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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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楚-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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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那剑气的锋利,片刻之后这才让其烟消云散,无意再往前一步,便遇上了气机充沛的叶如晦一拳,一拳从上直下,打在无意和尚的光头上,无意和尚脚下青石碎裂,可他神情不变,一掌印上叶如晦胸膛,可片刻之后便惊异于这年轻人的身躯之强,竟然也是罕见,他被那年轻人拉住独剩的那只手,然后被那年轻人一拳一拳轰在胸膛上,很快便血肉模糊,再加上那些拳头上剑气不少,轰上胸膛时,顺带还在一点点破开他的经脉,可他没想着去祛除那些剑气,反倒是有一股肉眼难见的金色气流,一点点渗入年轻人的经脉中。
  这是无意和尚第二次见识到这么磅礴的一股剑气,可他丝毫没有当初第一次面对那白衣剑仙那般,反倒是平淡至极,他身后的血莲有些枯萎之相。
  ——
  小院之中,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挣扎起身,从怀里拿出那本无字书,一口气撕下好几页,放入嘴里咽下。
  有个老人站在院门口,看着这幅场景啧啧道:“这本无字书我掘了不知道多少墓都没看见踪影,原来是被那人早已经拿到手里,可既然他还舍得拿出来给你,便说明你在他那局棋里你肯定是极为重要的棋子,再不济,都是为你那男人花的这些功夫,可那年轻人是个痴情至极的男子不假,你到底是不是如此便也不好说,老夫既然要与那人下这盘棋,是不是便该从此时做起,将你先从棋盘上抹除?”
  老人轻描淡写的抹除两个字,哪里有这么容易。
  一局棋下到现如今这个地步,要想在棋盘上抹去对方的一枚棋子其实不算是多难,只是那枚棋子遭受的便该是灭顶之灾。
  老人走过去,看着那女子笑问道:“你想不想死。”
  女子没有说话。
  老人呵呵一笑:“老夫猜你肯定是在想,要是你死了,那年轻人杀过那个刻意寻死的和尚之后,便该是来找老夫的麻烦了,一位第六境,身兼一地气运,现如今又得到了那和尚的暗中相助的大宗师,该是这天底下最为幸运的人,若是之前问鼎武道巅峰还不好说,现在便该已经成了五分,至少这踏足第七境是没问题了,可怜那个书院掌教,才做了几天世间第一,便要拱手让人了。哦,对了,他也说不上世间第一,天机阁那张榜单全是废话,世间现如今的第七境,除去老夫,李长风夫妇,再加上那人,四位了,只不过打架李长风铁定是天下第一,咱们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纯粹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到第七境的李长风对手。”
  “李长风这个武夫,若是没有叶长亭,其实他也做得那等登天之人,只是注定没有叶长亭做得好了吧,况且相比较于叶长亭的无牵无挂,李长风牵挂多了,只怕也不会愿意。”
  话音未落,老人又拍了拍脑门,“老夫倒是忘了,还有天门内的叶长亭。”
  他转过头摇摇头。
  嘴里念叨着罢了罢了,就算是能蒙蔽天机不让那年轻人找上他,可有一位武夫可是在天上俯瞰尘世的,那一位要是动怒了,从天门返身而回,那可真是没人拦得下,况且旁人若是踏入天门之后返回世间或许根本不可能,可是在那位白衣剑仙面前,好像还真不难。
  走出院门前,他正色道:“叶长亭,我可没对你这侄媳妇做什么,要是之后寻仇,怎么都寻不到老夫头上来!”
