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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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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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铁交击,呯的一声。

  被挡住,身形一顿,止步转身,白发的身影再加快,出剑的速度几乎快的只能看到光斑在闪烁。随着越来越快,四下跃空朝魏忠贤身周杀来,转眼间,演变成无数道身影在四面八方挥砍、斜刺,不同的动作,不同的出剑方式,剑与光交杂着。

  就如当初与方腊交战时的情形。

  而魏忠贤轮着宽厚的天怒剑疯狂的舞动罩着自己身遭,火花星星点点在舞动的剑与剑之间碰撞闪烁,忽然间,黑金相间的身影站在了不远处,看着还在不断挥舞剑身的敌人,便是伸出空余的手往前一摊。

  “收回。”

  嗡鸣一响,狂舞的剑身嗖的一下脱离出来,瞬间倒飞到白宁手上,两把剑一左一右的持着。

  而对面,人影还在不断挥舞双臂,手舞足蹈的像一个疯子在跳舞。。。。。。。。

  “好玩吗。。。。。”

  “。。。。。或者,还要玩吗?”

  白宁将两把剑驻在脚边,看向对方,那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悬在半空的双臂停了一停,随后放下来,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空空的双手,视线在地上到处寻找、扫视,最后定格在对方的一只手上。

  “怎么回事。。。。朕的剑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魏忠贤脑子转不过弯了。

  那边,白宁掂量着手里的剑,随后在脑海里说了两字:摧毁。

  啪——

  啪——

  。。。。。。

  立在地上的天怒剑一寸寸开始断裂,散落成数段碎片。魏忠贤失神的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片,跌跌撞撞走了几步,有些不怎么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眼眶仿佛滴出血一般,魏忠贤剧烈的起伏着,暴喝间,身形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就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朝殿柱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又是嘭的一声重物倒塌的声响。气如牛斗的人影双手猛的合抱,疯狂的运起天怒心法将那根殿柱抱起来,带着呼呼的啸声,横扫而过。

  这边,白宁并没有躲开,运起足以与对方相抗衡的内力,单掌抵了过去,手掌深陷柱身,两人腰身粗的殿柱轰的一下僵持在俩人中间。

  “朕。。。。不服。。。”魏忠贤红着眼,抖动着嘴唇说话。脚步艰难的迈出一步,顶着石柱往前推进,“我不服。。。。”“凭什么,你能坐的,我就坐不得。。。。。”“我以前吃了那么多苦。。。。。受了无数的白眼。。。。。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连蝇虫都不来叮。。。。。。就不能让我好过一点啊。。。。。。人往高处走。。。。有错吗?白宁。。。。我问你,有错吗?”

  “白宁——”

  “我问你!人往高处走,有错吗!!!!我有错吗——”撕心裂肺的叫声陡然在这一刻喊出来,响彻殿内。

  随着这一声高呼而出,宫袍随之一荡、鼓起,抱着殿柱的手抓进柱身,抵着白宁飞快的前进,柱尖顶在他腹部,轰的一下将白宁的撞向墙壁,弹了回来。

  魏忠贤在不断的爆发出巨大的力道,高高举起殿柱每走一步,地板立即碎裂稀烂,然后抡起来,几丈之内,每人能躲开,他便是要砸死对方。

  轰——

  殿柱砸了下来,剑光也在那一刻抖开,速度极快的扫、切、削、刺、挑做出招式,俩人之间,那根石柱轰轰轰轰的垮塌发出巨响,片刻间,化为大大小小的碎块,朝四周弹射,打在墙壁上、其余石柱上瞬间砸出一个大洞。

  。。。。。。。。。随后,剑尖抵了过去,近在咫尺。

  最后,剑停在了魏忠贤的鼻尖,放下。对方愣了愣,踉跄后退数步,微微偏了偏头,凌乱打结的头发贴在脸上,他朝那龙庭看过去,摇摇晃晃着,蹒跚过去。

  “人往高处。。。。走的啊。。。。”

  魏忠贤一步走的很慢,声音也缓慢的说着,又跨上去一阶,开口:“这么就。。。。那么难。”

  宫袍拂动了一下,哗哗哗开始崩裂无数道口子,血从里面渗出来,看上去惨不忍睹。或许伤过重,也或许爆发了所有的潜力,已经油尽灯枯,上了御阶没走两步,便是倒下去。

  浑身都在颤抖着,伸出手爬动朝龙案过去,想去勾那桌上的玉玺

  “皇位。。。。玉玺。。。。人上人。。。。”

  “白宁。。。。你听。。。。朕好像听到无数人在欢呼、在歌颂朕登基呢。。。。你听到了吗?咳咳!”

  咳嗽几声,他嘴里、鼻子里忽然咳出了血,就连耳朵也有一丝丝的血在流出,魏忠贤的指尖触碰到了装有玉玺的盒子,身子陡然一僵,朝后倒去,但依旧想要挣扎起来。

  眼里,望着玉玺。

  随后灿烂的笑出,失去焦距的眸子动了动看向白宁,“看,我碰到了,你呢?”

