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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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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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宜笑回到国公府后,特特屏退左右,私下询问芸姑:“长兴这回小产到底怎么回事,姑姑可有发现?”

    “似乎确实是郁结太过的缘故。”芸姑沉吟道,“不过据我所知,有些堕。胎的药物也能起到这个作用,是自己没保住,还是着了暗手,我也吃不准。但她自己就是公主府的主人,驸马固然同她不是很亲近,料想也没本事在帝后尚在时反客为主吧?”

    宋宜笑也是这么想的,叹道:“既然没人能对她下暗手,她总不可能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看来确实是意外了!”

    不过说到“不可能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时,她忽然想起了崔见怜,随即自失一笑:像那么不懂事的人到底少,寻常女子,无问贵贱,谁不希望多子多福?

    譬如谢依人,哪怕宋宜笑这回生的是个女儿,她也羡慕得很呢!

    宋宜笑带着感慨收拾了些滋补身体的药材,以及一些解闷的摆件,于次日一早命人送去了长兴公主府——送东西的人回来时告诉她:“陛下决定让三公子入秋之后外放江南,到时候携公主殿下同行。”

    “那么沈姨娘跟沈姨娘所出之子呢?”宋宜笑问。

    那人道:“好像没提到。”

    没提到,那么多半就是不许带上了——皇帝这个打算很明显就是希望把沈绮陌母子扣在帝都,让公主夫妇单独培养感情,而且外放的地点选在江南,估计也是想叫长兴公主去那边好好调养下身体,争取早日再次怀上,从此夫妻和睦,儿女成双。

    至于说公主夫妇关系好了之后,沈绮陌母子怎么办,估计皇帝就不管了。

    毕竟他是公主的亲爹,又不是沈绮陌的爹。

    宋宜笑颇觉沈绮陌可怜,之前是端木老夫人的棋子,如今又显然要沦为弃子——想想初见时明媚善谑的女孩儿,也真是世情如霜了。

    当然她也不是不为长兴公主唏嘘,所以思来想去,觉得最不好的还是简夷犹。

    但这些心思也就是自己心里想想罢了,到底不好说出去。

    长兴公主小产之事不了了之后没几天,就到了简离旷与简离邈的寿辰。

    不过今年做晚辈的倒不必两边跑了——简离旷在数日之前就称病,表示无法出席寿宴,所以索性也别折腾了,让子女媳妇们自去贺简离邈。

    清江郡主非常小心的向晋国长公主打听继父的病情,晋国长公主听了之后很不高兴:“怎么?你道我又亏待了他?!”

    郡主忙赔笑道:“娘哪里话?我不过是关心一下长辈。”

    “我要给他脸色看,什么时候不可以?”长公主不屑道,“用得着遮遮掩掩吗?”

    这才回答女儿的询问,“好像是吃了酒后吹了冷风,故此病倒的吧?具体的谁知道呢,底下人禀告是禀告了,但我不耐烦听,让人只管给他请太医去——这么大的人了,病了自己不会想办法,难为还要我去伺候他不成?!”

    清江郡主不敢再问下去了。

    一干人去给简离邈道贺的路上,宋宜笑悄悄问丈夫:“方才三哥好像同你说话了?”

    “他说,据说娘当年为了下降给爹,曾迫使爹的原配温氏下堂。”简虚白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来喜怒,“可见娘是真心喜欢爹的,到底是什么缘故,让爹娘疏远反目至此,哪怕在子女面前都不愿粉饰太平了?”

    宋宜笑不知道该不该接话——但简虚白自己继续道,“我说横竖爹对我又不好,娘对爹好不好,我何必关心?他替爹抱屈,自己与娘说去就是了,难道还想拉上我吗?”

