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干,气的胸/口使劲的耸/动,最后对韩敏阳吼道,“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好闺女!难怪现在还嫁不出去!”
奕浅把盒子重重往桌面上一放,就要去追赵氏,跟她理论个清楚,平日赵氏没少把那些杀鸡宰猪的粗户说给她娘听,她虽然不是高官家的大家闺秀,可说起来也是个官家小姐,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韩文却一把拽住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听她的,她那张嘴你还不知道么。”
他们两兄妹感情甚好,奕浅也就拉着哥哥的胳膊慢慢在那消气,阮熙上次来大抵就知道赵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不多来往,也就不说了。
从韩府出来了,阮熙直接奔去了大将军府,她与萧锦玉是至交好友,所以也没人拦她,就直接进来了,还没等到萧锦玉的院子呢,就听见一阵哄闹的声音。
萧锦玉急步跑过,后面还追着拿着长/枪的大将军,“爹!这事我都想好了!你就是打死女儿,女儿也不会改变心意的!”
大将军没被气死,今天早上萧锦玉才把聘礼送到韩府,朝廷里就炸开锅,偏偏他毫不知情,在那乐呵呵的听着八卦,还津津有味的,旁边的人都不懂了,就问他,“大将军真是心宽啊,您家小姐又震古烁今了一回,看来您是挺满意的啊。”
他一双眼睛差点掉出来,合着听了半天乐,是听他自己的呢!当下气的就要回来斩杀了这个不孝女,萧锦玉活蹦乱跳的到处跑,跟个猴子似的,两个人追了半天,大将军也没得了手,气的把武器一扔,坐那喝了几口茶。
萧锦玉嘿嘿一笑,看见阮熙就走了过来,“我的表妹,你是过来道喜的吗?”
阮熙差点被噎着,对她翻了个白眼,“快别闹了,我正是为此事来的。”
大将军耳朵尖啊,一听赶紧说,“王妃快替老夫打醒她,这个混帐东西有辱家风!”
萧锦玉对着大将军吐了下舌头,转头对阮熙说,“走,上我那边去,不要听他的。”
两个人到了萧锦玉的房间,她命人都守在外面,将门紧闭,原本的嬉皮笑脸也才落下,叹息一声,“你真是来劝我的?”
阮熙没言语,她知道萧锦玉应当是真憋屈的,她此时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的人,萧锦玉托着下巴,手指在瓜子盘里搅和,半晌才说,“边境专使被刺杀之后,朝廷一直在为新专使的人选考虑,原本王爷是想提拔一个新人,皇上以前倒是事事都听王爷的,虽然太子与五皇子年纪大了些后,也会对王爷有些阻挠。”
“这次皇上驳了王爷的折子,讲那个人并不能应专使之职,而五皇子这会恰恰提了新科状元出来,状元郎虽是个文职,又不会武功,但他爹是尚书令,他又格外博学,所以王爷此次若想拿下专使之职,就必要送一个能比下状元郎,又是信任之人。”
“所以他让周易去。”阮熙心中已然明了,却想到那天五皇子对他说的话,睿王想不费吹灰之力拿去专使之职,绝不可能。他做到了,睿王送去周易,就等于自断一臂,而他如此看中专使之位,自然是看中边境驻扎的军队!五皇子此举,无疑是和睿王正面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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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玉拍拍阮熙的肩膀,对她说,“五皇子也算的上是能隐忍的了,这么多年他都一直避让,就连在太子面前,也是唯唯诺诺,不出风头,怎么这近一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不清楚。”阮熙坦言。
萧锦玉看她又笑,“你没嫁给他真是明智之选,他这无疑是将之前的努力全都化为灰烬。”
阮熙手里摸着杯子,却是笑了,“怕是我嫁给他,他也不会做此选择。”
萧锦玉一愣,目光沉静下来,“你该不会还在为他的事耿耿于怀吧?”
