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击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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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击三国-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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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面罩一合,长枪一竖,巨枪耸立,大旗飞扬,象是一根小型的桅杆。
    “重骑兵,出击!”
    十三重骑排成一个前锐后丰的锋矢队型,以猎猎飞扬的金龙破锁旗为箭头,挟奔雷之势,如离弦之箭,居高临下,向因心疼战马,正弃骑就步的乌丸人迅猛冲击。
    重骑一出,汉戈骑兵的箭雨戛然而止。
    乌丸人大概从未见过如此武装到牙齿的重装骑兵,一个个看得呆了,惊恐之下,纷纷举弓将箭矢射向这些重装骑兵。
    一阵阵噼噼啪啪异响,那些青铜箭头或熟铁箭头被铁盔弹厚甲得四下乱飞,有弓力强劲的箭矢射穿厚毡、钻破皮甲,却最终动能耗尽,插在重骑兵的甲毡上。不过短短数息,几乎每一个重骑兵浑身上下,抱括战马,都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看上去如刺猬一般,好不吓人,却也仅仅是吓人而已。
    好,射够了是吧?哪就轮到我们发威了!
    嘭!冲在最前的马悍最先触敌,霸王枪一挺,一个慌乱欲挡的乌丸人刀被撞飞,胸口被撞得塌陷,仰面张口喷出带血的破碎内脏,肉葫芦似地跌飞数丈,骨碌碌滚下山坡。
    几乎不分先后,又一个乌丸人被重枪撞飞,脑袋像砸烂的西瓜。
    这就是马悍使用钝形枪头而不是锐形枪头的原因,无论是快马的俯冲动能,还是马悍机械臂的恐怖巨力,只要枪尖击中敌躯,非死即残,百分百丧失战斗力。如果枪头是尖锐的,一击之下,入体过深,拔出来都费事,并且粘稠的血迹也会影响到马悍的发挥。而钝形枪头就完全没有这种不便,一击毙敌,一沾即走,挥一挥大旗,不沾染一滴鲜血……
    跟在马悍身后的重骑兵,除了三个骑士自持臂力,使用狼牙棒这种专用的以骑破步的凶器外,其余九个骑士使用的全是铁流星,也就是铁制流星锤。这种铁料十足的流星锤,链粗如指,锤大如拳,盘旋挥舞,基本上是擦着即伤,磕着重创,一砸就是一个坑,不死都难。最适宜在乱战中使用。
    一杆重型巨枪开路,三根狼牙棒上下翻飞,九枚铁流星呼呼飞舞,一十三骑如一艘巨型舰艇,碾过人潮,翻犁出一片片血浪。
    砰砰噗噗,硬物与躯体冲撞声不绝于耳。马悍纵骑如飞,一路横冲直撞,所有挡在前进路线上的乌丸人,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全被放风筝。许多乌丸人都是被捅飞到半空时才来得及发出惨叫,这凄厉的叫声常常从乌丸步卒的头顶飞过,随即重重坠地声戛然而止。
    乌丸人终于知道害怕了,远远见到龙旗赤影,便抱头鼠蹿,四下奔逃。
    乌追见此情景,喜不自胜,立即把握战机,挥骑缓缓压上。汉戈骑兵的箭雨又开始挥洒,箭矢不绝,将本已胆寒的乌丸人杀得满山乱窜、遗尸遍野。
    马悍并未四下追击,而是保持直冲方向不变,他的目标,就是山坡下那个被三重护卫牢牢环护着的暴跳主将——普弗卢。
    普弗卢的确在暴跳,额头青筋毕露,眼角高高扯起。怎都想不到,敌人不过才十三骑,就算盔甲穿好点,战马雄壮点,怎么就能将自己的几百骑步兵冲得一塌糊涂?但不管他想没想明白,那十三个煞星已笔直朝他冲过来。距离拉近,普弗卢才看清为首骑士所持那杆(粗)长得吓人的超级重枪。
    普弗卢看得呆了,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武器——一柄三尺环首刀。就用这柄三尺刀,去迎战那杆超长巨枪?用菊花都能猜出是什么结果。
