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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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娘子-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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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青青笑着点点头,然后又从身后摸出一块炸糕,塞到他口中:“这个奖赏给你。”等他眉眼含笑,心满意足吞下,她又才笑着道,“这是米珠米玉特意为我做的你们炸糕,是不是觉得味道很特别?”
    秦祯皱了皱眉,似乎这才发觉不对,呸呸吐了两口:“这两个死丫头,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
    罢了他忽然把她打横抱起来,直直往房间里走。
    周青青吓得抱紧他的脖颈:“你做甚?”
    秦祯朗声笑道:“东境那边遭北赵偷袭,我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去那边。前日答应你的话我收回,今日我就要把洞房花烛补上。”
    周青青揪着他的胡须大叫:“秦祯,你耍赖!”

  ☆、第二十四章

秦祯笑得肆意张扬,到了门口一脚将门踢开,然后又反身将门抵上,就是不让周青青下地。直到走到床榻边,才将周青青丢上去。
    见着他脱衣服,露出精壮而布满疤痕的身子,周青青脸刷得就红了大半,手忙脚乱爬起来,抵在床内的壁上,支支吾吾道:“秦祯,你说话不算数。”
    秦祯笑着往床上爬:“我这一去至少两月,哪里有新婚两个月不同房的道理,今日咱们好好圆房,我明日也好轻轻松松出征。”
    不知是西秦人皆是这般直爽,还是这人恬不知耻,这些话就如此坦坦荡荡说出来。周青青红着脸义正言辞道:“白日宣淫像什么话!”
    秦祯爬上床,将她拉倒,笑着覆在她上方:“咱西秦没这种说法。”
    见他手要伸向自己衣襟,周青青忙捂住,红着脸道:“我那个来了……”
    秦祯皱眉,没听明白:“什么?”
    周青青用蚊蝇般的声音道:“葵水。”
    秦祯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大喇喇伸手往她下方一摸,然后骂了句西秦的脏话,翻身倒在她旁边,一副生无可恋的语气道:“以前国师算我有红鸾劫,我还不信,现在我总算是信了。”
    周青青听得咯咯笑起来,侧身趴在他旁边,看着闭着眼睛碎碎念,忽然又觉得这人有趣得紧,随口问:“北赵探子抓得怎么样?”
    秦祯睁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微微笑道:“还要多谢夫人,那几个家妓确实都是探子,我按着夫人的方法,又抓了一些,虽然算不得一网打尽,但肯定也大动了他们元气。可惜那芍药被人救走,想来是重要人物。”说罢,他忽然正了正色,“既然有人能从聂劲手中劫走人,想必这西京城里,还埋伏着不少北赵高手。我去东境这段时日,你外出小心些,一定要让聂劲时刻跟着。”
    周青青点点头:“这是自然,我这人惜命的很,遭人刺杀了两次,肯定不会掉以轻心。”
    秦祯轻笑一声,将她拉下来揽在臂弯里:“不能圆房不打紧,陪我睡一会儿就好。”
    周青青犹豫了片刻,倒是没拒绝,任他抱着自己。这人的胸膛和手臂,又热又硬,像是被太阳烤过的石头,周青青有点不自在地嘀咕:“怎么这么硬?”
    秦祯闷声笑了笑,翻了个身,将她抱得更紧,在他耳边道哑声道:“还有更硬的地方。”
    周青青脸上一红,用力掐了他一把,啐道:“登徒子!”
