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妖君(秋雨)- 第163部分

第四百章识时务者

翌日！

赵郡王带着赵婉儿、赵儒元来的清阳别苑拜访，正殿之中，老蛟龙、宁无缺正享受着帝王般的服侍，别苑之中的侍女捏背捶腿，还有剥皮削梨的，吹风摇扇的。

一边还立着一个端水倒茶的青年，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赵杰，脱掉了锦衣华服，仆役的打扮。

见到赵杰，赵郡王、赵婉儿都是一惊，不过赵杰却如没有看见他们一样，脸色木然，看不出任何表情，若不是他还会开口说话，赵郡王都以为赵杰只是行尸走肉了。

赵郡王带着女儿来拜访，自然不会只是为了单纯的拜访，更多是要探明宁无缺的真正目的，他们好做准备。

如今他们已经是和宁无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至少要知道往哪里跳，要不然跳进火坑里可就惨了。

宁无缺要借助，或者说培植自己的势力，赵郡王府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而且，现在看来，无论是赵婉儿还是赵郡王，都是聪明人，也都是有着野心的。

宁无缺不怕这些人有野心，谁没有点小心思，恰恰相反，宁无缺最怕这些人贪生怕死，不敢一搏，没有野心。

野心是一把双刃剑，利用不好伤人伤己，但用好了，却是一个好的助力。

宁无缺明确告诉了赵郡王自己的目的，也算是交了个底，赵郡王也把自己的底子交出来，易城的大体情况和军力说了一下，又将一些有关赵国的隐秘悉数讲来，双方就算是进入了合作的阶段。

和聪明人讲话，不用多说。赵郡王道，“想要对付白莲门，短时间不可能，必须要至少五六年的时间，而且。还需要它国相助！”

“自然，这个计划，十多年时间能达成就很不错了，需要等待时机，我也没想几天就能灭掉一个门派，至于其它国家。那几个黑衣人来自儒门，儒门遍及九州，我想，他们在楚国、卫国也有势力吧，儒门在赵国被打压，利用一下。皆大欢喜！”宁无缺淡淡一笑。

赵郡王也是笑起来，宁无缺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看了眼呆立在一边的赵杰，赵郡王小心试探道，“不知赵王、真阳老祖怎么样了？他们背后势力都不小，真阳老祖是梁州东域境正阳门派到西域境开辟教派的老辈人物，正阳门是一位隐世的老祖立下的道统。”

“赵天德。他逃了，至于那个真阳老祖，似乎被我杀了，正阳门最强不过元阳天仙，也敢称老祖，呵呵，太狂妄了！”

逃了？杀了？

赵郡王看了眼毫不在意的宁无缺，知道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赵天德还有利用价值，真阳老祖没有了利用价值么。还是其它原因？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日后再来拜访两位妖王上仙！”

等赵郡王、赵婉儿离开，老蛟龙懒洋洋的伸了伸胳膊，赵杰递上一杯茶。老蛟龙微微吸了一口，“这赵郡王也是个隐忍的人物，居然私自培养自己的军队。”

“有野心才好，就怕他没野心。”宁无缺淡淡一笑。

“听说中原那边轩辕大墓要开启，我想去看看，你去不去？”老蛟龙摇了摇脖子，咯咯作响，“好久没动，骨头都痒了。”

“暂时不去了，这边还需要我坐镇，等情况明了一些，还要再回一次黑风山，带些人手过来。”这个关头，宁无缺自然不能轻易离开。

“嗯，说不定这次轩辕大墓里会遇到黑山老妖他们，地仙界来的那些晚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宁无缺和老蛟龙相处这么久，也知道这蛟龙虽然贪财好宝，可也是义气护短念旧之人，当年进入地仙界，流落到了西海，和黑山老妖他们分开，他可带了几个地仙界的晚辈，来东胜神州，也有和宁无缺一样的目的。

只是老蛟龙没有宁无缺一样有耐心，想自己去找一找，这也和他没有势力，无牵无挂有些关系，宁无缺就不一样了。

“你什么时候走？”

