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如沃宠妻如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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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夫如沃宠妻如禾-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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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的时候就交三更了,他五更就起,一夜也不过半眯了会儿眼。
    晚晴用过了早饭,又换上她那简便的黑衫绑好绑腿往白凤府中而去。白凤这里只养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收拾屋子照顾做饭起居,此时外院中并无人声,她便径自往寻常练武的那处而去。才到了院外,就听得内里一阵笑声,接着是白凤的声音:“等到了京城,王爷果真登了大保,必定赏你个正侍郎,也好叫你做个七品官儿。”
    接着是霍勇的声音:“听闻王爷有意要叫大哥掌管枢密院,到时候不定他那忠武将军的名号就直接挪给我了。直接是个四品,又是四品又是忠武将军,你要不要嫁?”
    白凤娇嗔道:“讨厌。”
    晚晴在外有些尴尬,心道原来这霍勇与白凤是一对儿,我昨日的飞醋可见是白吃了。
    白凤或许听得院外有人,高声问道:“谁?”
    晚晴进门道:“是我。”
    白凤望着霍勇笑了笑,指了晚晴道:“咱们将军夫人是个醋壶,昨日白白污了我一身衣服,你还怪我不肯去城门口迎你。”
    晚晴笑的有些尴尬,搓了手问白凤:“今日可还要练?”
    白凤指了面前的空地道:“三百个俯卧撑,做不完不许回家。”
    她与霍勇就抱臂站在廊下阴凉处闲聊些平王何时上京城的话,晚晴顶着大太阳咬牙做了三百个俯卧撑,做完混身大汗直接累趴在地上。白凤抱拳下了台阶,绕着晚晴转了一圈才点头道:“不错。”
    她自己亲自进屋提了茶水来倒上,晚晴坐到条凳上一饮而尽,抚了额上汗问霍勇道:“果真你们都要进京?”
    霍勇自然不敢如白凤一般在晚晴面前放肆,先抱拳行了一礼才道:“是。”
    京城有伏青山,是晚晴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她自己提壶添了茶水又一饮而尽,复问霍勇:“我们能不能不回?”
    霍勇道:“怕不行,王爷那里首先就不要能同意。”
    晚晴心中烦闷,辞过白凤与霍勇归了指挥使府,吃过午饭又跟着夫子学了一会课,等到傍晚时才见伏罡回来。既不练兵,他也只是穿着寻常的黑衫。晚晴早已换了外罩鲛纱的长裙并绣花的交衽短袄,两人在内院正房廊下坐了用些冷淘。晚晴仍记着他要随平王回京的事,是而问道:“果真你要随平王回京?”
    伏罡道:“他有意要叫我执掌枢密院。”
    晚晴问道:“那是个做什么的地方?”
    伏罡道:“掌管大历的军国机务、边防、戎马政令。”
    晚晴仍是似懂非懂,许久才道:“我并不想回京城,若你执意要入京,我原回我的伏村去。”
    伏罡自然知道晚晴的顾虑,也知此番凉州与京城能免一场恶战,全由伏青山一人在京城联络各派才能成事,等平王到京,自然不能落了伏青山的高职。他见晚晴红唇微张,一双眸子眼巴巴望着自己,笑了笑低声道:“若你晚上办事儿的时候不打瞌睡,我便不上京城。”
    “讨厌!”本是一本正经的事情,到他嘴里出来总没有好话。晚晴有些羞恼,好在此时院中并无人走动。她咬唇笑了许久,凑近了伏罡低声问道:“果真?”
    伏罡认真点头:“果真。”
    晚晴鼓足了劲儿道:“我可以努力试一试,但如果我果真睡着了,你就掐醒我。”
    伏罡亦是凑近了晚晴,忍不住要咬一口她鲜嫩的红唇,许久才道:“你皮肤太细,我亲狠一点都许多天下不去。我怎好下手再去掐你?”
    他扬头扫了眼院外高耸的白杨与大槐树,太阳还在半空中耀眼的晒着。忍不住皱眉道:“为何如今天黑的这样晚?”