    他这么回答,兄弟两个自是不欢而散。

    是以到简离邈那边后,两人谁也不跟谁说话,来道贺的宾客都看了出来,到底影响了氛围,这年的五月十五终究还是萧萧瑟瑟的过去了。

    简离旷与简离邈兄弟的寿辰已经比较热了,这场寿酒吃完,自然又到了收拾东西预备去翠华山避暑的时候。

    宋宜笑本以为有过去年的经验,今年应该可以得心应手了,哪知道新添了个女儿,单为简清越带的东西就多了两车。

    好一番手忙脚乱,终于抵达翠华山后,简清越也不知道是对乍换了地方不适应,还是对山上凉爽的气候不适应,竟发了一场热——把夫妻两个吓得半死,连带太后与晋国长公主都被惊动,日日打发人来问。

    好在芸姑医术高明,三五日后,简清越退了烧,恢复如常,重新开始闹腾起来。

    宋宜笑这才松了口气,正拟命人把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帖子之类取来处置下,门上却报:“亲家老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宋宜笑听说宋缘登门,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随即想到:莫非娘撺掇着继母去找祖母把三妹妹要回身边抚养的事情,叫爹知道了,这是来寻我兴师问罪?!

    她觉得好笑,这事既不是她做的,且当时还尽力提醒了继母,这两个娘,一个心思太多,一个心思太浅,她一个做女儿的夹在中间,能怎么办?!


VIP卷 第三百二十八章 宋缘登门
    

    宋宜笑做好了给韦梦盈当替罪羊的心理准备,这才去花厅拜见宋缘:“爹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宋缘难得看到她没有甩脸色,也没有冷言冷语,反而温和道:“听说清越病了?要紧吗?”

    “劳爹关怀,昨儿个已经退了热,芸姑说只要再将养两日就没事儿了。”只是自从韦梦盈改嫁之后,宋宜笑还从来没见过亲爹对自己和颜悦色过,此刻非但没觉得受宠若惊,反而戒备满满,心想这个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宋缘见她没有把简清越抱过来的意思,更没有请自己进去看外孙女的意思,眼中流露出失望,但他也知道父女之间罅隙重重,不是三两句话可以弥合的。

    所以也没提,只道:“你好像瘦了许多,是这两日看着孩子累的么?”

    “爹想是好久没见我,记差了。”宋宜笑闻言淡淡一笑,“比起前两年,我这会反而长了些肉了呢!”

    宋缘有些尴尬的转过头,看了会壁上挂的名家画作,才道:“你过得好,就好。”

    宋宜笑正揣摩着他这话里可有什么其他含义,又琢磨他今日的来意,哪知宋缘却已经站了起来,道:“我走了。”

    “爹难得来一回,不再坐坐吗?”宋宜笑听了这话,如释重负,嘴上则是意思意思的挽留道,“前两日底下人送了庄子上的时果来,我给您取些来尝尝?”

    她本来只是一句客气话,谁知宋缘还真点了头:“如此也好。”

    见他重新坐回去,宋宜笑懊悔得想给自己两个耳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送了他走呢!

    但现在宋缘已经不走了,她也只好忍着吐血的心情,命人取了时果来。

    她指望这个爹快点吃完了走人,无奈宋缘偏偏基本不怎么动,只迟迟疑疑的想跟她说话——可父女两个多年来从未好好的坐下来聊一聊,这会哪有什么话题?

    最后宋缘道:“闻说衡山王太妃去后,留了一笔产业与你,你却全部送给了过继出去的陆三公子?”

    “爹从哪儿听了这话的?”宋宜笑心想难道这就是他今日的来意吗?不觉诧异问。

    这件事情她自认为做的很隐蔽,相关之人也都不是守不住秘密的人——宋缘却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宋宜笑虽然感到吃惊,却也没什么惶恐的,此事她又不亏心,传了出去,也只会成就她的好名声,妨碍不了她。

    却听宋缘道:“是博陵侯告诉我的。”

    “博陵侯?”宋宜笑一头雾水,心念电转之后决定问出来,“未知他跟爹爹说这事做什么?”

