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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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楚-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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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柄,一剑开天门的豪迈之举,应当也会相当一部分江湖武夫对于叶如晦的敬意更甚叶长亭,毕竟那位剑仙强则强矣,可这在江湖上也没做出什么对于江湖有裨益的举动,至于行侠仗义,更是没有听说过。
  不过今日一事,既然是叶如晦从山上下来,这两方就决计不会说些不咸不淡的客气话,王浮沉默片刻,率先开口问道:“叶先生既然是从山上下来,可有在山上碰见我那曹兄,亦或者曹兄现如今如何?”
  那位年轻大宗师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没死,本来今日这局面不关我事,就算我喝酒喝不清净被赶着走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苑秋城是我看着他从陵安出门的,身上有你们那位老祖宗的口信,苑老大人和我那高师叔在陵安斗得天昏地暗,这些时日稍微安停些了,也是因为苑老大人身体欠安,这次让苑秋城是我看着他出陵安的,我也想看看他带回来的信是什么,毕竟那苑府的苑南望还是我半个朋友。”
  周怀南洒然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同上山去看看便是,既然今日叶先生要出手阻拦,那便当咱们这次行动失败了便是,本来老祖宗的口信,我也好奇的紧。”
  王浮脸色阴晴不定,不过倒也没有多说,这现如今的局势他看得很清楚,他向来不喜欢用本已经注定之事,因此片刻之后也跟着点了头。
  一行四人折转身形上山,这一次两位宗师高手很识趣跟着这位大宗师身后,不多说,只是行至半山腰的时候,周怀南这才问道:“叶先生,这位可是红颜知己?”
  叶如晦头也不回,哈哈笑道:“我媳妇,我媳妇。”
  周怀南笑着点头,而那位在叶如晦背后的女子更是面若桃花,趴在这男子背上,觉着舒服极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说便说
  茶铺子里提心吊胆小半个时辰的黄鹤靠在师傅刘一白身边,手里紧紧握着那柄不算是神兵的利剑,神色肃穆,这柄材质不过是一般精铁所制的铁剑,是他入门之后,十六岁的时候师傅刘一白亲手交给他的,当时还留下了一句赠言,说是剑虽不是好剑,他黄鹤却理应成为这铁剑门之中最为出众的剑士才是,实际上黄鹤知晓刘一白心意,他作为这铁剑门大师兄,虽说长相与身形都与江湖上那些女子心仪中的风流剑士所去甚远,但他对于剑道一途,一直是不曾有半点懈怠,若非这天资实在是不行,现如今也不该是如此境界,他心不大,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从来不敢去奢求太多,哪怕是刘一白常年累月的喜欢同他们这些门下弟子说那剑阁弟子是如何如何,可黄鹤也没想过有一日能成为和那些剑道圣地走出的剑士一样,能够世间不平事,一剑斩之。
  可现如今,黄鹤看着一旁的师傅刘一白,实在是有些不知所以,先前喝酒,他因为小师妹对于那姓苑的年轻人好感便多喝了几碗,借酒浇愁一说,用在这里倒也恰当,可万万没有想到,这酒中被人下了药,可等他迷迷糊糊醒来之后,这茶铺子里的局面倒是让他有些迷糊,那茶铺老板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中年男子盯着他们,刘一白更是脸色苍白,很明显就是受了重伤,期间黄鹤想出剑,却被师傅死死按下,也不说缘由,反正便在这里耗着就是。
  这小半个时辰之后,黄鹤实在是按耐不住,看向师傅,轻声说道:“师傅,等会儿我替师傅出剑一次,不管成不成,师傅看准时机跑就是了,黄鹤是师傅养大的,现如今也到了报答的时候了,就算是徒儿敌不过这两人,但拦下几刻还是行的,总归能让师傅安然离去。”
  刘一白闻言瞪着黄鹤说道:“勿要逞强,现如今这局面非是你能应对的,你好好给我待着,就算是真有了这一刻,也是师傅为你们开出一条路来,做师傅的,哪能的自己的徒弟去送死。”
  黄鹤欲言又止。
  兴许是觉着自己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了,很快便再看了刘青鸾一眼,这才语重心长的对黄鹤说道:“为师知道你的性子,无论是练剑还是为人,都不是门内其他弟子能够比得了的,我也有想法将这铁剑门交由你去打理,可这些年一直犹豫不决,就是因为为师就是放不下心来,放不下你这性子,江湖之大,超出你的想象。要是依着你的想法走江湖,只怕铁剑门走不长,倒是为师常与你说的那些,你要是能记下一半,为师也放心了。”
  黄鹤低着头,紧紧握住那柄铁剑。
  好似大难临头,可刘青鸾显得并未那么慌张,她甚至还问道:“爹,刚才出门而去的那位前辈是哪一位剑道大家?”