    但她这力道,对秦祯来说不过是挠痒痒,却又搅得他心痒难耐,只得将那作乱的柔荑抓住,声音愈发暗哑道:“别闹,陪我好好一脚,明儿早要出征,等我回来,至少又是两个月。”
    周青青心道别两个月,两年最好不过。不过想到这人毕竟是自己丈夫,便稍稍正色道:“那你好好睡,我不扰你。”
    她话音刚落,秦祯沉沉地呼吸已经在她耳边响起。她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想要挣开他起身,可那双大手,却像是铁钳子一般紧紧箍着自己,她只得老老实实躺着。
    她侧头看他,这人一脸虬须,倒是符合传闻中战神武王鬼见愁的模样。但她知道,这人醒着时,是有着一双似乎能看到人心底的深邃漆黑的眼睛。
    此刻他温热地气息浅浅淡淡地扑在她脸侧,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让她莫名悸动。
    兴许是真的困倦至极,这一觉秦祯一直睡到了暮□□临才转醒。
    两人难得一起用了晚膳。饭毕,他拉着周青青到正厅,两人坐在中央,招来了府中上下全部下人。
    “明日本王要启程去东境,府中事宜皆有夫人说了算,如有谁忤逆夫人,待我回来,家法伺候。”
    众人唯唯诺诺应声。
    周青青悄悄斜眼看他,是她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一派严肃,竟然有些不怒而威的凌厉。也许这就是西秦万人敬仰的战神秦祯。
    等下人散尽,两人回房,秦祯却又恢复了那个玩世不恭,略带无赖的模样:“夫人这样应该满意了吧?待我不在,如果府里有谁让你不满,你可劲儿惩罚就是。若是谁胆敢不受罚,你让聂劲出手。”
    周青青嗤笑了一声:“你也不怕我引起群愤,还怎么在你这王府待下去?”
    秦祯挑挑眉:“那就把他们都赶出去,我重新换一批人进来。”
    周青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当真?”
    秦祯笑:“有何不可?”
    虽然才见几日,但周青青对这人却多少有些了解,满口胡言,半真半假,她若是信了他的鬼话,那就是个傻子。
    见她轻笑了一声不说话,秦祯道:“怎的?不信?”
    周青青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当然信,王爷可是一言九鼎的武王。”
    秦祯柔柔地看着她褪了衣服爬上床,笑着跟上来:“明日我去东境,可别太想我。”
    周青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不想你不知道,不过你想太多倒是真的。”
    秦祯哈哈大笑,搂着她道:“这还没走,本王就有些舍不得夫人了,夫人说如何是好?”
    周青青呵呵笑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秦祯俯身看了看她,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醒着时却又爽朗灵动,说是单纯,又很是狡黠。良久,秦祯低笑了一声,慢慢凑上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周青青嫌弃地歪了歪头:“好扎!”
    秦祯闷声笑了笑,没再说话,只在她身旁躺下。
    次日,周青青睁眼,天色将明,然而身边已经没了人,她睡眼惺忪地起身,见秦祯正站房内,背对着她穿衣,此时他整套上一件银色铠甲。
    “这么早就要走么?”周青青好奇问。
    秦祯系好铠甲,嗯了一声,转身过来对上她。
    周青青本来惺忪神思,顿时清醒,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这人剑眉星目,一双深邃的眼睛,波光流转,几分张扬,几分邪气,棱角分明的脸,竟是俊美异常。加之他身长玉立,配上一身银色铠甲,愈发气质卓绝,器宇轩昂。
    秦祯轻笑一声:“怎么?夫人连夫君都不认得了?”
    周青青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本已经习惯秦祯虬须模样,未曾想过他去须之后,竟如此俊美。她讪讪笑了笑,强壮从容:“王爷今日换了装扮,我一时没认出来。”
    秦祯走过来,微微躬身对着她:“那夫人可好好记住本王的样子,别两月后本王回来,不认得了!”
    周青青脸上有些止不住发红,支支吾吾:“怎么会?”
    秦祯勾唇笑道:“想来也是,本王自小生得比常人俊美,但怕上阵打仗不够威慑,所以几年以前就开始蓄须。我们西秦盛行蓄须,你们南周却非如此。昨晚夫人嫌弃本王这胡子扎人,本王想了想便忍痛剃掉,夫人可还满意?”
    周青青讪笑,果然有没有胡子,都还是那个秦祯。自小生得比别人俊美的话都说的出来,脸皮倒也是厚得厉害。
    她笑着道:“蓄须与否,王爷自己喜欢就好,不用考虑我。”
    秦祯摸着自己光洁下巴,凑到她面前:“夫人难道不觉得本王这样更赏心悦目么?我有点担忧夫人舍不得我出门呢!”