    “上!上!快截下这群该死的铁甲怪兽!”一向自诩勇士的普弗卢,瞳孔也因恐惧而缩成针尖。
    普弗卢的护卫纷纷收弓拔刀,套上臂盾,夹马驰出,合围汉戈重骑。
    普弗卢所率五百乌丸骑兵中,真正的精锐就是他的五十骑牙帐护卫。这是他在成年之后,自立别部时,父王交给他的老底子。而且近十年来,他又注入了不少新血,牙帐护卫的战斗力一直保持不坠。
    大多数乌丸骑兵只着简陋的皮甲,或干脆无甲,刀弓也多为自制,质量参差不齐,有的甚至没有马鞍,只垫块厚毡。唯有牙帐护卫皮甲簇新,鞍辔齐备,刀斧枪弓均为制式,箭镞为铁制,还配有骑兵圆盾,装备不可谓不精良。但这一切,在马悍眼里,与纸糊无异。
    嘭嘭嘭!重枪过处,枪尖染赤,尽管多了一重盾牌的防御,依旧改变不了乌丸人被震得口吐鲜血、臂骨尽折而坠马的结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连放了七个乌丸护卫骑兵的风筝,马悍如下山猛虎的冲势才算耗尽。而此时,挡在前面的只剩下两个乌丸护卫,其余护卫尽数被十二汉戈重骑或痛击或隔绝于两侧,救援不及。
    踢掉这两个拦路石,前面,就是普弗卢那愤怒中夹杂着惊恐的眼睛。
    这时候,马悍下山的冲势与战马高速奔驰的动能,已因七连击而消耗殆尽,速度放缓。那两个乌丸护卫本已被马悍的绝杀震骇,内心正煎熬着要不要上前送死?此时一看机会来了,当即挥刀挺矛夹马合击。
    对付这种双人或者多人合击,马悍也自有一套破解之术,右臂夹枪不变,左手从马后鞍旁的革囊里顺出一根四尺长的投枪。枪杆粗若鸡蛋,枪头长达半尺,沉重坠手。这种重型投枪,堪称中短距离破甲凶器,就算是防护卫最好的明光铠都挡不了。
    呼!投枪出手,一乌丸护卫左胸贯穿,发出撕裂的惨叫,象块石头一样重重坠地,失去主人的战马长嘶跑开,只留下一地血腥。
    另一个乌丸护卫惊骇之下,勒缰掉头欲逃。马悍双足一夹马腹,银箭感应到主人意志,猛然发力,追上敌骑。根本无须战马冲势,机械臂一屈一弹,几千斤的推力带动重枪重重撞击在那乌丸护卫的后背。
    喀啦爆响,脊柱碎裂,铁拳型的枪头甚至将后背钻出了一个血窟窿。乌丸护卫连惨叫声都发不出,象团烂肉一样叭唧拍在地上。
    马悍将面罩一推,露出真容,长枪一指:“普弗卢,趁我没出手之前,伏地投降,否则一击之下,生死由天不由人!”
    普弗卢只做了一个动作,把刀盾往地上一扔,伏鞍狂逃。
    马悍顿枪于地,伸手抚着满身是汗的银箭鬃毛,并未追击。以他所披重甲,加上马力耗尽,已不可能追得上一只破了胆的兔子,也没必要追,因为,他赢了。
    乌丸人本已被汉戈弓骑的箭雨射杀得溃不成军,再加上重骑血腥翻犁,更是心胆俱丧,主将普弗卢一逃,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远远看着小支山下狼奔豕突的乌丸人,阎柔与他的三十余从骑脸上的表情象刚刚挨了三十记耳光。沉默,窒息般地沉默。
    良久,阎柔才闷闷地吐出一口浊气,叹道:“当年蓟侯公孙瓒为涿县尉时,率数十骑外出巡边,遭遇数百鲜卑骑兵。蓟侯退至空亭对随行队伍言道‘如不主动进攻必将被杀’。遂执长矛策马带队冲杀鲜卑人,遍体披创,杀伤数十。鲜卑人以此为戒,再不敢轻易越进关塞。如今这位汉戈部帅马悍,骁勇犹胜当年蓟侯,其部骑卒精锐亦在幽州兵之上。看来这漠北之地,又多了一位白马悍将了。”
    阎柔只是概叹,而乌丸人则是欲哭无泪。由于马匹多数伤蹄,乌丸人连游牧民族最拿手的“胜则蜂聚,败则鸟散”这一最令汉王朝无可奈何的惯用逃窜大招都使不出来,一一被汉戈骑兵追及,绝望地看着越来越大的箭矢……
    乌丸人溃败得比当日濡水之畔的鲜卑人更惨。鲜卑人玩单挑,好歹还能全军而退,而乌丸人玩群殴,最终的结果,是全军覆没。

第三十三章 【护乌丸校尉】
    (向“赵无恤2014”、“虎爷不惑”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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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支山之战令人跌碎一地眼镜的结局,在短短数日之内,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漠北。这在古代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大环境下,着实少见。