“我现在已为人妇,早同他没有瓜葛,我是一心为了王爷。”阮熙说的轻松,又把目光转到萧锦玉身上,当即便说,“所以!你想娶我表哥那是没门!别胡闹了。”
萧锦玉嘿嘿一笑,坐到阮熙身边说,“我是真挺喜欢你表哥的,再着说,周易他爹那个老匹夫不喜欢我,他又愚忠的很,我实在是不想以后嫁过去还要过的不顺心。”
对萧锦玉的想法,阮熙简直是叹为观止,她这感情真是如同儿戏啊,阮熙一时就没接上来话,萧锦玉又讲,“韩府什么情况我心里有数,量你表哥也欺负不了我,关键他长的好看,我每天见着也顺心。”
阮熙嘴角微微抽动,实在是无言以对,萧锦玉的话有真有假,阮熙也不会去细究,但她是个明白人,要他表哥嫁不行,但要娶还是可以的,她本来就是要扶起韩家,若表哥娶了萧锦玉,这是真正的好事一件,既可以拉起韩家,萧锦玉又是个不错的姑娘。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讨价还价,阮熙丝毫不让,萧锦玉现在是急的,周易要在年后才能走马上任,她就偏偏要在年后就成亲,就是这么赶,听她把话说的好听,存的什么心阮熙还能看不出?
萧锦玉到底是嫌弃韩府太小,又落魄不堪,阮熙觉得她说的也没错,但她到底还是做不了韩府的主,还要再商量一下,萧锦玉也松了口,要她嫁可以,但得换个大房子。
阮熙只笑不语,她所说的大房子,怕是韩府砸锅卖铁,也换不来一个角,从将军府出来,她也没有再去韩府,而是派人把话带过去,她要看看自家舅舅是什么意思,这门亲事他是攀还是不攀。
回了王府时辰还早,赵管家过来传话,说是王爷在书房,晚饭会过来,阮熙便知他又在为朝廷上的事忙碌。
她也就安心的待在屋内,巧玉拿着新送来的折子过来,“小姐,丞相府又来了折子,您还回去吗?”
阮熙翻过折子,果见还是郑氏来的,她笑道,“不回去,把旁人的拿来看看。”
打她嫁到王府来,她爹是一次信函都没有来过,忙的时候不觉得什么,这会子想到,也是寒心的很,难道她娘死了,她这个女儿他也要断了吗?倒是听说他在为五皇子走动,想想也是可笑的很。
她娘已死十年,想要查十年前的事并不容易,可也不是完全不行,只要她有心,把折子扔到一边,接过巧玉递来的,打开后她却挑了下眉,是楚王世子妃的,她与世子妃完全不熟,只是见过而已。
她不知世子妃打的什么主意,而楚王世子又是太子的人,这个折子,她是不能去的,想罢,“这个也不去,便说我身体不适,回了吧。”
最后一张是尚书令张夫人的请柬,原本阮熙可不去,但想到她那日带奕浅入宫,是对韩府有恩的,虽念及他儿子状元郎与五皇子是一处,可这回,她也不妨去看看。
待折子看的差不多了,夜色也落了下来,她才想站起身,去请王爷,就见外面传来大喊,蓝芝破门而入,一双眼睛惊恐难定,“王妃不好啦!王爷杀人了!”
阮熙猛的站起来,“你说什么?王爷杀了谁?!”
蓝芝重重的喘息着,根本说不出话来,阮熙皱着眉快步走了出去,将她推到一边,这时张管事也赶了过来,他倒是稳重,行礼说,“王爷想来是喝多了酒,在书房,您快些过去看看吧。”
阮熙见到他虽然心中纳闷,但也脚下没停,可心里却是多想了,张管事看似面无表情,实则他来王妃的内院,就说明有问题了!如今王府已有丫鬟,怎么也不用他一个男人入内院才是。
到了王爷的院子,就见满院子的奴才全跪着,一些个胆子小的丫鬟也是哭成一团,阮熙抬眼看向书房,就见王爷的白袍上溅了红,一手持剑,顺着剑尖地上已有一小滩血迹,一个女人衣不遮/体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若不是胸/口还微微抽动,阮熙真以为她是死了。
睿王目光猩红,双唇紧抿,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就连赵管家都在树下,阮熙也是心跳如雷,她站在台阶下望着睿王,低声叫道,“王爷?”
