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剑仙- 第195部分

丰岚轻声叹道：“还没有消息。我父亲就这样的一个人，当年我离开家族庇护，来到这个地方，他就对我失望了。我八道传书发往天魔城，希望父亲念旧情，尽力压制朝中主和派，给咱们边境的人赢得一线生机，然而石沉大海，至今依旧没有消息。甚至因为无忌小王爷受到阻击，于暴风城停留，其后被暴风营护送北上。然而去了之后，暴风营再也没有回来，此举说明形势千钧一发，主和派的力量不容小看，他们已经放弃了北海边境，不打算让暴风营驻防这里了。现在还好，也不知道往后什么情况，弄得人心惶惶恐怕只是时间问题了。”

“哎，都怪无忌小王爷，还有江云那个杀才。愣是把天下闹了个天翻地覆，现在兵荒马乱的，一切都因为他们而起。”丫鬟恨恨的说道。

城主大人色变道：“住嘴，不许乱说话。无忌公子轮不到咱们来指责。至于那个传说中的江云……其实我倒是觉得他挺冤枉的，被人误解了。就算不见面，我也能想象出他是那种天生就才华横溢、抱有远大梦想的狂生才子。我专门研究过这个人，他的足迹充满了传奇，石龙关一役算是初露锋芒。东海七连战犹如旭日东升。不知道他将来的路在什么地方，但是我总觉得，他会有站在巅峰的一天。”

“他没你说的那么好的吧，无忌小王爷驾临是我伺候的，我听闻小王爷在梦中骂了一百多次无赖。”丫鬟尴尬的道。

丰岚道：“或许他没有那么好，但是我觉得他的思想和精神是天魔境最需要的，并非所有的人都敢迎浪走，敢对强权说不，他江云绝对是天下一极。他的瀚海神宫之行，被看做了九境天下气运的转折点，搭救了他的大师姐，季中来折剑，红衣颜面扫地……我……哎呀，我真的很想见他一面，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

丫鬟道：“哼，他最好不要出现，否则咱们暴风城危险了，难说咱们的朝堂都没有动静，昆仑山的精锐就兵临城下了。”

丰岚点点头：“是的，这就是矛盾的地方，哎……这难道是天意，无忌小王爷那天马行空的足迹真是太飘逸了，境被朝中主和派利用，借此为契机撤离了暴风营，真不知道，往后倘若出现危机，可怜的边民该怎么办。”

“小姐你别多想了，女人无才就是德。想太多就不漂亮了。”丫鬟低声道。

“简直胡说八道。二公主晓澜第一个不服，她集万千荣耀于一身的一个公主，出任龙提督，二十如一日驻防苦寒之地为国效力。她不漂亮吗？”丰岚说道。

丫鬟好奇的道：“小姐，你说黑暗龙骑卫这些年始终驻防北方，迟迟不南下稳定局面，是为什么啊？”

丰岚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曾经问过我父亲，连我父亲也不知道。除了殿下之外，九境天下谁也不知道。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

丫鬟道：“小姐一向有丰家才女之称，你给分析分析。”

丰岚道：“殿下的身体出了问题，越来越不行了。也就二十年前殿下开始老迈的时候，黑暗龙骑前往极北。黑暗龙骑乃国之重器，殿下影响力开始弱化的第一时间，调往北方，第一个用意是脱离天魔城这个大染缸。不能让他们腐朽，不能让他们过度安逸，不能让他们参与都城的各种暗流。作为绝宫第一精锐，军人就应该纯粹，就待在最艰苦的地方磨练意志，洗练斗志。长空晓澜和无忌关系最好，被殿下委以重任，出任龙提督驻防北方，那就说明殿下只信任晓澜公主，只想扶持长空无忌。想通过这二十年，让黑暗龙骑成为晓澜公主的嫡系铁骑。为保无忌登基做准备。”

丫鬟骇然道：“小姐你的意思是，殿下早在二十年前，身体出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天魔境将来的接班人？“

