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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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楚-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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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满脸上的笑意十足,但是叶如晦没见到,但虽说是没能看到,只是觉着背后这女子笑的开心,他也莫名其妙在脸上生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走出几步之后他忽然笑道:“我这些天总觉着听不到你叫我公子了有些念想,要不今天你给再喊一声。”
  女子扭头说了声,“呸,不知羞。”
  然后片刻之后便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公子。”
  叶如晦大笑着下山去。
  ——
  江南水乡最是喜欢出些婉约女子,如水的性子在整个大楚南北都极为有名,北地士子常常与好友谈起女子便是以江南这边的女子为最,然后才是渐渐往北,同剑道自古是南方胜北方一般,这在读书人心中,南方女子也要比北地女子胜过不少去。
  有一位淮州乡下的女先生最近在淮州城之中声名鹊起,大楚新政改革朝试一事已经着手实行,这让有心出仕的士子们从今年年初开始便不能再直接前往陵安直接参加朝试,而是需要一次一次的像爬楼梯一般重新去攀爬这终点是青云大道的阶梯,可新政才实行近半年多,这天底下的士子就算是有真才实学的不惧这繁多的考试,但碍于面子也不会这么快便重新参加投入到新朝试中去,因此这些时日,其实淮州城内其实并未有多少士子真是取得了明年前往陵安的资格,因此文坛大抵就把目光都放在了这最开始的童生之上,可不知道为何,这明明是最开始最浅显的一道坎,州郡里的不少读书人都没有迈过去,这大半年过去,也不过百余人,反倒是这位乡下的女先生所教出来的学生,却是已经有约莫十人跨过了这道坎,占十分之一,这让不少人觉着意外的同时,也对这位女先生产生了好奇,几番打听之下,只晓得这个女先生并未师从那位大儒,也不曾在哪里求过学,只是自己父亲便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算是个书香门第,但这种小门小户按理说也难有什么大才出世,为什么偏偏便有这样一位女子出现了?只不过州郡之中的读书人了解到这里之后也就不在细细打听,有士子先是有些倾慕这女子才华,虽说没有一首诗一篇文章问世,但是能教出这些学生,怎么都不会是一般女子,只是知晓了她的身世之后,便纷纷作罢,文坛之中的士子最重颜面,就算是纳妾都要思虑再三,这样一位身世不够的女子如何当的上门当户对四字?
  女先生对于这外界风言也是全不在意,今年有十个孩子成为童生之后不仅是村子里大吃一惊,就连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大楚新政,依着她来看也不会这么简单,原本估计只有一两位便已经是幸事,这出现五位便已经是她估计最顶天的数目,可一下子十位便是大大出乎所料了,不过这带来的好处也是不少,先是村子里的村正拿出银子修建了学堂,这一次总算是不用在祠堂里上课了,之后便是村子里有孩子原本不愿意送来上学的便都纷纷把孩子送来学堂,想着让这女先生教些东西,也好有朝一日成为那些令人敬仰的读书人。
  村里的庄稼汉子没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成为那种有大学问的读书人,只是以往不相信这上几天学堂就能成,可现如今看来这是大有可为,他们要求不高,就想着孩子能考上一个秀才,之后能在州郡之中寻的一官半职便已经足矣,毕竟这老人常说,这胃口大了,也不是件好事。
  今日课毕,女先生牵着小姑娘李青稻一同离开学堂,学堂里的孩子都知道这满学堂之中的孩子,总是这个小姑娘要与一向柔声讲课但总是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的女先生关系近些。
  两人走过泥泞小道,眼见这前面便是小姑娘的家,女先生这才低头嘱咐道:“回家之后,不要贪玩,多读上两遍书,我今日讲的那些也多温习,大楚的新朝试,要考的东西多了,不认真些,这辈子都难继续往前走,你要是想去陵安参加最后的朝试那便更难了,更是不能大意。”
  小姑娘点点头,转身走出几步忽然转身问道:“叶姐姐,你说先生真在陵安吗?”