    “他之前想从我手里买几个庄子给他妹妹,谈价时偶然讲到的。”宋缘看出她似乎不大愿意提这件事情,也就识趣的不说了,只道,“那笔产业虽然不多,但你当年的陪嫁原也没多少,全给了陆冠伦,往后你能留给你儿女的东西,恐怕不会很丰盛了。”

    宋宜笑不在意道:“足够他们锦衣玉食也就是了,再说国公府也是有些产业的。”

    说到这里,想起之前继母卢氏带给自己的那笔产业,正好问宋缘,“爹之前托娘带给我那许多东西,未知是不是拿错了?”

    “没有拿错。”宋缘闻言脸色变了变,才道,“后来简修篁不是还去问过的吗?”

    顿了顿却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盒,“其实我今日过来,也是有东西给外孙女的。”

    宋宜笑有些狐疑的看了眼那盒子,道:“爹实在太见外了,自家人何必如此?再者清越还那么小,给她东西她也不懂啊!”

    “她不懂你就替她收着,等她长大了给她也就是了。”宋缘沉默了一下,忽然就有些焦躁起来,不耐烦的把锦盒朝桌上一放,起身道,“你实在觉得讨厌扔了也可!”

    说着就朝外走!

    宋宜笑见这情形,只得跟上去道:“爹说的哪里话?既然如此,我就替清越谢谢您了!”

    她本以为这次总能送客成功了吧?

    只是宋缘已经走出一段路,想想还是忍不住停了脚,转头问:“我还没见过清越,能去瞧瞧她么?”

    宋宜笑闻言顿时露出警惕之色,却是想到宋缘今日行径大异平常,难道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坑简清越吗?

    只是嫡亲外祖父当着下人的面提出想看外孙女,她也不好直接说不,急速的思索了下,宋宜笑边给锦熏使个眼色,命她去请芸姑,边试图推辞:“清越这两日才好,怕过了病气给您,要不,过两天我再带她去拜见您?”

    至于过两天她带不带女儿去宋家别院,那自然只有天知道了!

    宋缘显然看出她心思,却摇头道:“不是说好了吗?哪里还有病气?何况我正当壮年,你能在她身边照料,我怎么就不能去看看了?”

    见状宋宜笑无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引了他朝后面走。

    好在到简清越的屋子时,芸姑已经在了。

    宋缘不认识芸姑,然而却听说过燕国公府有这样一位大夫,看她神态穿戴与下人不同,隔得远也能闻到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心里岂能没数?

    他不禁暗自苦笑,知道长女跟自己不亲,却万没想到不亲到这地步——连自己想看看外孙女,她都生怕自己对外孙女做什么,以至于要把女医喊在跟前不错眼的盯着!

    宋缘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但他自知理亏,也没什么好说的,仔细端详了会简清越,摘了一只玉佩作为见面礼,在宋宜笑明里暗里的催促下,只得恋恋不舍的去了。

    他走的时候,宋宜笑自要送他。

    站在门槛之内,看着他渐行渐远,到了远处似乎还回过头来看了眼,又举了会袖子,不知道是遮挡骄阳,还是拨开偶尔落下的落叶——总不可能是拭泪吧?

    宋宜笑心里忽然没来由的觉得一阵空空荡荡,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看来这两日照料清越确实太累了。”她这样想着,“偏爹早不来晚不来,今儿个莫名其妙的这一出,弄得我竟胡思乱想起来了!”

    她没再注意宋缘,折身回后堂,命人把大门关上。

    却不知道宋缘这天回到别院时眼睛红红的,哪怕一路避着下人走,也很快叫卢氏得了消息。

    卢氏赶忙把手头的事情处置一下,赶去书房想问个究竟——哪知才进到书房外面的中庭,却已听绿窗纱后传来一把娇脆的嗓音:“老爷……”

    是柳姨娘先到了。

    卢氏神情一黯,想走又挂念宋缘,想留下来又怕像前几次一样,柳姨娘刻意与宋缘**,宋缘虽没什么反应却也不拒绝,弄得她在旁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尴尬难言。

    正迟疑之间,却听绿窗纱后传来“砰”的一声重物落地,跟着宋缘寒声叱道:“滚!”