第339章关于魔的传说

丰岚道：“大概率如此。朝中那些为将来大位周旋的人，激动的太早啦。主要是长空无忌这个被殿下寄托厚望的家伙实在太……飘逸了些。原本看似晓澜公主驻防北方，是离开中枢不合无忌争夺，同时依托黑龙龙骑将来保无忌登上大位。可惜，我总觉得无忌的作为最终会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同时也会把朝堂的斗争全面推至白热化，充满了变数。”

顿了顿丰岚又道：“我真的很担心现今的局势，给暴风城带来的冲击和危险。”

丫鬟道：“小姐悲怜天人，苦了你了。”

丰岚摇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出生就在金字塔上端。我们这种人未必有什么怜悯之心，不太在乎底层生灵的生和死。这不是说我们这类人有多坏，而是价值观和立场决定的。”

丫鬟好奇的道：“那小姐在乎的是什么呢？”

“责任。义务。成就。梦想。”丰岚道：“我想做出一番事业，同时我们这种人最讨厌失败。所以我虽然未必怜悯，但我比任何人都不想暴风城出事，不想国家出事。”

“是否能修书一封至极北，找借口邀晓澜公主率黑暗龙骑卫南下？”丫鬟道。

丰岚微微摇头：“不可能。晓澜公主不是糊涂人。朝堂不可能批准这个节骨眼上黑暗龙骑卫调动。若没有朝堂批准，而黑暗龙骑卫又私自行动了，则绝宫就分裂了。这样的诡异局面是殿下一手造成的。然而，没人知道英明神武的殿下到底下的哪路棋。只有等，朝中各位相爷也都在等，大公子在等，日渐老迈的殿下同样在等，咱们也得等，等待着局势明朗的一天。唯独咱们的无忌小王爷不等，什么也不管的天马行空，天知道他在干些什么。这个节骨眼上他请在药王谷传人韩秀云拜访绝宫，几乎刺破九境天下各路人马的神经，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而号称秀外慧中的韩秀云也不知道下的什么棋。”

“哼，还能下什么棋，韩秀云不过如此，分明就是想抢你的未来夫君长空无忌。小姐千万不能让她的手。”丫鬟恨恨的道。

丰岚尴尬的道：“韩秀云没那么俗的吧？我也没那么想嫁无忌的吧，人家我就是为了躲避婚约，跑出来抛头露面的。”

……

下午的时候黄菲丫头回来了，那尚未完全摆脱幼稚气息的脸冻得通红，还携带着失望得表情。

但是她憋在心里，无法对人说，她老娘问她赚到钱了吗，她说赚到了，明天可以抓药了。然而江云知道她毛都没有捞到。

“来，丫头，有话就来和我说说。”江云招招手。

黄菲丫头坐了过来，却迟疑着道：“可是……和爷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江云微微一笑：“说的没错，的确不解决问题。我始终认为，能帮自己的只有自己。”

“恩恩。”黄菲丫头点点头，寻思着怎么让这个大爷多住一些时候。

老实说，她生活在底层，对于江云这种文青似的大道理毫无兴趣，她主要想着要是明天能赚到两个丹药，那就好了。

“你有梦想吗？”江云忽然问道。

“有啊。我想最快存够钱，去道场学习法诀。修炼有成，然后赚更多的钱。”黄菲丫头说道。

江云思索了片刻道：“这很实际，你很像我以前。”

聊了一下这才了解到，天魔境真的是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有一些学堂道场之类的，或大或小，有高有低。却和昆仑境的仙山门派不同。

在天魔境的道场学堂中可以学习到法诀，基本上，也会叫同学为“师兄师姐”，然后叫先生“师父”。但那只是口头称呼，没有约束力。每一个人，都没有义务去尊敬师兄和师傅，处于一种相对平等，也就是说叫他师傅是给面子，但师傅有吩咐，弟子可以不鸟他。

但是在这边学习法诀要花钱，根据法诀的品级和精妙程度不同，有的是天文数字，有的积累个几年，也就可以学习到了。当然花钱学习了以后只能自己一人使用，就是儿子或者父母，也不能私自传授。这是天魔境特有的一种版权保护机制，并且执行很严格，私自传给谁，基本等于害死谁，没花钱就学习了法诀的那人，会被道场的高手废去修为，同时追杀犯规的学子。学子还不受政权保护。

