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几只瑟瑟发抖的兔子，望着猛虎在悠闲散步一般。即便这猛虎没有吃它们的食欲，也抑制不住它们那发自心底的恐惧！
可是卓凡自己却并没意识到，他现在在别人心中，已然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依旧挂着一副和善的笑容，向在场人一一点点头。
在场中人，也是僵硬地点头回礼，尴尬笑笑。
然后，他才又看向薛凝香，挺了挺胸膛道：“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就那些渣滓，老子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就算再来几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干笑一声，一脑袋冷汗！
他虽然自己说的豪情万丈，但是也不想想，那些是什么人？不都是跟薛家、董家一样的普通家族么，他们是渣滓，那薛家、董家成什么了？
这不是典型的指着和尚，骂秃子么！
可是薛董两家也不能反驳什么，谁让人家实力够强，一只指头就能捏死他们呢？
忍了吧！
咬咬牙，两家人只能一直赔笑。卓凡一向我行我素，平常都是跟高层人物打交道，也没意识到他这句话有多么伤两家人的自尊。
薛凝香也是点头笑笑，天真烂漫，却是没那么多心思。不过很快，她便又眉头紧皱，担忧道：“那……卓大哥，你真的要去灭他们家族吗？他们都已经死了至亲，虽然在演武场上，生死无论，但走下这个台子，还去赶尽杀绝，会不会太残忍了？以前我们薛家也差点被灭族，知道那股绝望和恐惧。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放过他们？”
“呃，这……”
卓凡一怔，眉头紧紧皱起。薛定天一看不对，赶忙怒斥道：“凝儿，卓管家此举必有深意，你切不可一时儿戏，坏了卓管家的大计！况且，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卓管家还是一代英杰，又岂能……”
“好的，没问题！”
然而，薛定天还没教育完他的宝贝孙女儿，卓凡已是耸耸肩，无所谓地道：“本来我就只是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别来干扰我的行动就是！既然目的达成，我又何必做出无谓杀戮？难道说，我像是那种嗜杀成性的魔王吗？”
你不是像，你丫本来就是！
所有人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摇着脑袋，心中却是一阵腹诽。
你丫不是魔王的话，那台上躺着的上千尸体是哪来的？
不过薛凝香还是极为喜悦的，甚至于兴高采烈。感慨这些人终于不会再枉死了，卓大哥也不必再造无谓的杀戮！
卓凡微微一笑，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满是煞气的脸上少有地出现了一丝恬淡之色！
可是薛定天却是完全傻眼了，他刚刚可是一直在为卓凡的凶残行为找恰当的理由，还为此训斥他的孙女。
可是一转眼，卓凡就答应了他孙女的要求，反而弄得他不懂事理了。这让他以后如何在小辈面前立威，他的老脸又往哪儿搁？
但是看着卓凡那双淡然的双瞳，眼中似乎只有凝儿的身影。他便无奈叹口气，很明显，他这张老脸很不值钱，还是乖乖缩回去好了！
“喂，把你的手拿开，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谢天阳一甩手，将卓凡在凝儿头上的那只手打掉，面上一阵怒色。其实他早已醋海翻腾了，只是在卓凡拍凝儿脑袋时，实在忍不住爆发了而已。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卓凡沉吟了一阵，长出口气，无奈地将手收了回去。
正在这时，洛云裳落落大方地来到这里，笑道：“是啊，良家女子的身子，岂能随便让人碰触？”
然后又看向薛凝香，歉意地点了点头道：“凝儿，你别介意，这卓管家是个粗人，我回去一定好好训斥一番！”
“呃，不必了，我没事的。洛大小姐，你千万别责怪卓大哥！”薛凝香一急，赶忙摆摆手。天真的她似乎真的以为这大小姐，有权力能够训斥卓凡，所以赶忙求情。
