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翼(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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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翼(小小)-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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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愈,新伤又生。再兼郎飞神识虽强,可他能够调用的量却不足已抵抗煞气的侵蚀。待到后来,心魔滋生,这小子差点没一掌将自己劈死。最终,还是灵枢深处那一尊青光小人,一指逼退煞气,终让他缓过一口气来,趁机拿出一粒养心丹吞下去。就这样,在养心丹的帮助下,经有七日,方才平息了心中的魔念。

打这之后,郎飞可不敢再如此冒失了。将那地元磁晶间隔一个月才炼化一块。如此虽慢些,却没甚性命之忧。于是乎,前后历经一年时间,方才将一十四块地元磁晶全部炼化。又因平时闲来无事,他便拿些进益的丹药服用,久而久之,药力堆积在体内,及至突破时分,紫色丹气竟将体内积聚的药力吞噬一空。到了出关之日,他的修为不但顺利进阶筑基后期,且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达到了筑基后期大圆满的境界。

“现在只差机缘而已,机缘一到,我便能突破筑基,到达炼精之境!”郎飞一边飞,一边暗暗考量。“距离来到这灼砂大陆已过去两年有余,掐指算来,玄火宗开山门收徒之日当还有半年之期,机缘一事,少不得便要落在玄火真人遗留的那册练气功法之上了。”

“荒山中枯坐一年之久,平时只弄些行军丸果腹,此刻嘴中淡出个鸟来,且去世俗界走一遭,一来散散心,二来也一饱口福。待过上俩月再行去那熔阳峰不迟。”

打定主意,又过几日,来到晋国境内。郎飞拣定一座重镇,径直入了城,吃喝玩耍一些时日,随后出得城来,复往西北,且行且游,一连三月时间,将晋国北境大小都城游玩个遍,这才来到早先逗留过的的坊市。

此时距离玄火宗开山收徒之期已不满两月,坊市中商贾盈路,人流攒簇,各色遁光起落不绝,比之以往明显热闹了不少。郎飞一径来到之前光顾过得酒楼,预先付了住宿之资,遂安下心来,静待时日。

闲话少叙,两月时光匆匆而过,单说这一天,郎飞辞别掌柜的,出了客栈,走到坊市外面,御空飞起,径投熔阳峰而去。

一路向北,途中频见各色遁光划过,待行至距离熔阳峰不足十里之处,郎飞按落遁光,寻了个山间隐蔽之处,服下一粒易容丸,摇身一变,竟化作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俊朗少年。随后又换了衣装打扮,方才寻了条山径,徒步前行。

沿着半空中各色遁光消失的方向而行,有半日功夫,郎飞攀过一个小山头,来到熔阳峰坐落之处。此地已属天辰山脉的末端。郎飞站在山阴半腰处,遥见方圆百里范围内一片空旷,山脚下是一片视野开阔的平原,向北约十数里处坐落着一座参天巨峰,细观此峰,山腰以下隐没在一边苍翠之间,山腰以上半云半雾,几不可辨清形影,再往上,霄汉万里一片连碧,唯此一点霜白,点缀在星汉银河之间。

又见多有遁光降落在山脚之下,郎飞不觉点了点头。“此峰该是熔阳峰无疑了。”

想罢,展开身形,疾步向着北方跑去。须臾,来到山前,但见山脚一条蜿蜒而上的石路前密密麻麻站了好些服色不一的人群。

郎飞自草木间走出,蹑手蹑脚的走近。山脚等待的众人中,仅有几个位置靠后之人察觉到他走来,定睛看了他一眼,见是个十四五岁,论修为不过得气境的小小修者,均未放在心里,仍旧扭过头,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走到众人身后,郎飞未学两侧之人伸头探脑。只将神识略略一扫,便将前方情形看了个大概。只见人群最前乃是两个身着赤红道袍的玄火门人,正双双抱着臂膀,立在一米多宽的石径两侧。俩玄火宗门人前又有一位长者,站的笔挺,正在那闭目养神,任红袍随风飘摇。

再观身前众多修士,服色各异,老幼不均。其中一些上了年岁的,身旁皆携有子侄甥女。还有一些衣装相似,面貌略同者,应是哪方修真家族的子弟,更有一些年纪尚轻、而服色相异,又团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者,依郎飞推测,该是拉伙结伴而来的飘萍散修。

