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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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楚-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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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胸膛。
  少年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叶如晦马上便要毙命,没来由的喊了声不要。
  老书生不去理会那少年,那只手迫近叶如晦胸膛,下一刻便该是叶如晦毙命时刻。
  叶如晦目光坚毅,说了兴许是此生最后一句话,“老子要是能够早生几年,怎么都能把你们斩杀干净。”
  老书生没有废话,带着磅礴气机的手刺向叶如晦胸膛。
  只是瞬间,小院里异变便生。
  一股浩瀚磅礴的绝世剑意生出,然后便是一道耀眼青气,让人头晕目眩。
  那老书生被这股剑意逼得退后数步,站定之后还未来得及开口,目盲中年人便惊骇出声:“是他?!”
  老书生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人又回来了?
  可事实上是那道青气生出之后,出现在叶如晦身前的是一名白衣男子,腰间佩剑,容貌俊美,一股出尘之意,只是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人”不是人。
  叶如晦会心一笑,这是小叔当时离山之前在他体内种下的那道剑气,自己还险些忘了。
  剑气化成的叶长亭都不曾转头看过叶如晦的样子,便轻声道:“若不是我提早在你体内种下一道剑气,只怕我叶家便要绝后了。”
  叶如晦扯了扯嘴角,小叔这番说法可没什么道理,绝后,您老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
  仿佛是知道叶如晦在想些什么,叶长亭皱眉斥道:“莫要想这些,好些应对心魔,若是死在此处,便真是死了。”
  心魔?!
  叶如晦惊骇,这眼前两人是心魔所化不成?
  可他只当是阵法内幻境而已啊。
  叶长亭不再废话,看了一眼那老槐树留下的那道几乎不可见的微末剑痕,片刻之后居然笑道:“原来是有李祖师一剑珠玉在前,那叶长亭此剑定然要不比李祖师差才是。”
  对面老书生和目盲中年人早在仔细看了看叶长亭之后便已经判定这人不是当年那个青衣剑客,可看这个样子也不比那青衣剑客要差啊,片刻之后老书生和目盲中年人对视一眼,便是毫无征兆的出手,一时间,小院里两股磅礴气机心有灵犀的袭向叶长亭。
  叶长亭神色冷淡,他在乎的人不多,世上也就仅存这一个,若不是之前他刻意在叶如晦体内种下一股剑气,此刻这个侄子便十成变成了一具尸体,世人都说他不讲道理,可这句话也只有放在招惹了叶长亭的前提下才算是对的,此刻对上这两个不知死活居然还敢出手的阴魂,叶长亭确实该不讲道理。
  叶长亭尚未拔剑,这方天地便已经风起云涌,等那两人磅礴气机还未碰到叶长亭便被天地之间无数剑气瓦解之后,老书生一脸惊骇,而那目盲中年人则是满脸苦涩,这好似几十年前的场景重演。
  紧接着,叶长亭腰间古剑出鞘,天地之间便真是生出一股磅礴剑意,威压骇人,使人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目盲中年人闭眼等死,露出一个解脱般的表情,而那老书生还委自强撑。
  扔了一颗养心丹在嘴里嚼的叶如晦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叔的那道剑气让那目盲中年人和老书生身体渐渐瓦解,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转头看向那个身体一样渐渐瓦解的少年,露出几分愧疚。
  岂料那少年洒然一笑,“真是活得糊涂,死得也糊涂。”
  ……
  ……
  远在千里之外,青城山,剑峰。
  正在问剑坪教导剑阁弟子练剑的老剑士身后古剑忽然颤鸣,然后片刻,问剑坪上无数弟子手中铁剑也一起颤鸣,此起彼伏,十分壮观,老剑士惊骇看向剑冢方向,痴痴开口,“成了?”
  正在洗剑池静坐的清雪忽然心神一颤,然后便看到洗剑池无数柄剑居然都在颤鸣,清雪仅是片刻之后便掠向问剑坪,来到老剑士身旁,问道:“成了?”
