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娇医- 第2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不能劝说白希云不要留后手。从前的担心,在此番与白希云深谈之,也都解了。

    他不仅开始庆幸白希云与徳王是现在的身份和性格。如果天不开眼,让白希云和徳王二人的性格对调,如果今日的白希云是徳王那样的性格,恐怕事情就不会如此简单了。

    万从元别的或许不成,看人的本事还是很好的。就如同白希云所说,徳王是有一些传自于白家人的性子,譬如重利,譬如多疑,譬如自私。前一段日子只不过一点风头,都叫徳王将万贵妃这个“生母”给怀疑上,如果不是白希云做出鸣冤钟那一出好戏, 徳王到现在还会怀疑,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时间久了,谁能知道在猜度之下,会酝酿出多少阴谋。

    “罢了。”万从元放下心。今日前来想要探讨的事都已经说明,目的就算是达成了,站起身,掸了掸袍袖,“我便告辞了,银通票号之事想必不出几日徳王和皇上都会知道。你先想好,要如何消除他心中的不快吧。毕竟妒忌这种情绪是人都会有。”

    “无法消除。”白希云站起身来,送万从元出去,一面道:“只要我做了这件事,拥有了这些,不论是早知道,还是晚知道,该妒忌的人还是会妒忌。差别就在于是否有借口来埋怨罢了。徳王的性子,恐怕知道了之后当然会当面来问我的。我会在他大婚之前主动与之说明,尽量减小隔阂。也只能如此吧。”

    万从元认同的点了点头。

    如今情势之下,最为妥当的办法也只有如此了。

    但是他们二人都最是了解二皇子的为人,这件事正如白希云所说的,早知道还是晚知道,二皇子都会妒忌的。

    万从元离开白希云书房,立即便有六名黑衣汉子上前来相迎,管钧焱带着侍卫在一旁凝视着众人的行为,目色眈眈。

    看到院中布置,万从元满意的颔首,今日一番相谈,他对白希云的性情和智慧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收放有度,行事沉稳,着实是个好苗子。即便不能堂堂正正的大吼一声这是我的万从元的外孙,他信心内也已十分满足。

 第三百七十七章解释

    万从元离开后,白希云并未马上回卧房去。他伫立廊下,无意识弹着右手食指,许久都不曾说一句话。

    不可否认的,今日与万从元的见面,心情好的出乎他的预料。原以为他会厌恶,会烦躁,会应付几句便客气的将人请回去,就算是自己的亲外公,没有相处过,只有血脉联系于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然而今日的谈话,虽有彼此探底,也有利益冲突,更有老辈人对他行为的审视,万从元是聪明人,并未当面指责而与他产生龃龉。不可否认的,这位外公的角色,在他的眼中看来格外的新奇有趣。

    他养在张氏名下,见过张氏家人,可是外家从未给过他什么亲密和温情。现在他已是成年人,在不会奢望什么疼爱,与万从元的相处却能够带给他这般乐趣,也实在是难得。

    “二哥,你没事吧。”管钧焱在一旁看了许久,见白希云面色复杂,始终沉默,担忧他心里不快带累坏了身子,小心翼翼的上前来问。

    白希云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转回身,面容便掩在了阴影中,笑容却是分外的自然:“我没事,只是方才走神了。”

    “那就好。”管钧焱自然是不信的。

    他知道白希云身世凄苦,又明白多年来他苦苦挣扎的不易,如今他好容易熬出头,柳暗花明了,最有能力帮助他的人在最为难的时刻不出现,这会子却凑到面前来,搁在他一个外人来看心里都觉凄凉,何况白希云这个当事人。