    事实上,这个消息能如此快速传遍漠北,还真是靠吼——靠阎氏兄弟帮忙吼一嗓子。
    战斗结束当日,见识到汉戈骑兵凶猛的阎柔,立即打定主意要加强与汉戈部的关系,为此兄弟俩使尽浑身解数,向马悍与汉戈部展现自己在漠北的号召力与人脉。
    阎氏兄弟先是向汉庭的护乌丸校尉上报此战经过,随后向三郡乌丸、三部鲜卑的牙帐通报此战结果,同时还派出十批传讯使,深入漠北草泽,向各大小部族大肆宣扬此事,不但震慑漠北各部,更令许多部落的汉奴惊喜莫名。直接后果,就是漠北草原上,到处涌动着一股股潜逃暗流。
    这就是马悍所要的效果。
    除了充当义务宣员,阎氏兄弟还慷慨赠予汉戈部紧缺的生铁料万斤、盐五十斛、粟米三百斛。同时承诺替汉戈部向护乌丸校尉府提请参与榷市。
    当然,马悍也没白要这些东西,他将部分被俘乌丸人交给阎氏兄弟,让他们去向汗鲁王乌延卖好。相比较而言,这些俘虏足以巩固阎氏兄弟在异族人眼里的地位能量,其政治作用,远不是区区物资所能比的。从这一点上说,阎氏兄弟还赚了。
    七日后,刚从护乌丸校尉府所在宁县(今河北万全县)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阎志,带回了一个消息,护乌丸校尉邢举,敦请马悍前往宁城议事。
    护乌丸校尉,管的就是乌丸本族或与外族的纠纷,汉戈部与汗鲁王部在小支山大打出手,正是护乌丸校尉职责范围所在。这场战斗,规模不大,敌对双方加在一起,总计不足千人,但伤亡惨重:五百乌丸骑兵,其中包括五十乌丸精骑,当场杀死或重伤不治身死者,达三百六十余人,被俘百余人,仅普弗卢率十余骑逃生。这对于只有八百余落,五万余部众,骑兵不过五千,实力在三郡乌丸中最弱的乌延部而言,绝对是一场十年不遇的惨重损失。
    漠北草原上,诸部间相互攻伐,千人以上的战斗甚少,即便是几千人的大战,以游牧民族的作战风格而言,到最后分出胜负时,真正杀死的,十不足一。如今一场小规模的几百人厮杀,就有大半阵亡,而且还是人马少的一方将人马多出近两倍的一方杀得大败,而且还是一个由逃奴所组成的新部落所为……试想护乌丸校尉怎会无视?
    得到消息的次日,马悍按排好诸般事宜,率乌追等二十骑与阎氏兄弟一同上路。其余三百汉戈骑兵(小支山之战,死伤近三十人),尽数留下防护本部。尽管乌丸人刚经历一场惨败,不太可能立即兴兵报复,但也不得不防汗鲁王怒火攻心,不按常理出牌。
    从汉戈寨至宁县,约三百余里,按正常马程,两到三日可至。由于心牵汉戈部,马悍打算速去速回,一路快马加鞭,结果第二天黄昏时就赶到了宁县。由于随行有阎氏兄弟及其十余随从,为了保密起见,出发之前,马悍下令收起了马镫,改踩绳镫。结果两腿长时间夹紧马腹,肌肉紧张,两腿酸胀,到了宁县时已疲惫不堪,就连马悍那么强壮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
    宁县是上谷郡治下八县之一,自东汉以来,一直作为护乌丸校尉府治所。整个县城不大,人口不过三万,听上去少得可怜。其实在汉中晚期时,宁县的人口还有五、六万之多,但在汉中平四年(187年),中山相张纯与泰山太守张举、乌丸首领丘力居反叛,杀掉上一任护乌丸校尉箕稠,劫掠宁县,残杀边民,造成人口锐减。
    护乌丸校尉极别不小,与郡太守相当,都是二千石高官,但所指挥的军队并不多,只有两部司马,也就是骑司马与步司马,分别指挥数百骑兵与数千步卒。区区三、四千骑、步兵,当然不可能镇得住乌丸、鲜卑等桀骜不逊的胡人,但护乌丸校尉不但能镇慑住胡人,而且在有战事时,还有征调乌丸、鲜卑诸部骑兵从役的权力。这一切,依仗的不是区区一个护乌丸校尉,而是它身后的大汉帝国。
    大汉帝国强,护乌丸校尉就牛叉;大汉帝国羸弱,护乌丸校尉就软趴,甚至连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成问题。前任护乌丸校尉箕稠就是个明显例子,这一任的护乌丸校尉又如何?