  叶姜想起最近淮州城里传出来的说法,说是现如今已经有一位名为叶如晦的江湖武夫隐隐有问鼎天下第一的势头,她不知道这些江湖事情,只是有些下意识觉得那个叶如晦便是那位叶如晦吧。只是为何现如今他不读书了?
  沉思片刻之后,叶姜还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小姑娘得到答案蹦蹦跳跳的离去,叶姜也转身往住处走去,只是一路缓行,显然是还在想着那人。
  明明才与他见过一次面,为何便如此魂牵梦绕?
  叶姜想不清这其中道理。
  在远处,有个腰间悬剑背负红衣女子的青衣男子看着这一大一小离去,他低头看了几眼这沾在鞋底的泥土,这才轻声道:“好像这带着媳妇儿来见其他女子,不是那回事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位读书人,两位读书人?
  仅仅是遥遥看过一眼便自顾自离去的叶如晦自然不知晓在他前脚刚踏出村子,后脚便有一女子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在村子里四处寻觅,可走遍整个不大的村子也是没有得以一见那男子的女子最后站在刚刚那男子出现的地方,有些沮丧的开口喃喃道:“是你来了,我知道是你来了,可你在哪儿?”
  这村子里自然是无人应声,只剩下些寒风刺骨。
  就好似他和她之间一般,明明应当是无牵无挂,可为何又觉得纠缠不清。
  叶如晦的一路南行总算是要走到终点,这一路从陵安为起点,到这庆州之后再绕路去寻冷寒水一战,都不曾雇佣马车,只是背着小满一路而行,腰间悬着剑,这倒是让小满越发安心,下雨时他们便不曾赶路,若是真急着要走,也没有撑伞,只是气机外放之后便能阻隔雨水,天底下的第六境大宗师好似像叶如晦这般的还真没有多少。
  距离洛城还有一日路程,叶如晦莫名其妙来到一座城镇前,抬头看了几眼,正想着转身而走,却被那女子摇头阻止,说是乏了,想休息一日,叶如晦也不曾多说,只是笑着点头走入城镇,镇口处便是一座不大的学堂,路遇之时,正赶上那里面有一位清瘦的中年书生正在讲解儒家经典,女子说是想着要听上一听,叶如晦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窗外小半时辰,等着那教书先生讲完那一段之后这才抬头问了她是不是要继续走,女子点头之后这才缓缓入镇,小镇不乏有往来的江湖人士,可叶如晦入镇之时还真是引起了不少人瞩目,原因简单,叶如晦自从在大江畔斩杀冷寒水之后,名头一日之间便传扬开来,世间武夫现如今再提起这位江湖武夫,就不再是单纯的说起他的天资如何了,不少武夫还会由衷的赞叹一声,说这位年轻大宗师实在是行事比他那位叔叔要好出不少,可越是这样,便是在江湖之中掀起一番新的浪潮,前些时候叶长亭在江湖中行走的时候便有不少江湖少男少女喜欢穿上一身白衣,现如今这叶如晦成为新的大楚剑林魁首,这江湖上便兴起了一身青衣腰间悬剑的浪潮,但谁都知道这位大宗师这次出门是背负的有一位红衣女子的,他们总不能去找个女子一起背在背上吧?因此当这样一身打扮外加背着女子的叶如晦入城镇的时候自然引起不少人瞩目,只不过等他们见过叶如晦的容貌之后,倒是没人真把他当成那位年轻大宗师,这江湖传言,那位年轻大宗师长相俊美,丝毫不输那位剑仙,可眼前这青衣男子虽说长相还是让人觉得清秀,可怎么也当不上俊美两字。
  看过之后,众人便不作理会,只当是又一位仰慕那位年轻大宗师的江湖后辈,只是有些惊异于他的功夫下的有如此足。
  青衣男子在寻找客栈之前先拣了临街的一处酒楼,上到二楼之后寻了一处临窗位置,这才把女子放下,让她靠在自己身旁,至于之后这点菜一说,自然是交给了她,叶如晦把腰间古剑解下放在桌上,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很快便收回视线,觉察到女子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捏住他的衣襟,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反手握紧她的那只有些凉意的手,神情复杂。
  只是这番表情,处理的很好,没有让那女子看到分毫。
  二楼厅堂食客不少,也有一位说书先生当堂而坐,只是相较与那些州郡之中的大酒楼,这位说书先生无论是打扮还是肚子里的墨水都要少出不少,说书先生口中故事不必多说,必然是那位年轻大宗师的与冷寒水一战,叶如晦这个当事人没兴趣去听,倒是小满靠在他身上,看向那说书先生之时,眼中有些异样光芒。
  片刻之后她忽然笑道:“先前说是要回去成亲,可该买的东西你买了?”