    只是他们都是男人,爷们家的,不好娘们兮兮的为了这些事情而怅怀,更不好安慰什么,他便也不多话。

    白希云回了卧房。

    齐妙已经盥洗妥当,此时披了一件浅紫色银线绣玉兰花的小袄,斜靠着墨绿色锦绣弹墨软枕扶着隆起的腹部假寐。她茶白色的裙摆在墨绿褥子上散开,仿佛一朵绽开的花儿,乌亮柔顺的长发披垂在身侧,与浅紫小袄和雪白中衣交映着,越发衬的她素颜莹润如玉,在摇曳的烛光中泛着珍珠一般的光泽,柔美的不似凡人。

    这一幕落在白希云眼中,就像是一副动人心魄的画一样。让他不忍开口,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安宁。

    齐妙担忧白希云,此刻并未睡着。察觉到身畔有人,立即张开眼。

    杏眼湿润,有初醒时浅淡的迷蒙,更叫人见了心里像是猫儿轻轻挠了下似的。恨不能将人揉入怀中好生疼惜。

    “我吵醒你了”

    “没有,原本我也并未睡着。万大人那里可有大事”

    “并无大事。你不要担忧。”白希云知道齐妙的性子,若不与她说明白,她自个儿定然会费心猜测,胡思乱想之下还不定猜测出什么来,是以挨着她身畔坐下,拥着她肩头笑着将方才的经过捡要紧的、好听的与她说了。

    齐妙细思片刻,道:“到底是自家的外公,保持这样的关系也好。若是太过亲近,反倒会叫人觉得你平庸,太远了又难保不叫人觉得寒心,如今这般适当的距离,不太远,不太近,保持着神秘感,时常能够带给他一些冲击,也是好事。”

    s

    p; 白希云双眸亮若寒星,熠熠生辉的望着她,指使轻佻的一勾她小巧的下巴,现在她唇边偷了个香吻:“好丫头,果真是我的人。”

    婢女们一见是白希云如此,早就垂头敛目绯红双颊的逃了出去。

    齐妙微喘,双颊发热,不自在的瞪了他一眼:“叫你这般样子,让人瞧了去成什么样儿了。”

    “怕什么咱们自己的闺房之中,还怕叫人瞧”白希云搂着她肩头,大手抚摸她的腹部,笑道:“你这会子这么着,我也不能如何你,将来孩子顺利生产,有乳嬷嬷去带,到时候真怎么样儿了岂不是更不能叫丫头瞧我看那些小姑娘家的脸皮也太薄了,倒不如早些将她们都配了人家,他们自己都是媳妇子了,也就能够放得开了。”

    “你这人,说话越来越不顾前后的”拳头轻捶他肩头,不痛不痒,引的白希云哈哈大笑。

    二人的嬉笑声传了出来,叫外头伺候的下人听了都禁不住受了感染露出笑容。

    管钧焱站在月亮门处,听见白希云放宽了心,这才放下心来,心内不仅感慨,幸亏有个齐妙,她不但是白希云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解语花。想来上天总不忍将白希云这般的好人逼到绝路,总是要给他一些生机的。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白希云与齐妙用过了早饭,就道:“待会儿我要去寻徳王殿下,捐款一事一出,恐怕会引人妒恨,我如何也要想法子去弥补一二。”

    齐妙自然理解白希云的顾虑,“徳王的性子我不大了解,不过他定然会怪你没有提早就告诉他的。不过看在你这样富有的份儿上,许还会与你维持过去的情分。”

    “这话说的,着实太过现实。”

    “可也就是现实啊。”齐妙将白瓷描画红梅的盖盅放下,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都明镜一般。不必难过,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也没有法子的。”

    白希云原本略有伤感和无奈,却因她一番话而禁不住笑起来。

    伸长手臂,隔着小几捏了下她的脸颊,触手嫩滑,似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都萦在他指尖和袖口。

    “我知道了。你好生在家,外头路面结冰,又湿冷的很,你就不要出去走动了。若是无聊,就只管在房里走一走。”

    “知道啦。”齐妙嬉笑着道:“这话每日里要说个十遍八遍,你都快成老妈子了,嗯,白妈妈”