不一刻,将至巳正时分,石径上陆陆续续下来一些年轻修士。从十二三岁,到二十五六岁,大小不一。但见这些人无不唉声叹气,神色黯然。来到山脚后,有的徒步离开,有的寻至人群中长辈,小述一番后,被带离此地。

第三百五十七章 百年红尘旧时梦

少时,巳正刚好,石径前的长者缓缓睁开眼来,一一扫过面前之人,沉声道:“今值我玄火宗开山门收徒之日,不管你们是世家根苗也好,还是散修子弟也罢,甚或凡俗界之人,一概平等相视。眼下有上山路一条,其长百里开外,山陡路滑,又九曲十八弯。途中更有无尽幻境,考验你们的风骨定性,若能由此而上,至山腰宗门者,再经长老评定根骨,便能得列我玄火门墙。”

说完这番话,长者向身后二人点点头。二人闪身让出石径。长者又回头对众人道:“切记,上山途中若有擅起争端者,一概斥退不论。好了,你等之中年龄在十岁与二十五岁之间者,便由此登山吧。”

人群立时一阵骚动,当先几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小子辞过身边长辈,尽都自信满满的迈开大步,循径上山。撑不过幻境一切皆休,又因山上有长老监察,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坏了规矩。一转眼,人群中走出三十多个年龄俱在二十五岁之下的年轻修士,沿石径先后走上。

郎飞自人后挤出,紧跟在众人身后上了山。诸人尽皆默然不语,纷纷抖擞精神,沿着石径上行。起先山脚处的一段石阶尚且平整,可随着高度的增加,脚下的石阶不仅变得异常湿滑,连形状也变得愈加不规则起来。

一众年轻修士只好放慢了速度,一面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脚下,一面留意着前方山路。

这些障碍自然难不过郎飞,这小子吊在最后,一步一步走的稳稳当当。若此时有人留心瞧他,定然会发现这小子哪里是徒步而行。他一脚踩下,分明是虚踏在石面上,整个人宛如踏天梯一般御空徐徐而上。

这一批次上山的年轻修士里面并无世俗之人。即便是最幼小者,修为也有得气境界,故而,崎岖的山路虽对众人造成了些许影响,却并没什么大碍。

几柱香的功夫,众人走过半途,待行至第四个曲折之处时,云雾骤起。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时间山路消失无踪,放眼看去,身周无不是相熟之人,这一个擎金樽,那一个拖玉斝,举杯相敬佳酿。

“想来这便是山下那位长者所说的幻境了。”郎飞稍候片刻,却才淡然一笑,轻轻一挥手,眼前的景象仿佛云烟一般消散无踪。

待得眼前清明,复见石径,他又转头打量,发现这片刻功夫,三十多人中已有半数自幻境中回过神来,仍旧沿石阶而上。

郎飞故意落在后面,尾随众人而去。又过顿饭光景,再次来到一弯曲折之处,云烟起,幻境复生。这一次却是些美赛天仙,貌堪花月的俏丽女子。围在身边,一时搔首弄姿,一时献舞献唱,更有那衣衫不整,湘裙半滑者。

“这是色境!”郎飞微微一笑,任那些幻象把臂交颈,合股吹箫,却丝毫不为之所动。稍带片刻,仍将烟云挥散,还化作一条翠苔丛生的石径。

前路依旧,又过盏茶,复经盘曲之处。幻境由心而生,是为“财”,与世俗财帛之物所不同的是,眼前乃是一座宝库,祥光万丈,瑞霭千重,内有无穷灵丹,不尽法宝。

仍是捻指一笑,轻轻挥散幻境,再次前行。眼见将近山腰,身周朦胧而出一股淡淡的薄雾。此时还能保持清醒的修者已不足五个。又至一处转折,烟生云起,微嗅得一抹芬芳,紧接着眼前的景象一变,定睛瞧时,却见又回到了丹门烈焰殿,两旁有枯松上人、黑虎子、浮云子、以及口吐飞沫,厉声数落郎飞的木云子。