  黄鹤一头雾水,他醒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见叶如晦踪影,自然是不知道这茶铺子里还有一位剑道大家的事情。
  说起剑士,刘一白脸上显出一股发自内心的笑意,他看着这两位自己的后辈笑道:“刚才那位能够御剑的剑道前辈,其实比你们也大不了多少,就是这些天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剑道大宗师叶如晦叶先生,他那位小叔便是前些天借剑十万柄的那位叶剑仙,这两叔侄,还实实在在是在江湖上留下了一段佳话,要是这位叶先生还能更进一步的话,说不定江湖上还能出现一副从未出现的场景,叔侄二人成为前后江湖剑道魁首的局面,可还没出现过啊。”
  黄鹤一脸向往,而刘青鸾则是有些担忧,先前她曾骂过那红衣女子狐媚子,原本不甚在意,可现如今既然那位青衣男子便是这江湖上的剑道大宗师,那哪里有没有听到的可能,只不过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希望这位大宗师性子真是如江湖上传的那般好。
  三人心思不同,但总归是没有人开口。
  直到那位背负着红衣女子的青衣男子再度踏足这茶铺子,这里的寂静气氛才被打破,他笑着把背后的女子放下,他坐在桌前,牵着她的手,笑着看着这宋余和曹太齐,平静道:“我问过那两位宗师高手了,都同意让我听上一听这苑兄弟口中的消息,作为回报,我就保他安然无恙的回到苑家好了,不然说不得他还要怨我。”
  叶如晦转过头,看向这边的刘一白几人,笑着说道:“既然都用剑,相遇一次是缘分,这便下山去吧。”
  叶如晦的三言两语,还真是没有敢反驳。
  刘一白挣扎的爬起身子来,看着叶如晦,躬身行礼道:“刘一白多谢叶先生救命之恩,若是以后有任何差遣,叶先生尽管开口,我铁剑门上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如晦笑着摆手道:“这倒是不必了,只是以后这姑娘再碰见我,也别说些刻薄言语就是了,你若是说我我倒是不在意,可若是说我媳妇,我这不在意也不行了。”
  刘青鸾苦着脸赔罪道:“青鸾在这里向叶先生赔罪了。”
  后者笑着点头,然后刘一白这才领着一众铁剑门弟子缓缓下山去,只是出门之时尚且在门口见到两位男子,那两位男子也不曾说话,任由他们离去。
  叶如晦看着这些人离去之后,这才看着那个仍旧还装作昏迷不醒的苑秋城,这才笑道:“秋城兄,要是还不醒,我可把你交给你们自家人了。”
  话音未落,原本还躺在地上的苑秋城苦笑着坐起身来,看向这茶铺子里的一众好几位高手,这才苦笑着开口道:“叶先生,王先生,周先生,我苑秋城就是个送信的,用得着这么上心么?”
