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仍然残留了香炉的味道,灵儿又小跑过去,将房间两面的窗户尽数打开。顿时,穿堂风片刻就将一屋子的合欢香香气吹散了。
萧然立刻问屏风外的人,“这香炉有什么古怪?是什么样的害人玩意儿。”他想到从一开始,自己与灵儿已闻了许多,担心当中有什么害处,便厉声质问他。
梵阅从他言语中听出了担心,笑道:“这香炉可不是坏东西,反而还是好东西呢。一般情况下,倒是多能帮到人的,尤其是男人,嘿嘿……”
“别扯东扯西的,说明白一些。”萧然担心灵儿的安危,生怕她被那香炉的气味害了,没时间与他磨叽,将刀轻轻地一抖,梵阅的颈项间便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痕,这当中对力度与准度的拿捏,巧妙得让梵阅险些惊呼起来。咳,不是惊恐的呼喊,而是惊喜的欢呼……
作为奖励,梵阅很难得说话不拐弯抹角,直接地道:“那东西叫合欢香,能催促人的情欲,达到男女合欢的目的。”
萧然当即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忽然生出了想要了灵儿的欲望,原来竟然是这合欢香作怪,亏得还以为是自己对灵儿几日来的敢情积蓄忽然得到了爆发和释放。这么一想,他竟然有了愧疚之心。
灵儿听得屏风后的人言语,心里极其矛盾,不能确定之前与萧然一起云雨到底是出自他的真心,还是那合欢香驱使的,本来还沉浸在心仪的人怀抱中的她,整个心和人都似站在了悬崖边儿上,摇摇欲坠。
萧然记挂那女子的情况,转头去看那女子,见她神色还是如同刚才那样,似乎没有好转,联想起他刚才的话,便问道:“你刚才说一般情况下,对人……对男人有好处,那么对女人呢?特殊情况下是不是就会有害处?”
梵阅听得他连续发问,但觉他思维敏捷,当即就抓住了自己言语中的重点,许久也没碰上这种人了,甭提多高兴了,被人用刀架着,竟也不担心害怕,像与知己聊天似的,笑道:“少侠果然聪慧,这合欢香虽然是催促情欲的奇药,本来也不至于强行让人心智迷乱,若是心有所属的男女,只当作顺水推舟也就水到渠成了。可若是从未经过人事的女子闻得久了,又只是一味地排斥,情欲就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从而彻底迷失心智,完全由身体的感受驱使人体的情欲本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而且……”
“而且什么?”萧然似乎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不迭地问道。
“嘿嘿……少侠又歪打误撞……将她……将她如此捆绑……哈哈……便如导火索……就越来越严重了……不行了,喘不过气了。”屏风外的人想笑又不敢敞开笑,憋得很是难受,话也说不顺畅了。
“捆绑?”萧然虽然听得断断续续,但也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可自己就不明白了,如此捆绑又怎么惹得女子的情况加剧了。话虽如此,可他也知道这样的捆绑模样,很是能挑起自己的情欲,但……这是对自己而言,那么被绑住的人又怎么了?难道被人捆绑,也能挑起情欲不成?
萧然摇了摇头,心想哪有这种怪异的事,实在不能理解到底这捆绑是怎么了。
梵阅仍自在屏风外憋着劲儿偷笑,好一阵子都停不下来,一张脸憋得通红,险些当真没缓过气来,憋死过去。
他这一番状况,让躲在一边的铁塔看得莫名其妙,虽然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却跟萧然一样,合欢香是什么东西,大致明白,却也是不明白,捆绑是怎么了?更不明白公子为什么笑得如此厉害,竟然接连抽了好几气,他听在耳中,很是揪心。
萧然径自想得一阵,仍然不能当中的因由,但既然女子已出现了这样的状况,该当寻解救之法才对,立刻问道:“既然你知道此中原由,那么也该知道解救之法,快告诉我,我饶你不死。”
梵阅笑了好一阵,刚兀自消停,听得萧然这么说话,又忍不住笑起来,这次笑得更厉害,整个人都快趴在地上了,双手不住捶打地面,似乎只是笑出来,也化解不了此中的笑意,还需摆动四肢来笑话。
萧然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到底哪句话让他觉得好笑了,心中烦躁莫名,也顾不得那么多,虽然自己不会真的杀他,但将他抓进来好好收拾一番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猛地伸出了手,一把就将趴在地上大笑的梵阅的后衣领提住了,正打算发力拉扯的时候,手背上忽然传来无比强烈的剧痛,能清楚地感觉到事受到了偷袭,但他却从未尝到过如此沉重而有力的偷袭,那种疼痛感已超过了以前碰上过的任何对手。
剧痛让萧然忍不住缩回了手,还没来得及察看手背的时候,架在梵阅颈项间的刀身上也传来了同样大的力道,将刀击打开,这仓促之间,险些将刀击打脱离开了手掌的拿捏。
萧然心中骇然,知道遇上了极其厉害的高手,强忍了手背的疼痛,将刀收回,运足了功力,进入了从未有过的凝神备战状态。
此时屏风外那人拼命似的抽气大笑声,再也不仅仅是让人烦躁了,而是感到当中蕴含了无比强大的力量,显得莫名的诡异,让萧然也感到了一丝丝惊恐,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第117章 你这人不一般 '本章字数:221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24 11:44:02。0'
萧然将一体刀横摆从胸前,与人对决多次,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架势,是真正的如临大敌,一个可以隔空以气劲就破掉“残身篇”的超级高手。
萧然瞥眼瞧了瞧自己的手背,浮肿了一大片。其中,正中心的位置有一个指尖大小的血泡,对方的气劲便是击中这个位置,造成浮肿扩散的。
萧然不知道对方使得是什么武功,更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甚至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唯一知道的,就是那片屏风后面,笑声背后,有着一个远远胜过自己的高手。
一时间,萧然脑子里满是《绝残刀典》的各种招式,他正在拼命的思考着、预测着。如果对方此刻冲进来,自己到底该以那一招应付?又或者先躲开,观察一下?