    除了刚刚猝不及防第一眼的惊艳,此时的周青青唯一的想法,就是打爆这张欠揍的俊脸。长得再英俊,也抵消不掉这人的恶劣。
    她卸了他一眼:“秦祯,我们金陵多得是英俊男子,你真的不过尔尔……”
    秦祯却是低低笑了一声,忽然凑上前,贴上她微微翕张的嘴唇,将她后面的话堵住。
    虽然已经同床共枕,但却未曾有过这样的亲密。周青青未经世事,那唇齿间的交缠,让她忘了呼吸,也忘了将嘴唇阖上。
    秦祯含住她的唇吮了吮,便趁着这空档,将舌头探进去,勾出她柔软的小舌,纠缠在一处。他起初吻得很轻柔,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但食髓知味之后,便变得凶狠贪婪,含住她唇又是吸允又是啃噬,舌头更是兴风作浪得厉害。
    等到一吻完毕,周青青已经软软地倒在他的臂弯,两颊绯红,眼神迷离,朱唇微启,小口喘着气,竟是像失了魂魄一般。
    秦祯在他光洁的额头吻了吻,低声道:“还扎人么?”
    周青青终于回神,到底是未经世事的少女,不由得为自己刚刚的反应而恼羞成怒,涨红脸从他臂弯坐起来,嗔道:“登徒子!”
    秦祯哈哈大笑,没皮没脸地又拉过她亲了一口:“为夫冤枉,夫妻亲热怎的成了登徒子?”
    周青青不知如何反诘,只红着脸梗着脖子道:“反正你是登徒子!”
    到底是气不过,等他从床边离开,他眼珠一转,抬脚从他身后去踢他。然而秦祯是谁?是无往不胜的战神,身手自然了得。
    那脚还未落在他身上,已经被他反手抓住,然后转过身,单手握着他光裸的小脚,笑着看向床上愤怒,却挣脱不开的人,低头在那脚背上亲了一下:“快些起床去门口恭送我!”
    周青青偷鸡不成蚀把米,待他放手时,红着脸收回自己的脚,嘴里低声愤愤又骂了句:“登徒子!

  ☆、第二十五章

草草用过早膳,秦祯便提剑出门。
    王府上下列队在府门恭送,府门外是等待他的一队将士。他一身铠甲,意气风发,晨光越过那琉璃瓦面,落在他身上,为了平添了一分英气。
    有那么一刹那,周青青有些恍然,仿佛回到多年前的定西王府,父亲出征时,也是这番光景。
    一别经年,物是人非。
    兴许是这突如其来的怅然,让她心中蓦地柔软了几分。此前在房内对他一点恶毒的腹诽,现下也烟消云散,生出了些当年送父亲离别时的伤感。
    待秦祯牵起马匹缰绳,周青青从他后面跟上,柔声道:“王爷保重。”
    秦祯转头看她,似是有些意外,挑眉笑了一笑,凑在她面前,小声道:“放心,我的洞房花烛还未过,舍不得死在外头。”
    周青青呸呸了两声:“说什么晦气话!”
    秦祯笑,握了握她的手:“我会平安回来,在家乖乖等我。西京俊美男子也不少,别趁我不在红杏出墙。”
    周青青就知道自己不该浪费自己那点情绪在这人身上,她似嗔似娇瞪了他一眼,退回到大门口。
    秦祯朗声笑着翻身上马,手执辔绳,扬鞭一挥,口中高吟西秦出征歌谣,周围随从同他唱起来,不过是几十人,但绝尘而去时,却气势如虹,如同千军万马。
    周青青心道,难怪秦祯任主帅之后,南周会节节败退。
    待众人回府,一直在周青青旁边屏声静气的碧禾,等到周遭没人,喘了口恶气,道:“小姐,刚刚那真是王爷么?”
    周青青笑:“难道还有别人?”
    碧禾抓抓脑袋:“没想到王爷剃了须,竟然长成那样子!”
    周青青斜睨她一眼,故意道:“哪样子?”