    但凡与晚晴在一起,他总是怨天黑的太迟,又恨天亮的太早。
    次日到平王府上报备商议过军情,伏罡也不往军营里去,直接从白凤处接了晚晴,两人两马策马出城,便松了缰绳信由马匹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游荡。
    晚晴指了远处那隐隐的祁连雪线道:“我好想就这样策马奔驰,一直跑到那雪山上面去看个究竟,看那里究竟有没有豹身人脸的西王母。”

  ☆、第69章


    伏罡道:“等他们都走了,有闲功夫时我就带你去。”
    晚晴顿时笑的乐开了花,侧身望了伏罡道:“我如今十分羡慕你们男人,仿佛有无穷尽的力量,可以走到更远的地方。”
    伏罡望着骑在白马上一袭短打束腰黑衫,马尾扎的高高,额前还飘着些碎发的这青春逼人的女子,她的腰身太过纤细,却有着无比的韧劲,半年多来白凤多严酷的训练都能坚持下来,她才是拥有无穷力量的人。
    这种黑衫,常人穿着便是普通的黑衫,到了她身上,那胸前的鼓胀与纤细的腰肢玲珑出曲线来,裹腿衬着两只生动的小腿,精巧,干练,充满活力。而他只要望着她,脑中就会堆满无尽的邪念。
    “你也可以。”伏罡仍是盯着晚晴:“只要你愿意跟着白凤好好学就可以。”
    晚晴索性抽了脚出来侧坐在马鞍上望着伏罡:“我仍不明白,你为何要叫我学这些东西。”
    伏罡道:“每个人都该学着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便是女子也一样。我比你大的太多,又经常在外不能顾及,当有危险的时候,你自己可以防备护卫,保护好铎儿和你自己。”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给她无尽的宠溺与华服美食,仆婢成群并富贵光华荣耀加身,这是做为男人最先能想到并愿意去做的。但给她一双翅膀教她独立并培养她成为一个独立自信干练的女子,是伏罡才想要做的。
    去年从京城回到凉州,他将自己与晚晴的相识相遇梳理了许多回,最终也承认,自己与伏盛相比行径相差并无多少。一样的利诱,一样的胁迫,他被自己心中所养的那头恶魔冲昏了头脑,在她山穷水尽背身无靠时强行占有她,并一门心思不顾她的感受要将她诓到凉州。
    好的出发点或者真实的心意并不能掩盖错误的方式所犯下的罪行。
    晚晴见伏罡许久不言只是盯着自己,低了头道:“你比高山还小着两岁,也不过比我大八岁而已,总冒充什么老人。”
    伏罡道:“八岁已经很大了。当我到处跟人约架的时候,你还是个嗷嗷啼哭的婴儿。”
    晚晴叫他逗的哈哈大笑,眼看天时已晚,伏罡纵了马道:“咱们须得回去了,今夜平王府设宴相召,不得不去。”
    回到指挥使府,晚晴褪了黑衣沐洗过,换上一身清清爽爽的白绫中单底裤,上面穿了蔷薇色短袄,下面一幅豆绿色幅面裙,因要赴宴,在外又罩了件群青色的薄褙,这才坐在妆台前描眉润唇妆饰了一番。
    平王府在凉州城正中,府门高大院墙高耸,门前护卫守卫并不多,却也整齐肃立。伏罡抱了铎儿,晚晴自己提着裙帘下了马车,便见那正门并不开启,人行来往皆是边上小门。
    她跟着伏罡进了正门,迎面便是一块丈宽的大石一体照壁,上书着四个大字,晚晴自然不识那书的字是什么,倒是铎儿指了字道:“小爷爷,那个字念物!”
    伏罡道:“很对。这四个字仿厚德载物,是说人只有德厚才能承载万物。”
    照壁下有水潺潺流着,绕过照壁便是王府正殿的左右两座箭楼并院墙,此处却也不开门。自右侧行游廊而上,绕过大殿又是另一重大殿,依旧是四面的箭楼并中央高大的巨殿。抄手游廊另一侧皆是茂密的园林,此时花季已过,一弯活水潺潺而流,隐隐台亭中透着森森绿意。
    这样往前绕过两处大殿,再往右拐行得许久,来往仆从渐密,隐隐有丝竹悦耳之声,晚晴抬眼见一处拔地飞起的高楼,下面只以双臂抱圆的粗柱相撑着,上面隐隐有灯火辉煌,便知宴请当是在此处了。
    两人抱了孩子自一侧楼梯上楼,行过一处长廊,便见各处窗扇大开的屋子里只设蒲团矮几,内里已然坐着几个人。
    外面仆侍见伏罡前来,高声道:“忠武大将军道!”
