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阿斯兰出来打了圆场，他的提议也能说的过去。不以切磋为目的又给两人补偿，这也就相当于他高价请了两位道医来诊病，反正消费的是他，就算别人知道了也没办法说三道四。
“哼，黄口小儿只会逞匹夫之勇，老朽不和你一般见识。”范仲子就赶紧顺着台阶下来，偏偏那张嘴就跟煮熟的鸭子嘴一样——死硬死硬。
“以范大师的意思是说，上古制定五项医道切磋的先辈们，全都是逞匹夫之勇了？”莫子豪反口问出的话让范仲子憋了个大红脸，论斗嘴他怎么可能是莫子豪的对手，这可是把韩供奉忽悠成韩游方的人。
“上古医道之律例我等应铭记于心，就不用再讨论了，容老朽先说说我这病症起因吧……”又是阿斯兰从中周旋，不过莫子豪有自己的想法，还没等他说出口就被少年打断了。
“且慢，族老说要给予我二人补偿，你还是先把这补偿内容说说吧，如果无法令善某满意，这种可笑的联合诊治……善某不参加也罢。”
虽然不知道皇室和阿斯兰的交易内容，但是莫子豪却有着自己的打算。一句话：病不能白看，你得把好处给我说清楚才行。
这下可被范仲子逮了个发挥的机会，院长大人冷笑连连，鄙夷的看着少年说道：“善先生不是号称分文不取的吗？”
莫子豪瞟了他一眼，说道：“白痴，那是我和春风暖堂的合作内容，如今我为春风暖堂掌柜的爷爷诊病，那自然属于内部交易，和收不收钱有什么关系。再者……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钱的话了？”
“你……”范仲子怒上心头，身为中域道医魁首，受人景仰的他何曾被人这样侮辱过。
莫子豪却是理都没理，直接忽略了范仲子，看着阿斯兰继续说道：“说说吧，你到底开出什么砝码？”
一听这话范仲子的怒火就更无处宣泄了，因为少年说的是“砝码”而不是“价码”，一字之差意思就大不相同了。砝码可以是武卷、也可以是稀有药材、或者一些有助于武道修行的特殊玩意，当然，也可以是金银之物。
范仲子就算用屁股思考也能想到，莫子豪要的绝对不是金银，身为出门历练的古武家族子弟，何曾缺过银两？
“这个……我付给道医院的报酬是上乘低级武功玄天洞金指，之前没有考虑到善先生，所以没有给善先生准备好东西，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阿斯兰只是稍稍犹豫，就把和大乾皇室交易的内容说出来。
阿斯兰没想过隐瞒，反正这事善流迟早都知道，何必藏着掖着让人家心里不舒服呢，完了他又补上一句。
“当然，只有范先生能为老朽除去隐疾，才能得到这支上乘武卷，否则……”
莫子豪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问道：“族老的意思是，我们谁能治好您，您才会付出准备好的酬劳？”
“是的，不过老朽不能让二位空手而归，会以其他东西来补偿。”阿斯兰点头回答道。
“这明明是老家伙耍了个心眼，谁能治好病就给谁报酬，另一个完全是打酱油的。”莫子豪心中暗想，反正我没有多少把握治好他，也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那就干脆给皇室添乱算了，再说我手里还掌握着九龙天幕台的秘诀，到时候什么东西换不来。
阿斯兰等人没有说话，就连范仲子也静静等着莫子豪的决定。院长大人真希望善流因为这种苛刻的条件不参与诊病，到时候他就可以一人拿下。哪曾想，少年很快就有了决定。
“好吧，善某答应您的条件，但是我不要那支武卷。”
范仲子一听这回答就失望了，最关键的是人家还不要武卷啊。
“请善先生提出要求。”阿斯兰却太喜欢这个答案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将武卷交给大乾皇室。
就算只是圣卷，大乾皇室一旦出现新的武圣，玄天洞金指就相当于老齐家的家传武学了，新武圣可以将玄天洞金指制作成新的圣卷再让皇室子弟学习。