想到躲闪,萧然忍不住又后退了半步。这一退,心中松懈,还欲再退,却想到灵儿还在自己身后,当即心中发狠,大步踏了上去,双手紧握住了一体刀,“残神篇”全力发动,心神凝聚的一瞬间,四周的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哪怕是空中飞舞的苍蝇,自己也有把握以刀锋削掉它的翅膀。
但是,自己却没有把握能挡得住对方的进攻。
梵阅在外面笑了老大一阵,终于渐渐消停了,似乎笑意被他捶打地面的方法给消磨光了,最后几声笑,纯属惯性,毫无笑意。
梵阅从屏风的刀口,以左眼探看,见到萧然严正以待,便觉得颇有些无趣了,埋怨铁塔太过于紧张了,竟吓得小朋友连话也不与自己说了。便悠悠地道:“你到底还救不救那姑娘了,若是迟了,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萧然听他这么说,似乎并不打算趁机来进攻自己,便转头去看那女子,手中的刀却不敢放下来,见那女子脸上依然潮红,却是双眼紧闭,整个人也瘫软倒在地上了,似乎当真与屏风外的人说的一样,她的境况真的越来越不妙了。
见那女子浑身已然无力,却还没绳子捆绑着,便以刀轻挑了绳结,解去了她身上的束缚,灵儿也赶快把绳索解散开,以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担心地道:“她身子有些发热了。”
萧然担心女子真的会出什么问题,也顾不得外面那人背后的强大力量,沉声问道:“你告诉我,该怎么才能救她。”
“这是你的事,我干嘛要告诉你?”梵阅却奇怪地道。
萧然没料道这人如此回答,明明就是他提醒自己注意女子安危的,怎么自己问他解救之法,他竟然推得一干二净。但听他口气,便知道他一定知道解救之法,虽然心中有气,却不敢发作,稍换了较为客气的语气,问道:“敢问阁下,赐我解救之法,在下感激不尽。”
“奇怪了,这女子是你什么人啊,你把她又是抱又是捆的。”梵阅故意问道。
“她……她本是来杀我的,可……她现在如此状况,却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想救她。”他说这话的时候,理由着实牵强,合欢香又不是他放的,至于捆绑造成云云,他到现在还是不大明白,到底捆绑怎么就引发她的情欲了。但毕竟不忍她就这么死去,人命关天,也不得不低声求人了。
梵阅听他的话,自然知道话中的真假,心中肯定了祝婉婉传书上提到的,此人品性善良醇厚,现在看来的确如此,明明这二小姐要杀他,他竟然还救她,换做旁人不趁机做那龌龊下流的勾当就已经是万幸了,更不可能如此低声下气求人了。
想到这里,梵阅本来还很平静的脸上,浮现了往日从未有过的阴沉愤恨神色,心道:“你越是如此品性端正,我偏就越是不爽,分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就偏不喜欢。”于是,道:“我今日心情不好,偏不想告诉你。”
萧然毕竟才华过人,与他对话良久,此时也大概知道了,那屏风后的人,脾性怪异,自然不能以常理判定。
按说,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绝对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所幸的是,萧然本就初次踏入大陆,对世俗之事一窍不通,要说脾性怪异,他也不比梵阅差多少。
听得梵阅如此回答,萧然也不急,反而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如何才能心情好?”
“嗯……”面对如此简单的问题,梵阅竟然想了好一阵,才道:“我的心情好坏,我也不知道,不如你试看,能不能让我心情好起来呢?”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别人又如何知道?试探,又怎么试探,挨个试过之后,只怕那女子也该死透了。
果然,萧然开始沉默了。
梵阅见他没了动静,感到奇怪,正打算从屏风的刀口中探察一番,却听萧然悠悠地道:“你认识这女子?”
