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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身下，敖顺抬头仰望：“幽泉老龙……连我都敢惹吗？”
这两个妖精手拿着的，是敖顺的龙鳞。敖顺的手拧得噼啪作响，却没有动手，也许是对挟持亚当事件的反省，他现在想得有点多了。
要杀掉这两个妖精对他来说可谓易如反掌，但关键是有后患。
这两个妖精明显是幽泉河派出的探子，身肯定是带着一些简单的感应物件，以敖顺的能力要消除感应物件的效果其实很简单，前提是他必须知道对方身的感应物件具体是什么。
它也许是一颗珠子，可能是一把匕首，甚至可能是衣服的一条细线……
在没有弄清楚感应物件之前，对方一旦身死，派他们出来的人立即就会知道。
敖顺倒不是怕幽泉老龙，虽然说到底是自己的哥哥，可惜这个大哥始终不成气候，别说是和敖顺比，就是和四海龙王当中最弱的敖润比都差了一大截。但关键是亚当在这里。
杀了两个探子，幽泉老龙也许立即就会赶到，到时候亚当被发现了，敖顺的立场就变得很被动。
不帮，亚当肯定是逃脱不了被封印的命运，就算懂得血族秘术现在的亚当也对付不了幽泉河，何况是空有一身的蛮力？
帮，到时候风声走漏了，敖顺就彻底被和亚当捆绑到一块了，有朝一日亚当恢复力量女娲肯定是不会放过他。
如果亚当没有恢复记忆倒还好，要是恢复记忆，敖顺就哪一面都不是人了。
“看来，只能趁他们还没发现亚当引开注意力了。可是幽泉老龙手怎么会有我的鳞片的？是只有一片，还是有许多片呢？”敖顺的眼睛骤然睁大了：“是……敖广！只可能是他了！”
敖顺和敖广不睦，经常都有摩擦，有几次甚至动起了手，想必是那时候掉下的。
“这么说，敖广也和幽泉老龙勾结到一起了……就算是，他们怎么会在这时候带着我的鳞片到秦国……”敖顺的神情忽然僵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叹了口气：“是我太大意了。”
猛地拍了自己两下头：“鲁莽啊，鲁莽啊！”
想着，他已经抬头飞了出去，瞬间出现在两个妖精面前。
“在找我吗？”敖顺似笑非笑。
两个刚刚还在使劲折腾手中龙鳞的妖精整个表情都僵硬住了，他们转身就想跑。还没等他们飞出几丈，浑身下就被夹带雪花的疾风包裹在内，动弹不得。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远远看去就好像悬浮在天空中的两团棉花糖。
疾风之下，整个天空的云彩都向着这里汇聚过来，就好像暴风雨即将来袭一样。
“那是……”远处，站在山丘的亚当注意到了天空的变幻，凭借强大的视力很快看清楚了这边的情况。
“拿来。”敖顺手一伸，蛤蟆精手中的鳞片便朝他飞了过去。
拿在手中掂了掂，敖顺一把将鳞片捏成了碎末。
“还有吗，其他人那里？”敖顺笑眯眯地问。
两个妖精低头闭眼萎缩成一团忍受着疾风的吹袭，就好像没听到敖顺的问题一般。
“没听到吗？”敖顺打了个响指，蜘蛛精当即少了两只手臂，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被疾风吹散。那被疾风直接切除的两只手也在空中被撕成了粉末，就连一滴汁液也没留下。
“再不说，我就把你剩下的四只手和两条腿一起切掉！”敖顺温文尔雅地说着，两只手指已经伸了出来。
“还……还有……六……块……”蜘蛛精忍着剧痛断断续续地说。
“别说——嗷——！”蛤蟆精爆吼了出来，不过声音的结尾变成了惨叫，因为敖顺已经随手切了他一条腿。
“乖，真听话。那么，现在告诉我你们过来是干什么的？”
“幽泉……大人让我们……找到……你的大概……位置……”
“然后呢？”敖顺挑着眉毛问。
“然后……禀报……他……”
敖顺摸着下巴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这么说，我要找个合适的地点杀死你们好把老头子吸引过来咯？”
说完，他转身带着两只妖精往东边飞去，整个天空都好像在随着他的身影一动一般。
敖顺和小妖的对话，亚当听得一清二楚。看着敖顺远去的背影，亚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望着自己的房子：“看来，我是没时间将它修缮好了。真可惜，刚建好却一天也没住。真是劳碌命啊。”
