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帮了我一次。”
施凉走出洗手间,瞧见一人站在走道上,她手撑着墙,“姜秘书。”
姜淮闻言扭头,先撞上一双湿湿的眼睛,有未褪去的红色,哭过了。
应该是吐的时候引起的,醉后的感受他深刻体会过。
他快步过去,“施主管,没事吧?”
“胃里有点难受。”施凉的发梢滴着水,“我出去透透气。”
姜淮拧拧眉,把施凉的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伴随一股子酒味,“你要我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施凉没别的表情,似乎是料到了。
酒店外面,空气没那么混浊,比包间嘈杂,却不会让人犯恶心。
施凉站在台阶上,随口问道,“姜秘书,你在盛晖多久了?”
姜淮看她一眼,“十几年。”
施凉说,“那挺久了。”
姜淮手插着兜,端正斯文的面上出现敬意,“董事长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刚来,以后就知道了。”
今晚没风,施凉燥热难耐,“我听说过,董事长很重感情,他每年都会去墓园看过世的老丈人和妻子。”
“还以他们的名义做慈善。”
“是啊。”姜淮说的有点多,“当年吴老去世后不久,曹秘发生意外,变成了植物人。”
“董事长念及他在公司待了大半辈子,就为他找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常常去医院探望,这些年没断过。”
施凉的唇角一带,“看来董事长真是一个念旧情的人。”
见着她的笑,姜淮的眼皮颤了颤,咽了下唾沫。
施凉抬眼,“回去吧。”
姜淮看着她,“施主管,你……”
施凉轻笑一声,“叫我名字就行。”
姜淮抿唇,镜片后的眼睛微闪,“施凉。”
施凉往酒店走,“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继续跟着沈肆?”
姜淮嗯道,“有点好奇。”
施凉边走边说,“我的朋友都来了a市,这里还有一些老朋友。”
她回头,笑意魅|惑,还有几分回忆之色,“我回来跟他们叙叙旧。”
姜淮的身形微滞,这女人笑的时候,能把人的魂勾去。
真可怕。
他抹一把汗,像他这种老|处|男,根本抵御不了。
难怪董事长会拿他开玩笑。
回了酒店,施凉进包间,姜淮也一起,混进乌烟瘴气里头。
上流社会的糜|烂透着一股子金钱的味道,这个饭局是盛光德的意思,饭后甜点是老规矩。
那几人嘴上说是盛情难却,眼睛往施凉身上扫。
盛光德没表示,就是答案,他们交换了个眼色,只得换地儿泄火。
上车时,盛光德脸上的肌|肉一抖,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他后退一步,又突然推开姜淮,往前面的行人里跑去。
姜淮站稳了身子,施凉已经追上去了。
前头,盛光德一把拽住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
那女生吓的不轻,她扯着嗓子尖叫,“你想干什么?”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盛光德那副恐怖的表情不见,他松开手,“对不起,小姑娘,叔叔认错人了。”
女生翻了个白眼。
盛光德揪着心口,呼吸困难。
后面的施凉扶住他摇晃的身子,“董事长。”
盛光德抖着手,在找什么。
施凉快速在他的左边口袋找到喷雾剂,“是这个吗?”
盛光德夺走喷雾剂,犹如濒死的鱼看到水源。
施凉抚着他的心口,给他顺气,“董事长,您好些了吗?”
盛光德往后看,他的秘书还在后头。
施凉会意,“我以前跑过马拉松,最擅长的是100。”
“看不出来,”盛光德忽然问,“小施,你为什么选择盛晖?”
他生性多疑,问这个,太正常不过。
早该问的,拖到现在,是他搜查不到满意的东西。
施凉说,“上学那会儿,我就跟俩个朋友约好了要来a市。”
“其中一个朋友喜欢一些占卜类的东西。”
以盛光德的能力,这些只要一查,就都能查到,比如王建军是c市王|市||长的私生子,黄金殊的爷爷在占卜上面有着常人难以想象,也无法理解的造诣。
施凉笑着,“当时我让她给我卜了一卦,容氏,李家,盛晖三选一。”
盛光德啼笑皆非,“不觉得太草率了?”
