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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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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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陆鹤浩本来就图谋帝位,对于眼下这个机会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他额外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希望他将来的后宫里至少有一位卫氏族女。

    “皇后娘娘说,庶人陆鹤浩对于这名族女没有其他要求,但必须是卫氏血脉,不能是认下来的义女之类。”密使说道,“皇后娘娘认为可以答应他。”

    “娘娘既然这么说,那就这样办吧!”卫溪简短的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不过眼下不宜提及此事,得等大局定下才能履行。”

    凤州卫氏虽然比之祖上已经衰落了不少,但族人还是有不少的。

    那么多人里总有几个不得**不受重视的族女,不甘心就此平庸一辈子,宁愿进宫去做棋子。

    卫溪明白陆鹤浩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无非是希望能够与卫氏族女生下有卫氏血脉的子嗣,以削弱卫家将来会用太子之子取代他的可能性。

    毕竟卫皇后虽然是卫溪的亲生女儿,但皇后跟卫家的关系,也谈不上特别的亲热——卫皇后的为人,也不是那种肯让娘家把自己的骨肉当傀儡的人——这样的皇后对于太子而言,虽然是个好母亲,但对于卫家来说,却不讨喜了。

    陆鹤浩用这手来避免自己被用完就扔,虽然指望不是很大,但世事难料,说不准就能籍此逃出生天呢?

    当然对于他们双方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帝位抢下来——所以对于陆鹤浩这种明显信不过卫家的盘算,无论卫皇后还是卫溪,都没计较。

    “明儿个朝上看看情况吧!”卫溪半是自我安慰半是期待的对卫丕道,“那陆鹤浩即使名声不如苏家精心栽培的肃王好,但阴险狡诈也有阴险狡诈的好处,至少不至于像陛下那样,笨得自己把大好局势化为乌有!”

    卫家今晚的心情注定了沉重,不过其实苏家现在谈话的气氛也算不上轻松愉快。

第五百五十章 宫廷夜半 

    

    “景敏县主的下落有消息了。”苏伯凤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当初抢在咱们之前接走她的人是刘家‘墨刃’,据说负责此事的那个,早先还以类似于‘义弟’的身份在景敏县主身边待了好一阵——所以才能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将景敏县主弄出城。”

    顿了顿,“不过他们现在把人送到了燕侯府,二叔您说这是什么意思?”

    “燕侯府没理由放弃肃王。”苏少歌先这么说了一句,才问,“知道刘家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接走景敏县主么?”

    苏伯凤嘿然道:“这正是我觉得事情严重的地方:我怀疑燃藜堂一早知道贺楼独寒的身份!”

    “这不可能!”苏少歌皱眉,说道,“连你七姑都不知道贺楼独寒的底细!”

    扶风堂这两年子嗣也不是很多,之前大房又都留在青州,帝都这边,冀国公膝下只有苏少歌一个儿子做帮手,难免有忙不过来的时候。

    苏少菱虽然是女儿,但性情沉静,行事有章法,不像胞姐苏少茉那样咋咋呼呼的叫人不放心,向来很得父兄信任。所以在出阁之前,参与过苏家很多机密之事。

    饶是如此,贺楼独寒这颗棋子,从冀国公到苏少歌,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不仅仅是他们信不过苏少菱,因为连苏伯凤这个苏家嫡长孙,扶风堂未来的主人,也是在太子遇刺之后,才被告诉真相的!

    在这之前,他同样以为贺楼独寒只是顾韶的嫡亲外孙,与自己家毫无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政敌。

    足见苏家对于这颗暗子的保密程度。

    刘家跟苏家说是祖上有旧,但自从刘家合族守墓之后,两家的嫡支已经几十年没有来往了,早些年的交情到现在又还有多少呢?

    何况这样的秘密,又岂是关系好就能知道的?

    不过,要说燃藜堂是凑巧接走了裴幼蕊的话,这个时间也太巧了吧?