  原本有些恍惚失神的叶如晦转过头来,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也没人告诉过我,再说了,我这是第一次成亲啊。你给张罗张罗就成。”
  小满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是第一次成亲,难不成我是第二次?”
  这句话说出来,好似觉得真有些好笑,于是叶如晦脸上笑意深深,而那女子则是靠在他肩膀上,脸上有了些久违的血色。
  女子身子骨现如今到了极为虚弱的地步,最开始还有境界支撑,可武道一途本来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局面,这一旦重病之后,原本那点境界既要护住身子元气又要应付武道下滑,本来就不容易,因此这些时日她的境界如江河日下,不说和同境武夫相比,就是比起一般百姓都强不了多少。
  这边两人都不多说,只是那边说书先生口如悬河,说到当日一战的精彩一战时喝了几口算不上好茶的苦涩茶水,“说起那年轻大宗师的一剑,可真是递出之时天地倾覆日月无光,冷寒水哪里见过这么一剑,当即就吓得肝胆欲裂,之后便被一剑穿心,接着连脑袋都被割下来了,你说痛不痛?”
  他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开口道:“我可是听说那冷寒水是天底下首屈一指的大宗师,在首榜上还要比那年轻大宗师排名靠前一些,就算是要败,哪里有这么轻易而举就败了?”
  说书先生重复着那一战的精彩程度,可这位明显没有到过现场的中年书生,说上几遍后便有些词穷,此刻又被一个提了一柄巨剑的江湖莽汉拆台,脸色自然很是难看,可看到这江湖武夫,自然也不敢当真恼怒了和他一战,只是悻悻然道:“那位年轻大宗师既然是剑仙的侄子,哪里没有什么剑仙亲手所传的压箱底绝招,一施展出来,那冷寒水如何能敌?毕竟冷寒水对于那位剑仙而言,不过是抬抬手就能杀掉的无名小卒而已。”
  恐怕也只有这位说书先生能够堂而皇之说那位剑道大宗师是无名小卒了。
  既然是谈及了那位剑仙,好似能一剑斩杀冷寒水的叶如晦也没那么不可思议了,壮汉不再开口,坐下之后只是笑了一声,那说书先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才继续侃侃而谈。
  叶如晦拍了拍脑袋,好像是有些无奈,小满心领神会,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拿来和小叔比呢?”
  叶如晦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难。”
  小满嫣然一笑,认真说道:“不管如何,你总是我心中最厉害的江湖高手。”
  叶如晦点点头,“够了够了。”
  哪知道那女子摇摇头,“不够。”
  ——
  这座不知晓名字,也无什么特别之处的镇子不知道为什么,除去一位剑道大宗师带着未过门的媳妇儿进入其中之外,还有一老一少踏着铺就的青石板进入小镇,老人一身粗布衣裳,两手空空,而那背着书箱的稚童则是苦着脸,跟着自家先生走入小镇,路过小镇口见到那间学堂时,停步一观,片刻之后竟然出言喊道:“先生,咱们停下休息会儿可好,这里有间学堂,您不进去讲一讲课?”