卓凡眉头一皱，不知怎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烦躁感。
“卓管家，这是那名单！”这时，庞统领也来到他的身边，递上一张薄纸。
卓凡顺手接过，直接揉成一团扔了出去，冷冷道：“不用了！”
庞统领一怔，不明所以，这卓管家怎么忽然生了这么大的火气？
卓凡也不知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刚才被谢天阳打开手时，心中蓦地产生一股失落。接着洛云裳的那一番话，又刺得他耳朵疼！
现在的他，一肚子郁闷，想要找人发泄，却是根本找不到出处！
突然，卓凡大喝出声：“等等！”
所有人一怔，皆是不明所以，却正见卓凡转首看向了不远处。在那里，先前还扬言要杀了卓凡的孙家四人，此时却是准备偷偷地溜掉！
其实他们四个也很郁闷，本来以为这五年来，他们拼命修炼，实力大涨。以他们如今的实力，与卓凡一战，就算不赢，也能拼个同归于尽！
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卓凡这个妖孽养的怪物，居然更加变态，都已经达到了意念杀人的恐怖境地。
他们四人再上，别说与卓凡同归于尽了，基本就是被秒杀的节奏！
找卓凡报仇，他们四人日思夜想，从未断过。可是，那不代表要当炮灰，直接前来送死啊。半分胜算都没有的事情，傻子才会做！
所以他们四个见事态不妙，便想溜之大吉！
本来卓凡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后，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正巧心中恼怒之际，正需要一个出气筒，这四个就撞上来了！
卓凡发怒，实在是很少见，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发怒。
可是，就是这一次，就让他们撞上了，真的是运气背到了极点！
身子不觉一滞，那为首的老者僵硬地转过了脑袋，头上已是渗出冷汗，却依旧沙哑着声音，冷冷道：“何事？”
何事？
你们他妈刚刚说要杀我，现在问我何事？
深深吸口气，卓凡气极反笑，大踏步地向他们那里走去，大骂出声：“蔡荣、蔡孝霆，还有孙家的两父女，你们他妈别给老子装蒜，老子早就认出你们来了！”
头上冷汗直冒，四人彼此对视一眼，却是全身瑟缩，转过僵硬的身体。脑袋深深低着，却是不敢抬头与卓凡对视。
洛云裳等人听到此言，也是不由得一惊。他们四人自从被洛家扫地出门后，就不知踪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这副鬼样子？
不过还不待他们解开疑惑，卓凡已是来到四人面前，发出了挑战：“来啊，你们四个不是要杀我报仇吗？一起上，他妈的，我让你们两只手！”
嘴角不觉一瘪，四人互相看了看，再没先前那样的嚣张嘴脸，反而憋屈地都快哭出来了！
丫丫呸的，你一个拥有神照境神通的怪物，一个念头就能杀了我们，让两只手有毛用啊！
“不动手是不是？”
可是，看他们迟迟站立不动，卓凡一肚子火气登时便全都冲着他们咆哮出来：“既然没种动手，那就给老子乖乖跪下来，听老子好好教育教育你们！”
脸皮忍不住抽了抽，四人彼此对视一眼，却是心下踌躇！
跪还是不跪呢？
要是跪了的话，是不是太没颜面？可若不跪，估计分分钟被这辣手无情的怪物宰了！
唉，还是命要紧！脸算什么，反正这副鬼样子，本来就都已经没脸了！
于是，噗通噗通之声响起，四人排成一排，低着脑袋跪倒在卓凡面前！
洛云裳走上前来，眼中一片惊异：“你们……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幽冥谷给他们练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魔功？”他们四人尚未开口，作为魔道之祖的卓凡已是了然于胸，大骂出口：“你们现在看看你们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难道这就是你们一直追求的强者家族？尤其是你，好端端地洛家长老不做，偏要跟儿子入赘到孙家，没出息！”