    那可是紧挨着贺楼独寒出门、苏少歌亲自派的心腹前往,这中间那么一点点的空隙……

    说刘家什么都不知道,谁能相信?

    苏少歌沉思了片刻,目光忽凝,脸色也难看起来,“刘家是绝不可能知道这样的机密的,不过,端木老夫人……”

    苏伯凤叹了口气,道:“我也怀疑这位老夫人——毕竟顾韶是罢官还乡之后,才把贺楼独寒接到身边栽培的。那时候注意他的人可不多,注意到发现贺楼独寒乃咱们家暗子这个程度的,怎么想都只有端木老夫人了!”

    说起来苏家也是遭了简平愉的牵累:

    因为那时候顾韶是被简平愉赶走的,即使这里面有着显嘉帝希望把他留给自己儿子用的考量,至少表面上看来,他是败在了简平愉手里。

    而且他跟简平愉的关系也不好。

    而端木老夫人由于胞妹以及外甥的遭遇,一直视简平愉为眼中钉肉中刺,当时她虽然远在塞外,却无日或忘这份仇恨——那时候简平愉位极人臣如日中天,老夫人直接对付不了他,自然而然会考虑到联合他的政敌。

    可能因为在端木老夫人看来,对她食言的显嘉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尽管她发现了贺楼独寒是苏家安插在顾韶身畔的暗子,但由于顾韶对显嘉帝的忠心,老夫人非但没有提醒他,反而任凭这颗棋子在顾韶的精心栽培下茁壮成长,再给予顾韶致命一击——顺带把显嘉帝呕心沥血扶上帝位的端化帝父子都一坑到底!

    ……真的是,怎么想,都只有这位老夫人有动机有能力有机会这么做。

    苏家叔侄相对沉默了片刻,苏少歌缓缓开口:“老夫人既然早就知道了贺楼独寒乃我苏家‘黛锋’出身,却一直乐见其成,显然没有阻拦肃王登基的意思。如此,眼下非常时期,不宜内讧,且装一装糊涂,待埃落定之后,再与她老人家谈一谈罢!”

    苏伯凤不太赞成,他提醒道:“二叔,端木老夫人偌大年纪,又没有亲生的儿子孙子,所谋所图,除了报复先帝跟太皇太后之外,无非是为了燕侯府考虑!现在燃藜堂也把景敏县主送到了燕侯府——我怀疑,老夫人是在为肃王登基之后,燕侯府的富贵谋划!咱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哪有让燕侯府坐享其成的道理?!”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苏少歌吐了口气,缓声道,“何况肃王的为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不是陛下,不是会过河拆桥的人。”

    那到底是他们苏家教出来的皇子。

    显嘉帝固然可称明君,但论到教孩子,苏少歌真心不觉得他有资格跟苏家比。

    毕竟显嘉帝死了才三年,他倾注一生心血的儿子已经处于身败名裂的景况了。

    而苏家贯穿数朝的显赫历史,足以证明他们家教子的成功!

    苏伯凤沉默了一会,道:“二叔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论起来是肃王血上的表侄,实际上因为他自幼生长青州的故,叔侄两个根本没相处过,自然不可能似苏少歌一样信任肃王。

    苏少歌看出他的担忧,想开导,想了想却只道:“我们再想想明早的朝会,还有什么要准备的罢?”

    差不多时候,皇城之内,奇宝宫。

    寝殿的殿门忽然打开,重重绣幕被来人带起的急风卷起,才飞舞上半空,已被一双手臂粗暴的掀开。

    伴随着急促的呼唤:“娘娘!娘娘!娘娘您快起来,薛嫔主子的宫女过来说了件事情,您必须立刻知道!”

    何修仪从香甜的睡梦中被强行摇醒,有片刻的茫然:“薛嫔?她怎么了?”

    “薛主子的宫女说,薛主子似有轻生之念!”侍女一面说着话,一面从不远处的水盆里绞了把冷帕子,敷到何修仪脸上——冰冷的触觉让何修仪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人倒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吃惊道:“她要轻生?!她……她怎么会忽然这么想?!”

