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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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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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荀扫视一眼,只感受到杂乱和嘈杂,还有那些投来的|炙|热|目光。
    男的女的都有,他无所谓,却介意眼前的女人被打量。
    一双手伸过来,把施凉外套的扣子扣上了,她调侃,“当初你要是给我换一副嘴歪眼斜的脸,谁还会盯着看。”
    “后悔了吧?”
    萧荀说,“嗯。”
    他端起酒杯,灌进去一大口,“后悔了。”
    施凉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那口酒太多,喝的急了,对面的男人眼角有点红,他不适的咳嗽。
    “喝那么快干什么?”
    施凉让店老板倒杯水过来。
    萧荀忽然捏住她的脸,指尖划过,“这张脸……不适合你。”
    施凉还是说笑的口吻,“不如你再给我换一个?”
    萧荀哭笑不得,“你当是贴上去啊,哪能说换就换。”
    他的眸光变的深邃,就那么凝视着施凉。
    直到店老板过来,才打破了桌上怪异的安静。
    之后萧荀就在独自喝酒,施凉劝不住,“车停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段路,待会儿你喝醉了,我只能拖你过去。”
    “不回去了。”
    萧荀揉了揉太阳穴,“我在酒店定了房间。”
    施凉的眉梢轻挑,“你计划好的?”
    “不是。”萧荀说,“临时决定的。”
    他的胃里好像丟进去一根火把,灼烧无,“丫头,这酒不能喝。”
    施凉还停留在晚上不回去这个讯息上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
    萧荀低沉着声音,“喝了难受。”
    施凉说,“像你这么喝,胃都难受。”
    摇摇头,萧荀说,“是心里难受……”
    下一刻,他就一头磕在胳膊上。
    施凉喊了两声,她把手放进男人的发丝里,缓缓穿|梭,“你也会难受啊……”
    喝多了有一点就是好,可以摆出平时不会摆的姿态,因为不清醒,所以做什么,都不愁没借口。
    萧荀的自制力向来很好,他一共醉过两次,这是第二次。
    上次喝醉了就睡,这次满口酒话,还唱英文歌。
    施凉也听不清楚,好不容易把人扶进房间,她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床上的萧荀没来由的说了声,嗓音沙哑,隐隐带着哽咽,“对不起。”
    施凉一开始还以为是跟她说的,后来发现不是。
    因为萧荀似乎念出一个名字,不是她。
    这一刻,施凉就是一个旁观者,她听到男人还在那重复,便凑近点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背叛了你……”
    男人的声音低如耳语,“背叛了对你的承诺……”
    他痛苦的挣扎着,仿佛自己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我爱上了别人。”
    施凉站起身子,离开了房间。
    容氏的股票在容振华住进医院后,就发生动荡。
    掌舵的不坐镇前方,整艘船就会失去方向,一旦遭遇狂风骇浪,就会面临沉船的危险。
    这时候,船上的人势必会恐慌,不安,焦虑万分。
    容斌作为容家长子,又是公司总经理,他理应在第一时间出来稳定人心。
    但他错过,甚至可以说是放弃了最好的时间。
    其中缘由,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都认为是他临阵脱逃,难当重任。
    容斌带着满身的疲惫去找容蔚然。
    楚禾望着出现的容斌,早有预料,她嘴里的话是对身旁的人说的,“前几天我叫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
    容蔚然放下医学方面的书,他这些年虽然在容氏没有一官半职,但他有百分之五的股份,而且他也是容家人,有需要他的地方,他肯定会尽力而为。
    即便是要他拿出他的公司,他也不会犹豫。
    只是容蔚然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大哥来此的目的。
    “要我主持大局?”
    容斌满眼都是红血丝,也不知道多久没休息了,“只能是你。”
    “大哥相信你的能力。”他有备而来,“你手里前景不错的公司就是最好的证明,其他人也不会有质疑的声音。”
    容蔚然皱眉,他比容彬还要憔悴,人消瘦了许多,眼眶充血,颧骨已经有些陷下去。
    楚禾清楚容蔚然快要到极限了,她先他一步说,指名带姓,语气很差,“容斌,你说过不逼他的!”
    “没的选择了。”容斌抹了把脸,“老六,不是大哥逼你,是形势所迫。”
    容蔚然一言不发。
    楚禾老了一眼他的侧脸,冷峻的让人难受,她对容斌说,“你们容家有六个兄弟,哪个不是大有作为,换谁都不行,就不能是他!”
    “你让一个有重度抑郁症的人去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局面,等于是把他推向悬崖,容斌,不要忘了,你是他敬重的大哥。”
    呼吸粗重,容斌冷冷的说,“楚医生,这是我们容家的家事。”
    楚禾气的脸僵了僵,她抿紧嘴唇走出了房间。
    房里就剩下俩兄弟。
    容斌斟酌着开口,“老六,我知道你跟施凉一直都有联系……”
    “大哥,大局已定。”容蔚然打断他,“就算是我来接管,恐怕也改变不了结果。”
    “老六,事在人为,不是吗?”