“就现在吧，反正有窫窳在，这里也没什么奈何得了你的人，就算有金仙出手，凭着窫窳雷电一样的速度，也可以带你逃命了。”老蛟龙笑道，他对尔虞我诈这些事没什么兴趣。

说走就走，老蛟龙也是干脆之人，送到门口，老蛟龙飞天而去，宁无缺目送他离开，人各有志，老蛟龙不是他的手下，依他这种性子，也不可能跟随于他，而且，随着实力增强，手下越来越多，朋友也变得稀少了。

曾经的人，各奔东西，这就是生活，就像是公交车，过了一个站，会有一些人下车，也会有一些人上车，这就是人生，在不断离开、认识中前进，变化，是不可能一成不变的。

呲吟……

有剑光闪耀而起，宁无缺看到，在郡王府旁一间住宅里，有一位青年盘膝在屋顶，背着长剑，吞吐纯阳剑气，凌厉森寒，朝着着清月别苑，有一股杀气。

他就是吕洞宾的记名弟子？

刚才赵郡王提过这个青年，地仙修为？

宁无缺笑着摇摇头，走进了别苑，吕洞宾又如何，这天下，从来都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那是八仙之中纯阳子仙师的记名弟子？”离别苑不远处，常子明站在一颗槐树下，看着这一幕，自言自语。

无涯谷，灯火通明的大厅，花袄妖站在大厅之中，握着长刀，鲜血顺着刀身滴下，一身可怕的气势震慑着大厅内的流寇，地板上，倒着不少尸体。

“黑寡妇，你黑吃黑，勾结妖族，会被唾弃的！”一个中年横肉的修士怒喝，嘴角溢出鲜血。

黑寡妇一剑刺出，将其钉死在地上，银色面具下，冰冷的目光扫过谷中所有流寇，冷哼一声，“还有谁不服？”

诸多流寇低下头颅，想到那妖王杀人如麻的样子，都是心底发凉，心中悲戚，不过性命重要，连忙表示愿意臣服。

花袄妖收回长刀，嘿嘿一笑，“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四百零一章天启十年

十年后……

楚地，民风彪悍，是西域境内最强大的国家，占据大半土地，这里的百姓尚武。

“前线急报！”

楚国大都，城池恢弘，一队骑兵骑着红鳞马，风尘仆仆而来，进入了城池，直朝皇宫而去。

皇宫之中，黑色龙袍的楚国君王面色凝重，看完前线急报，豁然起身，哈哈大笑，“天助寡人，天助寡人啊！”

“陛下，何事如此高兴？”朝殿内众大臣疑惑不解，有深得楚国君王信赖的老臣疑问。

“你们看看吧，赵国这几年流寇作乱，民不聊生，又有赵王权倾朝野，官员忠臣被陷害，大狱众多，如今已经是人心惶惶，国力衰退！”

“这是前线传来的赵国出现郡王造反，虽然被皇室大军镇压，可这也说明赵国崩溃在即，岂不是天赐寡人良机？”

朝堂里的大臣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赵国这几年不太平，可谁也没想到居然乱到这种地步，不过，对于楚国来说可是好消息。

“恭喜陛下，天赐良机，如此一来，西域境便是一国独大，一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楚王坐下来，摇摇头，“一统不可能，但是从中获益却是可以的。”

他清楚如此局面，并非简单就能改变的，三国存在这么久，只因为背后仙门势力的博弈，这些仙门虽然隐世，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俗世皇权更替。

“来人，去请常先生！”

……

易城接临楚国，仅仅隔着几百里的山路，漫漫黄土大路上，一只商队扬尘而去。

常子明骑在红鳞马上。他已经过了知命之年，一身儒袍，如今他的身份是楚国大学宫的大儒，带着楚王的御令还有一位皇子前往易城。

“常先生，那里就是七年前那一战留下的痕迹吧。真是太可怕了，仙人手段啊！”玉带束发，锦袍披身，楚皇子握着缰绳，立身在一处大峡谷上眺望。

十年前的连绵群山消失了，只见稀稀疏疏的荒草杂树。山梁上、崖壁间，地面上，一道道恐怖的裂痕交织，还透出一股刺人的剑意，甚至在最中心，还有滚滚妖云翻动。

“是啊。七年前，东域境的正阳老祖和那妖王一战，惊天动地，将易城往东几百里的群山全部夷为平地，至今满目疮痍，寸草不生，就是在那座山峰上。正阳老祖被自己的飞剑钉死在了崖壁上，虽然后来正阳门服软，赎回了正阳老祖的尸身，但你看那里，现在还有模糊的血印。”