    伏罡与晚晴才到门上,便见那粗黑的平王已经到了门口,他见伏罡怀中抱着个孩子有些震惊,指了铎儿道:“你这才叫闷声干大事,成亲才几天,孩子都这样大了。”
    因见晚晴在旁笑的有些尴尬,平王自己有些自悔失言,伸手抱了铎儿下来,另拉了自家一个黑头黑脸的小子过来,指了铎儿道:“宣儿,带他到外面顽去。”
    那黑头黑脸的小子是平王的长子,虽相貌粗黑,性子却十分柔软,拉了铎儿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稚子恰似小狗,彼此相见时一个看一个一眼,一个跑了另一个追,这友谊便从此建立。晚晴眼瞅着铎儿跟那小子下了楼,有几个人立时便跟了上去,自己上前在平王面前见过礼,那平王似不善与女子相谈,指了另一边道:“王妃在那一处,夫人请!”
    晚晴辞过伏罡到了隔壁一间,便见内里坐着许多妇人,亦皆是盛妆装扮着。此处却不设蒲团,而是置着软垫靠枕的大圈椅,王妃恰就在正中位置坐着。晚晴上前见礼,自然有仆妇将她扶起,平王妃笑道:“万夫人不必客气,但请坐下即是。”
    听她称自己万夫人,晚晴初时有些惊讶,随即便回味过来,想必是伏罡在人前称自己姓万,这王妃才会称呼自己一声万夫人。她本无姓,只有个名字是晚晴,这倒好,一下子有姓了,还是这样大一个姓。
    晚晴四扫,唯有白凤是个自己认识的,正伸了双腿两手搭着椅背在那里喝茶。她过去在白凤身边坐了,就听白凤低声道:“穿这么漂亮,敢不敢跟我下去打一架?”
    她仍不能忘记晚晴污了自己漂亮的衣裙。晚晴低声道:“对不起,你就当我是个疯了罢了。”
    白凤亦笑,正要言语,忽而外面一声高喝:“兵部尚书伏青山到!”
    晚晴脸色大变,问白凤道:“伏青山怎么会在这里?”
    白凤道:“这有什么稀奇,平王要入京,朝中先要送请封太子的诏书来,如此三请咱们王爷才能入京,而兵部尚书伏青山就是送诏书的人。”
    晚晴心不在焉端了杯茶喝着,平王妃与别的夫人们聊些什么她自然一句都未听到,过了片刻外面有侍仆进来高声道:“请王妃并各位夫人入席!”
    平王妃这才笑着起身:“我这里备了粗茶便饭,请各位赏脸一用。”
    夫人们自然谦让着,仍是平王妃领头,一起便往隔壁备了宴的餐厅行去。
    到了餐厅方才谦让过落了坐,平王的儿子李宣满头大汗跑了进来直冲冲扑到了王妃怀中。晚晴与王妃相离的近,见只有李宣一人回来而不见铎儿,是而问道:“宣儿,方才你带出去那弟弟去了那里?”
    李宣扬了脸任王妃替他擦着汗言道:“他叫他爹抱走啦。”
    平王妃不明究里,还以为铎儿是叫伏罡抱走了,安慰晚晴道:“既是被大将军抱走,想必就在隔壁用饭,夫人也不必着急。”
    晚晴心知铎儿认得的爹只有伏青山,况且铎儿确实也是伏青山的儿子,怕他就此抱走了铎儿不肯还给自己是个麻烦,是而起身歉身道:“男人不惯带孩子,况奴家那孩子有些嚣闹怕要吵着隔壁的男人们,奴家去将他接过来。”
    平王妃招了个仆婢来,指了晚晴道:“跟上大将军家的夫人,快去快回。”
    晚晴辞别过匆匆出了屋子,到了隔壁窗外,见内里男人们皆是盘腿坐在蒲团上,一眼望去没有伏青山也没有铎儿,心中暗暗焦急,又急匆匆到了楼下。那仆婢沿路打问着与晚晴同寻,一直穿过了凉气森森的花园,便见一处宽阔的池塘,沿边皆铺着条木为廊,内里一半荷叶遮密,一半却是清清活水。
    铎儿就趴在沿子上低头瞧着池中一群群尺长的花鲢,他身后站着一人,瘦高个子戴着硬幞负手站着。
    晚晴示意那仆婢停下,自己一人轻脚靠近,就听伏青山问道:“铎儿想不想跟爹回京城啊?”