说完，他朝着西边行去，再也不回头。
而在东边，敖顺以极快的速度飞行了一段，在确信距离亚当足够远之后，他伸手一握。
“咣——”
身后的两个妖精直接在空中炸成了血雾，就连惨叫都来不及。
风停息了，一阵血雨洒向大地，在绿叶凝成了血滴。
遥远的另一个空间里，幽泉老龙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幽暗的密室，黑漆漆地看不清装饰，幽泉老龙身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六盏油灯。
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幽泉老龙细细地注视着已经熄灭的两盏，似乎想从微微泛着光芒的灯油里面看出什么来。
“被发现了啊。”幽泉老龙缓缓呼出一口气：“不过起码知道他确实还滞留在秦国。”
腾了腾腿，幽泉老龙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密室的边缘，下了木质的楼梯。
这里，正是清泉塔的顶端——清泉殿。妖精们幻想中珍宝满屋的清泉殿，其实简单得好像一间小木屋。
缓缓地走下第三层，几个妖精已经守候在龙潭殿内。
“幽泉大人……”
“知道了。”幽泉老龙摆了摆手，在蒲团坐了下去：“鹰怪。”
“在！”一只鹰妖出列。
“你的目力最远。”幽泉老龙伸出递过去一面古朴的圆形铜镜：“带我的玄光镜过去，远远地留意着，千万别靠近他。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有，想办法弄清楚他究竟在秦国境内做什么。”
“远远地……那样可能会跟丢……”
“跟丢了就回来。”
“是！”鹰妖应和一声接过铜镜。
“蝙蝠妖。”
挂在屋顶的蝙蝠精垂下头来。
“你负债配合鹰怪，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明白！”长着老鼠头的蝙蝠要咧了咧嘴又缩回天花板去。
“其他人……都到西方去看看，探听下将臣的所在，女娲殿对此非常在意。必要时可以弄出点事情来，刺探下西方。也许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是！”众妖精纷纷俯下身子去。
“散了。”幽泉老龙甩了甩衣袖，闭眼睛。
等到所有的妖精走后，一直站在旁边的蛇眼小妖才缓缓靠了过来：“幽泉大人为什么不直接通知敖广大人呢？想必他现在也很焦急地想知道这边的消息。”
“敖广要的是亚当的人头。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弄清楚各方各面的情况。龙王们已经被禁足，天界也已经警惕。虽然禁足不是绝对的，如果敖顺不支持亚当的话三海龙王联手也有一定的几率能在天界赶到之前解决亚当，但毕竟不是必胜。最重要的是，机会只有一次。”
……
此时，敖顺依旧立在凛冽的风中凝视天地，云彩在他的头顶凝聚。
他在等着，等待幽泉河的动作。但更可能的是他要确保将幽泉河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
不能让亚当被发现，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暴露自己，吸引注意力，反正幽泉河就算倾巢而出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他的眼睛缓缓地扫过地平线：“应该已经被盯了。这个大哥力量弱得可怜，甚至不配被称为龙。可是脑子却不笨，起码比敖广那家伙要聪明多了。四个多钟头了，应该已经盯我了。”
他的嘴角微微扬：“现在只能是放亚当自由了，不把他们吸引开，到时候大家都倒霉。”
缓缓转身，他朝着南方飞去。
第十章：恶魔帕斯、堕天使格雷
敖顺先是往南飞，飞出两千里之后改东北方向，接着是东南，飞出一千多里，转而西北……
幽泉老龙凝视着属下绘出的敖顺行进路线，坐在龙潭殿里一言不发。
“他究竟想干什么？”一旁戴着厚重金属项圈的狮子精终于忍受不了那种漫长的沉默开口了。