一座光秃秃的漆黑大山崖壁上，沟壑纵横，剑气交织，楚皇子甚至能够想象到那一战何等可怕，就是他楚国大都里，也能够感受到那种天地颤抖的气息。

七年前那一战。西域境内无人不知，那种神仙交战的气息太浩瀚，元阳天仙，在金仙不出的年代，已经是四大部洲目前最强大的战力。震惊世人。

他们身前这条长达千米，深几十丈，宽百米的巨大裂谷，传闻就是那一战中，被那可怕妖王一戟劈开的，鬼神震惊，而在裂谷之下，夜晚之时，甚至能够听到鬼怪嚎哭之音。

常子明亲眼目睹了那一战，易城都因此而毁掉大半，所幸百姓转移的及时，只是死伤上百而已，那一战，让常子明看到了这个世界隐藏起来的可怕，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想起来，浑身都会发颤，恐惧，此时再次回到这里，脑海里立即浮现了那浴血斩杀正阳老祖的身影。

想到赵国大变，一切都是出自那个人的手笔，让他心中更加无力，实力、权谋，都是他无法企及的，这等人物，太过可怕了。

在这疮痍的大地上，却十分热闹，来往的商队络绎不绝，一线天被劈开，让前往西海的商路一下子变得直接起来，穿过一线天，可以直接往西，交通的便利，让诸多大商队也愿意通过这里。

更为重要的是来见识一下神仙大战，看着那深深的沟壑，遍地的伤口，都会给人深深的震撼，除了前来见识，更多也有修士希望再次修炼，磨砺自己的剑意，或是体悟这种意志。

强者交战极为少见，何况这种旷世大战，就是对如意真仙也有借鉴的作用，因此像楚皇子他们这样在裂谷前眺望的身影并不少，都是希望借助交战遗留下来印记更进一步。

易城，经历了七年前那一场大战，四周群山被夷为平地，重新建设之后的易城也比原先更为恢宏壮阔，如今易城已经是一条黄金商路上的明珠，商队来往，还有修士慕名而来，有希望斩妖除魔的，也有怀着其他目的的。

无论什么目的，易城的人流量是过去的数十倍不止，每天清晨等在城门外要进城的队伍能够排到几里外。

常子明一行人身份特殊，很快就进了城，来的王府。

十年前，赵郡王参与了擒拿赵王、杀害真阳老祖的事件之中，赵天德逃回去之后，欲派大军征伐，却被皇室阻拦，令赵郡王进京，赵郡王不予理会，皇室才派军前来，削除赵郡王的官位、职位，欲收回封地。

而赵郡王也宣布脱离赵国，独立为一个小王国，双方在一线天外大战三年。

七年前那一战，让皇室不得不下令大军撤退，承认赵郡王的独立，而且，赵国内，大量流寇作乱，商路受到威胁，皇室不得不加大力度清剿流寇，也没有更多力量来牵制赵郡王，至今相安无事。

赵郡王真名是赵天启，便以“天启”为年代，以“易”为国号，如今已经是天启十年，赵天启坐在王宫殿内龙椅上，接见了楚皇子、常子明。

十年时间，岁月已经在赵天启身上留下了痕迹，两鬓斑白，他不是修炼之人，虽然有丹药滋养，可这十年事务缠身，他尽职尽责，老的也比寻常人快一些。

精神奕奕，脸上带着笑容，赵天启看着楚皇子、常子明，他知道楚国来此的目的，正因为如此，他才异常高兴。

第四百零二章儒门来人

在赵天启于王宫之中接见楚国皇子、常子明的时候，易城之外，十多匹红鳞马缓缓行来。

“萧师弟，这里就是易城了，比起几年前，变化了很多啊！”容貌没有太多变化的梁都骑着红鳞马跟在一个青年身边。

“父亲这次让我过来，就是希望在赵国重新弘扬我儒家文化、精神，还要梁师兄多加提点才是！”青年一身华服，腰间佩玉，挂着长穗剑，极为英俊儒雅，身后十多个侍卫，都是护卫他周全的。