    碧禾红着脸支支吾吾:“就是……就是好英俊。”
    周青青噗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碧禾又笑嘻嘻道:“先前我觉得小姐嫁给王爷,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现在看来,王爷小姐郎才女貌,就是一对璧人。”
    周青青戏谑:“以貌取人。”
    碧禾梗着脖子反诘:“才不是,王爷天纵英才,纵然灰容土貌,那也肯定不同凡响,何况他还长得这么英俊。”
    周青青拍了她一把,笑道:“你怎么想我还不知道?”
    碧禾也嘿嘿笑。
    秦祯离开,周青青便是武王府中实实在在的主人。因为秦祯有交代,所以一众下人对她比先前更加恭敬,甚至还带了些战战兢兢的畏惧,尤其是先前的米珠米玉。
    于是整个王府里,便有些死气沉沉地压抑。周青青难免怀念起金陵城的定西王府,纵然没落多时,人丁凋零,但府中上下气氛却是极好。
    周青青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极少多愁善感,就算是从金陵到西京那漫长的一路,她也没想过几次家。
    但这些时日,在沉闷的武王府,她却有些莫名想家,尤其是到了月圆之夜,更是泛起阵阵忧思。
    她对自己这不合时宜的小女儿心绪,颇有点不以为然,想着大概是在王府里憋久了的缘故。
    用过晚膳,她坐在院中看了看那半空的圆月,长长叹了口气,忽然站起来朝碧禾道:“去把阿劲叫来。”
    聂劲很快出现在她面前:“小姐,有事?”
    “实在无趣得厉害,你陪我出去喝点酒。”
    她负手往外走,聂劲跟在身后,路过的王府下人,也不敢多问,只眼睁睁看着两人在暮色里出门。
    到了门外,周青青笑道:“阿劲,你看到没有,这王府里的人多怕我?”
    聂劲道:“王爷有交代,大家当然不敢怠慢你,小姐不满意么?”
    周青青笑了一声:“你还记得我们定西王府的日子么?”
    聂劲面瘫脸,难得微微笑了笑:“昨夜星辰昨夜风,大家如同家人一般过着小日子,怎会忘记!”
    周青青:“阿劲什么时候也开始附庸风雅了?”
    两人说笑间,已经走进了西京繁华的御街。周青青见着远处一座酒肆,眸子闪了闪,伸手一指,朝聂劲道:“那里看起来不错。”
    聂劲见她像个看到新奇事物的孩童,目光柔柔,笑着嗯了一声。
    这酒肆十分雅致,并不喧哗,入眼的客人,都着锦衣华服,显然是间上等的酒肆。
    周青青和聂劲要了间二楼靠窗的雅房,临街景致尽收眼底。
    此时夜色渐浓,街上的人却不见少,周青青看着来往行人,笑道:“阿劲你看,这些人跟我们南周的百姓,其实没什么不同,不过都是求个世道安稳,生活富庶罢了。”
    聂劲点头:“江山社稷是帝王业,百姓要的只是安居乐业。”
    周青青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砸了下舌,感叹道:“不知道香香珣儿他们过得如何?”
    聂劲道:“小姐远嫁西秦和亲,是南周的巾帼英雄,世子他们定不会过得太差。”
    “巾帼英雄?”周青青噗嗤笑了一声,又叹道:“但愿如此罢。”
    她话音落毕,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似近似远地传来。那曲调陌生,不像是西秦小调,也不似南周风韵,但却宛转悠扬,又带着点如泣如诉的忧伤,听得人几乎立时就沉浸在那乐声中。
    不知为何,周青青听着这笛声,思乡之情愈发浓烈,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竟然一时发不出声音,眼眶也渐渐发红。
    直到那一曲落毕,她才稍稍回神。
    她抹了抹眼睛,舒了口气起身,朝聂劲道:“这笛声好生特别,我去看看那吹笛人是谁?”
    她刚刚已经听出来,笛声是从隔壁传出。走到隔壁房门口,见雕花木门轻掩,露出一丝缝隙。她好奇往那缝隙中一看,却见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依靠在窗棂边,手持长笛,微微垂着头,两侧青丝落于肩头,那灯光摇曳的地板上,打下他长长的一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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