  一片寂静,枯瘦老人走出院门,和宋玉一起缓行。
  ——
  街道上的无意和尚被叶如晦一拳拳打在胸膛上,血肉早已经绽开,可他神情自然,身后的莲花都已经渐渐枯萎,可他仿佛不觉,挣脱开叶如晦之后,站在远处,淡然道:“贫僧今日出手有因,死在叶施主手里是果,不怨任何人,只不过贫僧死之前倒是想劝诫叶施主一句,虽说众生都算作是棋子,可施主更像是一枚被人安上棋盘的棋子,虽然是在棋盘上得以无拘无束,可仍旧没走出去,今日杀得贫僧之后,施主便算跨出半步,再半步,便要施主走人第七境才行了。”
  “众生皆苦,可施主明明更苦,贫僧早说了,依着施主命格,本就不该是今天这个样子,可施主有今日,自然不会是命数而已。”
  叶如晦面无表情,只是指间剑气勃发。
  无意和尚自嘲道:“倒也是知道现如今施主是不想怎么听我这疯和尚废话的,如此便来取贫僧性命吧。”
  叶如晦跨出半步,便忽然停下,他忽然看向远方,冷声道:“滚!”
  有个背负巨剑的朴实汉子由远及近,尚未进入此城,便被一剑拦下。
  那一剑,剑意剑势俱是世间顶峰,因此就算是他应付起来都有些难,只不过拨开一剑之后,他便喊了一句,“且慢。”
  这位排名天下第二的剑道大宗师想着救下无意和尚。
  可街道上两人,一人坦然赴死,一人存了必杀之心。
  等他来到街道上时,无意和尚已经被万千剑气穿心,而他临死之前竟然还将一份自身机缘送给了那年轻人。
  两人因为一颗菩提子结缘。
  那颗菩提子既是因,也是果。
  赶了这么久的路也没有赶上的夏秋有些恼火。
  他深吸一口气,拔出身后巨剑,冷声道:“接下来和我打一场?”
  那年轻人气势不减,有一柄古剑在手。
  街道上剑气肆掠。
  这两人这一战也可算是剑道魁首之争。


第三章 世事无常
  街道上的两位剑道大宗师之战,很快便落下帷幕,大抵是因为那位从从天下第四走到了现如今的天下第二的武夫打到一半心里的怒意散去之后,这便决意收手,本来他对于这位剑仙的侄子,天下第七的剑道大宗师便是十分欣赏,觉得他有机会成为这叶长亭之后的世间无敌之人,加上他对于那个剑道魁首的位置并未有多大的兴趣,在他看来,这做个剑道魁首还不如回家替媳妇多喂几笼鸡鸭来得舒心,只不过两位大宗师停手之后,叶如晦身形一闪即逝,让夏秋有些意外,后来才想着这无意和尚自己寻死便寻死,又怕叶如晦不会倾力出手,还真是出手伤过他的媳妇儿,这让想到这一层的夏秋都有些头疼,要是这和尚这样对他媳妇,只怕就算是他也要出手将其斩杀,后知后觉的夏秋来到那条青石巷里的酒肆,没有进那小院,只是自顾自找了坛酒,一个人独饮。
  反观叶如晦,回到小院之后,便看到那小满竟然又已经站起身来,身上的血迹都已经擦干净,他探查她的经脉,发现并未有大的损伤,这才想至那和尚多半是为了逼他全力出手而已,这让叶如晦一时间有些郁闷,这稀里糊涂便又杀了一个首榜上的大宗师。
  来到酒肆之后,他与那现如今最有望成为剑道大宗师的夏秋对坐,后者喝了两碗酒,一脸满足,看着他来了之后这才端起酒碗说道:“无意和尚是刻意求死,只不过为什么非要死在你身上,我也不知道,出东越之前,这和尚和我喝过一次酒,疯疯癫癫说了不少话,大抵是什么东越佛门成了如今这态势已经是挽回不了的局势,他这个和尚活着不如去死,只是死在谁手上有讲究,这世上有资格杀的不多,和杀了他有意义的不多,最后说了你的名字。我当时以为他是胡言乱语,毕竟这和尚说的话,我夏秋是从来不上心的,可一场酒喝完,我迷迷糊糊睡去,等醒来这家伙就已经开始南下了,我着了他的道,醒来追着往这边来,可惜这最后还不是没有追上,只不过既然他是想着要死在你手上,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当是做了一件善事,只不过这和尚对你媳妇儿出手,可有什么大的损伤?”
