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狂潮- 第227部分

双雄镇。

双雄镇距离清水镇只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不过骑上烈马全速赶路的话，其实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尽管铁辰年纪有点大了，但身子骨却不差，紧赶慢赶，当天下午便到达了双雄镇，这时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夕阳挂在西边的山头上，慢慢形成一层美丽的晚霞。

这双雄镇以出产材料闻名于洛山城省，虽然四处布满灰尘，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其经济实力却绝对不能小瞧！

此地经营材料生意的，主要是来自洛山城省的三大家族，这三个家族是仅次于段家的一流世家—单家、张家、周家，每一个家族都有八阶大地武士坐镇，三大家族势力同样遍布洛山城省，这双雄镇恰好是三大家族麾下的一个大型材料供应基地，占据了整个洛山城省近百分之十的材料供应比例，别小看这不到百分之十，其实这已经是一个很了不得的比例了。

除了三大势力以外，还有其余的杂七杂八的势力，虽然这些势力大多不显眼，但联合起来也是一股强悍的力量！

铁辰带着两个护卫进了双雄镇之后，便径直走向一家规模颇为壮观的店面。

“三雄材料铺。”

这招牌很亮眼，一般人可不敢用这么高调的名字。

“掌柜，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一个护卫不禁问道。

另一个护卫顿时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做护卫的，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别的事情，左耳进右耳出，看见了也当没看见，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护卫。

铁辰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三雄材料铺那一块招牌，对护卫的话充耳不闻。

三人在三雄材料铺外站了许久都没有动静，顿时引起了铺子里的人的注意，其中一个中年走了出来，疑惑问道：“请问是要购买材料吗？”

没等铁辰说话，里面又传来一道老妇人的声音，有些巾帼英雄的味道：“不用问了，他是来找我的。”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

虽然老妪脸上布满皱纹，但却是鹤发童颜，脸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英姿飒爽，想来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绝色大美人。

“单执事。”那中年恭敬地道。

看来老妪在三雄材料铺的地位很不一般啊！

老妪挥挥手：“你去忙自己的吧。”

随即，老妪走向铁辰，同样神情复杂。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均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诧，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平价铁匠铺掌柜，竟然认识堂堂三雄材料铺的执事！

二人对视许久，老妪才自嘲一笑：“铁掌柜。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你不是一向都很嫌弃我吗？”虽然语气有点冷嘲热讽的味道，但其眼底却闪过一抹不易捉摸的喜意。

铁辰皱了皱眉：“小娟，你知道我没有嫌弃过你。何况，我也没有资格嫌弃你。”

两个护卫眼观鼻鼻观心，抬头望天，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尽管“小娟”这个名字差点把他们憋出内伤……

“没嫌弃？”老妪气笑了，“那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拒绝我的好意，宁肯蹲在清水镇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经营着一家半死不活的铁匠铺。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你难道不是瞧不起我吗？”

铁辰深吸一口气，道：“行了小娟，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的固执，一次次伤害了你，如果你还怨我，我可以向你道歉。”

“哼。”老妪哼了一声，但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道：“说吧。这次找我有什么好事。”

犹豫了一下，铁辰咬咬牙，道：“我需要材料！”

老妪一怔，道：“什么意思？”

“我需要大量的材料。凡铁、各种重金，有多少要多少！哪怕是整个双雄镇目前的库存材料都行！可是，双雄镇各家材料铺对材料销售均有限制，以我的能力。根本弄不来这么多材料！而且，就算我卖掉平价铁匠铺，也换不来这么多材料！”铁辰看着老妪。目不转睛，语气坚定道：“但我知道，你在单家的地位不低，而且你还执掌整个双雄镇的材料销售，只要你肯点头，没有人敢不买你的账。小娟，这次，算我求你！”

“你要这么多材料作甚？”老妪皱了皱眉，目光凌厉。

铁辰低着头，沉默以对。

人多、眼杂，隔墙有耳，他怎么可能将此事随意说出去？

老妪注视铁辰良久，才松口道：“要我帮你也行，但你必须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材料。”

整个双雄镇的库存材料，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是说出来，绝对吓死人。

一边不经意听到老妪说话的那个中年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道：“单执事，此事万万不可啊！你若这么做，无异于与各大势力为敌，后果不堪设想！”

“我做事，轮得到你来管？”老妪凌厉的目光在中年身上扫了一下，顿时令中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呵斥完中年，老妪再度将目光移向了铁辰。

铁辰惊疑不定地看着老妪，他之前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现在听那中年一说，他反而有点犹豫不决了。不过，老妪为了他，竟然连这样的事都肯答应，他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禁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为了自己那所谓的尊严、面子，辜负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