    铎儿指了水面道:“哇!鱼,好大的鱼。”
    伏青山又道:“爹京城的家中也有这样大的鱼,还有条船,若铎儿愿意,爹就陪你荡舟钓鱼,好不好?”
    铎儿有些心动,但仍然盯紧了水面,指了那尺长的花鲢道:“我怕鱼要咬我。”
    伏青山凑近了铎儿道:“不会,有爹保护着你。”
    毕竟是父子,铎儿久不见伏青山也有些思念,迟疑问道:“我可以带上我娘吗?”
    伏青山道:“当然,咱们一起给你娘钓鱼,钓了给她顽,好不好?”
    铎儿犹豫了许久又道:“我还想带上我小爷爷!”
    伏青山变了脸色闭眼沉眉,许久才道:“好,那就带上你小爷爷。”
    晚晴听他为了哄孩子说话越发难听,觑着伏青山不注意,一把将铎儿拉回了自己怀中抱起来,哄道:“走,回去吃饭。”
    铎儿指了伏青山道:“娘,我爹也来啦。”
    晚晴回头,见伏青山穿着隆重的官服戴着方心曲领,也知他只怕又升官了,恨恨瞪了一眼道:“他自有他的去处,咱们不用管他。”
    伏青山堵了来路,低声问道:“晚晴,你可有看我写来的信?”
    晚晴四顾见近处无人,低声言道:“我如今是伏罡的妻子,凉州人也当铎儿是伏罡的儿子。你这样抱着他大喇喇让他喊你是爹,别人听见了会如何想?”
    伏青山见晚晴穿着端庄大气,面上淡着些胭脂已是国色,惟那一双眸子中闪着些媚意,如此容样,便是京中历三代名门的贵女也不及她的雍丽。
    他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压在心中,又不想跟晚晴吵,又因她见了自己总是一幅撞见鬼的样子,连一句好话都无法说给她听,是而伸了手柔声道:“好,我保证再不逗他。可他毕竟是我儿子,我也十分思念于他,能不能今夜叫他陪我去官驿住一夜?”
    晚晴抱紧了铎儿,心道:你想的美,万一你抱走了不还给我怎么办?
    她绕了几步远远走着,回头看一眼伏青山落魄又凄凉的神色,心中也有些不忍,毕竟爱儿子是天下父母的天性。她回头低声:“夜里不行。明早你可以到指挥使府上来看他。”
    伏青山紧追了几步,看晚晴越走越快,抢言道:“我与魏芸合离了。”
    晚晴本不欲言,见他追的太紧,回头冷冷道:“那我真该恭喜你,又能重寻个贵妻。”
    伏青山见侍婢就在一侧站着,也不敢再往前追,直看着晚晴抱了铎儿上楼,自己才随后也上楼,伏罡就在廊下站着,见伏青山上楼,先转身回了房中。
    晚晴一餐饭吃的心神不宁,铎儿与宣儿两个满餐厅追逐着打闹。因有妇孺,平王那一处也不曾多用酒,不过略吃了几样菜喧了些闲话,各人便都要告辞。平王独留了伏罡与伏青山进到内间,着两个精壮的男仆添了酒进来,亲自擎杯敬了伏罡与伏青山,笑道:“孤不曾期,有一日竟要多仰仗于你们叔侄。”
    伏罡与伏青山俱起身跪地,拜道:“不敢!”
    平王先扶了伏青山,又扶了伏罡起身各各安坐,这才道:“孤本无无心帝位,但京中阉竖当权朝臣无首,实在是为大势所逼而不得不为。”
    曹丕篡汉,亦要再三推拒才肯登基。平王这样谦居,伏青山与伏罡自然要多宽解几句“明君正主”、“大势所趋”之类的好话。
    平王为了表现出个平意近人的样子来,想来想去问伏青山道:“听闻伏尚书的夫人是故了的魏中书府的小姐?”
    伏青山拱手道:“并非。下官曾与魏小姐有过婚缘,然则已然和离。如今仍是孤身一人。”
    平王脑中回味着他这段话,并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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