“不会。”施凉说,“盛晖有另外两家没有的优势。”
盛光德,“哦?”
施凉说,“盛晖的原身是吴扬,它积攒了强大的影响力,无论是从整体资源,还是固定老客户……”
吴扬这个名字一出现,周遭气流就凝了起来。
公司是吴建成一手创立的,他死几年后才改成盛晖。
盛光德的脸色变了变,转瞬即逝,他点点头,“你分析的没错。”
施凉走的慢,不时抽气。
盛光德发现不妥,“脚怎么了?”
施凉说,“跑的急,脚后跟破了点皮。”
她说的轻描淡写,盛光德看到的是另一回事,都出血了。
想到这孩子是担心自己,盛光德的语气温了些,“我让小姜送你回去。”
施凉摇头,“不麻烦了,我打车就可以。”
盛光德不强求,“也好。”
一辆空车过来,施凉打了招呼就走。
她望着后视镜,盛光德还在路边,东张西望,似乎并没有从某个状态出来。
半夜,施凉头疼,她摸到杯子喝水,凉透的水进到胃里,好似掉了块冰。
“医生,我好难受。”
施凉不由自主的说了句,她的呼吸一停。
那人说过,她执意回a市,他就不会再管她的死活。
施凉清楚,他说到做到。
两年前就断了联系。
没了睡意,施凉索性去写日记,拿着笔的时候,她的心能平静下来。
皇世,迷|乱不止。
包间里华丽又喧闹,年轻男女在打牌,唱歌,燃烧着青春和激|情。
有人抱着话筒嚎,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来啊,快|活啊——”
其他人跟着吼叫,“反正有大把时光——”
角落里,容蔚然躺在皮沙发上,他懒懒道,“那谁谁,你盯着老子看了一晚上,是有冤要申,还是怎么着?”
文雯尴尬的满脸通红。
有人说笑,“六少,校花妹子多可爱啊,人喜欢你,喜欢的不行。”
他一说完,气氛就有点僵。
谁不知,那是六少的禁|忌。
容蔚然还是那个腔调,“过来。”
文雯不安的靠近。
容蔚然抬脚,鞋尖勾起她的下巴,“你喜欢我?”
文雯的身子一颤,“不,不喜欢。”
容蔚然挑起一边的嘴角,将人捞到怀里,“叫哥。”
文雯细若蚊音,“哥。”
容蔚然摸着她的脸,光|滑,白|嫩,又往下摸,紧|致,柔|软。
文雯到底是个不懂情|事的,她眼泛泪光,不知所措,“哥……”
容蔚然带人离开。
后面是其他人暧|昧的笑声。
开了房,该办事了,总归不是来聊天的。
文雯紧张的躺着,容蔚然居高临下,看着眼皮底下年轻的身子,形状好看的胸,细细的腰,白皙的大腿。
很不错。
欲|望有了,却差点什么。
容蔚然选择将其抛到脑后,他厌恶自己看不透的一切东西。
但是,越想忽略,就越做不到。
容蔚然撕开t,不打算亲个嘴,摸一摸,来个缠|绵的前奏,“你抖什么?”
文雯一副青涩的样子,声音带着哭腔,模样很是惹人怜爱,“哥……我……我害怕……”
容蔚然把t一扔,坐到一边,“那你走吧。”
文雯睁大眼睛,尽是呆愣。
容蔚然穿着整齐,斜眼道,“听不懂?”
“那换一个。”他不羁的叼了根烟,一双电眼里全是暴躁,“滚。”
文雯看着青年鼓鼓囊囊的,面积大的惊人。
明显已经有了反应,怎么又不想了?
她把手放上去,声音委屈,“哥……”
容蔚然吊着眼尾,一脸的戾气,“谁他妈是你哥?”