  稚童最是了解这自家先生的脾气,一向是游历天下的时候路遇学堂必定走进去讲上一讲课,可现如今,他这个书童都见到了这间学堂,为何先生还是无动于衷。
  要知道从他记事开始,便知道这先生不管是路过哪一个学堂,总是要进去讲一堂课的,每次讲课的内容其实也不相同,不管是儒家学术还是其余的王霸学术,都不在话下,虽说书童没有见过那些天下最厉害的读书人,可总觉得先生这般也差不离了吧,只是人人都说这陵安书院的书院大人是最厉害的读书人,可有一次在先生面前提起的时候,先生只是摇摇头,不曾多说,但是看神情,好似也不认同。
  老人站在镇口,看着镇内的百姓,神情淡然,然后这才摇摇头看向学堂内,轻声道:“今日破例不去讲课了,毕竟要是迟了,这世间便要多出一个无心人,少去一个有心人了。”
  书童歪着头,似乎是在思考先生此言何意。
  老人呵呵一笑:“你哪里会懂啊,我这把老骨头走过路不少,可每一次到的地方都是不得不去之处,鲜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今日这个地方我原以为是不会来了,可哪里想得到还是到了这里,都说人力不可胜天,可总是有人好似算力强到了和天都相差无几啊。”
  对于这先生更加云里雾里的说法,书童越发不解,只是看着老人好似不愿意多说之后便踏足前行,这才跟着继续前行。
  老人入镇子之前,无意的斜瞥一眼过那个教书先生,神情淡然,可眼神之中好似有些奇异。
  好像是那种站在顶峰看向山下人的意味。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字书上写命字
  一身粗布衣裳的老人领着自家小书童走进城镇,走进那家临街酒楼,酒楼掌柜是小镇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读书人之一,只是当年读书并不如何认真,加上家底也还算是殷实,读到一半便不去想去陵安城参加朝试,反倒是用家中余钱买下这栋酒楼,这些年生倒也算是生意不错,期间不是没有想过再折返身子再去走一走那座独木桥,可后来媳妇儿也有了,家中也有个女娃了,就渐渐淡了几分心思,不过好在酒楼掌柜也不是那种抓住一件事便能半辈子都解不开心结的性子,这些年也没多觉着这没能参加朝试便是人身一大憾事,乐天知命的性子,到底让人把日子过得很是舒坦。看到老人领着书童走进酒楼,他当即眼睛一亮,小镇子所处位置不算是多好,远远谈不上交通要道,就算是离官道也有不近的距离,因此这些年来,外人其实不多,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几个来往的商贩而已,其余人等,像那等提刀佩剑的江湖豪客倒是常有,但也都是这附近不远处的人士,可面生的读书人,可真是一个没有。可明明便是领着书童入门的老人在他眼里又和一般读书人不同,带着书童远游的读书人远游酒楼掌柜不是不知道有这类士子,可大约那士子都应该是青春年华才是,那等读书人酒楼掌柜看不出高低,可这种已经是斑斑白发还领着书童出门的老先生,在酒楼掌柜眼中便是那等极为厉害的读书人了。
  况且一眼望去,那老先生气态闲适,这份姿态,酒楼掌柜只有那日往郡里领官府批文的时候,在郡里衙门见过一位说是州里一等一的文坛大家时才在他脸上看见过类似神态。
  进到酒楼一楼之后,老人站立片刻,这才看向酒楼掌柜,后者有些局促,小跑两步走来,没有赔上过多笑脸,他知道这幅做派在平日里酒客眼里可能会讨喜,但在这等读书人眼里,或许便尽显谄媚之举了。
  他竭力控制情绪,轻声问道:“老先生,可要些什么?”
  老人平淡一笑,可显露出来的神态还真不像是笑,他先是环顾一圈一楼,这才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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