  叶如晦没开口,那几位宗师高手也没开口。
  苑秋城好似认命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得得得,我说便是了,这不是啥见不得光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三章 去年今日
  日落西山,只留一缕余晖在天际。
  陵安城内有一座大更台,存世时间不可考究,以往但也没什么人在意此处,可等到前些时候北地剑圣辛白味和才踏入第五境时的年轻大宗师叶如晦曾在此地比剑之后,这一座大更台便算是天下皆知了,这些天来,这台下来往的江湖武夫不少,其中使各种兵器的皆有,只不过占大多数的还是剑士,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江湖剑士们对于这处算作那位年轻大宗师真正的名扬江湖之处,因此愈发把此地看得很重,这些天陵安开始流传着半首小诗,是写叶长亭当日登天一战的,寥寥十数字,算不上是文采飞扬,作诗之人是一位陵安的大家闺秀,从小便向往江湖的紧,又极其痴于剑,因此府邸之中藏剑不可谓不多,当日帝师王越借满城剑之时便有消息传出,说是这位女子曾当街大骂那位帝师如此行径与偷盗无异,只不过被借剑而去的隔日,这女子便将府邸上藏剑的样式都画成一副图纸,带来整整五万两银子,在城中各处铁匠铺子一一重新铸就,好不容易一马车的铁剑重新运回府邸没过多久,这又遇上叶长亭借剑一事,原以为这女子应当要比之前的脾气还要大才是,还有人特地去那女子府邸前守着,想看看这女子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什么都没看着,那女子穿了一身白衣,在酒楼之上作了半首诗。
  “御剑十万柄,一剑开天门。”
  一剑开天门啊,这首诗不过几日便被人传了出来,虽说最初传到士子中时,因为这首诗的文采却是没多好,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反响,可等着这半首诗传进这些江湖武夫之中,立马便炸开了,短短半首诗在旁人看来倒是没多好,偏偏让这些武夫喜欢的紧,因此并未用多久,便在江湖流传开来,就连那位作诗女子现如今也被称为真性情,只是这些时日都未曾见过这女子行踪而已。
  作为现如今陵安城的一道风景,大更台向来不缺少人气,今日清晨便有一位负剑的剑士在大更台下走走停停,大更台占地广阔,不然也不会被当日那两位剑道宗师选做比剑场所,只不过当日一战,也让这座建成不知道多少年的高台出现了不少裂纹,年轻剑士一边绕着这高台而行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等到差不多要绕这大更台一圈之时,这才发现视线之中有一位一身白衣的悬剑女子,年轻剑士抬头仔细打量那女子,明明知道这女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气机,可不知道为何,自己隐约之中总是觉着她应当是一位剑术极为了不起的大家。可这当世之中,哪能有专注于剑术而没有半点气机的江湖武夫,这要是说出去,只怕也会笑掉旁人大牙。年轻剑士站立不动,看向这白衣女子,一时间没有说话。
  倒是白衣女子注意到这年轻剑士之后,便抬起头看向他,思索片刻之后,忽然笑道:“柳大侠,今日有如此闲心,来大更台赏景?”
  现如今早已经是这江湖剑林之中赫赫有名的柳登科有些意外的看向这白衣女子,倒是没有落俗套的去问她为何知晓他的名字,只是笑道:“如此好天气,来看看,说不定对剑道还有所裨益。”
  那白衣女子靠着大更台旁,轻声笑道:“柳大侠不问我为何知晓柳大侠大名,我倒想说上一说,我从小便痴心于剑,先前喜欢去看李青莲的昔日事迹,后来总觉着前人虽好,但还是不如今人,便转而来看如今之剑林,托人将这剑林之后有气象的剑士都画得画像,悬于家中,寥寥数副画像,倒是不难记,只是柳大侠既然是这北地剑林中难得一见的剑道大才,为何还在陵安未离去?陵安城中,可一点都不适合练剑。”
  柳登科自在笑道:“世人如何知晓我柳登科的剑道是如何样子的,在不在陵安,其实对于柳登科来说并无多大分别,既然都是身处红尘俗事,嫌弃何处有碍境界,都不是一位剑士应当有的心态,只不过姑娘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柳登科是准备出城了,只是出城之前还有一事未解,故而做不到无牵无挂,既有牵挂,自然也就出不得城去。”
  这一次那白衣女子笑而不语,只是握紧了腰间佩剑,她低声说道:“郭然喜剑痴剑也练剑,只是不知为何,身子中存不得半点气机,这些年下来也只是学了几招剑式,今日想问剑于柳大侠,不知柳大侠是否赏脸与郭然只以剑式对敌?”