卓凡唾沫星子飞溅，蔡荣红着脸，只能低头强忍着。
不过卓凡似乎还不够过瘾，依旧破口大骂道：“知道你们为何会有如此下场吗？活该，好端端的人不做，偏要给人家当狗！在洛家当长老时，就想得攀幽冥谷的高枝，现在攀上了吧，却是活的连狗都不如！蠢材，白痴，傻蛋……”
卓凡一轮轮的责骂，直将四人骂的头都抬不起来，更别提什么尊严了。
被人如此训得跟孙子似的，哪里还有什么尊严可讲？
洛云裳深深地看了卓凡一眼，面色复杂，却是没有出声。
“卓凡，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不要再侮辱我们了！”蔡荣深吸口气，终于忍不住，咬咬牙道。
卓凡眼睛一眯，冷笑出声：“杀你们，我为什么要杀你们？”
四人一愣，有些奇怪，齐齐道：“你不杀我们？”
“当然，我卓凡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朋友，交；一种是敌人，杀！”咧了咧嘴，卓凡奚落道，“你们觉得，你们在我眼中是哪种人？”
“敌人？”蔡荣试探道。
摇了摇头，卓凡的嘴角只是挂着冷笑。
“难道是……朋友？”蔡荣心中咯噔一下，似乎又生出些希望，难道卓凡不计前嫌，有再收留他们的意思？
可是听到这个答案，卓凡简直就要大笑出声了，轻蔑地撇撇嘴，嗤笑道：“错了，你们从来就没在老子眼里出现过！一群跳梁小丑，不配老子杀，更不配跟老子交朋友！”
“给老子滚！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像条癞皮狗一样，尝尽世间一切痛苦，好好反省你们以前的所作所为吧！老子，可是还等着看你们的好戏呢！”
嘴角划过一个残忍的弧度，卓凡大骂这群蠢货一顿后，瞬间觉得心内一阵舒畅，舒服多了……
第266章怒火
耻辱，莫大的耻辱！
蔡荣四人脸色憋得通红，气不打一处来，却是只能这么委曲求全地跪着，连句反驳之语都不敢说！
真不知道他们这次来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是为了自取其辱吗？
洛云裳沉吟一阵，看了卓凡一眼，却是欲言又止！
卓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疯狂，酣畅淋漓，抬手一指远方，大喝出声：“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找抽么，给老子滚！”
脸皮忍不住抽了抽，蔡荣四人心下暗叹一声，无奈摇头，但是待要起身离去时，卓凡的呼喝却是又在他们耳边响起：“老子让你们滚，像狗一样滚，你们起来干什么，还想当人吗，那早干嘛了？”
眼皮忍不住抖抖，四人都狠狠地咬着嘴角，似乎都快咬出血来。卓凡的强势和咄咄逼人，让他们颜面尽丧，但是却又不得不忍辱偷生！
毕竟，卓凡形势比人强啊！
眼中含着盈盈泪光，蔡荣带头匍匐着向远处爬去，其余三人则紧紧跟上，在夕阳的余晖下，真的宛如四道丧家之犬的影子，让人看了，莫不心生一股悲凉哀悯之感！
卓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中一阵大畅，刚刚的那股无来由的怒气，似乎也完全散发了出去。
只不过人们见到卓凡如此狠辣的手腕，将对手贬低地一文不值，尊严尽失，却是齐齐心下一凛。对他的恐惧，更生一分。
所谓打人不打脸，这种对人尊严赤裸裸的侮辱，在这些家主心中，有时比那抄家灭族之祸，更让人心生畏惧！
因为前者大不了一家老小共赴黄泉，虽然凄惨，但也算豪迈；可是后者，却是一家人都要屈辱地活在世上，每天梦里都会被那恶毒的言语惊醒，却实在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而卓凡刚才的一声声谩骂，听在薛董两家人耳里，却也如一把把尖刀刺在他们心窝一样！
做人还是做狗？
你洛家有你卓凡一力撑着，连七世家都要高看一眼，自然有资格做人！可是大陆上像他们这样一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族，不去做狗，也许分分钟就会被灭，连生存都时刻受着威胁，哪有做人的机会？
有时候他们也并非是想飞黄腾达，只是要继续生存下去罢了。所以，也只能人前做人，背后做狗了！