文雯目瞪口呆,她在学校就听说这人性情变,是个彻头彻尾的痞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难堪的穿好衣服,文雯捏紧手指,想也不想的扇过去。
手在半空被钳制,力气很大,她疼的哭出来,“你放开我!”
容蔚然眯眼,冷笑着,“呵。”
文雯打了个冷战,她哆哆嗦嗦的,“六,六少。”
容蔚然手一松,文雯跌跌撞撞的跑了,生怕跑慢一步,就会被打。
奢华的房间里,容蔚然对着天花板喷烟,神情复杂,有困惑,烦闷,好像是遭遇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他咬着烟打电话,吊儿郎当的笑,“叫声哥哥。”
嘟嘟嘟……
容蔚然爆粗口,拿了车钥匙,杀气腾腾的找上门。
☆、第16章 特温柔
大半夜的,施凉又砸了一回垃圾篓,白天才换的袋子,只有一点果皮和几根烟头。
容蔚然蹦的快,不然那件骚|包的粉色衬衫能遭殃。
施凉去阳台拿了扫帚簸箕,“清理一下。”
容蔚然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施凉帮他确认,“我叫你把地上的垃圾清理一下。”
容蔚然两眼一瞪,“大姐,那是你自个干的,关我屁事。”
施凉把扫帚一扔,冷笑道,“你|他|妈不过来,我已经睡了,垃圾篓会翻?”
容蔚然被骂懵了。
还讲不讲理?
施凉坐到椅子上,面无表情道,“快点。”
容蔚然厚脸皮的坐她腿上。
施凉把他推开,他又坐,俩人幼稚了一会儿,弟弟甘拜下风。
容蔚然拿簸箕出气,“这什么玩意儿?怎么用?”
他的眼珠子转转,往施凉身前一推,“你用着我看看。”
施凉完全没有做示范的意思,她是傻子才上当,“随便用。”
容蔚然朝上翻白眼。
“我妈要是看到这一幕,能吓晕。”
他生疏的扫地,“姑奶奶,高抬贵脚。”
施凉|曲|起双腿。
容蔚然把周围打扫干净,感觉干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大事,他沉浸在诡异的境地。
施凉没功夫陪他,“我要睡了。”
容蔚然往床上一躺,“正好,我也困了。”
施凉的脸色难看,“给我去客厅。”
容蔚然支着头,露出一口白牙,“你觉得我大晚上的,绕那么大圈跑来,就为了睡你那破沙发?”
施凉抱着胳膊,和他僵持。
容蔚然把人拉到身上,手臂圈在她的腰上,暧|昧的说,“床这么大,一起睡就是了,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说着,便压上她的双唇,“叫我声哥。”
施凉溢出一声笑,“想当哥,找你那些小妹妹去。”
容蔚然亲着她,“吃醋了?”
“我不吃那东西,”施凉说,“怕酸。”
容蔚然切了声,舌头往里伸。
施凉按着他的肩膀,和他拉开距离,“去洗澡。”
容蔚然又去抱她,“做完再洗。”
施凉直接把他踢下床。
容蔚然咚一声倒地,他就那么四脚朝天了几秒,气冲冲的站起来,失心疯一样扑向施凉。
“他|妈的,老子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施凉笑出声,充满戏谑,“你确定?”
容蔚然摸到什么,整个人徒然一僵,不死心的伸头看,他气喘吁吁,半响开口,“……靠!”
施凉的嘴角一抽。
估计是没料到他凑那么近,盯着看。
刚来了那事,来的巧。
“还要睡吗?”
“睡!”
容蔚然不情愿的去浴室冲凉。
施凉在他身后说,“以后不洗澡,别碰我的床。”
听出了点意思,容蔚然咧嘴笑,“遵命。”
施凉躺在床上,没多久,旁边的被子就被掀了。
容蔚然长臂一伸,搭到施凉身上,小狗样儿在她脖子里蹭来蹭去,“老子本来都带人开|房了,结果却跑你这儿来睡大觉。”
“校花知道不,要多水灵就有多水灵,不过,”他啧道,“还是你更香。”
施凉由他作怪,“做体检了?”
