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暂缓一下你的痛苦吧，我们去药行给你开几副药，至少让你晚上休息的时候不会太过痛苦。”莫子豪暂时没有根除的好办法，就想着先压制吧。
可是铁蛋并没有跟上莫子豪，憨厚的脸上满是尴尬之色，憋了半天，他才嗡声说道：“俺……俺没有银子。”
“不就是没有银子嘛，我给你……”莫子豪刚想大方的应承下来，才想起自己也没有银子。从账房支取的百两黄金早在当天就花的所剩无几，而且铁蛋所需要的几味药材也是价格不菲。
少年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文钱难倒光棍汉了。
“只要你告诉我怎么判断出铁蛋的病症，他所需要的药钱我出！”两人为难之时，最后跟上来的女道医发话了。
“此话当真？”莫子豪眼睛一亮微笑问道。
“当然。”女道医点点头，问道：“根据他正午胸闷午夜身凉，而且每日清晨起床都感觉到口渴，你就判定他的手背时不时发麻，饭量也越来越大，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莫子豪淡淡一笑抓起老实人的手，就见其拳面上满是老茧子。少年向铁蛋询问道：“如果没有猜错你是修炼拳术的吧，一天要打多少回沙袋呢？”
“俺一天至少要打上三个时辰的沙袋，然后还要进行力量训练。”铁蛋立刻回答道，生怕说的慢了女道医不掏买药的钱。
莫子豪点点头，面带微笑的看向女道医，说道：“这下明白了吧，如果你一天打上三个时辰的沙袋……你也麻。”
【第020章】 春风暖堂
春风暖堂
女道医一愣，这和病症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显然是所有人都被莫子豪给耍了。wWW；甚至她都已经想到铁蛋饭量越来越大的原因了，每天三个时辰的拳术，再加上不停歇的体能训练，换做是你……你也能吃！
就如范仲子说的那样，莫子豪的表现摊明了的确没啥稀奇的，可人们往往忽略的就是细节。女道医很不满意莫子豪的答案，他怎么得到最终结果，以及最终病因还是没说。
“那么他的病症起因以及……”女道医还想继续问下去，却被莫子豪给打断了。
“停，你刚才问的只是我怎么判断出他手麻以及饭量大，可没有提过病症起因什么的。做人除了守信外，还不能不知足啊，没有病患的同意，我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你病症的具体内容。”
老实人本来就怕自己吃了火灵果的事传出去，才不告诉道医自己吃了什么，莫子豪怎么可能违背铁蛋的意愿呢。就连刚才在道医院对铁蛋下的病症判断都是胡诌的，拳头发麻以及饭量大，和病症是没有半点联系的。
莫子豪表情依旧淡定，铁蛋听了这句话却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出药钱的人，错过了可怎么办啊，夜晚的那种煎熬他再也不想尝试了。可是要他说出自己吃了火灵果，那是万万不能的，铁蛋身上还有一件从那洞府里得到的东西，如果传出去绝对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
在“煎熬”与“死亡”之间，老实人当然会选择前者。所以不管女道医怎么看他，铁蛋都是嘴巴紧闭一言不发。
女道医真想知道铁蛋的病症起因，因为她刚才把脉什么毛病都没有看出来。身为一名合格的道医，你必须直面自己的错误以及无法理喻的病症，她可不像林子腾那样为了面子只会狡辩推脱，那绝对不是一个合格道医能干出来的事。
“看来某些人要反悔了，我们走吧，身上没带银子并不代表我没能力帮你采购药品。”莫子豪哈哈一笑转身就走都不带犹豫的，对于铁蛋来说他就是救命的稻草，当然是紧跟而上。
“等等……”女道医急了，最终她只能咬牙说道：“我又没说要反悔的话，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轻易给人下定论。”
她想清楚了，不管能不能知道铁蛋的病症起因，至少都要看看莫子豪开些什么药以及怎么下药。当然，如果她想从药方上看出铁蛋的病症起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武道病症千千万，这可不同于平常生理机能的疾病，用药哪怕偏差分毫，轻则残废重则死亡，没有丰富的病症知识积累，想从药方看出病症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莫子豪早就想通这一点了，从头到尾都吃定了女道医。能女扮男装混入道医院学习武道医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中域大乾可很少有过女性就职道医的先例，可想而知她对道医行业痴迷到了如何程度。
女道医带领二人去的药材商行在盛京城的东北区域，这里算不上繁华但也不是特别冷清，不过整条街上开药铺的只有一家，名字很富有诗意——春风暖堂。
从门面来看这家药铺不算大也不算小，莫子豪可以认定药铺老板绝对不是盛京城人。皇都的药商都抱成团排外，本地商贾的药行全都在最繁华的南大街，距离紫禁城和道医院不远。外地来的商贾想在盛京城做药材生意几乎是寸步难行，而这家春风暖堂能在东北区域占稳了脚跟，其身后的势力也绝不容小视。
让莫子豪和铁蛋没有想到的是，三人刚刚跨入药铺的大门，立刻有个小伙计迎上来向那女道医鞠躬行礼道了一声：“小姐。”
