沉如水,底下将领们面面相觑。有一位年岁稍长的走上前向阿平请命立即领兵增援燕军,可阿平在踌躇之后却下令全军原地驻扎,并没让任何将领带兵增援,只让人再去刺探敌情。
  此决定显然令众将领都面露不满,只是居于阿平身份而不敢口出妄言。等私下无人时我忍不住问阿平为何做此决定,他不答反问:“你也认为我的决策是错的吗?”
  我沉吟了下,摇了摇头道:“打仗非同儿戏,你不会轻率做任何一个决定。只是相信那些将领与我一般都感到疑惑,明明我们离那峡谷只有十里不到的路,何以不前去增援营救燕王?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阿平什么也没说,只拿出行军地图给我看,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比划了几条线,起初会感到懵然,可是仔细去看那几条路线后脑中灵光闪过,顿然间有所领悟:“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有诈?”
  只见他眉眼疏散,眸光幽沉难辨,“从北平往蒙城只需三天,你我在路上行进了已有十天,就算扣掉皇祖父传令北平的路上行程天数,以燕王叔的行军速度也绝不可能至今都还没抵达蒙城,更何况王叔之筹谋怎可能如此轻易被困峡谷?我猜测若不是王叔诱敌之计就是那北元军刺探我方军情,知我援军赶到便在峡谷内暗中设了埋伏,欲图对我们援军伏击。”
  听过他分析后我豁然开朗,确实在初听来报说朱棣被困峡谷时我心中也打了个咯噔,不提以往战事,就是我所认识的朱棣本人也是深谋远虑,步步为营,怎么会贸然被困?加上他底下都是勇猛精将,除非是北元军中也有谋略十分厉害的将领。
  事实上阿平是对的,刺探军情的人不到夜里就回来了,带来的不单单是重要讯息,还有一个人,朱高煦。当时我躲在马车里从夹缝里悄然看外边,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盔甲,却骑着一匹白马,这黑白搭配看得让人感觉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身军装穿在他身上还是挺英姿飒爽的。只见他骑在马上嘴角上扬地对阿平道:“炆哥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啊?峡谷那边大开战了,你不去瞧热闹吗?”
  我心头一凛,当真开战了?难道是阿平估算错误?可是又觉不对,若开战了为何朱高煦会单独前来,而且他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阿平并没跟他嬉戏打闹,只沉声而问:“峡谷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朱高煦露了满嘴的白牙而笑道:“能有什么事?北元军被我们给伏击了呗。”
  “啊?”一旁将领闻言都发出惊疑声,有人忍不住询问:“不是传信说燕王爷的领军被北元军给伏击吗?怎么反过来是燕军伏击了北元?”
  朱高煦一声讪笑,不客气地道:“区区北元那一帮乌合之众,还能奈何我北平燕军?我父亲一条诱敌深入的计谋就将他们都给骗上了沟,没看见我身上这血迹吗?对方将领都已经被我砍杀于马下了,现下正在收拾俘虏残余部队呢。父亲派我先过来迎接你们,也给你们报个信蒙城已经收复。”
  兵贵神速又兵不厌诈,朱棣之用兵当真令人佩服。
  朱高煦算是被派过来接我们的,虽然除了他没有其它兵士将领,但他以朱棣之子的身份足以取得全军信任,也对朝廷增派的援军给以足够重视了。
  马车继续前行上路,阿平没有再回到马车里,而是要了一匹马与朱高煦并肩而骑。沿路便听朱高煦在那聒噪地说话,一会问阿平为何出来打仗还要弄辆马车,会显得有点娘;一会又说幸而我们援军没有贸然前去增援,否则就将他父亲和朱能将军的计策给打破了。
  我坐在马车内都忍不住暗中吐槽了,有这么聒噪的人吗?不过看他与阿平倒是关系融洽,也并不来阿谀奉承那一套,脾性直爽。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穿着,不由好奇之后若不可避免与朱高煦正面碰上时,他能不能认出我来?因为来时路上阿平觉得我即使穿了青布男装,可仍然太过娘了,于是便想了办法将皮肤摸黑了些,当场还被阿平给笑话了。