睿王看她,他突然一笑,带着无尽的嘲弄,阮熙不知他因何笑,只说,“臣妾有些饿了,王爷陪臣妾去吃些东西吧。”
她小心翼翼,见睿王没有反对,才慢慢近了身,伸手去摸睿王手中的剑,她一直看着李恪的眼睛,她怕,她也怕死!直到夺过剑,她才长出一口气。
睿王突然捏起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阮熙疼的直皱眉,但她仍用力将剑扔到别处,李恪冷笑的开口,“来人!”
赵管家和张管事赶忙上前,“在,王爷。”
李恪目光丝毫不看他们,指着地上的女人说,“这个女人张昭带走娶了也好,卖也好,本王不想在王府见到她!剩下那三个,全都领出去卖了。”
阮熙抓着睿王的手,有些急了,“王爷不可!那是太后……”
“住口!”李恪大声呵斥她,阮熙惊的瞪大了眼睛,睿王何时这样对她吼过,顿时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地,抓着他的手也落了下来,接着李恪又一字一句的说,“王妃送去佛堂面壁思过三日,。”
说罢松了手,转身回了书房,重重的将门关上,阮熙的身子没了支撑滑坐在地上,张管事将地上奄奄一息的金溪抱走,下人们也才渐渐散了,巧玉又忍不住哭起了鼻子,阮熙却头乱如麻,睿王震怒,这是他们成亲以来,她第一次被发脾气,还关了禁闭。
☆、第21章
赵管家也是个手脚利落的,当天晚上阮熙连饭都没吃,就被他送到了佛堂,阮熙看着他,只是苦笑,在佛堂前她问,“王爷因何生气?”
赵管家微微垂着头,显得谦卑,“大概是王爷不喜欢这几个丫头吧。”
“长的不够漂亮?”阮熙问。
赵管家笑了,他眯着眼睛说,“王爷身边美女如云,皇上以前提过给王爷赏赐美人,只是那美人还未出了宫,就掉进御花园的河里死了。”
阮熙一愣,她看向赵管家,“我儿时听闻王爷年幼时也掉入过御花园的河水里,而且险些丧命,可有此事?”
就见赵管家不动声色,却说的清楚,“王爷那会十二岁,已不是幼年,早在朝中享有盛名,妒贤之辈良多,宫中一侍卫拿了钱财,将王爷沉溺河水之中,幸而发现的早,王爷却也因而呛水,病了多年才好。”
阮熙秉退赵管家,独自跪在佛龛前,此时夜深人静,屋内却如同冰窖,没有半点温度,但让她的头脑清晰了很多,想起那年被她扑倒的少年,脸色惨白,一副病容,后来她虽问过王爷可还记得那会,王爷否认,但阮熙现在想来,睿王是记得的,大概两人的缘也是那时而起,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容易的嫁给睿王。
她拿不准王爷生气是因为什么,想着他身边这么多年,也不会是没碰过女人的,若是不喜欢,尽可以送出去,或着回了太后,可今日他如此过激,是怪她管的太多,还是什么?
阮熙不知自己过在哪里,却是在佛龛前整整思了一夜,第二天就膝盖僵硬,跪坐下来,巧玉只有在送饭的时候才允许进来,赵管家亲自过来看着,不让两人说话,巧玉也是眼泪汪汪的送了吃的就出去了。
如此过了一天,这屋内实在是冷,赵管家也是心狠的,连件衣裳都没往这边送,阮熙到底是个大家小姐,自小到大没受过这种苦,当天夜里就跪不住了,坐在蒲团上找了个角落就缩了起来,一张小脸冻的苍白,手脚冰凉没有半点温度,她本就是体寒,这会更难受不已。
迷糊中,她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阮熙贪恋的将自己缩的更小,挤进那个怀里,整个人如同一个孩子。
李恪靠坐在墙角将她抱在自己身上,把带来的貂皮袄盖住两人,他垂着眼帘细细的看着阮熙的睡颜,半晌却是冷哼一声,“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
阮熙却在他怀中蹭了蹭,找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睡着了,原本睡睡醒醒头痛欲裂,这会难得舒坦。李恪抱着她,静静的看着佛像,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三晚李恪再从窗户钻进来时,就进阮熙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李恪顿住,想要爬窗户再回去,阮熙却赶紧跑过去,从后面抱住李恪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阮熙半笑着说,“王爷都来了,怎么就不陪臣妾一会儿再走?”