容蔚然骂骂咧咧,他是有很多女人,可哪次不是跟t玩,怕他有病还是怕他脏?
两样都让容蔚然不爽,口气变的恶劣,“过两天。”
施凉侧着身子,“关灯睡觉。”
把灯关了,容蔚然亲她的后颈,“你是妖精吧。”
施凉说,“嗯,月圆之夜我有九条尾巴。”
容蔚然抖着肩膀,他哈哈大笑,“大姐,那到时候借我一条玩玩。”
施凉当做听不见。
容蔚然火|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蜗,“知道不,除了你,我还没跟谁睡过一张床。”不|做||爱,只睡觉,多新鲜。
怀里的女人睡着了。
容蔚然第二天醒来,怀里空了,枕边的温度也是凉的。
他瞪着天花板,好半天才咂了下嘴。
明白过来这是哪儿,昨晚谁睡在自己身边。
听到响动,容蔚然跑出去,他傻站着,头上几根毛狂傲不羁的朝天翘着。
施凉身上挂着围裙,往桌上摆碗筷,“去刷牙洗脸。”
容蔚然呆呆的照做。
洗了脸,人也清醒了,他咧着嘴过去,看看小米粥,又看看两盘小菜,“你做的?”
施凉拉开椅子,“不是,我吹口气,这些就都出现了。”
容蔚然坐她旁边,“扯蛋。”
施凉敲着水煮蛋,“我不是妖精么?”
容蔚然,“……”这女人特别记仇。
他拿了另一个鸡蛋,在桌上用力敲碎,费力的剥壳,平时有的是人伺候,这事也是头一次。
蛋吃了,粥喝了,菜也清了,容六少终于舍得评价,就两字,“凑合。”
施凉懒的搭理。
容蔚然有不好的预兆,“你看我干嘛?”
施凉的红唇一张,“把碗刷了。”
容蔚然大爷似的,“不去。”
施凉倾身,给了他一个|深|吻,“去。”
容蔚然飘了,他回过神来,自个儿已经站在水池边了。
“妈哎,您儿子会扫地,会洗碗了。”
话落,厨房炸出清脆声响,碗碎了。
施凉淡定的很,“没事,多碎几个,就会了。”
容蔚然的脸漆黑。
他拿纸巾一遍遍擦手,“我送你去盛晖。”
施凉穿上摆地上的那双红色漆皮尖头鞋,“算了,我目前不想出名。”
“换个人,我还懒的送。”容蔚然看着她的大长腿,上手摸,“你的脚后跟怎么回事?”
施凉说,“鞋磨的。”
容蔚然去拿创口贴给她贴上,邪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特温柔,特体贴?”
施凉提了包开门。
容蔚然拽着她,亲上去,时间挺长,嘴巴都麻了。
有那么点抵死缠|绵的味道。
施凉当天又被盛光德带在身边,这次有张范,去见的是容氏相关人员。
容斌是项目负责人,他见到施凉,只是扫了眼就移开了。
开会的时候,两边争论不小,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容斌是块硬骨头,处事方式滴水不漏,想从他那里扒点肉丝都很难。
盛光德沉思,得让馨语多上容家走动,早点跟容蔚然把亲事定下来,那他跟容家就是亲家了,有个事也可以直接找容振华,不需要跟小辈费口舌。
会议结束,容斌把施凉叫住了,“施小姐。”
施凉转身,“容总,什么事?”
容斌说,“林竞出差了,要我多照顾你。”
施凉的脸上出现惊讶之色,“我跟他不到那种程度。”
容斌问道,“那你跟我弟是哪种程度?”
施凉反问,“容总认为呢?”
容斌理理袖口,“施小姐,我弟是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