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话的声音虽然不大，舞台上的洪天钧耳朵微动，一招手，胖子定住了。
洪天钧看着肖凌：“我记得你们几个，得分最高那批的……原来是串通好的么？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谁是主谋！”猛然面罩寒霜，冰寒的气息辐射四方竟充满了凌霄宝殿，让人不寒而栗。
目光齐刷刷集中到了几人身上。
“操！”胖子怪叫一声，早知道不多嘴了。林秋然和卫菲菲面现慌乱，有点不知所措。
肖凌苦笑，自己真的……不想出风头啊，但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哇：“校长，我们小胳膊小腿的，你别吓唬我们！有什么消息就告诉同伴，这不叫串通，应该叫团结吧？虽说校规有点改了，这条应该没变吧？”
洪天钧定住了，隔了几秒钟，蓦然狡黠一笑：“很好，通过！”冰寒气息如潮水般退却，连胖子也调转了方向，被莫名的力量操纵着，一步一步又走回了座位。
凌霄宝殿中恢复了正常，没事的人茫然无措的坐在位中，红名的家伙继续一步一步往外走。
众人这才明白，一切都是考验，从选课，到上课，甚至到此时此刻都是。再没人提告状的事了。
只是……走的人喧哗声更大了。纷纷不服，为什么胖子就可以回去？
“什么情况也不晓得就胡打乱冲，这叫鲁莽，殊不可取，所以你们要走。但是，知道了情况却仍坚持自己的选择，这叫勇猛，要表扬！”洪天钧捋须道。
“这算什么说法啊？”抗议声更大了。过了片刻，猛然有两个人满脸不服的摆脱了控制，返身向后……然后，然后不知该如何是好，呆呆的可笑的僵在了那里。
“很好！”洪天钧却不意外，捋须微笑，“能以新人的意志摆脱我的束缚，值得表扬，你们也可以留下。”
被驱赶者这才知道，自己还有机会留下来的。考验并没有结束，始终是现在进行时！
可惜，就算知道了，拼尽全力的反抗，再没有一个能成功的。
吵吵嚷嚷，傀儡一样出了教室。“轰”，凌霄宝殿的大门重重的关上，他们才在门外恢复了自由。
清除了红名，洪天钧又接连两次挥手，一次将人染成了黄色，一次将人染成了蓝色。黄色占了礼堂里的绝大多数；蓝色数量则比红色还少，只有十几个。
一片茫然目光里，洪天钧解释：“黄名的三百四十八位，你们调查的内容要多一些。你们觉察到了，500铜币是个坎，只有新生的优秀者才拿得出这笔钱；注意到了，这门课是少有的，不分属性都可以报名的；注意到了，只有在校训测试中，懂得相互配合撒谎，减少圆谎成本，取得了优秀成绩的人，才有资格报名……”
“这一切都意味着，这门课有值得上的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就情报收集而言，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你们应该注意到我英文名字的意义；继续查证的话，你们可以通过很多渠道，查到天宫学园的地形图，或者是一些老照片，知道这间礼堂的蹊跷；当然，你们也可以跟教官求证……但你们没有。十九个蓝名做到了。”
“所以，你们有资格听这堂课，但也只有今天这堂。至于蓝名，今天之后你们若有修行上的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好，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们上课！”
虽然出场低调，现身以来，洪天钧翻手云覆手雨，将一群新人牢牢的摄住。
这番话下来，再没有一个敢质疑他的。都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身体挺直，两手平放，小学生一样静听教导。