李恪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阮熙惊叫一声抱住他的脖子,依照昨晚的姿势,李恪又将她好好抱住了,才冷着脸问,“你思过的怎么样?”
阮熙这会儿就想逗逗睿王,于是便说,“臣妾思过了,臣妾想王爷定是不喜欢那几个女子的长相。”
李恪顿时气的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阮熙把脸塞进他怀里,又小声说,“所以臣妾想,王爷定然是只喜欢臣妾这样的。”
她这话拿捏的恰到好处,睿王不喜太过主动的,却偏偏喜欢这种挠心挠肝的,勾的他直痒痒,他气的笑了,说道,“本王让你在这思过,你就思了这些。”
阮熙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睿王,“王爷真的不记得那年在宫内,你我初遇的情景了吗?”
李恪没想到她会提这个,也是面上微顿,伸手摸着她的小脸,半晌才说,“本王记得。”
得到答案的阮熙终是心满意足的趴在睿王怀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觉得自己这颗心也跟着活了起来,她实在是太幸运了,“王爷是喜欢臣妾的。”
李恪抱着她,答道,“自然。”
感情便如洪水猛兽般涌了出来,能得到睿王的肯定,阮熙有些喜极而泣,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爱她的,李恪拍着她的背,无语道,“哭什么?被本王喜欢有那么可怕吗?”
阮熙吸着鼻子露出脸上,她抽咽一声说,“王爷以后都别吼臣妾了,臣妾怕。”
“知道怕了?知道怕还敢带这些个东西回来?”李恪也不再吓她,捏捏她的小鼻子,拿帕子给她擦着脸。
阮熙想到这个也愁了,“臣妾也不想,只是太后的意思,臣妾实在不敢违逆,也怕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李恪却没什么表示,只说,“下次她再召见你,本王便陪着你一同去,在本王这里,她断断是不会为难你的。”
两个人不仅重归于好,甚至感情更上一层,阮熙在睿王面前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拘谨,两人也走的更近了。只是阮熙觉得,太后与睿王之间的关系,并非所有人看见的那样,睿王对太后的冷淡,是超过她预想的。
阮熙开始着手调查她母亲的事,之前伺候她的奶娘早就在多年前就被辞退了,想要找到都不容易,还有她娘之前的贴身丫鬟也在她去世后嫁了人,以这些原本陪在她娘身边人开始,她不便动用王府的人,就花了大价钱,找人去办了。
周易去边境之事已成定局,而韩府也派了人过来,韩敏阳的信函说的含蓄,就是这门亲想攀,但是没钱,阮熙哈哈一笑,将信放进盒子里,起身出了门。
太子妃再次宴请众多贵女,阮熙早已今非昔比,原本可以不用来,不过她还是来了,与太子并不用表现的太过生疏,那样反而会落人话柄,她依然是衣着得体,并不炫耀。
一进了院,她先去与太子妃打过招呼,太子妃这会见了她,也是必恭必敬的开口,“王妃来了。”
阮熙点头,“好久没出来热闹了,今日也来散散心。”
太子妃面露喜色,这话是给足了她的面子,原本她是打算陪着阮熙的,不过,阮熙却没让她陪着,见着萧锦玉也在,便直接走了过去。
她坐在萧锦玉身边,便小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萧锦玉喝了口茶水,叹息一声,“我也是出来散散心。”
阮熙被她逗笑了,“韩府的新府邸已经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