而这善流……对于阿斯兰来说，能不付出武卷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只要一样东西，北域草原上的特产。”莫子豪没有考虑开口说道：“灵狐内丹！”
草原灵狐内丹！
这是锁灵丹解毒药方里的一味主药，目前情况下，也只有阿斯兰具备条件猎取，莫子豪根本没有离开中域的机会。再者，以他现在的实力，怎么可能捕捉到草原灵狐，这种小东西全力飞奔起来，就连武尊级强者也不一定能追到。
阿斯兰一听是这种东西就犯难了，以金银来衡量，相比之下草原灵狐内丹的价值远高于玄天洞金指。金银什么的也就不说了，关键是土生土长的天蒙人也很难捕捉到草原灵狐。如果他没有隐疾，抓灵狐那是不在话下，可是现在……
“难道真得要请老祖宗出手了？”阿斯兰心中犹豫不决，可是一想到玄天洞金指的实际意义远超灵狐内丹，他就一口答应下来。
“没问题，只要最后诊治好老朽的是善先生，灵狐内丹一定奉上！”
阿斯兰的回答让莫子豪松了一口气，只要族老阁下同意，少年铁定能够得到灵狐内丹。就算诊病失败，他还有九龙天幕台的秘诀不是？
终于搞定解毒药方的两味主药了，现在就差龙涎草，只要三味主药凑齐解去身中的锁灵丹毒，莫子豪就可以完整修炼善恶之道，而不是现在这样顶个善恶之躯的空壳。
“哼。”见二人商谈完毕，范仲子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他可不认为凭着自己的医术，会败在这个只会呈口舌之利的黄口小儿手中。
“不服气？来尝药啊？”莫子豪扭头藐视道。
范仲子的脸立刻成了酱紫色。
“既然报酬内容商谈完毕，现在老朽就说说病因吧。”阿斯兰立刻开口，又替范仲子解了一次围，心里却暗骂范仲子真是有病，明明说不过还总是挑衅人家，简直是个受虐狂。
一听阿斯兰要讲病因，范仲子就暂时放下心中不快认真倾听，这可关系到他能不能完成镇阳帝的嘱托。莫子豪也是一样，虽说论起诊断不占优势，甚至可以说是范仲子的陪衬……他也要做一个捣蛋的陪衬。
“那是十年前，老朽在什刹海一座孤岛上潜修，再有两三年就能突破至脱胎境时，海面上的雾隐风暴突然开出一条通道，似乎可以直达东域！”
阿斯兰的话让莫子豪和范仲子心中一惊，自千年前的天灾将中北二域与其他三域隔绝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谁能畅游五域。当然，有一部分顶尖势力掌握着秘密通道……否则莫子豪怎么可能冒充游历的古武家族子弟呢？
莫子豪的表情没什么反应，心中却是充满了惊喜。他没有忘记福伯去逝之前的交待，那个不知名也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就带着《药王医经》的下半部在东域简氏百草堂等着他。
如果能从阿斯兰口中得知通道所在，将来就不愁怎么去东域。于是，莫子豪更加认真倾听阿斯兰接下来讲述的内容，少年何曾想到起初只是想给皇室捣乱，还能遇到这样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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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疑难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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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难杂症
“眼见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老朽怎么可能放过呢？于是我就暂时放弃修行，顺着通道向东域行去。wWw、飞行了大概半个月，还不知道距那东域有多远呢，开启不久的通道竟然在缓慢合闭。”