    卢氏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听到柳秩瑾带着哭腔委屈道:“老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宋缘没有回答——但片刻后,衣裳不整的柳秩瑾被揪着发髻推出书房,宋缘许是没看到卢氏站在外面,直接“砰”的一声碰上门,听动静是坐回书案后了。

    “……”柳秩瑾原本还在啜泣着请罪,指望宋缘心软,待看到卢氏,她反而收了声,拿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略整了下仪容,昂首挺胸从她身旁走过,经过的时候见卢氏盯着自己看,大概觉得很没面子,沉了脸冷笑道,“奶奶笑话我吗?不过我现在原也只是伺候人的,偶尔被老爷呵斥几句也是理所当然。倒是奶奶,正经夫妻,却连书房都不敢进?哈!”

    说着一拂袖子,趾高气扬的去了。

    卢氏懒得跟她计较,等她走远之后,又在庭中站了会,才走到书房前,轻轻叩响了门。

    “是阿绿么?”宋缘这回倒没发火,只有些疲倦的说道,“进来吧!”

    卢氏的闺名是绿潋。

    她闻言推门而入,转过书架,就见宋缘撑着额,坐在书案后,劳累不堪的样子。

    “夫君这是怎么了?”卢氏走过去替他揉太阳穴,夫妻两个都没说话,过了会,她才柔声问,“可是公事上太操心了?”

    “我今儿去看了宜笑的女儿。”宋缘没动,只哑着嗓子道,“那孩子一点也不像宜笑,倒似足了简修篁。”

    卢氏怔了怔,她也知道丈夫素来不喜长女,经过韦梦盈的挑唆后,她甚至怀疑丈夫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女儿,否则何以不帮她跟庞老夫人要回三女儿?

    却没想到他会特意去看宋宜笑之女——卢氏委实猜不透他心思,下意识道:“向来女儿肖父,待大小姐生下嫡子时,应该就像大小姐了。”

    说到这儿,想起他方才对柳秩瑾发作的举动,不免怀疑父女不和,宋宜笑说了什么刺激宋缘的话,又委婉道,“听说清越前两日烧得厉害,大小姐急得跟什么似的,这两日虽然好转了,想来当娘的总归还是放不下的。这人心里有事,说话做事,难免就要急躁些,夫君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缘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惨笑了下,道:“宜笑你还不清楚?最是八面玲珑,越是心里恨极了我,越是分毫不肯流露。我只是忽然觉得,这些年来做错了许多事情而已!”

    “夫君说的哪里话?”卢氏其实也觉得宋缘对宋宜笑很是亏待,纵然韦梦盈抛弃了宋缘,让整个宋家都颜面无光,但宋宜笑到底是无辜的,且她也是宋缘的骨血,迁怒这女孩儿实在没道理。

    但这会瞧着宋缘黯然神伤的样子,又觉得心疼,便安慰道,“有道是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大小姐最明理大度不过,往后咱们慢慢的跟她说,总能说开的。”

    宋缘却摇了摇头,苦涩道:“迟了。”

    “怎么会呢?”卢氏以为他是说跟宋宜笑恢复关系迟了,忙道,“大小姐虽然已经当了娘,却尚且青春年少,夫君也在盛年,来日方长——再者,当了娘的人才能真正明白做父母的心,也最能体谅父母呢!”

    听着继妻的温柔劝说,想到卢氏进门以来的点点滴滴,宋缘面前的桌上,不期然的出现了水迹,他喃喃道:“倘若我娶的原配是你就好了。”

    卢氏猝不及防,先是惊讶,继而感到一股巨大的甜蜜涌上心头,喜得她心砰砰的跳着,连给他按着额角的手都停了好一会,才强忍住欢喜,道:“过去的都过去了,终究咱们现在是夫妻不是吗?”

    宋缘却只是笑了一下没说话。

    心善体贴、全心全意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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