“赶紧说吧，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和我们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老妪握着的拐杖在地上杵了杵，皱眉说道。

“算了，小娟，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

铁辰张了张口，最终他还是放弃了，他不想老妪因为他的事情而承担不可预料的后果。

“几十年前那一次，你可曾如此为我着想过？”老妪看铁辰这副模样，不禁恼道：“现在你反倒假惺惺关心起我来，铁辰，你的骄傲呢？你的倔强呢？”话到最后，她那质问的语气突然一滞，又自嘲一笑，“罢了，多少年前的旧事，想来你也不记得了。说吧，到底为什么需要这么多材料。”

“如果我说我是替另一个人收购材料的，你信吗？”铁辰苦笑道。

“我信。”出乎意料的是，老妪竟然点头道：“以你现在的情况，即便给了你这么多材料，你拿来也毫无用处，以你的骄傲，想来也不至于沦落到倒卖材料的地步。因此，需要材料的，必然另有其人。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你抛开面子，来找我帮忙！是他逼你的吗？”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妪的目光越发凌厉，一股隐隐的杀气萦绕在其四周，令众人仿佛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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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天才法师

“不不不，没有人逼我。”铁辰连忙摇头，他看了看四周，迟疑了一下，“能不能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再说？”

老妪狐疑地看了铁辰一眼，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跟我来吧。”说着，老妪便转身走向一侧。

铁辰对两个护卫交代道：“你们俩在此地等我。”

“好的，掌柜。”两个护卫没有多问。

……

进了一个院子，老妪才停下，“坐吧。”她去屋里泡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铁辰。

铁辰接过茶，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局促，他显得有点不自然。

“现在可以说了吧？”老妪直视铁辰。

闻言，铁辰又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敌不过老妪的目光，松开肩膀上的包袱，小心翼翼将其置于石桌上。

“后果真的会很严重吗？”铁辰犹豫着问了一句。

老妪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铁辰苦笑一声，旋即一咬牙，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他迎着老妪的目光，道：“小娟，有些话，一只埋在我心里，今天趁着这机会，便一块儿说了吧。”

这句话顿时令老妪神情复杂起来，其目光甚至带着一丝害怕。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年，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我却一再退缩，为了可怜的尊严，不仅害你失尽颜面，更痛苦一生。”铁辰一说起头，便敞开了说，无所顾忌了，“我知道这些年你怨我恨我，我何尝不怨自己恨自己呢？我一直认为，是我配不上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你是单家的大小姐，天之骄女，而我只是落魄的没落家族少爷，何德何能得到你的青睐？”

“不，铁辰……”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铁辰摆摆手，惨然一笑，满是深切的自责与悔恨，“我以为。只要我远离了省城，在这个偏僻的小镇扎根，你迟早会忘了我，找到一个真正爱你惜你配得上你的人，却没想到，你竟然抛却了单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双雄镇扎了根。我错了，我其实根本就是在逃避，我怕别人骂我吃软饭。我怕别人说闲话，我怕别人嘲笑我无能，只知道依靠女人！所以我想做点什么，用来证明自己！若是我能成功。而你又未嫁，那么我必会娶你；若是我失败了，而你又找到了一个真正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那么也是一件好事。却没想到。一晃就是四十五年……”

铁辰在笑，可他眼睛里却蓄满了泪花：“人生有几个四十五年啊！你陪我蹉跎岁月，将所有青春都赔了进去。我又该如何偿还？”

“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我也早就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可是我拉不下脸，我无法说服自己。我被那该死的骄傲和自尊束缚着，迟迟开不了口。”他看着老妪，老泪纵横，“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还是四十五年前那个你，还是那样执着，为了我，不惜独自承受难以想象的后果。若是我还要保持我那可怜的骄傲、自尊，那我就太不是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小娟，对不起！嫁给我，好吗？”

老妪早已泣不成声，有悲伤、痛苦，然而更多的是欣慰、幸福，过了许久，才哽咽道：“你知道吗，这句话，我等了足足四十五年！四十五年啊！”四十五年的执着与坚持，终于换来了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这值得吗？

正如铁辰所言，四十五年，人生又有几个四十五年？

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美好的季节，如何经得起长达四十五年的时间摧残？

他们都老了，都不再年轻，错过了最美好的季节，但那一颗心，依然散发着红色的灼热。

“铁大哥，我答应你。”老妪布满皱纹的脸，仿佛少了一些皱纹线条，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岁一般，在那眼底深处，还依稀有着几分小女儿的娇羞，含泪的眼，迷蒙的泪，却蕴含着幸福的味道。