阿斯兰讲述当时的经历，听得莫子豪和范仲子二人是心惊不已。能在雾隐风暴的通道中飞行半个月，这种实力也只有九重天的武尊才能够展现。但运气不佳的是，还没看到东域是什么样，通道就开始合闭了。
雾隐风暴是千年前天灾之后形成的隔离带，其中充斥着令人恐怖的天地灵气，没有武尊实力的武者可谓是占之即死。不利用特殊通道单凭实力冲闯，就算脱胎境的武圣下场也只有一个死字。想要畅游在其中不受影响，恐怕也只有神虚境武神才能够办到。
一听通道在合闭，两人都想知道阿斯兰最后的选择，是继续顶着天地灵气的绞杀往前冲呢，还是急流勇退放弃前行。
“想必二位也知道，天地灵气对武者的杀伤力有多大。所以老朽当时就决定返回，我有把握留着命退出雾隐风暴，却没胆量赌那东域大陆就快到达。可就算如此，在退出来的过程中，老朽的武灵几乎被天地灵气抹灭。”
听了这番话莫子豪心中惊叹，就算原路返回也是九死一生啊。别忘了阿斯兰前半个月是在通道之中全速赶路，返回的时候就要顶着天地灵气逃命，他能活着退出雾隐风暴，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这么说族老的隐疾就是雾隐风暴造成的，武灵受天地灵气的重创？”范仲子开口问道，同时眉头也拧成了如果真是这样的病症，那么治起来就难了。
道医界有三大疑难杂症，分别是“阐歪武灵”、“灵气袭身”和“武灵受损”。
比较多见的就是阐歪武灵，当时蒋煋就是这种病症，这个病症隐秘性高很难让人发觉，初期好治，但是到了后期……要吗准备棺材，要吗准备轮椅，反正这辈子肯定是毁了。
第二项灵气袭身，顾名思义就是遭到天地灵气的袭击。这种天地灵气主动袭击的现象，多出现在修炼两种极端武灵的人身上，一般的武者很难遇到。这类病症几乎不用治，连棺材和轮椅都省了，因为中者即死，没有超人一等的实力和毅力，是不可能顶住天地灵气的袭击。
最后一项武灵受损，很多人都是因为身受重伤，或者过分透支武灵之势而产生的病症。相对以上两项，大部分受损的武灵都可以通过药物恢复，只有极少数很难治愈，虽说不用准备棺材和轮椅，可这辈子的武道修行之路也就算止步了。
问题来了，阿斯兰从雾隐风暴中杀出一条生路，他的病症起因就和后两项疑难杂症沾边。就算阿斯兰没有修炼极端武灵，身处雾隐风暴之中还是和天地灵气进行了抗衡，武灵受损那绝对是不可避免的，搞不好都到了很难治愈的程度。
“是的，从雾隐风暴中脱身后，老朽就昏迷了将近一个月，这条命都差点丢了。虽说近十年的缓慢恢复有所好转，但受损的武灵却是再也无法恢复到巅峰。不仅如此，老朽的身体遭受天地灵气重创，已经影响到气海的稳定了。”
阿斯兰这句话说完后，正厅里的气氛就显得无比压抑。怪不得北域天蒙皇朝没有道医能够诊治，在很多人眼里，这几乎就是不治之症啊，那么妙手上品级的范仲子有办法吗？
至于莫子豪……少年已经放弃了，别说无法把脉掌握阿斯兰的病症程度，就算让他掌握了也没有任何治愈的办法。半部医经涵盖的内容极其广泛，可偏偏最缺少的就是疑难杂症的案例。既然能称之为疑难杂症，一个道医一生也碰不到几回。
显然，阿斯兰的病症就连药王苗承志都没遇到过，所以就未撰写在医经之中。半部医经里虽然有相似的疑难杂症治愈之法，却和阿斯兰所阐武灵完全不同。
阿斯兰的武道是“狮道”，所阐武灵是威猛、勇敢、慷慨。武灵不同，相同的病症治疗方式就不同，看似差别不大，但你想以同样的方式治疗……那绝对是草菅人命！
“先让老朽为族老把把脉吧。”范仲子说这个话的时候嘴角带着鄙夷的冷笑，如此疑难杂症傻子都知道，如果不把脉就能下诊断结果，除非是神虚境武神！就连修为达到脱胎境的道医，也必须把脉准确了解病况，才有治愈的机会。
莫子豪没有理会他的小肚鸡肠，既然没有诊断治愈的能力了，他就想着怎么捣蛋。
“昨日老朽和贵国君主已商议妥当，半月之后再请二位先生共同进行最终诊断，并提出治疗方案供老朽选择。”阿斯兰说道。当前只是初诊，他就没有拒绝范仲子的要求伸出右手。