  柳登科后知后觉,才想起这陵安城中有一位白衣女子曾作有御剑十万柄,一剑开天门这等诗句,也知晓这女子府邸之中藏剑颇多,可是却不曾想,现如今眼前这位便是那位。
  此女子名郭然?
  柳登科想起之前才见她时,便觉着她该是当世剑术大家,现如今如此一说,他才知晓这女子还当真是那种奇女子,柳登科一番思索,最后缓缓点头。
  他一掠上大更台,看着郭然朗声道:“在下剑士柳登科,在大更台问剑剑士郭然!”
  只柳登科三字,便足以吸引不少目光。
  郭然眼中光芒万丈,她走上大更台时,便缓缓抽出了腰间佩剑,她一抹剑身,作了个仙气十足的起剑式。
  她曾多少次午夜梦回之时想成为这江湖上从不曾出现过的女子剑仙啊。
  大更台上有人比剑,虽然不是第一次,实则自从两位剑道宗师在此地比过剑之后,这些天来,在此比剑的剑士络绎不绝,只不过虽说这些人名头响亮,可没一位是这剑林之中真正厉害的剑士,可今日不同,登台的剑士哪里是旁人,而是这早便被剑林之中认为是有望接过这些剑道大家手中剑道的惊艳剑士,如何不让人瞩目?
  两人登台比剑之时,有一架马车正好从此路过,因见到此地不同往日的热闹,赶车的中年文士放慢了脚步,让马车缓缓前行。
  马车车厢之中仅有一位白发老人,可驾车的却有两位,中年文士一手握马鞭,一手牵着身旁那面容苍老的女子手掌。
  马车之中的老人虽是垂垂老矣,但总不是想像中的老迈不堪,他有些费劲的掀起帘子看向窗外,看了一眼大更台上的情况,这才放下帘子笑呵呵问道:“南衣,今日大更台上比剑的双方你可认识。”
  兴许是人越老,性情便越纯真,一向只关心朝政走向的老人居然今日有兴趣去关注这大更台上的比剑双方,倒是有些奇怪,听到老友相问,这才看了一眼大更台的晋南衣平静道:“有一位是柳登科,另一位是位白衣女子,不知道是何人。”
  明明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更是该不知眼前女子身份的老人呵呵笑道:“那女子便是前些时候写过御剑十万柄,一剑开天门的郭然,这女娃爱慕叶长亭已经不少时间,今日在大更台不算是太过意外,只不过有一点倒是让我想不通,明明这女娃的爷爷便是神龙年间的名臣郭槐,做过这三省尚书令,怎么说郭家都是个官宦世家,不喜欢读书也就罢了,为何偏偏喜欢上练剑了?要知道郭老大人可是被称为大楚书法第一,号称是能比肩书圣的真才情男子,年轻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陵安女子对他倾心啊,我当年入陵安之时,第一次见到老大人时也是有些手足无措啊。”
  晋南衣对那些神龙年间的名臣也是有所耳闻,只不过此刻并不曾多说,只是轻声解释道:“这外物或许能影响一人,只是这人的走向,还是得他自己去选择,就好似我,练刀之前,也没曾想过这一件事。”
  车厢里的老人哈哈大笑,转移话题问道:“南衣,你说秋城那臭小子会不会还没到庆州便被碑安和忘书这两个混账小子给要了性命?”
  晋南衣平静开口说道:“说不准,现如今庆州局势倒是无甚波澜,倒是苑家可真是暗流涌动。”
  入京一年,总算是有返回庆州的苑老大人神色平静,冷声道:“他们想着我这个老祖宗要死了,这家主之位该争上一争了,便连我的话都不想听了,好吧,不听便不听了,这等不肖子孙,留着也没什么用,这危急之秋,当是以保存家族为首要,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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