    正是带着这样的忧虑,上任五年,无日不忧烦的护乌丸校尉邢举,在得知三百里外新崛起一个由汉人逃奴组成的新部落,惊退强大的鲜卑犍提部三百劲骑,击破右北平乌丸汗鲁王乌延五百强骑,打得普弗卢只身而逃。如此煊赫战绩,竟是由一个叫马悍的青年汉人率领一群逃奴所创造。邢举震惊之余,喜出望外,如此强横的同族,真是天助我也。正好阎志前来报告消息,邢举立即委托他传话,请马悍前来校尉府议事。
    黄昏的宁县东门外,一行人正在官道右侧旁的树荫下翘首以待。这群人为首者是个年届弱冠的青年,束发戴弁,轮廓硬朗,嘴角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眼神很锐利。他就那样负手站在人群之前,挺拔的身躯一动不动,仿佛不知疲倦。长风卷起青色的衣袂,猎猎有声,为他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
    青年身后一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带着歉意低声道:“国让,为兄此番向邢校尉推荐你为从事史,完全是应邢校尉征辟之辞,只是没想到,所征辟之掾史,居然是为了这个……”
    青年抬手止住男子的道歉,转身正色道:“明达兄向邢君推荐,豫感激尚且不及,如何会怪罪兄长?明达兄多虑了。”
    那明达兄急道:“国让莫非还看不出来,邢校尉让你携我等出迎此人,其意是……”
    刚说到这,就听有人大喊:“来了来了,总算到了!”
    薄暮余晖,白山(燕山山脉的余支)染晕,红云在万里苍天翻涌,远处地平线上,一队疾劲的骑队剪影,正背映落日,飞奔而来。
    汉戈部部帅马悍,到了。

第三十四章 【开始收人才了】
    (感谢“赵无恤2014”、“虎爷不惑”、“6圣剑的火枪”、“七夜子明”、“梦53”诸位书友同时出手打赏支持,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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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马悍得报,邢举已派人至东城门迎接时,阎柔含笑且意有所指地对马悍道:“邢校尉对马部帅此行,甚是期待啊。”
    马悍淡然一笑,不用阎柔刻意提醒,他也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过,或许邢举所求的,也正是自己所需的,只要条件谈得拢,对彼此有利,何乐不为?
    城门下一群夹杂着官吏、三老、寺役(衙役)、仆夫、庶民的人群迎将上前来,为首一长弁青衣的青年,来到马悍马前,举臂合袖为礼,朗声道:“乌丸校尉府从事史田豫,见过马部帅。”
    田豫!这姓名略熟啊,印象中三国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在这个大浪淘沙的英雄年代,能被史书浓墨重彩记上一笔,怎么着也是个人物吧。
    马悍略带惊讶地望着马前这个年轻名人,从对方眼中,看到的是更为惊异的眼神。
    的确,比起马悍的惊讶,田豫更为惊异,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几分的青年,就是那个威慑鲜卑、大败乌丸、令护乌丸校尉都为之刮目相看的汉戈部首领?
    若是一般人倒也罢了,既然知道是三国名人,马悍也不敢托大,立即下马还礼。马悍一下马,身后的汉戈骑兵与阎氏兄弟及从骑也纷纷下马,一齐行礼。
    田豫又一一为马悍引见身后的吏员、三老等有人望的人物。双方又是好一阵互相致礼。
    城门前近百人互相行礼、还礼,场面煞是壮观,把城墙上值守的军卒看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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