原来这家春风暖堂就是女道医家里开的，怪不得能在盛京城里扎稳脚根。能说通范仲子让她女抢男装混入道医院……拥有这种面子的人想安稳开一个药铺还不是简单的跟一一样。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祁格，这药铺就是我家开的。答应你们的事我不会反悔，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只要我春风暖堂有货，绝对让你们免费使用。”祁格天生就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女孩，这种富有野性的豪爽能出现在中域女子身上，让莫子豪暗暗称奇。
“我们俩就不用自我解释了，感谢的话也不多说了，直接进入正题吧。”面对不同的人莫子豪都会有不同的态度，或许这样直来往才符合祁格的性子吧。
祁格微微一笑，向伙计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拿着笔墨来到莫子豪身边，就等少年报出所需要的药材。
“冰浆果两粒，寒叶蓝芝一枚，寸草心一钱，明钱子二两……”莫子豪张口报出的药材让伙计目瞪口呆，冰浆果那可是一粒价值千金的贵重药材，并且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这少年张口就是两粒。伙计都在怀疑这货不是来看病，而是来打劫的吧！
如此好的机会莫子豪怎么可能不挟带私货呢，铁蛋用一粒冰浆果就够了，多出来的一粒自然是为他准备的，别忘了锁灵丹解毒药方中一味主药就是冰浆果！
至于祁格会不会因为太过贵重而反悔，这根本就不在莫子豪的考虑范围内。就算反悔了，莫子豪只需要回家拿点银子在别的地方买药，对于铁蛋来说冰浆果可有可无，可对于少年来说，冰浆果绝对不能少。
“怎么？有困难？”莫子豪看到祁格秀眉紧皱就随口问道。
那副满不在乎十分欠扁的样子落在伙计眼里，恨不得上去直接抽他的大嘴巴，还问有没有困难？你是来讹诈的吧！
“实话实说，这已经超出我能够支配的范围，其他药材都没有问题，唯独冰浆果需要请示。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应该明白这种药材是何等稀缺，基本每隔十年才能产出那么几粒。”祁格表情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推脱的样子。
既然答应了这个条件她就没有想过反悔，对于她这种人来说“失信”比要人命更加难堪，如果早知道莫子豪需要冰浆果，祁格绝对不会轻易答应他。现在女孩为难的是，要怎么才能获得家族的同意呢，毕竟白白送出两粒冰浆果，傻子都不愿意干。
“这个自然，我明白你的处境，或许你的家族也不会为了你的信誉而白白付出两粒冰浆果吧。所以，我这里有个方案，你可以向上汇报看能不能采纳。”一切都在莫子豪的预料之中，他马上就会抛出一个双赢的方案。
“愿闻其祥。”祁格眼睛一亮，莫子豪的机智与细致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女孩很想听听他会提出什么方案来让家族接受。
“你觉得我的医术怎么样？”莫子豪没有说方案，而是问起了祁格对他医术的判断。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凡手上品级道医，如果能够为武师把脉，你的医术水准不次于妙手下品。”这是祁格最保守的说法，武徒和武师之间的修为差距，导致武徒以下的道医不可能为武师和武尊把脉，所以她才这么说。
不过祁格没有忘记莫子豪神奇的不把脉诊断术，就算在铁蛋的病症上被少年戏耍了，她还是觉得莫子豪的不把脉诊断术很玄奥。毕竟中域的土地上只有一个范仲子，之前就连韩离子都被莫子豪给唬住了。
“在我的家乡，大点的药铺都会用一种经营方式，那就是聘请道医坐堂。期间免付诊金，但所需药材必须在本店购买。”莫子豪这句话没有骗人，前世的那个世界，大点的药店都会聘请医院退休的主任医师坐诊，并美名曰“专家坐堂”，从而带动药店的销售。
可这句话落在祁格耳中，自然就把莫子豪的家乡当成东南西其中一域了，因为少年说的这种模式在中域和北域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当然，没有听说过并不代表没人想到过，可是在中域有几个药铺敢和垄断道医业的凤鸣宫对着干。就算有，也没几个道医敢撇过道医院独自行医。
祁格心里非常清楚，莫子豪敢提出这种模式，他就敢在春风暖堂坐堂。就算道医院找来了他也有理由，莫子豪不是没有去过道医院，你们不重视让他离开了又能怪谁，如果你道医院甚至凤鸣宫真敢翻脸……那么就考虑一下少年背后会有些什么存在吧。
富贵本来就是险中求，对于莫子豪来说他求的不是富贵，而是将来获得自由的契机。离开了道医院他也只能打春风暖堂的主意了，况且这本来就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最关键的是……春风暖堂的主事人面子能不能大到敢在道医院之外设立诊堂！
“至于利益的分配，我不会要你们的半个铜板，只需提供我消耗的药材就行了。当然，如果再次出现冰浆果之类的药材，你们可以选择拒绝。”看到祁格犹豫不决，莫子豪立刻加上了一条最重的砝码——不收雇佣金！
金银到了莫子豪手里也是用来买药材，还不如直接在春风暖堂里取。至于龙涎草和草原灵狐内丹，以后他再想办法寻找。商人逐利，如果没有丰厚的利润，春风暖堂绝对不会冒着得罪凤鸣宫的大风险设立诊堂。
抛出这些让人心动的条件，接下来莫子豪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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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互惠互利