只不过，他们两家算是遇到了好主子，花雨楼和剑侯府都对他们照顾有加。不像那幽冥谷，对附属自己的家族，一样残忍狠毒！
如此想来，他们虽然也是狗，但已然算是狗中贵族，贵宾狗了吧！
深深地吸了口气，薛定天和董家家主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无奈苦笑摇头。卓凡和洛家，跟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家族，完全不一样的……
“卓管家，你消消气，何必为他们动肝火？小心伤了身子，不值得！”看着四人爬动的身影渐渐消失，庞统领才来到卓凡面前，笑着劝说道。
卓凡耸了耸肩，摇摇头，一脸桀骜：“没什么，老子才不会为他们这几个废物生气呢。他们……还不值得！只不过，骂他们一顿，能显得老子很有逼格，就这么骂了！”
不由一个趔趄，庞统领擦擦额头冷汗，干笑出声。原来您骂人，还能用这个理由啊，实在是匪夷所思！
只有洛云裳深深地看着卓凡，嘴唇紧紧咬着，却是并不言语。
“哦，各位，抱歉，洛家还有些事情等我处理，那在下就此告辞了！”转而再来到众人身边，卓凡当即抱抱拳，带着洛云裳等一众洛家子弟离开了这里。
众人也是齐齐抱拳，恭敬地笑笑。
只有董晓婉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着卓凡洒然的身影，喃喃出声：“他……眼中依旧没我……”
似乎看出了女儿的心思，董家家主拍拍她的肩膀，无奈摇摇头：“婉儿，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
董晓婉嘴角一瘪，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双目边缘却已然湿润了……
回去洛家驻地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洛云裳，终于开口了：“卓凡，你对凝儿姑娘……”
“怎么了？”卓凡一愣，眼中闪过一片迷茫。
洛云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还没意识到，便摇了摇头，失笑出声：“没什么，回去吧！”
不由眨了眨眼睛，卓凡一阵莫名其妙！
洛家在云龙城的住所，是一间小院子，一回到这里，卓凡便见雷云天与那二十多名伪天玄长老，已然齐齐恭候在此。
“卓管家出马，今日一定更是旗开得胜吧！”雷云天抱了抱拳，大笑出声。
卓凡没有回答，只是指着那些伪天玄，大喝道：“雷长老，这二十个东西，每人给我杖责一百，你亲自执行！”
雷云天一愣，卓管家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这么大火气，难道没赢吗？
那怎么可能？卓凡出马，他还从来没见过有办不成的事，更何况这么件小事。那二十名伪天玄，则更是一脸莫名其妙了，他们又犯什么事了？
最近他们可是很老实，也没在您老人家面前装逼啊！
似乎看出了众人心中疑惑，卓凡冷笑一声道：“这两天老子没顾上你们，你们丫的就真当老子忘了是不是？昨天洛家遭袭，连我们的盟友，那些外人都为了他们姐弟俩深受重伤。你们倒好，窝在一个角落，只知自保，罔顾主子安危，这还不该打吗？”
“可……可是那是六龙一凤啊，我们上去根本没有丝毫作用，只是白白送死而已！”二十人中，有一人脸现不服，怯怯出声。
眼瞳不觉一凝，卓凡甩手隔空啪的一声，将那人扇飞，大怒道：“这能成为理由吗？你们以前护卫皇帝时，也是躲在皇帝身后的吗？丫丫呸的，身为洛家护卫，即便明知不敌，也要做人肉盾牌给老子挡上去。主子，绝不能比你们先死。庞统领和雷长老，哪个不是这么做的？以老子看，你们根本没把洛家当主子，理应好好调教了！”
雷云天思量一阵，微微点头，卓凡说的还真是有理，这几个人是该好好惩罚一下。
“雷长老，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施行？”卓凡再大喝一声，甩甩衣袖，向屋里走去了。
那二十多人，畏畏缩缩，心中惴惴，却是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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