  叶如晦平静道:“并无大碍。”
  夏秋这才点点头。
  叶如晦片刻之后又说道:“只不过死之前,他在我经脉中植入一道金黄气机,大约该是他这毕生的修为才是,只不过刚刚被我送入了小满的体内。”
  夏秋一愣,片刻之后便跳起来,有些气急败坏,“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家伙是个如此败家的玩意儿,这东越佛门的不传之秘送给你便送给你了,你就这么随意送出去了?真当那是大街上的白菜,说捡就捡?你送给其他人都比送给你媳妇儿好,她能活多久,你心里没数?你有了这个,明明在短暂时间便可赶上那画孤心,然后一举踏足第七境,现如今的世间有你那剑仙叔叔开过天门,不会比之前踏足第七境更难,这样一份武夫都想要的锦绣前程,就送出去了?”
  叶如晦对此并不争论,只是平静说道:“我媳妇儿。”
  夏秋败下阵来,开始重新审视着这个年轻人,良久之后这才试探着开口,“你果真对武道前路没有兴趣了?”
  后者拿过酒坛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就觉着乏味,这酒不是他酿的,味道也不好,他轻声道:“同冷寒水打过之后,我在这里住了些时候,觉着现如今和你打,其实也有五分胜算。等我再过些时日想通和无意和尚今日一战的味道之后,再去和画孤心打也能有五分胜算。”
  夏秋喝了口酒,闷闷道:“这天底下武夫往前一步都觉着一点不容易,为什么你们两叔侄走的这般平坦,这前些时候上榜才第七,现如今就敢说和画孤心都有五五开的胜算了,你这小子到底是叶如晦还是叶长亭?”
  叶如晦笑而不语。
  夏秋丢开酒碗,摆摆手,“算了,反正有叶长亭珠玉在前,你这后生早日登顶江湖也行,我们这些老家伙,霸占着这些名头算什么事,只不过等过个几十年,遇见有天资的年轻人,你也该有这样的心气才是,不能老是霸占着这位置。”
  叶如晦笑着点点头。
  说了一席话的夏秋摆摆手,“不说了,你这小子既然现如今已经走到这地步了,以后这江湖就没我啥事了,我这就返回东越,老老实实替我媳妇多喂些鸡鸭,在好好培养下自己那女儿,,以后争取抢过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来。”
  说是这样说,可谁都知道,要想成这天下第一不简单。
  叶如晦目送着夏秋离去,这才喝完碗里的半碗酒,走回院里,坐在梨树下。
  那女子站在远处,抿着嘴,欲言又止,一如一颗被雨打风吹过的桃花树。
  叶如晦轻声笑道:“你有些秘密有什么关系,我叶如晦娶个媳妇,哪里用得着去管她的身份,什么目的,只要你不害我,我便守着你就是,不让其他人害你。倘若有一天你觉着该出手了,说不定我还是舍不得出手,这情爱两字,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
  女子神色黯然。
  叶如晦走过几步,站在她面前,牵着她走过来,站在那颗梨树下,声音低得让人听不清,可她还是一字一句都听清楚了。
  他是在说,要是有一天你真决定要害我了,别等我醒着的时候,睡着的时候也挺好。
  小满泪流满面,她死死抿着嘴,拼命的摇头。
  叶如晦对此毫不在意。
  黄昏时分,他与她一起坐在台阶上,看着那颗梨树,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去。
  这个年轻人看着梨树在笑,可她看着他在哭。
  有些事情两人心知肚明,又尽在不言中。
  最后,他问了她一句,“陵安到底好不好。”
  她在摇头。
  年轻人心满意足。
  ——
  陵安立冬之后的大雪渐小,虽然未停,也并非是每日都有,比之往年,其实已经已有不同,到了年前的几天,陵安便又恢复往日光景,无数百姓出门置办年货,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近几日来,庙堂上接连有大事发生,几位担任六部内的重要官职的旧派官员都被皇帝陛下一纸调令调离陵安,空缺出来的位置则是由几位一直兢兢业业的官员担任,如此动荡之朝局,倒是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皇帝陛下在准备为宰辅大人的下一项新政扫清障碍了,之前宰辅大人的那些道新政也不少,可也不曾发生今日之事,因此朝野皆知,宰辅大人这新一道新政,绝对便该是那一直盛传的废除蒙荫制了。