互惠互利
“有一点我很不明白，这明显是让我春风暖堂占了大便宜，你在其中获利很少。WWw、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目的。”祁格并非没有头脑，天下哪有那么多的便宜可占，便宜背后说不定就有陷阱。到了祁格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有些事情不得不考虑周详。
对此莫子豪早有对策，少年已经有点明白道医院为什么不收留他。明白原因之后，他就更有胆子在春风暖堂坐诊。总之，他就是要让道医院咽下这个苦果。
“实不相瞒，我离开家族来到中域只是为了历练，这是我们家族的传统。对于道医来说什么东西最重要，想必你也十分清楚，所以金银对于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武道病症千千万，我就是想将脑子里的大部分理论融汇贯通。如果你们觉得亏待了我，也可以做些适当的补偿，我完全没有意见。”
莫子豪给出的解释非常合理，祁格也明白很多道医都看不上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反而一些不起眼，和道医业有关的小东西就能换来一诊。听了对方的解释，祁格思量片刻最终给出答案。
“好，我同意这个方案，那么请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坐诊，我春风暖堂又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莫子豪微微一愣，冰浆果的使用她需要向上请示，可是论到这决策性的问题却能够做主……这祁格的真实身份值得玩味。在大乾朝迟早出嫁从夫的女子是没有继承权的，所以在家族产业中的话语权非常弱，这女孩却俨然是一副主事人的样子。
“放心吧，冰浆果的无偿使用和春风暖堂的具体决策不是一马事，所以我可以拍板决定。无规矩不成方圆，希望你能够理解。”祁格一看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立刻开口解释道。
“这个我明白，但是……你也知道铁蛋现在的具体病症，多耽搁一段时间就要受多长时间的煎熬，所以你看能不能……”莫子豪没有往下说，少年相信祁格知道自己的意思。
铁蛋在一边听得热泪盈眶，人家一心为自己的病症着想，自己还处处怀疑人家的用心。如果不是祁格和药铺的许多小伙计在场，老实人绝对会抱住莫子豪的大腿放声痛哭，并且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的权限范围之内就是一粒冰浆果，再多的话也没有现货，需要我从家族总店调拨。”祁格也退让了一步，医者仁心，她也不想看着铁蛋有机会治好，却还要遭罪的样子。
初步达成协议，祁格就吩咐小伙计将所需用的药材取出来，看着莫子豪细心检查每一份药材的分量和药性，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是想问铁蛋的病症本来就是深夜体寒，为什么我还给他开这些偏寒的药材吧。”莫子豪头也不回，仍然细心检查药材。道医病症的诊治不容马虎，一旦药材的分量和药性质量有半点偏差，几乎都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哼。”祁格冷哼一声，心中还在记恨刚才少年戏耍她的事呢。
“事到如今我就不瞒着你了，铁蛋在山野中误食某种灵果，药性偏向火属性。因为食用方式不当，并没有完全吸收药性，这些残留的药性就在他的体内重聚慢慢形成药灵。药灵虽然不是生命意识，但是它在人体内通过神经自然映射相反的感觉。”
莫子豪看了铁蛋一眼，老实人这回没有表示出反对的样子，但是为了稳妥起见莫子豪还是让祁格将小伙计们打发走后，这才说出了铁蛋的病症起因。祁格是出了药材的人，一直向她隐瞒这些本来就说不过去。
“我明白了，铁蛋不是冷而是热，所以每日清晨都会出现口干舌燥的状态。‘灵药’的这种特殊性能我以前听说过，亲眼所见这还是头一回。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对于‘灵药’的种类和药理反应你知道多少呢？”
祁格眼中满是异样的光彩，莫子豪的睿智与机敏，还有渊博的病症知识无一不让她稀奇。在此之前，祁格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少年，似乎身上所蕴涵的某种气质完全超过了他应有的年龄，体现出的是一种无比老到的沉着。
“关于灵药……让我想想，能完全掌握药性的有七十二种，明白药理但药性不明的有一百八十六种……嗯，就这些了。”莫子豪眉头微皱回想了一下。事实这就是半部医经中的全部灵药内容，少年相信药性不明的一百八十六种灵药，肯定在下半部《药王医经》上。
祁格的小嘴唇已经张成“O”形了，在中域乃至北域的土地上，一名妙手上品级的道医能够完全掌握药理和药性的灵药最多不超过十来种，这也是幽州道医院长杨平无法为铁蛋确诊的重要原因。或许范仲子院长明白火灵果的药理和药性，但他绝对不会像莫子豪这样能够了解七十二种！
十年苦功并非徒劳，莫子豪等待的就是施展的这一天。所以在这方面他对祁格没有隐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