    这两天,许是因为发现何修仪一个人有了退路的故,同时入宫的新人们,已经不再跟她来往了。

    哪怕是最老实、以前对她最恭敬的田宝林。

    而何修仪也因为愧疚与心虚,不好意思主动找她们。

    但即使如此,何修仪记得,最近一次见薛嫔时,薛嫔还是举止如常的——这才分别多久,薛嫔怎么忽然就要想不开了呢?

    说句不好听的话,端化帝声名尽毁距离现在也有好些天了,既然熬到现在都没走窄路,又怎么会等不了这最后一段日子?

    没准最后的结果是可以接受的呢?

    “那宫女说,薛嫔今儿个晌午特意亲手做了许多饭菜,装了食盒,提去宣明宫求见。”侍女把帕子扔回水盆中,到屏风前取了何修仪的衣裙,边走过来服侍她穿戴,边快速又小声的说道,“但她在宣明宫外候了大半日,一直到天黑宫门快落钥了,才失魂落魄的回来。”

    “然后回来之后,她的宫女看她衣裙都被雪沾湿了,赶紧烧了热水服侍她沐浴更衣——宫女亲眼看到,她伏在浴桶上哭了许久,一直到水凉了,才在宫女的提醒下起身。”

    “宫女壮着胆子劝她喝点粥,她也没理会,反倒把体己全部拿了出来,分给了她那儿伺候的人!”

    “而且今晚也不肯要人陪夜——伺候她的人觉得情况不对,却不敢抗命,只能派一个人守在她寝殿后窗下听动静,然后估计着她睡着了,赶紧来咱们这儿禀告!”

    侍女一口气说到这儿,也替何修仪穿戴得差不多了,快步去妆台上取了支长簪,趁何修仪自己整理系带、衣襟的时候,利落的给她绾了个发髻,说道,“娘娘乃奇宝宫主位,薛主子是您的宫里人,她要出了岔子,哪怕是自己想不开呢,娘娘也脱不了干系的!所以这事儿您不能不问!”

    何修仪坐在榻沿,整理衣裙的手有点颤抖,她用力咬了下。唇,才勉强一笑,说道:“我理会的。”

    侍女又给她髻侧插了两朵珠花——这大半夜的,又只是出去见个宫女,也没什么好盛装打扮的,所以看看差不多了,侍女就给她托起裙摆:“娘娘,咱们现在就出去罢,免得那边出事!瞧那宫女的样子,真的蛮急的!”

    主仆两个匆匆到了外间,薛嫔的宫女已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才转过屏风就看到她在那儿兜圈子。

    见何修仪出来,那宫女几乎是扑过来请安的:“娘娘!求娘娘去劝劝奴婢主子!”

    “你起来!”何修仪深吸了口气,“本宫现在就去薛嫔那边——你走前面给本宫引路,注意手脚轻点儿,别叫人知道,闹了出去,你家主子面上须不好看!”

    那宫女闻言长舒口气,一骨碌爬起:“是!”

    ——别管何修仪能不能劝得薛嫔打消轻生的念头,只要她肯出这个头就好!

    何修仪把那宫女的神情看在眼里,哪还不知道她的想法?

    只是正如何修仪自己的陪嫁侍女所言:作为奇宝宫的主位,宫里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是不可能不过问的!

    “这薛嫔……”对于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何修仪自然有着本能的不喜欢,但转念想到薛嫔进宫以来的遭遇,她心头一软,也不忍心诅咒这同伴什么,只无可奈何的想,“事情还没到结果,你又何必现在就绝望呢?”

    不过唏嘘薛嫔的同时,何修仪也感到很奇怪,“薛嫔打从进宫起就不受陛下喜爱,陛下以前来奇宝宫那么多次,我与田宝林都曾为陛下侍过寝,惟独薛嫔例外——这点无论是我们还是薛嫔自己,相信都是早就看出来了的!薛嫔又怎么会忽然主动去求见陛下呢?”