    容斌抓住他的手臂,“十四号上午十点,我们去跟萧荀见上一面。”
    容蔚然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是不是他指名要我去的?”
    好一会儿,容斌点头。
    容蔚然淡淡的说,“大哥,你也猜到萧荀会开什么条件了吧,我不能答应,否则我必死无疑。”
    容斌身子一震,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第58章

十四号上午十点,容蔚然跟容斌出现在约定的地点,他们一同进去,不到五分钟,容斌一个人先出来了。【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容斌站在风口点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那一下吸的过猛,他弯腰咳嗽,眼睛通红。
    “先生,您没事吧?”
    门口的服务生上前询问,容斌话都没说,只是摆摆手。
    服务生奇怪的多看了两眼,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把一身名牌穿出颓然感的。
    包间里,容蔚然跟萧荀撕打在一起,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
    什么事都有理由,他们中间,有同一个女人。
    这场架已经酝酿了太长时间,如今一触即发。
    容蔚然对着一个年龄可以做自己叔叔的人,他下手狠。
    因为一旦手软一分,被打出血的是他。
    容蔚然年轻,萧荀老练,两人各有优势。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间的斗争平息,谁也没占到便宜。
    容蔚然躺在地上喘气,他的鼻梁差点被打断了,没想到四十多岁的人还有这身手。
    “卑鄙!”
    斜对面,萧荀靠着墙壁跌坐下来,嘴角带血,颧骨淤青,显得很狼狈,全无平时的儒雅。
    他抓起散落的发丝往后捋,“卑鄙?”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萧荀又问,“今天我们位置颠倒,你会选择放手,来成全我?”
    容蔚然的轮廓收紧。
    “做不到吧。”萧荀似乎是笑了一下,弧度刻薄,“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的,你不能,我也不能。”
    容蔚然绷着下颚,“她不爱你。”
    “爱情只是众多情感中的一种,并没有那么重要,我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谁也离不开彼此,无论是哪种关系,都无所谓。”
    萧荀不否认,也不承认,“年轻人,你对她是|性|欲|,不是感情。”
    听着他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口吻,容蔚然腾地坐起来,冷笑出声,“你以为自己是谁?”
    萧荀还是那副不快不慢的语调,“她不是那张脸,你一开始就不会注意到她。”
    “就算是她主动,你也只会排斥,厌恶,不会去接近。”
    沉默了几瞬,容蔚然快速去拿药瓶,就着唾沫咽下药片,他闭上眼睛,面部扭曲的五官一点点恢复。
    已经发生过的所有事,都不可能这么推算,否则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萧荀轻轻笑道,“你所爱的,着迷的,疯狂的,不过都是她的脸。”
    容蔚然额头青筋暴起,“你他妈把自己当谁了?”
    “当谁?这么说你会容易理解一点,你现在看到的她是我创造的,”萧荀转过头,“难道她没告诉你?”
    容蔚然的眉头紧锁,下一秒就听对方说,用一种称得上宠溺的表情,“那张脸是我给她的。”
    一阵诡谲的死寂过后,容蔚然的喉头干涩的滚动,他知道施凉变了样子,却不知道是萧荀给她定的。
    “你把她当什么?你亲手设计的一件作品?”
    这回换萧荀沉默了。
    门外,容斌见着一人从车里下来,身形匆忙,面容冰冷,他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施凉冷冰冰的,“让开。”
    容斌纹丝不动。
    施凉,“容总经理,真看不出,你利用起你自己亲弟弟,丝毫不当回事。”
    “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容斌既难堪又愤怒,他一字一顿,“我真后悔,五年前就应该动你。”
    施凉冷笑,“你以为你能动的了我?”
    容斌深吸一口气,“也是,我忘了,你很会勾男人。”
    “我弟弟被你勾的神志不清,萧荀也好不到哪儿去。”
    施凉不想再跟容斌废话,她要上台阶,对方拦着。
    “给我让开!”
    容斌试图按她的肩膀。
    施凉的手臂挥过去,容蔚然条件反射的躲开,她趁机把包大力朝对方下颚一砸。
    容斌吃痛,站不稳的摔下台阶,他还要去抓施凉的脚。
    施凉毫不客气的踢开了,高跟鞋踩过他的手,在他的惨叫声里离开。
    正叫了几个同伴过来的服务生看到这一幕,膛目结舌。
    他们在发现那个女人朝着这边走来时,都后背发紧,一个个的立刻退到一边,让出了路。
    施凉一路顺畅的到达包间。
    她突然退缩了,怕自己进去时,容蔚然不行了,或者是萧荀倒在血泊里。
    那两个人,一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拉着她一步步往前走,她才能活着,爱上另一个。
    施凉想放声尖叫,歇斯底里,问过世的妈妈和外公,问陈沥沥,问黄金殊王建军,她想问身边的所有人,她要怎么办?谁能给她想出一个阻止绝境出现的办法。
    但她做不到,她习惯了掩藏,她的心头是个漩涡,面上一片平静。
    平静的近似无情。
    施凉推门,里头反锁,她的眼皮一跳,“是我。”
    之后她就在等。
    每一秒的流逝,都牵动着她的神经末梢。
    门打开了,是萧荀。
    施凉看到他脸上身上的伤,脸色大变,记忆里如一座山般强大的人都伤成这样,那容蔚然……
    “他呢?”