  不过其实认不出来才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几率被人知晓阿平将女人带进军中,朱元璋虽同意了但也责令他绝不能曝露,所以尽可能还是低调吧。
  途径烟波大峡谷,我算是明白此名何来了。
  烟波之意,取之于整个峡谷都是一片散不去的迷雾,而且因为刚好我们途经时是傍晚,天空的晚霞将浓雾给映照得微红。可视距离大概就只有两丈远,鼻子里能闻到一股血腥气,挑开帘子往地下看,虽然看不见任何但很显然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因为地上被染红了。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走入了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曾经生于和平年代的我对这些别说陌生,连想都不曾想过,可未来的任何一个时刻都将面临——战争、死亡。
  想到这便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好似有道视线射来,一抬眸就对上探究的目光,正是朱高煦。我身体一僵,立即缩回马车显得太过刻意,可是被那小子用毫不客气的目光上下打量委实感觉不舒服。最后脑子一热,我朝他用力一瞪放下了帘子,立刻听见外边朱高煦在叫:“哎哎,我说炆哥啊,你这马车里的人是谁啊?怎么那般没礼貌,见到本将军都不出来的。”
  嘿,这小子当真是揭瓦上房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要不要我给他行礼跪拜啊?我在马车里闷闷地想。说他是个二愣子还真没差,居然当真没认出我来。


第183章 朱高煦的智慧

  峡谷一过空间顿时豁然开朗,不过也已天黑了,我们又行进了五里路才来到蒙城外。朱高煦先一步上前吆喝着让开城门,并没再有波折城门便打开了。
  我坐在马车内只听门声在这黑夜里轰隆而响,随后便是马蹄声近,听见阿平在前唤:“王叔可好?”心头一动,是朱棣来了?他是阿平的王叔,还以为他只会在蒙城中等候,没想到竟亲自来迎。不过转念一想阿平是皇帝亲封的副帅,哪怕没有实战经验也不是将领,可他等于是代御驾亲征,所以朱棣不敢不来相迎。
  低沉的嗓音从不远处飘来:“炆儿,众将领舟车劳顿多日,赶紧进城歇息吧。”
  “好。”阿平只简单一个字。一整支军队开进城内自是不可能,兵士们都留守城外安顿扎营,留守两名将领整治,其余的包括锦衣卫一众人全都相继入了城。
  我坐在马车里明明隔了帘幕却仍感觉紧张,尤其是当朱棣轻描淡写地问了句:“马车中还有何人?”心跳立即加速,连大气都不敢出,竖着耳朵听外边动静。
  阿平的语气很淡:“是我的一名亲卫,之前在来时路上为救我而被毒蛇咬伤了,故而让其在马车内休养。”朱棣道:“作为亲卫,理该以护主为生。”
  我的额头有黑线落下,他要知道这“亲卫”是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说。
  感觉马车停下来了,阿平的声音响起:“王叔是也住在这宅邸吗?”朱棣回道:“本王赶来时蒙城已被洗劫一空,只留了一小支队伍在城中,暂时只收拾出来这样一座宅邸。”顿了一顿,忽而语锋一转:“你的亲卫需要人来扶吗?”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是不得不走出去面对了吗?却听阿平浅声而回:“无需,只是个亲卫而已,木叔会料理的。连日奔波终于抵达蒙城与王叔会合,路上还不觉得,到了这里就觉乏了,王叔,我们进去吧。”
  朱棣并没再坚持,听着外边两人都下了马然后脚步声渐远,才悄悄掀起帘子,马车旁燕七与绿荷都还在,木叔也在等着。见我露脸便道:“燕王爷与殿下已经走远了,可以下马车了。”我不理会燕七促狭的眼神,从马车沿跳了下来,脚刚落地就听到墙角传来声音:“好哇,你果真是假装的!还说什么被毒蛇咬了,我看如此活蹦乱跳根本就是胡言。”
  不用转眸去寻,也从那声音听出来是朱高煦了。
  应该刚才朱棣来后他就一直在旁默不作声,按理木叔定然看见他随着离开后才会来叫我下马车,谁能料到他去而复返或者就没走,只是往角落里藏起来了。
  而此时只见他反缚着双手慢慢踱步到跟前,一脸傲娇的样子很是让人痛殴。目光肆无忌弹地将我再次打量,最后落在我脸上疑惑而问:“你的脸怎么会如此黑的?”