    从她特意准备了饭菜去见端化帝的举动看,此举显然是在存心讨好端化帝。

    问题是,端化帝以前就不喜欢她,最近即将失位,太子遇刺,肃王归来,这么多事情连在一起,皇帝的心情可想而知!

    这时候一个一直不喜欢的宫嫔还要来纠缠,怎么可能得到好脸色?

    端化帝没派内侍出来把薛嫔赶走,就不错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何修仪不相信薛嫔想不到——尤其薛嫔虽然一直不得,但她性。子天生是有些傲气的,早先端化帝来奇宝宫时,就没做过放下身段争的事情,那时候她都拉不下脸来低这个头,何况是现在呢?

    退一步来讲,现在即使她得到了端化帝的爱,可是端化帝现在是自身难保,薛嫔讨好了他,又有什么用?

    何修仪带着满腔疑惑,踏入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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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物伤其类 

    

    “都这么晚了,娘娘怎么过来了?”让何修仪松口气的是,她被带路的宫女领到寝殿外,轻叩殿门后,立刻得到了应答。

    打开门的薛嫔,眼睛明显红肿着,看到何修仪时,似怔了一下,随即欠身福了福,有点不冷不热的说道,“妾身未能远迎,还请娘娘饶恕!”

    何修仪知道她一直嫉妒自己——从前嫉妒自己得,位份高;现在嫉妒自己有退路,娘家可靠——也不只薛嫔,田宝林钟美人姜才人她们,估计个个都有这样的心思,只不过薛嫔性情使然,格外明显一点。

    此刻闻言,也不生气,轻声道:“我睡不着,想来找妹妹说说话,不知道可以吗?”

    她此来的主要目的是劝薛嫔打消轻生之念——但薛嫔现在并没有做出轻生的举动,只是她的宫女担忧才去正殿禀告的,所以何修仪也不好直言,免得薛嫔恼羞成怒。

    “娘娘是奇宝宫的主位,在这座宫里,您想跟谁说话不可以呢?”薛嫔并没有因为何修仪的客气收敛态度,依旧连讽带刺的说道,“您请吧!”

    何修仪的陪嫁侍女看到她这样子,不禁皱了皱眉。

    不仅仅是因为觉得薛嫔太过冒犯自家主子,也是觉得薛嫔现在的心态果然不太对了——以前薛嫔虽然也算不得多么温婉恭顺,但正式进宫前到底受过段时间**的,而且何修仪无论出身还是位份都稳压她一头,所以她对何修仪谈不上敬畏万分,却也一直恪守规矩。

    现在对何修仪这么不客气,显然是心存死志,自然也没必要在意上下尊卑了。

    “虽然说在皇后娘娘那些贵人的眼里,薛嫔区区性命算不了什么,然而怕就怕这眼节骨上生出是非来,牵累了娘娘!”侍女心中担忧,见何修仪已经跨入寝殿,正想移动脚步跟上去,哪知薛嫔却把手一扬,“砰”的一声,在她面前把殿门关上了!

    侍女见状微微惊讶,忙问不远处的宫女:“殿中可确认只有薛嫔主子一个人?”

    那宫女肯定的点了点头:“方才奴婢们想给主子陪夜,可是主子不肯,硬把所有人都赶出来的。这中间咱们怕主子出事,一直守着门窗。”

    侍女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薛嫔跟自家主子年岁仿佛,都是娇弱女流,一对一的话,即使薛嫔居心**,想怎么样自家主子也不可能——只要她听好了动静,不怕何修仪吃亏!

    如此守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殿门忽然打开,何修仪脸色有点古怪的独自走了出来。

    她看了眼外面守着的人,先对偏殿这边的宫女小声道:“薛妹妹乏了,先睡下了,你们可以进去一个人陪夜,不过手脚轻点,别吵醒了她!”

    继而对自己的侍女道,“咱们走吧!”

    主仆两个离开偏殿之后,侍女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娘娘,您在里头都劝了薛嫔些什么呢?怎么她睡着了您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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