梁都微微笑着，虽然青年语气谦虚，可却没有丝毫让自己提点的意思，梁都也知道自己这个“师兄”的分量。

“常子明，不知道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利用我父亲留下的名声，窃取了儒家的权柄，还想杀我，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梁都的脸颊有一道伤疤，那是十年前他偷听到常子明投靠了妖王之后，逃跑时，被常子明追杀留下的。

幸好，他当时虽然年幼，可也不傻，背着常子明培养了自己的人，借助这些人的力量，给他逃出了西域境，再之后，他偶遇了儒家派来梁州境内的儒家强者。

梁都父亲原先是西域境内出名的大儒，极有名声，在儒家也是有些地位，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他拜在了那个大人物手下，甚至，还说动了那位人物，让自己带着其幼子回到赵国。

易城，梁都看着那越发宏伟高大的城墙，他虽然流落在外，却很注意这个国家发生的事情。从这里出去的商队，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不经意的散播出去。

“白莲门和赵国皇室勾结的事情已经被很多道门知晓了。赵国皇室地位摇摇欲坠，失去了诸多道门支持，就要培植起一个新的势力来取代它。”

青年望着宏伟的城墙自言自语，他的话不仅是说给属下听，更主要是说给梁都。他知道梁都很这座城里的一些人有仇恨，但他没有，没必要和一个有强者支持的势力为难，那路途中的可怕场面，已经给了他警告。

他是来这片土地宣扬儒家思想，张扬儒学的。就需要得到统治阶层的支持，梁都的仇恨只是“小我”，而他心中有的是“大我”，这次西行，也不仅是传播儒学这么简单，这是儒门给他的一次考验。看他有没有“治世”的能力，暗中一定有儒家强者紧随，记录他的言行举动，反应回学府，来进行评测。

梁都经历了那些磨难，心思也变得深沉许多，面容带着笑意。“易城背后是那位妖王，若不是正阳老祖被斩杀，恐怕已经有诸多道门对他们下手，易城已经和妖族绑在一起，而灵城繁华，又崇尚儒道，才是儒家在赵国崛起的关键。”

青年笑了笑，他知道梁都是告诉他，易城这个地盘，是不可能被儒家插手的。儒家要发展，只能往繁华文明之地转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既然来了，也要去试试。至少看着这易城有何厉害人物。”青年淡淡道，驭马进城。

清月别苑外，已经不再是郡王府，在那一战之中，易城被毁去大半，郡王府也在其中，后来易城重建，王府也建在了中央城区，远离了清月别苑，这一片区域，已经被禁军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围住，隔离开寻常百姓。

能够在这片区域居住的，都不是普通人，除了权贵之家，还有修炼之人，聚成了这么一片独特的地方，人虽多，却一点也不热闹，反而很是冷清，安静，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因为谁也不敢惹恼了清月别苑内的主人。

今天又是清月别苑内的主人讲道修法的日子。

清月别苑门外，一株九丈之高绿莹莹的桂树摇曳绿芒，树叶随风摇曳，树下有一方青石台，石台上有一个蒲团，早已经有慕名而来的修士坐在别苑门外空地，不敢喧哗，静静等待。

这种情况是五年前出现的，每个月的十五，清阳别苑内的主人都会出来坐在蒲团上讲一些修炼之法，若是普通妖怪，这些修士一定嗤之以鼻，可是这里面的妖王可是斩杀了正阳门老祖的存在，而且所讲的东西并不深刻，给了很多修士启迪，自然被众修士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