所以在天魔境和仙山不同，仙山门派里面，不会法诀，没有任何修为的外门弟子是多数。然而天魔境几乎全民皆兵，为了抗拒寒冷，为了一种为人父母的责任，孩子生下来满三岁就会送到“幼儿道场”报名登记，缴纳足够的学费，让孩子学习一品法诀，抗拒寒冷。至于这个孩子将来的成就，则取决于父母的财力，以及孩子的资质。

倘若父母把孩子生下来，又没有钱送到学堂，那么孩子会在一定的时候被冷死。这是一种物竞天择的过程。如此导致没钱的人都不敢生小孩。然后天魔境也有公立学堂，传授绝宫的正宗无上心法，但是那种地方不收一般人，基本上只收公卿贵族的孩子，或者对国家有特别贡献又没有钱的人。

比如当年的江云，如果在天魔境，又有种田的天赋，一但被发现就会进入天魔都城，受到保护，成为技术形人才，然后江云的孩子就能免费进入公立道场，学习绝宫的正宗法诀。

或者成为“军人”战死后，有烈士头衔，那么后代包括老婆什么的，全部由国家抚恤，孩子免费进入公立道场学习绝宫的正宗心法，并且有所成就之后，不用竞争，直接进入军事编制接替老爸的班。

是的，天魔境就是有这些奇葩的规矩。而江云这也才知道，因为有这些在现今离经叛道的思维和方式，诸如花钱就能学习法诀，还可以不听师兄的话，不听老师的话。这些行为被传统的仙道，称为了“魔”。并且是不可饶恕的那种魔头。

然后，天魔境的规矩是不准随便杀人越货，就算父母要处死孩子，那么孩子反手把父母击杀是合理的。此等“极端入魔”大逆不道的规矩，更是让仙道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就誓不两立了，甚至是不允许天魔境的人进入昆仑境。但是反过来，其实天魔境从来也不禁止仙道的人进来走动。只是说没人敢来，一但来了，哪怕天魔境不追究，回去也绝对被师门处死。

呵呵，和黄菲丫头聊天，所了解到的就是这样的。天魔境就这德行，包括黄衣这样的另类都不是太能接受。当然，黄衣不能接受是因为这里有规矩，不能乱砍人。她主要是纠结此点，黄衣所喜欢的世界是丛林法则，就是那种没有对错，从东砍到西，直接把除自己外的东西全部砍死，或者中途被别人砍死。

也就是因为天魔境是这样一个相对有规矩的地方，所以人丁兴旺，哪怕是气候恶劣，不利于人类繁殖，也拥有五亿的人口。这点和仙山门派完全不同，仙山门派的人大多数都没有成家结亲的思维，少数成家生孩子了，那就看实力了，孩子能否挺过外门的丛林法则时代是个未知数，还得指望那个门派戾气不重，黄衣这样得外门弟子少些。

因为仙山门派从来不禁止外门弟子的搏杀，就算去到内门，也只是禁止击杀内门弟子，但同样也基本不禁止相互打架抢劫，能否生存，看自己造化，看是否会站队拥有靠山。除非晋升真传才算是出人头地，受到门派的保护。就是因为这些，仙山门派的人丁从来都不兴旺，蜀山算是中下等规模，外门内门真传在内，也就三十多万，加上各种长老，没死的太上长老掌门什么的，还是不到四十万。

纵使是昆仑山，听说包括内门弟子在内，也只是区区九百万之数。换算下来，基本有三十万筑基的内门弟子，四万多的凝脉真传弟子，还有五千左右的金丹核心真传。然后五千左右的现役长老。当然这些是主要实力，却不是全部。

长老都不太容易死，所以退役的长老统一被称为太上长老，进入太上殿供养，轻易不能干涉门派事务，却必须在危机时刻为门派效率。所以昆仑山太上殿里的老魔的数量，在一万以上，非常恐怖。