    “走了。”
    施凉转身。
    萧荀这次没拉她,只是说,“丫头,我老了,你如果一心要跑,我追不上。”
    所以我只能在你要跑之前,砍断你你脚下的路,把你锁在我身边。
    那天施凉没出去找容蔚然,她带萧荀回去,电话叫来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全是皮外伤,好的快,施凉希望容蔚然也是。
    半夜,床上的施凉突然惊醒,她伸手去摸脸,摸到一点湿意。
    施凉去看门,发现门不是关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半掩着,她抿了下唇,再无睡意。
    恐怕……
    很快,萧荀就会带她离开这座城市,甚至整个国内。
    他想做的,都能做到。
    施凉抬起手,看看手心手背,她是注定要撕下一层肉了。
    疼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会有多疼,她能不能忍受的住。
    某医院露出风声,容蔚然受了重伤。
    他需要卧床休息,那是他无声的拒绝,也是他的自我保护。
    容斌不得不接下容氏,忙的焦头烂额,身心俱疲。
    产业越大,洞口就越多,填补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被挖出来的。
    施凉听闻容蔚然受伤后,心神不宁。
    在这个档口上,萧荀说要去国外出差,上车前,他回头看了施凉一眼。
    那一眼像是对一个顽皮小孩的宽容,最后一次。
    施凉站在风里,觉得今年不正常,四月份的温度竟然跟寒冬腊月差不多,她把手放进口袋里,指尖都冻僵了。
    “姐,我怎么感觉……”陈沥沥说,“萧大哥是有意离开的?”
    施凉不语,心里乱糟糟的。
    她想知道那天两个男人的谈话内容,不能问萧荀,可以问容蔚然,他的心她能看透,不会隐瞒自己。
    看她往地下车库方向走,陈沥沥问道,“姐,你要去哪儿?”
    施凉脚步不停,“去看看他。”
    陈沥沥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也许萧大哥那么做,就是早有预料吧。
    究竟是纵容,还是怜悯,仁慈?
    陈沥沥走神的功夫,车已经开出大铁门,她拢拢身上的披肩,希望姐姐能幸福。
    佣人喊她,陈沥沥回了大厅,看见她的父亲坐在轮椅上,脚边是一个碎碗,黑色的药汁溅了一地。
    她急忙上前检查,“爸,你有没有烫到?”
    曹峰说,“没有。”
    陈沥沥让佣人把地上清扫干净,吩咐再熬一碗,她也没多说一句,只是推着轮椅去卧房。
    曹峰没来由的问了一声,“沥沥,容振华死了没有?”
    陈沥沥一愣,她摇头。
    曹峰又挺直了腰杆,人也精神了,像是在靠一个盼头撑着,“他死了的那天,你一定要及时告诉爸爸。”
    陈沥沥面露担忧之色,“爸……”
    “容振华干的缺德事不少,他会走在前头的。”
    曹峰叹口气,又突兀的说,“萧荀怕是要走歪路了。”
    陈沥沥的呼吸一紧,立即问道,“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的跟你差不多,”曹峰说,“容氏眼看就要完了,阿凉就没有理由再留在a市了。”
    陈沥沥,“你是说,萧荀要带她走?”
    “姐是不会走的,她跟我说过,她对这座城市有归属感,以后会一直待在这里。”
    曹峰叹息,哪里由的了她。
    施凉到医院的时候,碰见容蔚然的几个哥哥,他们都在不同城市生活,也在不同领域有着非凡的成就,跟容斌不同,对容氏的生死存亡没有那么看重。
    但施凉依旧不想跟容幕远那几人撞上,她走进了旁边的洗手间,耳朵里飘进几道对话。
    “大哥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爸还在医院,大哥是长子,容氏到了今天这一步,他的压力有多大,别人是想象不到的。”
    “我就是觉得,没有什么比家人平安更重要,大哥那么逼老六,过了。”
    “要换我是老六……”
    声音渐渐消失,施凉洗了手出去,她停在病房门前。
    门从里面开了,楚禾哭过了,眼睛还是红的,“你还没敲门,他就知道是你来了。”
    施凉和她错开身,走了进去。
    背后的门带上了,短暂时间以内,不会有人打扰。
    容蔚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施凉。
    施凉也在看他。
    那种所谓的一眼就是天荒地老,是童话故事,实际上,只过去一秒。
    “腹部的伤是你自己弄的。”
    施凉说的不是问句,如果是萧荀,那天容蔚然走不了。
    只有一种可能,他回去后自己动的手。
    “对。”容蔚然说,“是我用水果刀刺的。”
    施凉面色如常,声音也是,“药吃光了?”
    容蔚然说,“那时候我很清醒。”
    施凉依旧不见情绪变化,在压制着什么,“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你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做出疯子的行为?”
    容蔚然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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