    “你这小坏蛋”白希云起身便去抓她的痒,不敢动作太大叫她动了胎气,最后从背后将她用了满怀,满足的躬身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埋在她颈间呼吸温暖又清雅的香气。

    白希云的声音闷闷的:“只要能和你每日如此,别的我也不在乎了。”什么江山,什么事业,哪里及的上他能与心爱之人携手白头呢。

    或许别人见他这般,会说他没出息。

    可是他不在乎。

    死过一次的人,最是明白自己在乎什么,更知道最要紧的是什么。

    “你早些回来,晌午咱们吃锅子。我待会儿亲自吩咐人预备去。”

    白希

    云落吻在她的脸颊:“怎么这么好”

    “知道你喜欢这个,我用药材调理,保准不会吃了上火,正好你回来可与大哥和三弟喝一杯。”

    “好。”温言软语,暖玉温香,白希云坠在齐妙的温柔里,根本都不想走了。

    不过要做的事不能怠慢。

    白希云与管钧焱一同出门,乘了马车直奔徳王的府上。

    今日并无朝会,二皇子正在书房与幕僚说话。听闻是白希云求见,面色便是一沉。

    “王爷,白子衿此番来,想必是要与您说捐款一事的。”

    开口说话之人年约四旬,中等身量,身着深灰色直裰,面上的皮肤凹凸不平,略有些鹰钩鼻,眼神却是十分锐利。

    他是徳王手下得力的幕僚,姓吴名旻,表字郢赞。

    因徳王与白希云自小到大的交情,平日里最是信任白希云,旁人的话竟都不及白希云一句随意的建议,是以吴旻对白希云很是看不惯。

    此番得知白希云竟是银通票号的幕后当家,思及银通票号发迹的时间,又摸准了徳王的性情,只略加减了几句,就满意的瞧见徳王的面色变化。

    二皇子抿着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原来白希云虽然病魔缠身,却并不是个可怜之人。

    原来他缠绵病榻之际,还有能耐做了偌大的买卖,就连父皇得知后都抚掌大赞白希云乃是“当世鬼才”。

    他在白希云面前,一直有优越感。他是高贵的皇子,他是平民之子;他身体健壮,他却奄奄一息;他前途光明,他却整日徘徊在生死线上,与内宅中那些龌龊斗法都已来不及,根本无暇他顾。

    可现在呢

    现在看来,白希云哪里需要人同情他甚至样样都赶超了自己

    他这么多年的同情心,竟然都错付了

    二皇子将心理别扭的妒忌,归结为被朋友期满的失落和气愤。沉着脸立即吩咐人道:“请进来吧。”

    吴旻立即站在了二皇子身后。

    白希云进了书房,就将管钧焱留在了门外,如往常那般给二皇子行礼。

    若是从前,二皇子见了他,必然会免了他的礼,拉着他讲话。今日却是沉着脸看着他,并无立即叫他起身的意思。

    白希云暗自摇头。这就是徳王的能耐了。这般情绪外露,这般稳不住心神,倒是与白家人十分相似。

    他面色不动,既然二皇子让跪,那边跪吧。他不在乎,也绝不会授人以柄。这个时候,开口解释反倒成了乞求,他倒是成了弱势的一方。

    眼角余光瞥见吴旻嘲讽的表情,心里就更加有了分寸。

    徳王眼看着白希云神色如常,知礼温和,他这样让他跪着,倒像是在欺负一个病人,自己倒是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个。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说开

    白希云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能依他的想法办事,将旁人气的半死,偏又没有办法开口反驳和指责,因为抓不到他的不是,就如现在,明明是他隐瞒在先,到头反成了他无理取闹。

    若在让他跪着,一旦传开来,反倒是他的不是。

    二皇子憋着一口气,拂袖转身:“起来吧。”

    “谢殿下。”白希云站起身来,如往常那般神色坦然,看向吴旻,直白的道:“殿下,我有话单独与你说。”

    往常这个时候,吴旻定会识相的退下,绝不会打扰到白希云和二皇子叙话。可今日他知道二皇子因为白希云隐瞒钱庄一事瘪了口气,正是他表忠心拉关系的好时机,如此不踩一踩白希云,岂非对不住自己?