但是不好的在于，其实这群人只是吓人而已，战力却不一定强，很简单，越老越成精，越老越怕死，这些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组织纪律太差，相当的狡猾，又怕死，个人英雄主义浓厚，所以单个放出来可以吊打一片，但是真正危机的时刻，却未必能战。根本和那些怀有梦想、初生牛犊的新一代核心真传是两个概念。

也就是这个原因，三百年前，红衣的师傅简星刚愎自用，开启太上殿，携带一千个元婴修为的太上长老进攻天魔境，初期势如破竹，攻城略地、屠城，连下两省七十二城，威猛无匹，击杀天魔子民近亿。但是在唐河冰川一带，遭遇绝宫第一精锐黑暗龙骑阻击，却损失惨重，简直是被反屠杀。

黑暗龙骑卫只有区区八百个编制，统一都是金丹六层，但那些人就是为战斗而生的，令行禁止，铁板一块，悍不畏死，从入选黑暗龙骑就待在最艰苦的地方磨练意志，洗练斗志。所以当年的唐河冰川一役，黑暗龙骑击杀昆仑派八百个太上长老，顶住了号称要血洗天魔境的昆仑派的攻势。那一役之后，绝宫黑暗龙骑名震天下，令人闻风丧胆。

第340章好大的一个大厅

基本上，当年简星于唐河冰川的大败是一段公案了，没人知道原因，这是昆仑山的耻辱，所以昆仑也总是避开不谈。只是江云知道，其实那就是令行禁止，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大无畏法则。也就是这样的原因，江云带八个内门弟子远征石龙关大捷了。

总体来讲，仙道的法则注定了他们的人丁相对稀薄。许多时候，甚至需要从世俗中找弟子进入仙山，他们把世俗的人看做猪狗，却也经常从世俗中，带些资质天赋好，适合修炼的人小孩子进入仙山。所以他们又需要争夺世俗的信仰之力，划定地盘。那很重要，整个昆仑境辖地九千多万里。世俗间，王朝国家林林总总数千个，人口达百亿，那些被看做猪狗的卑微俗人，其实恰好是仙道同盟的基本盘，真正的依托所在。

想到这些的时候江云手足冰冷，看到了核心，倘若仙道的路线和思维一但转变，开始全面利用那些基本盘的话，那才是真正恐怖的力量，足以淹没任何对手。好处在于没人懂这个道理，就算懂，也没人敢于轻易尝试改变，因为那是叛道行为，是入魔的行为。

想到这里的时候，江云喃喃自语道：“或许谭天伦懂这个道理，有这个能力……甚至有这个魄力去承受非议。“

黄衣道：“这些我不懂，倘若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维，真有其事的话，兴许将来就麻烦了。”

江云低声道：“不知为什么，我喜欢天魔境这个地方，喜欢这片贫瘠寒冷的土地。黄衣，假如有一天我决定在这里安家，那么咱们和谭天伦的对决就真的开始，打压谭天伦，阻止她在蜀山崛起，就是咱们的第一要务。”

黄衣神色奇特的道：“你真能下得了手，她的机会可是你亲手给的？”

江云道：“下不了也要下。那不是个人恩怨，而是两种思想，不同信仰，不同立场的全面对决。是真正的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是真正的侠行天下，也是君临天下。瀚海神宫一役，欠她的已经还了，我和她一样，倘若将来在沙场相遇的时候，必将全力以赴，不会留情。”

黄衣叹息一声道：“那你最好现在就做好和你师傅师叔为敌的准备，因为你选的路线，注定了命运，你若要君临九天，就必须杀师证道。”

“这个……将来再说。”江云原本握紧的手，又松开了，还微微的有些颤抖。

“对了，刚刚你还有一点没有想到。”黄衣淡淡的道：“仙道的人因为从底层的丛林法则，会导致单人作战更勇猛，更机变，这是需要注意的，也是魔道容易吃仙道的亏的地方。除了二百年前的唐河冰川一役之外，小规模的局部交手，魔道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