可惜的是没有人回答，就好像他从未说过话一样，整个龙潭殿依旧沉寂在无边的寂静之中，气氛十分压抑。
有关敖顺行进方向的消息继续一个接一个地被回报进来，凭借着敖顺的龙鳞，幽泉河的妖精们能轻易找到他的所在，可是连续两天了，敖顺马不停蹄地几乎绕遍了整个东方，这究竟是要去哪里呢？
许久，幽泉老龙抬了抬身子，呼了口气：“他绕了一个又一个大圈，而且似乎打算继续绕圈，在想办法摆脱我们？还是……”
忽然，一个小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幽泉大人……”
“又改变方向了？”幽泉老龙头也不抬地问。
“不是，是……”小妖话还没说完，一整咚咚咚的声响从低下的阶梯传了来。
幽泉老龙猛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注视着阶梯的出口。会是谁？
在这样的距离之下，他都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的到来，这说明来者的实力十分高超！
“是我。”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阶梯的下方。
来者浑身赤红色的肌肉膨胀到了极致，面布满了青筋，头长着牛一样的角，巨大的獠牙让他连嘴都合不。背两片巨大的肉翼被紧紧收拢。
这是一个——恶魔！
“帕斯？”幽泉老龙猛地睁大了眼睛，下一刻他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了起来：“你有什么事吗？”
大殿内的妖精们纷纷萎缩到一团，就连身材魁梧的狮子精也一样。从帕斯的身，他们感觉到了恐怖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
这是帕斯，在云端之与亚当并肩作战对抗天使军团的恶魔领袖帕斯！伊甸园中与亚当一起瞎混的诱导恶魔首领帕斯！
他的每一步在幽泉老龙的眼中都好像整个大地在随着震动，缓缓地走到幽泉老龙的面前，帕斯肆无忌惮地瘫坐了下去，冷冷地盯着幽泉老龙：“很久没见了，有……一千多年了。”
“你有什么事吗？”幽泉老龙还是那句话，表情因为紧张而有些变形。因为他知道，亚当与他眼前的这个恶魔领袖有过命的交情！
云端一战，人类彻底背弃了耶和华，为此参与这一战的恶魔们都受到了撒旦的奖赏，如今的恶魔帕斯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堪比四翼天使的恶魔领袖了！
这样一个人如果动起怒来，说不定整个幽泉河都会毁于一旦。
看着幽泉老龙紧张的神情，帕斯的嘴缓缓咧开，露出无数尖利的獠牙。那速度慢得让所有的妖精都觉得窒息，包括妖泉老龙！
是杀意，恶魔狡黠的眼中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
“没事情，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帕斯慢悠悠地说着，那声音慵懒得就想卡带的录音机。
这是故意的，他要将这种恐惧无尽地放大，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战栗。
“大人——”又一个小妖从外面闯了进来，见到帕斯的瞬间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睛鼓得好像就要掉下来一样。
“说！”幽泉老龙大喝一声，仿佛在为自己壮胆一样，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慵懒的帕斯。
帕斯伸出手来掏了掏耳朵，将勾出的耳屎从指甲慢悠悠地弹出去，正中幽泉老龙的额头……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说道：“别怕，说。”
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他开口了，那小妖才缓缓松开了嘴，磕磕绊绊地说道：“他们……好多……人……已经控制了……”
