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也不知过了多久，方荞来敲门。
李婉搓了搓眼角，走去开门。方荞见到她眼眶红红的，顿时有些慌张：“婉婉，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害怕？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我该打。”
说着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Joe——”李婉惊叫，“你在做什么？”
“我没有保护好你，反而把你扔下水，我应该向你赔罪。”他又扬起手来。
李婉赶紧抓住他：“不是你的错，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Joe，你别这样，我会内疚的。”
方荞吻了吻她的面颊：“以后无论做什么，我都先问过你的意见，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嗯。”李婉将头靠在他的胸膛，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么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她却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未来。
“婉婉……”方荞轻声唤道。
“Joe，你喜欢我吗？”她伏在他的怀中，抽噎着问。
“当然。”方荞紧紧搂住她，“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你没有安全感，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
李婉摇摇头。
“婉婉，这是我第一次交女朋友，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对你好，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方荞内疚地说道。
李婉用力抱住他的腰，像是要和他融为一体。
。
因为早上的溺水事件，李婉陪方荞泡水一天的计划自然告吹。经过商量，两人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方荞主演的电影，包括最新一部《千年之约》，李婉都已经看过不止一遍了，但是再看的时候仍然津津有味。
方荞盯着她的侧脸，后者神情专注，仿佛屏幕上的那个他才是她的真爱，而非身边实实在在可以抓住的这个。
原本以为，她粉了他这么多年，跟他在一起应该每天都像是在做美梦，而他便可以让她在梦中一直沉醉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可是相处得久了，他却发现她时常会走神。
难道得到了反而不喜欢了？
还是说，女孩的心思太敏感，自己的演技在她面前不管用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得小心在意了，毕竟还有一只狼在她身边候着。
陈墨那句“等你们分手了，我再来找你”还言犹在耳，当然，他不认为陈墨真的会等到他们分手再行动，最大的可能是主动出击，促使他们分手。
不如自己再进一步？
李婉是个很单纯的姑娘，一旦在她身上贴上自己的标签，就算她心里还牵挂着陈墨，也断然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来，到时候他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将陈墨踩在脚下。
不过，此事急不得，起码也得等她冷静一下——今天的事估计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中午两人吃了蛋糕，继续窝在沙发看电影。晚上方荞亲自下厨做了一顿烛光晚餐，浪漫的气氛、英俊的男友，李婉抑郁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得到了改善。
“婉婉，你明天还要上班，是送你回去还是在我这里留宿？”方荞征求她的意见。
李婉心里有点乱，自然不想留在他这里，于是说道：“我还有些画稿在家里的电脑上，明天要带去公司，你送我回去吧。”
“好。”
回到家才九点，李婉不习惯这么早睡，想了想，打开电脑登录了六界风云。
刚上线就接到提示。
【系统】你的师父狗剩命令你去请安，是否传送？
李婉：……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找几个师弟师妹，来分享师父大人的“宠爱”，“独宠之恩”她消受不起啊。
点击传送，她出现在了狗剩面前。
肃穆的黑衣玩家负手而立，悲催徒弟上前跪下磕了个头：“徒儿给师父请安。”
李婉：（╰_╯）#
这特么是谁设计的情节？虽说是仙侠游戏，也没必要“真”到要磕头的地步吧？
明天回公司打听打听是哪个策划这么变态，非诅咒他晚上做噩梦不可！
师父大人毫无反应，她操纵角色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系统】请等待你的师父狗剩回应。
李婉：…_…｜｜｜
【当前】快到碗里来：师父你老人家还健在么？
【当前】狗剩：这话说的，为师能吃能睡还能打人呢。
【系统】你的师父狗剩对你进行了责打，半个小时内防御降低50％。
她再次操作角色想要起身。
【系统】请等待你的师父狗剩回应。
【当前】快到碗里来：师父泥垢了！
狗剩走过来，做了一个摸头的动作。
【系统】你的师父接受你的请安，并称赞你是乖徒儿。
【系统】完成请安任务，经验上升378760000点。
身上白光一闪，她顿时升了两级。
卧槽，这个任务经验好高！
【当前】狗剩：徒儿，走，为师带你去刷经验本，等你升到四十级，为师送你一套魔君装备。
李婉：……