“原来是‘酒色财气’四关……”郎飞脸色平静,静等木云子说完,他却始终一声不吭。最终被木云子坐实了莫须有的罪名,黑虎子一声爆喝,大步踏出,一拳向着他心口窝捣来。

“木云子、金钟山,终有一日,以我手中剑,让你等血漫云天!”郎飞面色平静,对着攻来的黑虎子一指点出。一瞬间画面定格,过有弹指,化作一抹烟云消散无踪。

这一回,顺利通关之人仅剩三个。一个是世家弟子装束,一个散修打扮。三人互望一眼,没有答话,依旧先后前行。

又是顿饭光景,山腰已然尽在眼前,视线穿透最后一个转折点,遥遥可辨一座墨晶所铸山门的一角。三人快步而行,到了最后的转折之处,前方二人在犹豫一番后方才抬脚迈过,郎飞尾随二人,一步踏入。

前方忽生一道刺目强光。郎飞不禁双眼微眯。少时,再睁眼时,却见一个青衫、纶巾的弱质书生并一个面色苍白,神态慵懒的青年妇人,正满含慈爱的看着自己。郎飞张了张嘴,却发出一阵稚嫩的哭声。

“嗯?”郎飞将手一挥,却发现幻境并未如想象般的消散。方才那一挥,好便似用尽了全身的力道一般,一股倦意袭来,不觉昏昏沉睡过去。

光阴迅速,悠悠十载。这一回却似真实人生,任凭无数次挥袖,幻境依旧,生活依然。经由十年,他也熄了破阵而出的心思。

所谓幻由心生。既然困住自己的此方天地乃是沉沦之境,那便只身走一遭,历练一番又有何妨。有了决断,郎飞遂不再强求破阵,一切顺其自然。

此一生,郎飞生为穷秀才之独子。虽然家境清贫,日子过得却也有些小幸福。日间有书香相伴,夜里有诗韵洄游,又有父母疼爱,享天伦一十六载。而后,秀才,举人,进士,从县令做起,在朝为官三十载,升至当朝一品大员,又经太子之乱,获罪于天。刑台问斩之际,忽闻九天云端有做歌之声。“百年红尘旧时梦,转回头,却道是:‘庄生梦蝶’,是人梦蝶?亦或是蝶梦人哉?”

“红尘,旧时梦,是蝶?是人?”郎飞忽仰天长笑,却将身立起,神色淡然的对着身旁举刀的侩子手言道:“世人皆说人生如梦,红尘之事乃过眼云烟。殊不知,人生本物,唯有一心,若要堪破迷障,只需面心一问,今便请你助我,但求就此一刀,将心刨出,我才好问他一问。到底是人生如梦,还是梦如人生。”

“这人疯了不成?”侩子手话音才落,但听午时一刻已到,坐上监斩官高喝一声“行刑!”

“你的废话留着和阎王爷说去吧!”拔过背后犯由牌,饮一口烈酒,手起刀落。不妨郎飞将身一扭,屠刀斜劈而下,鲜血喷洒处,心口哪有什么心脏,却是一个青光小人,迎着郎飞的目光微微一笑,继而剑指朝天,微微一划。

“咔,咔,咔!”山岚吹过,梦境似泡影一般烟消云散。郎飞微微一笑,睁开眼来。是仙亦或是人?是梦亦或是真?又有什么不同。心之所向,便是人生。

这一刻,他心头忽然生出一丝明悟。其修为本已处在筑基大圆满。此时只觉身体中的元力飞波叠浪一般翻涌起来。

“不好,这是要突破!”不想竟发生这个节骨眼儿上。若要于此晋级,且不提环境不适,单是进阶炼精境的威压,也定然瞒不过玄火宗之人。到那时,一旦被玄火宗捉住,非但之前盘算之事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连小命都将不保。思虑再三,郎飞一咬牙。“拼了,断不能于此处晋级。”

做下决断之后,郎飞先是吞下一粒养心丹,而后盘坐下来,一点点的调动元力,凝神安抚体内躁动。

就在郎飞坐下之后,前方二人中,散修打扮的年轻小子缓缓睁开眼来,一开始还有几分迷茫,少时回过神来,环顾四方,发现只他一人醒来。又见郎飞竟是盘坐姿势,不由得露出几分讶然,方要细观几眼。突然,山风吹得周围云气一荡,露出几近天南的斜阳来。眼见巳时过半,他猛吃一惊,不敢久待,急忙转身,还沿石径,向着玄火宗山门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烟云再次遮住艳阳。郎飞眉毛轻轻一动,继而缓缓睁开眼睑。