他没再说下去，幽泉老龙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微微颤动的身躯代表了一切。
来的，不只帕斯一个，来的，恐怕是一整队的恶魔。现在这些恶魔应该已经控制了整个幽泉河……
无声无息中便已经将一切都制住了。对于这点幽泉老龙一点都不惊讶，撒旦的亲兵，绝不是这些幽泉河的小妖能抵挡的。就算是龙王们也未必能够对抗大队恶魔的冲击……
可是帕斯这是什么意思？他居然带领了整队的恶魔来到这里？难道已经得到了撒旦的默许吗？
这才是幽泉老龙震惊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是说来看你了吗？”帕斯用舌尖舔了舔獠牙，目光落到旁边一只唯唯诺诺的小妖身：“我这么大老远赶来，你不是应该好好招待我吗？”
招待？怎么招待？
没有人知道恶魔应该怎么招待，不过被他盯着的那个小妖已经吓破了胆，当场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
在这时候昏厥过去，甚至不会有同仁过来搀扶。
幽泉老龙瞄了一眼昏厥的小妖，直了直身子似乎在给自己壮胆似乎地，说道：“你们都出去。”
“是……是！”小妖们早就在等这句话了，见帕斯没反对，一个个连滚带爬的蹦了出去顺带拖走了昏厥的小妖。
等到所有的小妖都走后幽泉老龙注视着帕斯，依旧是那句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帕斯惬意地笑了笑，将修长得好像蜘蛛的脚一样的手指朝着摆放在幽泉老龙身前的敖顺行进图伸了过去。
那一瞬间，幽泉老龙的心咯噔了一下。
不过帕斯却好像什么都没注意到一样，拿着纸张细细端详。
许久，当他缓缓将纸放回地面的时候，幽泉老龙看到了一张吃人的脸！
“问我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你什么意思呢？”语气并不重，却足够让大地一切的生灵胆寒。
他缓缓仰起头，将双眼睁得恐怖，张大了嘴巴，却只吐出三个字：“告诉我！”
“这……”幽泉老龙害怕了，他缓缓往后挪了一点。
他是幽泉河主，受命于女娲，他也是撒旦的长子，显赫的身世整个世界能和他相提并论的人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
不过这种东西对天使或者有用。如果恶魔做事也像天使一样思前顾后的话，他们就不是恶魔了！
幽泉老龙忽然感觉那些和自己敌对的天使无比可爱了……起码相比眼前的这个恶魔来说是这样。
“告诉我？”帕斯身体前倾，缓缓地在地爬行，那张狰狞的脸一点一点的靠近幽泉老龙，却忽然又变成了一副嬉闹的神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帕斯的眼中透着恶意，他笑眯眯地伸出手，触摸幽泉老龙的脸颊。
顿时，幽泉老龙的整个身躯都一震，不过事实什么也没发生。
帕斯就好像一个调皮的大男孩在戏弄一个婴儿一样抚摸着幽泉老龙的脸，眼神中的韵味在瞬间便已经变幻了无数次。
幽泉老龙怕了，他就快崩溃了，他干咽了口唾沫，几乎是挣扎着后退，不过帕斯却依旧饶有兴致地跟去，好像玩不够一样。
终于，幽泉老龙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告诉我？”帕斯挑着眉毛，目光中又露出了善意。
“告诉我？”帕斯嘟着嘴，用手拍拍幽泉老龙的脸。
“还不告诉我吗？”帕斯缓缓地用拇指拭去幽泉老龙额头的汗，悄悄地，长着尖利指甲的五指握住了幽泉老龙的脑袋！
“告诉我啊——你个混蛋！”
“咣——！”
一声巨响，整个幽泉河都尖叫了起来。
清泉殿三楼，幽泉老龙背后的墙壁直接爆破了一大片，倒飞出去的老龙又直接被揪了回来砸倒在地！
所有的妖精都闭着眼睛，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在他们的眼中都浮现了龙潭殿中帕斯戏谑幽泉老龙的画面，在他们的耳中都有帕斯的呢喃。
幽泉老龙让小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