这个半路捡来的师父倒是挺大方，要知道魔君系列的装备一向都很紧俏，而且这个游戏设定高出副本级别五级以上，Boss不会掉落装备，也就是说现在大号已经刷不出低级装备了，而刚投入的两千个激活码小号据说有九成都是魔界的——拜李婉所赐，可以想象魔君系列低级装备有多贵。
虽说有师徒名分在，毕竟现实里是陌生人，李婉不是随便要别人东西的人，当即便拒绝了。
【当前】快到碗里来：师父，徒儿喜欢裸｜奔，反正有师父罩着又死不了，穿不穿装备都一样。
【当前】狗剩：徒儿这爱好深得为师之心，走，先升级。
两人被传送进经验副本，狗剩一边打怪一边问道：徒儿，今天怎么没开你男朋友的号？
李婉本来被分散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方荞的身上，心里闷闷的。
【队伍】快到碗里来：师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队伍】狗剩：说。
【队伍】快到碗里来：你是真·男人吗？
【队伍】狗剩：徒儿你竟敢怀疑为师，该打！
【队伍】快到碗里来：师父你冷静一下，我没问你是不是人已经很客气了，毕竟网络这么虚幻，对面是人是狗都不能确定，你说是不？
【队伍】狗剩：【敲打】【敲打】为师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24K真男人！
【队伍】快到碗里来：哦，那……你是处｜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婉婉：师父你是处｜男吗？
狗剩：要不你来试试？
☆、第68章 天王的秘密
【队伍】狗剩：……
大概是被李婉的问题雷到了，狗剩发了个省略号之后就一直沉默着。
李婉想反正问都问了，干脆就问到底，反正对方也不知道她现实中是谁，于是追问了一声。
【队伍】快到碗里来：是吗？
这次狗剩很快有了回应。
【队伍】狗剩：为师阅尽千帆，早已不是童子之身，徒儿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为师什么都知道。
【队伍】快到碗里来：哦，我只想问问关于处男的事，既然你不是，那就算了。
【队伍】狗剩：……
【队伍】狗剩：为师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像为师这么纯情的人，当然是处男了，快问快问。
【队伍】快到碗里来：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队伍】狗剩：没有。
【队伍】快到碗里来：哦，我是想问有女朋友又是处男的人，那我不问你了。
【队伍】狗剩：徒儿你是不是想被为师暴揍？有什么问题你给我一次性问完，不管是不是处男，为师都可以回答你！
李婉犹豫了很久。
【队伍】快到碗里来：算了，还是不要说了。
【队伍】狗剩：【终极追杀令】。
【队伍】快到碗里来：【惊】师父你不会丧病到连自己徒弟都杀吧？
【队伍】狗剩：这叫清理门户。
【队伍】快到碗里来：……好吧我问。师父，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有那种幻想？
【队伍】狗剩：哪种幻想？
【队伍】快到碗里来：你不是说你都懂吗！就是想要跟她XXOO那种幻想！
【队伍】狗剩：……我是懂，只是没想到徒儿你突然这么奔放。
【队伍】快到碗里来：……
李婉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网上跟一个陌生人讨论起这么开放的问题，大概是因为网络给了她掩护，让她可以伪装成任何人吧。
这件事关系到她和Joe的终身幸福，她必须搞清楚，大不了问完之后就跟狗剩解除师徒关系，然后把他拉入黑名单，这样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队伍】快到碗里来：师父，回答我，会吗？
【队伍】狗剩：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问。
李婉沉默了片刻，心一横。
【队伍】快到碗里来：我男朋友对我很好，既温柔又体贴，事事为我考虑，但是……他好像对我没性趣，跟我亲密接触的时候，身体都没反应的。
【队伍】狗剩：多亲密？
【队伍】快到碗里来：……就是很亲密啦。
【队伍】狗剩：零距离那种？
【队伍】快到碗里来：差不多吧。
【队伍】狗剩：那你男朋友要么是gay，要么性无能。
【队伍】快到碗里来：……或许他只是比较君子？
【队伍】狗剩：徒儿，为师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正常男人决不会对自己的女朋友没有性幻想。
其实这个答案早就隐隐藏在李婉心中了，但她仍然想再挣扎一下。
【队伍】快到碗里来：可能他知道我比较保守，所以才没有……这是对恋人的尊重。
【队伍】狗剩：徒儿啊，你太天真了。男人会因为尊重女朋友，强忍着不去动她，但是绝对不会对她的亲密接触没有反应，因为这是由生理决定的。
【队伍】狗剩：你男朋友有问题，你要慎重考虑，柏拉图的恋爱是不现实的。
李婉看着屏幕上的两个3D人物和一群小怪，将鼠标移到右上角，点了叉。
而网络另一端的男人看着小徒弟消失在自己面前，脸上慢慢浮起一层杀气。
方天王会莫名其妙看上一个小粉丝，果然有问题。
只是姓方的千不该万不该将毒手伸向他陈墨的心上人。
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帮我查一个人，酬劳五十万。”
。
四月三日，六界风云正式开机，因为方荞还接拍了另外一部电影，因此排期特别紧，每天都早出晚归，看起来很是疲惫。
李婉向母上大人讨了秘方，隔天就去别墅煲汤给他喝，尽自己女朋友的职责。
方荞在家的时间非常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她一个人，无事可做又不想加班，于是便总是玩游戏。
因为有狗剩这个尽职的师父，天天无条件带她刷经验本，做各种任务，她的号很快便冲上了五十级，本来想开方荞的号一起升级的，想想他以后又不会再玩，也就算了。