“这个老朽知道，陛下已经说过了。因为族老病症太过顽固，所以老朽先要掌握具体情况，好在这半个月时间里制定出治疗方案。”范仲子点头回应道，并伸手搭在了阿斯兰的手腕上。
莫子豪听了心中暗喜，他正愁想不出捣蛋的办法呢，谁知道镇阳帝竟然提出半月后才进行最终诊断。这段时间就足够他想个捣乱的办法了，哪怕阿斯兰选择范仲子的治疗方案，他也要让齐姓皇室拿不到玄天洞金指！
让阿斯兰受诊治愈不违医道仁心，还要让齐姓皇室吃瘪……这的确是个有难度的活，可有难度才有挑战不是？莫子豪和齐姓皇室已经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任何不利于皇室的事他都会全力去做。
既然能被称之为疑难杂症，那就不是轻易能够治愈的病症，虽说范仲子为阿斯兰把脉的表情看似平静，但那微微抖动的眼角出卖了他。可见阿斯兰的隐疾就连范仲子也感觉到棘手，他的表现让阿斯兰的心沉入了谷底。
于是族老阁下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莫子豪，却见后者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什么，淡定的表情仿佛根本就不在乎这病症有多复杂一样。阿斯兰立刻增添了几分信心，如果他知道莫子豪现在想的是怎么捣蛋而不是诊病，那颗老心肝就不知要沉到哪里去了。
“病况很复杂，老朽回去之后也得查查资料，治愈的机会嘛……老朽有三成把握。”范仲子收手之后又闭目思考片刻，最后就给出这个肯定的答案。
面对疑难杂症有三成把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同时也体现出了范仲子精湛的医术。一般的道医能有一成把握，那都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可见范仲子这人胸襟虽不开阔，但在医术上却还是两把刷子的。
这个答案让阿斯兰心中一喜，同时又把目光望向莫子豪。范仲子都有三成把握，看这善流淡定从容的样子……恐怕成功率更高吧。
“请问善先生有几成把握？”阿斯兰盯着莫子豪看，后者也就盯着他不说话，最终还是族老阁下开口问道。
“几成把握？呵呵……对于我来说不存在这个问题。”莫子豪说这句的意思其实是根本没把握，所以就不存在有几成的问题。
可是在场听话的人给想歪了，不存在这个问题……那就是绝对能够治愈啊！一向不喜形于色的阿斯兰将欣喜挂在脸上，同时范仲子的脸也更黑了，那其其格兴奋的就差抱住善流亲一口了。
莫子豪一看就知道他们想歪了，少年也懒得解释，这个时候他再说没把握，一定会让别人当成谦虚的。
……
初诊结束之后，莫子豪和范仲子同时告辞离开百渊府。因为少年看天色尚早，就准备去春风暖堂的配药室继续入微一线步身法。他准备完成入微，在返程中就尝试将“一线惊雷”融入四阴宫之中。
其其格自然就跟着莫子豪走了，范仲子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杀机。他走到一个街角，见四下无人就轻声唤道：“影卫。”
范仲子面前的空气突然出现阵阵扭曲，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范先生有何指示。”影卫的声音异常嘶哑，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
“你去跟踪善流……”范仲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黑衣影卫给打断了。
“恕难从命，陛下的旨意是让我保护范先生，没有暗杀目标的指令。再者……善流身份特殊，我不想给咱大乾惹麻烦。”黑衣影卫拒绝的语气相当坚决。
“这个我当然知道，老朽的意思是让你去跟着他，看他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