“嘘……”他长出一口气,不禁心中暗暗庆幸,好在是身处此等环境。从外面看来,他整个人陷入幻象之中,这才未受旁人打扰,使之静静的平复下躁动的元力。若不然,有个风吹草动,哪怕是一声呼唤,都足以让他前功尽弃。不但晋级不成,还会遭到元力反噬。

现如今,他只是以强大的神念硬生生压下了身体各处澎湃的元力。日后只要寻到安全所在,撤去神念,则依旧还有进阶之机。

“还好,看来还未错过。”稍定心神,郎飞举目看处,见前方那世家子弟仍旧陷于幻境之中,由此想来,当还不至于超出时限。而后,辨清方向,循石径,大步往那玄火宗山门走去。

又经片刻,已是巳时将阑时分,眼见将近午时,山门处一位长老叹口气,喃喃说道:“不想这一批次只有一人过关。”说完摇摇头,转身吩咐当值弟子:“现已午时,且散去幻阵,着那些人下山去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 做贼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是!”有当值弟子应是,转身走到山门一侧放置幻阵枢纽的青石台上,待要施诀散去幻阵。忽然间,遥听山下传来一阵疾呼。“且慢,且慢。”

长老闻声一愣,忙挥手示意当值弟子稍等。而后扭过头,运目力向下看去时,依稀见得山云遮挡之处快步走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

“未成想,竟还有一个。”长老微微一笑,静立原地稍候。

少时,郎飞来到山门跟前,抬头瞧,但见两根嵯峨玉柱,漆黑透亮,隐放豪光。又见顶梁上一面火焰形状的月白匾额,上书玄火圣宗四个赤金大字。自远处遥望,古朴又不失灵动。尤其是顶梁上不知是何材质铸就的火焰状匾额。山风刮过,犹如猎猎而动的氤氲之焰。

见郎飞愣在山门之前,长老微微一笑,喊声:“小子,愣着干嘛,还不赶紧上来。”

“是!”郎飞这才回过神来,应一声,一口气跑到长老跟前。

山门所处是一片颇有纵深的小广场。郎飞立足之后,未待详细打量,就见那华服长老迈步来到跟前,道:“莫忙打量,先由老道测测灵根。”话罢,不等郎飞应声,一指点中他的额心。

郎飞早有准备。心念一动,神识聚于额心,幻化为一道色泽浅淡的冉冉红焰。

“嗯!”片刻之后,老者收回手,两眼看定郎飞,点头道:“虽不过寻常灵根,却是火属,正合我玄火宗功法。灵根一关,亦算过了。”

话罢,又指定一侧尺许高度的玉台,道:“且站于其上,待我问你些问题。记得据实回答,切忌有所隐瞒。”

郎飞打量玉台一眼,发现周边刻着些符纹,又有符箓点缀其间。略一忖度,料想必定是测谎之阵。遂毫不在意,缓步上台。

待其站定,老者对一旁当值弟子点点头,而后转头问了郎飞几个问题。

如郎飞预料一般,无非是些与出身相关的问题。在神识掩饰下,郎飞波澜不惊的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叙述一番。盏茶功夫,老者问罢,扭头看向当值弟子,见其点头示意。遂微微一笑,对郎飞道:“好了,这第三关也过了,如今只需去到朱雀殿录入名籍,自此之后你便是我玄火宗一员了。”

“多谢长老!”郎飞闻说,步下玉台躬身施礼道。

长老捋须一笑,先吩咐身后当值弟子放开幻阵,遣散石径上众人。而后又着一位门人带郎飞去朱雀殿。

别过长老,郎飞跟在执事弟子之后上了山,转山腰石坪,至一侧石台,经由传送阵,来到山西一处殿阁峥嵘、塔楼壮丽之所。

远看岫云漫锁长天,近看烟水素笼阆苑。山泉潺潺,有华清之婉约。碧波漾漾,欺洛浦之飘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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