  而此刻正因缘际会站在剑碑下仰头看着剑碑上那些显赫的名字正在感慨的余留白,抬头大笑道:“难不成真要将这名字刻在祖师爷前面才罢休?!”
  剑阁后山,那位闭关不久,尚未完全摒弃杂念的莫师叔看着身前那柄古剑颤鸣,激动落泪道:“这江湖前后剑道第一人难不成真要出自我剑阁不成?”
  而在青城山各峰各处,只要不是闭死关的剑阁老人纷纷睁眼,异口同声道:“天佑我剑阁!”
  接下来片刻,包括那些道观的青城山上,所有剑都剑尖朝向剑冢,不停的颤鸣,仿佛在朝圣一般。
  无数道士走出观门,看着剑冢方向,很是疑惑的想着,难不成那位叶剑仙又要出手了?
  剑冢前,无数残剑甚至开始发出剑鸣。
  实则就在刚才片刻,那位很有机会能成为这江湖前后剑道第一人的叶长亭距离那个玄之又玄的境界也只差临门一脚,只是就在这一步即将跨出的的时候,他那道种在叶如晦身上的剑气出手,让叶长亭心中一颤,才没有跨出这一步,可就算如此,所造成的威势也是丝毫不小。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独在剑冢内枯坐的叶长亭蓦然睁眼,破天荒的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叹道:“这小子。”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欠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虽说剑仙叶长亭仅差一步便能踏入那个玄而又玄的境界,可也让青城山再生了些异端,那些剑颤鸣的光景虽说只发生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可包括掌教余留白在内的诸多剑阁师叔伯们都几乎认定,叶长亭距离那个境界不会太远了。
  可即便如此,叶长亭一日未踏出剑冢,便一日不可说此事已成,可就算如此,得到消息的剑阁弟子们这些天来已经开始讨论在剑碑之上,这叶师叔的名字是否可以刻在那祖师爷之前了,毕竟那闻之未闻的第七境,莫说祖师爷,就连这江湖前后不知道多少光景,都无一人达到过。
  青城山一片喜气,都在由衷的为叶师叔加油。
  而这一晃着,好似便也要到了年关了。
  ……
  ……
  大楚宣正七年,也就是南唐天宝十九年,腊月二十九,小除夕。
  南唐都城江宁城发生了一场政变。
  亲王李尚行领着早便江宁城的城防军毫无预料的在半夜就开始大举进攻南唐皇宫,彼时才刚刚过了子时,夜深人静,街道上不会有什么行人,本来今日便是小除夕,外出的人不会太多,可以说李尚行挑的日子相当不错,早就收买了把守皇宫宫门的御林军将领的李尚行领着一万多披甲将士大摇大摆的进了宫,前面几乎一路畅通无阻,还未要到半个时辰,几乎便要临近御书房,不过好在宫中禁军并非全部都被李尚行拿下,在临近御书房还有不短路程之前被东行营将士拦下,两方很快便厮杀起来,南行营的领军将军吴集听见皇宫里厮杀声四起,立马起身穿好披挂,高声喊道:“来人。”
  跟随他多年的副将廖温急冲冲跑进大帐,抱拳道:“将军,亲王李尚行领一万城防军入宫了。”
  吴集来不及思索太多,立刻吩咐道:“召集南行营将士,即刻入宫护驾,另外设法通知其他三个行营。”
  廖温领命而去,而吴集走出大帐,看着皇城方面已经是光亮四起不由的皱了皱眉,今夜负责守卫皇城的应该是北行营,可到现在都未有人来送信,估摸着北行营应该早就和这亲王李尚行勾结起来了,吴集望着那皇城内光景,咬牙愤怒道:“老子早知道你宋卫是他娘的白眼狼。”
  皇城之中,领着一万城防军加上北行营三千人马的李尚行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看着手底下将士不断迫近御书房,脸上未有什么喜悦神色,只是淡然的看着身旁这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轻声问道:“先生看现在局势如何了?”