  我没答木叔先应对了上去:“小将军有所不知,她在路上中了一种蛇的奇毒,随军的大夫诊断过称也并没见过此种毒素,只得暂时用了一管解毒剂尝试,结果却把脸弄成这样了,恐是毒素都积聚到了脸上暂时退散不开了。”
  朱高煦性格耿直,他听了木叔的解释竟也信了,边点着头边道:“等会让我们燕军队伍中的军医来瞧瞧,他那处药都齐备着,定能查出主因而对症下药。”
  如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装虚弱,让紧步上来的绿荷给扶住了走。可多管闲事的朱高煦却不肯放过我,他走在旁边还在品头论足:“你这个锦衣卫怎么这般矮小的?是身手很好吗?要不怎么能被收编进锦衣卫的呢?”
  很小不去理会,可此刻自己扮演的身份是阿平的亲卫,而他是朱棣的儿子更是军中将领,品级必然比我高了很多级,不回话便是无礼。军中自有军纪,指不准就戳中了哪条类似以下犯上的规矩就要被处置。
  只得沉着嗓子低道:“朱将军,能力不以身高为凭。”
  “咦,你咋知道我姓朱?”
  我哑口了,脑中翻转之前他们说话的内容,最后只能含糊其辞地道:“之前有听见你跟殿下说话。”朱高煦似沉思了下,然后自言自语地问:“我跟炆哥说话时有提到自个的姓吗?”
  没有!我在心里答,他们兄弟俩说话哪里还需要言名道姓,但是他对阿平的称呼应该可以判断两人关系吧。假装没听见他的话,脚下不免加快步伐,想说快点把这人撇下,可哪里有那么容易。
  朱高煦的目光一转,还以为他没下文了,哪料他忽然丢来一句:“这个也是锦衣卫里面的?”我转过头一看,心头一惊跳,他的视线正落在绿荷身上。
  他们曾交过手,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下一瞬就听见他叽咕着说:“怎么感觉有些面熟?”好吧,我怕再拖下去迟早都要被这小子给认出来,立即向木叔使眼色。
  木叔倒是淡定,一如既往地沉冷开口:“小将军无需再送,我们是殿下的亲卫,随殿下而住便行了。”朱高煦点了点头:“那你们前面转弯便是了,里边有好几间厢房的。”
  说着他摆摆手就似要准备走,可明明跨出去一步又回转过来突然凑到我耳边低语:“你的易容术太烂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只看得到他扬长而去的背影,顿然间领悟——我早就被他给认出来了!
  好你个朱高煦,居然故意来捉弄我,明明早就认出是我却有意说些打擦边球的话来让我提心吊胆。远见从一门廊里走出一道身影,我下意识地往锦衣卫中间钻并压低了头,等过片刻就听见木叔在唤:“参见王爷。”
  朱棣轻应了声,只道了句:“你们就住在侧西厢房吧,可就近保护皇太孙。”
  “是。”木叔应。
  朱棣这才抬步走离,目送着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这才心安了些,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只不过也不知道朱高煦那小子管不管得住自己的嘴能不说,恐怕是难的,前面玉簪子的事就是好例子。
  进到院中见阿平已经等候在那,看到我们即刻迎向了我,“没事吧?”我摇摇头,既然入了城还能有什么事呢,等被他拉进屋中回看其余人都各自散去后我问他:“你与燕王有商议行军对策吗?如今北元军到了哪里了?”
  蒙城只会是一中转站,后头肯定还是得整军出发去攻打北元,将之驱逐出我朝版块。
  “王叔说我们沿途奔波太过疲累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开会商议作战计划。媳妇,你定然累了吧,我让人去给你打桶热水来沐浴。”
  对于阿平这提议我举双手赞成,跟着他行军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这沐浴是个大难题。军中是男儿的天下,他们少则三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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