肖凌四人里，只有肖凌一个蓝名。
除此外，万众瞩目的朴柔也是；还有一个人，肖凌仔细的端详了他几眼，又顺着他的目光瞅了几眼，心中渐渐有数：主动提供情报是不算的；被动让人问出来的，询问者变蓝；蓝名的规则，应该是这样的。
咦？等等，十九个蓝名？怎么只看到十八位？
思忖之间，洪天钧已经开讲——
……
“力量是什么？属性面板里大家都能看到，是心灵的力量，情绪的力量，欲望的力量。”
“假如有一个贪婪的人，疯狂的想得到一件东西；又一个患强迫症的人，他必须面前的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才觉得舒服，那么问题来了……是贪婪的力量强，还是强迫症的偏执更强？”
……
“所以最重要是信念！谁都有欲望，只是倾向不同罢了。贪婪、愤怒、嫉妒……这些负面情绪固然是。誓死遵守规则，这是！拼命保护队友，这是！希望得到大家的称赞，这是！想知道真相，追求真理，这也是！”
“冥想的时候，坚守信念，不要被主宰的表面文字迷惑。假如不能坚持自己，就算得到了力量，也不会是你想要的种类？”
……
“大家都是末法时代出生，只相信科学，我们的力量也必须由此入手。一定要选自己相信的！迷信的同学可以报名古法仙术的班。”
“从科学的角度，力量是什么？力量是欲望，欲望又是什么？欲望源自体内的激素分泌，肾上腺素、血清素、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复合胺……愤怒、理智、快乐，我们的情绪、欲望都由此而生。”
……
“每个细胞都有力量！看到没有，这是我们的体细胞，这是染色体。平常的时候，染色体杂乱无章的游荡，唯有分裂的时候，它们会仿佛被磁场吸引一样，有序的排列起来。而这个时候，也就是细胞生命力最强的时候。”
“冥想！不断冥想！什么时候，你们可以随意控制染色体在细胞里有序排列，什么时候，你们就摸到下一重境界的边了！”
……
“不要分散加点。第一学年你们平均能升到30级左右。30个属性点，从9到9。5就需要15个，8到9需要20个。不会够用的！所以提升自己主要靠训练，当你们有属性达到9。5就知道了，自由属性点……是用来冲关的！”
……
不愧是天宫学园现任校长，前任中天紫微北极大帝！一堂课下来，说的天花乱坠，却又深入浅出，让每一个人都明白了超凡者体系的框架，晓得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一上午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不过，来听课的学生得到的好处还不仅仅是知识。
宣布下课后洪天钧又突然挥手，“嗖嗖嗖”铺天盖地的光华射出，天女散花般飞向了四方，落到每一个被上色的学生手上。包括那些被他赶出课堂的学生。
光华凝结，红名手上都多了一张铜钱厚的符纸。不，这不是符纸，显然是比符纸更高一级的符钱。
符纸从两个铜币到几十个铜币不等；符钱最便宜也在几十铜币，最贵的甚至要几百铜币，比如说，写着三个古朴苍劲的古篆大字的这些符钱——金刚符。
激发后可以在体表形成护罩，在接下来的三十秒时间里持续保护释放者。价值300铜币。
而所有能留在课堂上听完了课的黄名学生，也包括胖子，得到的是两张金刚符，600铜币，算是小赚了。
蓝名学生得到了一枚音波铛。小小的铜铃，也可以激发金刚咒，防护力比金刚符稍弱，持续时间只有十秒钟。
但是，可以使用三次，最关键是……每天！只要灌注30铜币就可以重复使用。
这依稀就是王亚梓当日阻挡三句真言时候的道具，价值数个银币。
唏嘘感叹声中，第一堂课结束了。
学生三三两两的从座中站起，拉帮结派的向外走，该吃饭了。也有些人保持不动坐在座位上，似乎有所感悟，处于冥思苦想的状态。