    是以吴旻听而不闻,立在原地。

    二皇子竟也像是预备开始重用吴旻,并未让他离开。

    白希云见状,心内便已明白了。

    看来二皇子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打算与他生分了。

    “殿下是在生我的气?”

    既然二皇子不打算缓和,白希云也并非是趋炎附势奴颜媚骨去奉承的人,相反,因为太过了解二皇子的性子,现在这一幕其实早些年心里就曾经想过。

    二皇子见他面色如常,语音平静,心里更加堵得慌。

    感情这一次就只有他一个心里憋闷?

    “我为何要生你的气?”二皇子抿着唇,眉头不悦的皱着,“你有你保持秘密的权力,即便咱们从小一同长大,你也有权选择什么事情告诉我,什么事情不告诉我。”

    说的是道理,却也是气话。

    他分明还是怪白希云不够坦白的。

    白希云叹息着道:“殿下息怒。你我二人的关系,本就是外人比不得的。多年来殿下对我的照顾和帮助,我铭记于心不敢稍有或忘。只是我经营生意一事,着实也并非故意隐瞒。若是殿下要查,或早有心查,只要问到我,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白家是什么样儿,您是知道的。我从前身子那样,缠绵病榻之时有时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得了。若是我没成婚也就罢了,如今成了婚,都是快要做父亲的人了,哪里又能不为妻儿着想?是以这么大笔银子,在我没站稳脚跟之前,是断乎不敢叫白家人知道的,否则他们能生吞了我。我隐瞒的是他们,却不是你。否则我不会坦然捐款,不会叫你一查就查出银通票号是我的生意。”

    白希云说这一番话发自肺腑,着实让二皇子听了心里舒服了不少。

    其实他很想说:你也可以悄悄告诉我啊!

    但是这种话说出来,未免显得自己太娘们儿。而且刚才也是他说了白希云有决定自己的秘密是否要告诉人的权力,如果一味的揪着这件事不放,等于是打自己的脸。

    二皇子自然不会打自己的脸,只是心里不痛快罢了。

    “罢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其实你有此才华,我知道之后虽然惊讶,却一点都不意外。咱们一起长大,彼此最是了解,以你的聪明,若是没有缠绵病榻的那段时间,若是没有白家那样的养父母,你的成就不止于此。我是为了你高兴的。只是你早先告诉我,却叫我成了和外人一样一同去知道你的事,让我心里不舒坦罢了。”

    这样坦白一说,二人心里的郁结都解开了不少。

    吴旻在一旁看着,心里禁不住冒酸气。

    他是想趁着德王殿下对白希云动了气,好向上迈一步的。谁料想两人竟然几句话就开解开了!

    吴旻皱眉,含笑望着白希云道:“殿下宽宏,不与白大人计较,白大人却也不能忘记了自己是谁的人。对殿下还有隐瞒,往后殿下又该如何能够信任重用于你?”

    白希云挑眉看向吴旻,只觉得此人可笑迂腐,“殿下是重感情的人,为人又宽宏,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与我产生隔阂?你太小看殿下了。”

    “你!”吴旻涨红了脸,忙转而向二皇子解释:“殿下,属下没有这样的意思。”又怒瞪着白希云:“你不要挑拨离间!你别忘了,到底是谁瞒着殿下要紧的事!”

    “我是不得已而隐瞒,毕竟银通票号不是豆腐坊,殿下与我是至交,自然会明白,只要解释开了,你当殿下会与我产生龃龉?倒是吴先生,下头养了几个小玩意儿你也敢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