“咦,为什么这么说?”梵阅抖擞了精神,问道。
“因为之前你提醒我是房中的合欢香出了问题,并且向我解释了什么是合欢香,却没有问我一个该问的问题。”萧然道。
梵阅听他这么一说,将之前的种种对话全部回忆了一遍,追悔莫及地以手拍了一下头,心道:“只怪自己见到那二小姐被人捆绑,实在太过新鲜刺激了,得意忘了形,才露出了马脚。”但他还是不死心,想知道萧然是真知道还是诈自己的。便问:“该问什么问题?”
“既然我不知道合欢香,这合欢香却出现在我房中的,你却没问过我,这当中的缘故。”萧然道:“从一开始,你就提醒我合欢香的存在,又耐心与我解释,似乎知道,我不知道合欢香这东西,既然如此,你就该问一句类似‘咦,你既然不知道合欢香,干嘛房间内还放着它’之类的问题才对。”
“也许我忘了,或者不喜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啊?”梵阅狡辩道。
“不。”萧然道:“正如我说的,你一开始就认定了我不认识合欢香,所以才不问,因为连我也不知道,你问了也白问。”
“好吧。”梵阅耸肩道,“就算你说对了,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这说明,你认识我,并且有一定了解。”萧然道。
梵阅干笑了一声,当中没有丝毫的笑意,作用是掩饰丝丝的惊讶,然后道:“我干嘛要认识你,你很有名气么?”
萧然听得他的笑声,便知自己说得没错,接着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从你随手就给我一袋金币,眼睛不断在我身上和包袱上扫来扫去,又让我在闻香楼白白吃喝,我就觉得你这人不一般。”
第118章 什么,行房? '本章字数:223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24 14:32:01。0'
“呀,他真知道我是谁了。奇怪了,我明明改变了声线,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梵阅赶紧回忆了一遍所有与他的对话,似乎并未有明确的暗示自己身份的语句啊。
萧然见他沉默,便笑道:“我也就在闻香楼逗留的时间最久,在那里提一下你的名字就能白白吃喝,可见你的威信地位颇高,换谁住在那里一晚上,耳目众多,我做过什么,吃过什么,说过什么话,只怕你早就全知道了。能如此了解我的人,除了你难道还有其他人么?”
“哼,既然你明知道会被监视探听,那你还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梵阅冷笑道。
“怪了,反正你管吃管喝,我又不为你做牛做马,更不会舍命舍财,干嘛不去?”萧然笑道:“说起来,你干嘛要认识我,我很有名气吗?”
这最后一句话,与梵阅刚才那句如出一辙,这一下便是原封不动还给他了。
若是常人见到自己的话被人拿来骂还给自己,必定恼羞成怒,异常气愤。但偏偏梵阅此人最喜与人斗嘴,他认为斗嘴才是一个人智慧与思维的绝佳体现。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说得过他,甚至能跟上他思维的,一个也没有。
而现在,萧然不但能跟上他的思维,还能返还自己说过的话,他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脸上立刻喜笑颜开,继续道:“好吧,就算我也认识你,了解你,那干嘛说我认识这女子呢?”话语中,竟而有了喜色,是心情好的表现。
萧然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喜悦之情,想他心情渐好,心想那女子有救了,不敢拖延下去了,继续道:“从我这房间当中闹事到现在,动静也不算小了,竟然只有你一个人跑过来偷偷观看,换做是你,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嗯,会。”梵阅点头道,“那有如何?”
“我就想,会不会是有人让前来察看的伙计啊、老鸨啊等等全部都阻挡在楼下了,但并没有人喧哗,也没有吵闹的声音,想来定然是被某人耍了些小手段,给诓过去了。”
“嗯,有可能。”梵阅此时已不去反驳他了,见他说得在理,便点头答应,浑然不觉得对方所说的“某人”就是指他自己。
“那么,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萧然反问。
“哪里奇怪?”梵阅问。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萧然问。
“嗯,果然奇怪,那是为什么呢?”梵阅点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就猜想,会不会是这女子的身份很特殊造成的呢?”萧然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听得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便道:“所以在外面的某人知道她的身份,认识她,所以就阻止了闲杂人等上楼。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其实,这当中,萧然还是故意隐去了一点,女子的身份是与她交手时察觉出来的,并不与刚才那番话完全相同,全靠假设推断出来的。
屏风外响起了掌声,梵阅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舒畅高兴,是心情好的表现。
“果然有趣,你没让我失望啊。”梵阅一面拍掌,双眼放光似的道:“你倒也狡猾,明明你是通过与她交手得知她身份的,偏说是假设的,这你可瞒不过我。”
萧然心中惊讶,他是怎么知道的?仔细一想,难道当日在城门外自己与阮钧打斗的事……于是沉声问道:“白天城门外发生的事,你也在场?”
梵阅喜道:“好小子,好敏捷的反应力啊。”他此时越来越觉得这小子不同凡响,从最初的“饶有兴趣”,已隐隐升级为“兴致正浓”的地步了。
萧然不欲再与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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