有序的混乱中，一声吆喝尤其的明显：“等等，等等，那个灰卡的，你先别走。我要向你挑战！”
几十米开外，一人扬声说道，待众人闻声扭头，就见他身形一展，游鱼一样在人丛中前趋后退，滑溜无比，眨眼间来到肖凌面前，趾高气昂一指：“我要向你挑战！这是可以的吧？”
单手拎着一枚小巧的铃铛，刚刚到手的音波铛：“跟你赌这个。你赢了，我的音波铛归你；我赢了，你的归我！”
这是个相貌平凡，扔进人堆里转眼就会不见的家伙。蓝名，跟肖凌一样；白卡，比肖凌高了一级。
“操，最尼玛讨厌这样了，上高三了，却说改革高考！”彭帅怪叫，“小子，你别冲他，有种冲我来！”
第053章 来来来，别急别急，人手一个
彭帅的话是有原因的。两天下来所有新生都知道的原因。
灰卡、白卡、银卡、金卡、钻石卡、黑卡……这些代表潜力的分级，以前的确有，但以前只是作为激励人上进的手段，就从他们这届开始规则变了。
之前卡也分等级，但是……并没有统一的校服将等级如此显眼的标注出来。也没有总统套房、豪华套房、行政套房、标准单双间、胶囊旅馆这些天差地别的待遇。
他们是第一届！
最最重要的是，以前并不允许私斗，只在一些特殊的场合，或者课堂上经过教官允许才可以。
但现在，鼓励相同或相邻等级的超凡者切磋决斗！学园提供场地，提供系统裁判，甚至是……提供物资——比试消耗的技能、道具以及天命，学校全包了。
胖子的话蓝名白卡没搭理，他盯住了肖凌：“怎么样，比不比？我比你高一级，照规则，你可以任选我的一项属性降0。5。你不会这样儿都不敢吧？”
这也是规则。
肖凌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家伙，其实脑子里在倒带，飞快的倒带。
没有一会儿他嘴角微翘。抽出一张空白符纸，一晃引燃，左手不知从哪儿摸出根粗大的雪茄，就着符纸十分有派的点上。慢悠悠的深吸一口，吐出滚滚烟圈，他长身站起，伸手与蓝名白卡相握：“敢啊，这有什么不敢的！来，决斗！”
握手即表示同意。
一道光膜从握手处扩散，飞快将两人罩在里面。光膜之内就是决斗场地。
阶梯教室的坡度还在，桌椅陈设还在，甚至围观的闲杂人等也在。不过，和桌椅地面不同，他们人虽在，却跟肖凌和蓝名白卡不在同一个维度，相互无法触碰。不，确切的说，是肖凌和蓝名白卡张开一个独立空间，自己玩儿去了。
“肖哥……会赢吧？”卫菲菲担忧的道。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好奇决斗的结果。
虽然肖凌很强，那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这种遭遇战，说实话不是他的强项。
胖子大咧咧摆手：“放心吧，你们看他那副样子，赢定了！”
结界内一个虚幻的天平出现。肖凌和蓝名白卡各将音波铛放上，这是质押物。又有一个虚幻的裁判凭空浮现，古井无波的宣布决斗规则，令两人选择场地的范围大小，彼此的起始位置，以及……虚弱蓝名白卡哪项属性。
叼雪茄的肖凌笑容灿烂：“白卡通常只有一条有用的过9属性，或者两条不太有用的过9属性。”
蓝名白卡静静的听着，不急不躁。
肖凌同样悠哉：“你大庭广众下叫住我，特意展示身法给我看，是想要我误以为你的过9属性是反射吧？可惜我这人记性好，依稀记得，你这身法……是从同伴那里借来的buff。所以你反射肯定不过9。”这是他倒带看的。
蓝名白卡脸色大变。
“唉，你说你何必呢？”肖凌没有立刻要求削弱属性，看着蓝名白卡，吸一口雪茄，摇头叹息。
“何必什么？”蓝名白卡强自镇定问道。
“何必受人的逼迫，来与我为难？”
蓝名白卡面皮抽动：“什么逼迫？我，我是自愿的！一个音波铛不够，我还想再要一个，不行吗？”