  那中年文士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北行营将军宋卫,低声说道:“王爷,这场政变才刚刚开始,若是等会这一万多人抵不住东西南三个行营九千人的冲击,什么算计谋划都是虚的,再说了,大将军武越可还在宫外,要是让他和这些行营将士取得联系,以武越的领军之能,咱们可不好得手。”
  一向以贤明为世人称道的李尚行握紧拳头,轻声道:“武越那边本王早有谋划了,这大将军杀不得,以后伐楚还得靠他。”
  文士点头,这一点本就应该是如此。
  宋卫拍马过来,拱手道:“禀告王爷,西行营的刘柏领着三千士卒挡在了大军之前,我军暂时推进受阻。”
  李尚行看向那文士,文士摆摆手笑道:“三千人而已,不必心惊,江宁城内外无非就只有这城防营一万人和四个行营的一万两千人,咱们独占一万三千人,拿下皇宫唾手而得,只是城外百里处尚有一支人数在三万人的燕家私军,若是今晚天亮之前攻不下皇宫便难说了,麻烦宋将军领着本部人马前去南门堵住吴集那三千南行营大军,城内诸军中,也就只有这南行营是块难啃的骨头,其他两个行营,不值一提。”
  宋卫点点头,领命道:“末将领命。”
  宋卫转身离去。
  中年文士忽然开口道:“王爷,早在之前我便已经说过,这皇宫就算打下来,咱们也只有一半的机会能成,不过现在看来,王爷似乎不是为了自己,是要拥立哪位皇子上位?”
  听到这句话,李尚行这才眉头舒展,看似这是一次并未准备政变,实则便是李尚行多年的谋划,从安排亲信入城防营到他当上城防营领军将领,不多不少,正好十年,再到他收买宋卫许以高官厚禄,也用了整整五年,可就算谋划了这么多年,要是没有李尚跃近乎疯狂的想法要去出兵攻楚,继而冷落大将军武越和吏部尚书王良和刑部尚书张惊蛰,他也不可能得到这城中空虚的天赐良机,可以说,这每一点都要占到,不然便是个全盘皆输的下场。
  可就算占齐了这么多,这一场政变也只有六分的胜算,因为城内尚有九千士卒不是他的人,李尚行丝毫不担心这场政变之后那些被派出去的大将军,像什么鄢征和刘去疾会来勤王讨伐他,因为一旦成功,他李尚行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杀掉李尚跃和他的两位皇子,只留李江潮一人。
  到时候就算朝臣不拥戴他做皇帝,那便让李江潮来做皇帝吧,本来这个江山,就是他李尚行为李江潮打的。
  看着大军正一步步往前,李尚行笑道:“有一口恶气不出不行,憋在胸中几十年了,不过先生既然肯帮我,那不也是因为不赞同此时伐楚么,若没有此事,本王就算再憋屈,也只能憋着,国家大事,可比本王一时之气重要的多。”
  中年文士微微一叹,看了看天色,轻声道:“陛下雄才大略,可就是急了些,这刘去疾十万大军,加上鄢征的十万新军,花去这些年一半的税赋,可结果如何,对上那支靖南边军,居然到现在连靖南关都还没攻破,由此可见,此时不是伐楚的好时机,更何况与北匈相谋,无异于与虎谋皮。”
  李尚行打了个哈哈,看着前面不远处便要临近御书房,自然也能看见前面的惨烈厮杀光景,早先驰援的东行营三千将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一具具尸体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白玉石铺成的道路。
  与此同时,西行营的士卒也从侧翼加入了战场,暂缓了李尚行前行的步伐。
  李尚行眯着眼,看着御书房内的光亮。
  李尚跃,你从我这儿拿走的东西,今天该还了。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群乱臣贼子
  宋卫领着三千北行营将士在南门对上那由吴集领军的三千南行营将士,不由分说便是一场血战,本来这守卫皇城的四支禁军队伍中,只有南行营战力稳稳压其余三大行营一头,吴集更是大将军武越的老部下,终日在武越麾下,深得武越用兵之法。
  领着三千将士的宋卫本来便不是为了全歼吴集这三千人,仅仅是拖住片刻而已,因此宋卫并未有什么心理压力,倒是久久不能突破这道防线的吴集十分恼火,这皇宫南门地形来看,用什么兵法韬略都是枉然,除去把对面这三千人击散之外,并无其他办法。
  吴集一刀砍下一名北行营的士卒脑袋,扯着嗓子喊道:“宋卫你个狗娘养的,吃着皇粮怎么能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来,速速给老子让开,否则今天就要你把脑袋留下。”
  平日里一向十分记仇的宋卫破天荒的没有生气,淡然笑道:“吴将军,别枉费心力了,此刻御书房应该已被攻破了才对,你的那位皇帝陛下指不定已经身首异处了,我劝你还是早些放下兵器,随我一起恭迎新君吧。”
  吴集怒骂:“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宋卫一怔,高声道:“怎么了,咱们亲王殿下就不姓李了,就不是先帝的血脉了,这李家天下当真只能李尚跃来做主不成?”