  只不过这道新政是在年尾还是在年初发出,无人知晓。
  不过光是这个阵势,便足以让朝堂上一众官员都惴惴不安。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皇帝陛下决意在新的一年更换年号,之前的宣正弃之不用,改为灵运。这一件事其实不大,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由不得他们不多猜测,毕竟宣正年号到现如今还不足十年,这便换做新年号,其实于礼不合,可礼部那边却是破天荒的沉默,对此事不置一词。光是这些举动,便足以说明现如今这朝堂上最迟在今年开春会有一件大事浮出水面。
  或许是一件能让大楚动荡的大事。
  在御书台那边,两位明摆着都是有机会成为下任宰辅的年轻官员这些日子相处的还算是比较融洽,并未传出什么不和的消息。
  这日黄昏,在那新科状元府邸,来了一个老人,身份尊贵。
  苏妄言亲自出门迎接,两人坐在院子里,等到那女子低头退去之后,老人才开口笑道:“苏妄言,你娶了个好媳妇。”
  苏妄言抬头看着这一位权柄冠绝大楚的老人,问道:“宰辅大人何出此言?”
  宰辅大人轻声道:“在陵安做官不易,特别是像你这种非要做的最高处的官员,做起官来便更累,一步一步要走的小心翼翼,上要揣摩陛下心思,下要处理好手上政事,一行一动都要考虑是否会对自己的前程带来影响,就算是自己做到了完美,可家人子弟若是有些偏错,一样会毁了你的经营,你说难不难?”
  苏妄言点头,“这一点宰辅大人自然是行家里手。”
  宰辅大人平静一笑。开门见山的说道:“来见过你之前,我和苑文庭也谈过一次,你们两人,都有机会成为老夫之后的大楚宰辅,只是老夫仍在,将你两位的路挡住了,可那条路也只能有一个人踏上去,是你还是苑文庭,其实并非那么简单便决定的,老夫对此事并不在意,只是想看看你两人到底谁更胜一筹而已。”
  苏妄言摇摇头,叹息道:“那自然是苑兄更胜一筹。”
  宰辅大人笑着摇头,不置一言。
  苏妄言忽然开门见山的问道:“宰辅大人明年开春会有大动作?”
  宰辅大人点点头,倒也没有藏着掖着,“苑老大人离京之后,自然便再无什么人能够再对接下来的新政有影响,如此好时节,自然该老夫出手了。只不过你这位状元郎,可就没机会站上棋盘,与老夫下几步了,属于你们的时代会来的,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苏妄言有些惋惜的说道:“其实若是有机会去选,我倒是宁愿和宰辅大人走上几步棋,也不愿意去争这之后的宰辅之位。”
  宰辅大人站起身,摇了摇头,“庙堂同江湖一般,有枝繁叶茂的大树也该有新木,你与苑文庭现如今只能做新木而已。”
  苏妄言点头,“我知道的。”
  宰辅大人走出几步,忽然转头说道:“苏妄言,你觉着老夫这新政以后需不需要你搭上一把手。”
  苏妄言沉默片刻,意味深长的说道:“最好不要。”
  宰辅大人大笑着离去。


第四章 柳登科的剑道
  有一男一女两人结伴游历大楚,年轻男子背着一柄铁剑,说不上是什么好东西,可看样子也不会差到那里去,而那女子,却是双手空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男子便问过那女子是不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原本一直漫无目的走过小半个大楚的女子第一次见到有如此眼力见的男子,自然是当即便点头应下,问道他怎么知道,那男子本来不是油嘴滑舌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话就不少,他说着看着女子样子就像是那等江湖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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