“哦，是这样的吗？你是蓝名，你的同伴都是黄名；你是白卡，你的同伴都比你等级高……我还以为你是担心他们嫉妒你，抢你的音波铛，才主动提出要和我赌斗，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呢……”
蓝名白卡惊恐的看着肖凌，仿佛看着一只能看透人心的怪物：“当，当，当然不是。”结结巴巴，气势全无。
因为肖凌说的，一条一条赫然全中！
“好吧，既然是这样……”肖凌喷一口烟圈，“根据我的判断，你的智力肯定过9。裁判，削弱他的智力。”
“好的，智力。”裁判平静点头，手一挥，一道光圈从惊慌的蓝名白卡头上刷落，“决斗……开始！”
肖凌和蓝名白卡相距三四十米站着。这是商议好的起手位。
蓝名白卡心神恍惚：对方的分析推理能力如此彪悍，擅长的肯定也是智力，这跟预计相同。又是灰卡，说明他没有异能，没有战斗力……虽然如此，自己过9属性是智力和耐力。在智力被大幅削弱的情况下，其实和他差不多……要分出胜负，还得靠近身肉搏！
思忖中，裁判话音落地，蓝名白卡忽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他试探的向前迈步。下一秒钟，惊疑不定转成了狂喜！
“嗖嗖嗖……”他猛然拔足飞奔，竟带出了残影。同伴加持的反射赫然还在？
哈哈哈，这灰卡虽然擅长推理，竟然漏了这？妥，妥了！蓝名白卡面带狂喜，一阵风般奔向了肖凌。距离迅速拉近。
“不会吧，别人加的buff竟然能保留？”围观人群也是一阵骚乱。当下就有人翻查校规，看关于决斗的条例。
“或许……学园觉得，人缘也是实力的一种吧？”有人真相了。
不管怎样，决斗还在继续……
蓝名对蓝名，白卡对灰卡。虽然白卡被降了属性，但是他还有增益……两相抵消。围观者大多幸灾乐祸：“看来那灰卡要倒霉了！”
“是也是也，刚才还挺牛逼的，现在逗逼了吧？NoZuoNoDie啊！”
“唉，说起来那灰卡也是蛮拼的，大家不要歧视吗。”
不管是真实的情况的也好，还是高位者的优越感也好，都让围观者倾向于肖凌输。
肖凌会输吗？
面对敌人的奔袭，围观者的不看好，肖凌不慌不忙，一手夹着雪茄，另一只手虚空一捋，无中生有，拉出一杆两米来长、修长纤细表面绘满花纹的标枪来，向着奔袭的蓝名白卡奋力扔了出去。
复仇之枪！焦虑的胖子、林秋然、卫菲菲一眼认出来。
这是……智力系的复制物品！从标枪的长度、清晰度以及具现的速度来看，这家伙的智力的确蛮高的！一圈围观者忖度，但是，但是光复制出武器来没用啊，你一个智力灰卡，有那力量扔得远，有那反射扔的准，有那可能伤得着人嘛？
直到肖凌的标枪化身长虹，竟拖出了串串残影，风驰电掣！所有人愣住，怎，怎，怎么这么快的？！
蓝名白卡也被复仇之枪的速度吓了一跳。
不过，他被强化了反射，反射的效果，一是强化身体的运动力，二能加快神经信号的传导速度。所以蓝名白卡的思维比平常要稍快一线。标枪的速度虽快，他还是来得及反应，在长枪临身之前猛然侧向扑出，扑到了椅子后面躲避。
他的确躲了，但是……没有避开！
“噗嗤！”伴着一声厚道的入肉声响，以及爆棚的喧哗嘈杂，潮水般的剧痛贯穿了蓝名白卡，令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就在决斗泡外了。虚拟裁判举着肖凌的手大声宣布获胜。
一枪分胜负！
“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蓝名白卡茫然无助的问。
这也是围观者想知道的。他们就看到，蓝名白卡明明躲了，而且躲开了，最后的一刹那，那道闪电般的标枪竟然凌空拐个弯，还是把他给穿刺了，狠狠的！
是道具？不，肯定不是，明明是复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