——一个人上两个号做任务神马的，想想就好寂寞。
方荞对她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但她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隔阂，很多时候明明在一起，她却始终无法融入他的世界。
原本以为这种感觉会随着时间而消失，谁知却越来越严重。
她知道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如果不解决，最后只能是分手的结局。
可是她找不出源头。
方荞实在是个完美的男朋友，无论是相貌、性格、事业，还是对她的态度，都让她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那么，问题大概是出在她身上吧。
她看了看任劳任怨打怪的师父大人，敲下了这样一句话。
【队伍】快到碗里来：师父，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队伍】狗剩：徒儿你终于醒悟了，为师这样的师父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队伍】快到碗里来：你别自恋了好吗？我是说我男朋友哪里都好，但我跟他在一起好像并不是很快乐。
【队伍】狗剩：那必须的好吗？哪个傻缺跟gay在一起会开心啊？你这样只能说明你是个正常女孩。
【队伍】快到碗里来：你还别说，以前我跟一个gay在一起的时候倒是蛮开心的，虽然他老是欺负我，但是现在想想，我在他面前比在我男朋友面前自在多了。
【队伍】狗剩：……你确定他真的是gay？
【队伍】快到碗里来：【捶地笑】，师父你就是善于抓重点。好吧，他不是gay，他一直都在骗我。
【队伍】狗剩：那你生他的气了吗？
【队伍】快到碗里来：当然，所以后来他告诉我他不是gay，还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骄傲地拒绝了他。
【队伍】狗剩：……
【队伍】快到碗里来：师父，你为什么不说徒儿威武？
【队伍】狗剩：徒儿威武。
【队伍】狗剩：徒儿，你喜欢那个假装是gay的男人吗？
李婉看着那行字，久久都没有动，就在狗剩以为她掉线的时候，她终于给出了答案。
【队伍】快到碗里来：我怎么会喜欢骗子呢？
【队伍】快到碗里来：师父，我下了。
【系统】你与服务器断开连接。倒计时十、九、八……
她转身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装作自己是一只鸵鸟。
鸵鸟李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方荞的脚步声响起，她才醒来。
方荞立刻停步：“婉婉，我吵醒你了吗？”
李婉挣扎着起身：“没有，我只是想躺一躺，累不累？我煲了汤给你，你等等我去盛。”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厨房而去，经过方荞身边的时候，后者猛然拽住了她。
“婉婉，你真好。”方荞在她红唇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
李婉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们在一起快两个月了，搂搂抱抱的事情不少，方荞也会不时亲吻她，但不是额头就是脸颊，像今晚亲吻嘴唇还是第一次。
但他显然并没有任何深入的打算。
这真的正常吗？
她心里乱糟糟的，抬头见到方荞眸子里满满的宠溺，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去吻他。
方荞的身子一僵，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样。李婉见他并不回应自己，很是气闷，赌气似的非要撬开他的牙关。
方荞很快回过神来，直起身，在她额头吻了吻：“婉婉，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不用这样……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好吗？”
“好。”李婉笑着说道，“我去给你盛汤。”
转过身，她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真的无法引起Joe的性趣呢。
他绝对不可能是gay或者性无能，那么是自己太没有魅力了吧？
看来自己不止是天底下最差劲的女朋友，还是天底下最杯具的女朋友。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给我名分，还要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拿我当试验品？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酸咽下去，若无其事地去盛汤。
方荞一口气把整碗汤全部喝完，笑道：“婉婉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李婉接过空空的汤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婉婉，你怎么了？”方荞惊慌地问道。
“我知道，这汤很难喝。”
“不是的——”
李婉打断他：“我故意没放盐，你没喝出来吗？”
她哽咽着问：“Joe，其实你一直都在敷衍我，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方荞试图将她揽入怀中，李婉本能地一挣扎，汤碗掉在地上，滚了几圈，钻到了桌子底下。
李婉看着方荞的俊脸，此时他的神情那么真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