  吴集不再与他辩论,只是喊了声杀,便冲入敌阵。
  ……
  ……
  就在皇城里厮杀声震天时,东宫太子李江启满脸慌张的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总管王胜看着慌张的衣物都未曾穿戴整齐的太子殿下,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李江启扑通一声跪在李尚跃身前,带着哭腔说道:“父皇,皇叔带兵攻进来了,整个皇城里都在死人,咱们怎么办?”
  李尚跃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没有一丝王者风范的太子,面无表情的斥道:“慌什么,朕还会怕那个乱臣贼子?”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李江启抱着李尚跃大腿,希冀说道:“父皇肯定还有手段应对,我怎么没想到呢,父皇您肯定还有手段应对的。”
  李尚跃厌恶的将李江启一脚踢开,站起身来,看着王胜说道:“王总管,看清楚了?是李尚行带着人进来了?”
  王胜躬身,看着李尚跃的鞋面。
  “亲王殿下带着一万城防营将士已经往这儿来了,北行营宋卫的三千士卒在南门堵住了吴集的三千南行营将士,东西两个行营的将士已经死了不少了,估计再有一炷香时间,亲王殿下就该踏进御书房内了。”
  李尚跃冷眼看着王胜,平静开口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投靠了李尚行的?”
  李尚跃面对这个事实,尚且能够平静应对,可太子李江启可就没这份定力了,抬头看了一眼这位父皇面前的最亲近的总管大人,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有些人生来便应该选择一方站好,当年李尚跃被立为东宫太子的时候,王胜被送入太子东宫,按道理说,他选择的一方便应当一直是李尚跃才对,在这之后数十多年王胜也是一直忠于李尚跃,并且在成为总管之后,更是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宫中事物,这些年并未犯什么错误,反而是把这些事物处理的很好,充分证明了他能做总管,并不是因为他只是皇帝陛下多年的忠奴的原因。可大家有意或者无意的忘了一件事,这件事情中有一个十分极其重要的因素,那便是王胜是被送入东宫的,并不是他选择进入东宫的,这件事把什么都考虑进去了,可唯独没有考虑这位总管大人是不是愿意站在李尚跃一方。
  或者是说,王胜的意愿,从来没有人关心过。
  可王胜不是一个普通的太监,他入宫之前的理想是做一名优秀的裁缝,就算入宫之后,对于李尚行和李尚跃两兄弟,他更看好的也是李尚行而不是李尚跃,而他之所以生出这个想法,只是因为李尚跃的身体实在是不好,他有病。
  智虑相差不了多少的两位皇子,一位身体很健康,一位却有病,很有可能活不了多久,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应该会选择谁才是,可那位已经逝去了的先皇,却选择了嫡长子李尚跃,原因也很简单,李尚跃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病,哪怕他的确有病,先皇也知道他有病,可就是逃不出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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