四十五年，这个苍白的数字，却显得震撼无比！

从少女到白头，究竟是什么动力，能让她如此坚持？

或许有的人会嘲笑她傻，替她不值，厌恶铁辰，瞧不起铁辰，但爱之一字实在难解，穷极天下人的智慧，也无法解释清楚，爱的力量，也总是显得无比震撼。

铁辰笑了，开心地笑了。

他将那一个包裹着三个刀鞘的包袱推向老妪：“小娟，虽然我这辈子一事无成，但这一次，却不会再给你添麻烦！这三把刀，是一位神秘的大人交给我的，如今，我将它们交给你，就当是聘礼！我相信，有了它们，即使你将材料搬空，也没人会怪你！相反，他们兴奋还来不及！”他想清楚了，刀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能与老妪在一起，三把宝刀又算得了什么？

人，才是无价之宝！

老妪怔了怔：“听你说的这么厉害，究竟是什么刀？”

铁辰神秘一笑：“你自己看看吧，决不会令你失望。”

……

清水镇。

段家后山。

竹屋外。

“在教你炼器之前，我先测试一下你的法师天赋。”林风负手而立，注视着段蒙。

段蒙左右看了看，什么东西都没有，不禁问道：“老师，怎么测试啊？我听说测试这个天赋好像需要什么工具。”

林风道：“用工具来测试天赋落了下乘，为师有更好的办法来测试你的天赋。”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先把眼睛闭上，等一下仔细感受周围的情况。”

段蒙虽然不知道林风的手段，但还是很听话地闭上眼睛，一幅乖乖的样子。

也不见林风有什么动作，其精神力便骤然释放出来，笼罩着整座后山。

旋即，整座后山空气中游离的大地元素汹涌地汇聚而来，令他们师徒二人四周的大地元素越发浓郁。这个平常无比的地方，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修炼宝地，若是一个法师在此，定能大大地提升其修炼速度。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一些平常感觉不到的东西？”大地元素太过于抽象，林风觉得还是换一种提问方式更稳妥一点。

不过段蒙却摇摇头：“好像没有诶。”

虽然眼睛没有睁开，但他脸上却露出一抹沮丧的神情：“老师，难道我没有法师修炼天赋？”尽管早就知道概率很低，因此并未抱什么希望，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有点难受的。

林风皱了皱眉，他没有说话，而是将精神力扩张，将整个段家，乃至段家附近的宅院等地方都笼罩了进来，同时控制着无数的大地元素涌向了段家后山，将其压缩在他们四周。

段家理事殿。

家主段乾正在处理大长老段清一脉的人马，他刚开口：“段影、段波、段成峰……虽然你们犯了错，但念在你们曾为家族出过力。我决定……”他心一软，下不了狠心，本打算从轻处罚，但还没等他开口。突然脸色大变。

不光是段乾，周围的几个五阶强者也是脸色大变，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那一股精神力，浩瀚如海。携着恐怖的威压，仿佛稍微一用力，便能将他们活活碾压成碎渣一般。

“那位八阶强者！”

他们均是感受到了那一股气息。是的，这一股气息和当时林风动手的时候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一模一样。

于是，段乾突然间改了口：“虽然你们为家族出过力，但这绝不是你们为非作歹的借口！若是此次我放过你们，族人们定不服气，长此以往，族规家规将成为摆设！因此……”

一下子，原本还打算从轻处罚大长老一脉的段乾，便改变了主意，变得十分严厉。

不是他不想放过这些人，而是方才那一刻，他误以为林风不满，所以故意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警告他，他哪还敢坚持下去？

大长老也是倒霉，怎恰好遇上这事儿？

天大的误会啊！

林风根本没兴趣插手理事殿的事情，他将大地元素尽皆压制在后山，令其余地方陷入暂时的大地元素真空地带。

“现在呢，感觉到了吗？”林风又问。

段蒙丧气道：“还是和平常一样。”

这下子，林风也没办法了，哪怕段蒙只有一点点的法师修炼天赋，他也能够多费点心思，令段蒙的修为快一点提升起来，但段蒙一点天赋都没有，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看来，只能单独教他炼器了。”林风无奈地想到。

“也不是完全一样，但……唉，算了，不说了。”段蒙张了张口，又闭上嘴巴。

林风皱了皱眉：“有什么不一样的？”

段蒙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道：“就是周围那些小点点比平时多了好多，也清楚了好多，密密麻麻的。虽然弟子闭着眼睛，但可以肯定，小点点真的多了好多。只不过每次一睁开眼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弟子这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一闭上眼就老是莫名其妙看到那些小点点，奇怪得很。”

林风一怔，突然捏住段蒙的手：“你说什么？你平常时候都能感觉到那些小点的存在？”

段蒙顿时犯迷糊了，愣愣地回答：“是啊，老师，难道弟子真的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