  旋即,笑容永远固定在了脸上。

  。。。。。。。。。。

  “啊——”

  御阶上,赵吉爬了起来,举起倒塌的青铜灯盏,冲过去,不断的敲打已经一动不动的人。

  白宁默然着,然后转身离开。

  他觉得,有些事,比照顾这个皇帝重要。

  PS:魏忠贤的死,其实算是一个引子。

第二百六十五章 落幕


身影疯狂的动作,青铜灯柱高高举起,砸下去。

  噗的一下,血肉溅起来。

  “一个家奴…。也敢造朕的反,打死你都是轻的……该死的阉人…。”

  “还想当皇帝…。你也配?人往高处走?你也要有鸟才行…。。阉人…。。家奴…。打死你。”

  …。。

  金銮殿门口,白宁停住脚步回看着,面无表情的想着一些事情。

  一个人,一旦打开了装有贪婪的盒子,想要在收住心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如果没有自己的逼迫,让魏忠贤走投无路,大抵是不会走这条造反的路,人有上进心是没有错,想坐皇帝的位置也没有错。

  错的是时间不对。

  至少皇帝现在不能死,更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被外族人战败杀死,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原因,若是死在一场宫变当中,那就是自己打了自己国家一个巴掌。外族会讥笑、会轻视,一个国家的皇帝,仗还没开始打,就死在自己人手里,那就真成一个笑话了。

  白宁心里叹口气,转身出去,殿门外,曹少卿、雨化恬三人带伤过来见礼,“督主,魏狗他…。。”

  “已死了。”

  那边,白宁视野里石阶那边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失去了三名指挥使的号施令,仅仅靠黄河三蛟这三位二流江湖人指挥能力显然是不够的,三千人以极快度的锐减,然后有人开始丢下了兵器投降。

  “少卿,你立刻带人去宫舍后宅搜查魏忠贤的那本天怒心法,抄录几分给所有千户,然后着本督手令,立即通知在东厂坐镇的海大福,将东厂武监库无条件开放给所有番子。”

  令牌放到曹少卿的手上的同时,对方迟疑了一下,“督主,如此一来,会不会出现纰漏,要是厂内有人心怀二心怎办?”

  白宁摇摇头,视线转到已经平息下来的厮杀中,“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再不坐镇北上,待到了冬季,就更加无法再动刀兵,若是等到明年开春,怕是整个辽国都被女真吃下,到时候燕云是姓武,还是姓金,就不好说了。”

  “…。。打仗只能指望军队,可打探消息、暗杀只能是我东厂的人来做,童贯的大军本督已经是指望不上了,眼下关胜、梁元垂的军队人数虽少,到底还是自家人,能不能打,咱们心里也有谱的,所以把武功开放出来,只要能增强手下番子的实力就行,再则每日的小会、每七次的大会都在做他们的心里攻势,纵然当中有些心智异类的人在,只要其余大部分人跟着本督脚步走,那些人就不足为虑的。”

  彤红的黄昏下,话有一阵没一阵的风里飘着,视线那边投降的西厂番子成堆成堆的放下兵刃,蹲在地上,远处禁军用着绳子将他们串联绑起来,扎堆圈着。当中也有想反抗突围的,也被锦衣卫拦下杀翻在地。

  这时,一身狰狞黑甲的杨志过来,披风扬了下,单膝跪下拱手:“禀督主,造反贼人已投降,悉数在此间,还请督主示下。”

  白宁并没有先表达,余光看了一眼垂拱殿,“震淳,你去照顾官家吧,今日他受惊不小,些许小事就不要请示了。”

  曹震淳勾起嘴角点点头,施了施礼,拖着伤躯,一瘸一崴的朝金銮殿进去。

  这边,银的身影举步往前走,手轻轻拍拍杨志的肩膀,轻声道:“此间事了,我们即刻就要去北方,这些人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分成数批…。。”

  他手在空中扬了扬,做出了决定:“…。。都杀了。”

  “是。”对于造反的人,杨志自然不会不忍心。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督主…。里面有个人,或许你要见一见。”

  白宁眉尖挑了挑,侧过脸,显然已经知道杨志说的是谁了,沉默片刻,脚步没有迟疑的往下走,随后也是洒然冷笑,“既然本督兄长找到他要走的路,就让他走下去就是,人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地上残留血迹,步履沾上一些,一路踩着下去,猩红的蔓延铺开。

  事实上,白宁对于白胜并没有多少兄弟感情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与他不是真的兄弟,更多的是存在利用的关系在上面,接来汴梁,其实也是为了更好的监控这些兄弟姊妹,免得他们会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做出猖獗不可收拾的事来。

  如今看来,另外的兄长和三姐白娣多少是让人放心。可惜,随着北伐的打响,这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

  ………

  一桶桶清水在内宦手里提着,冲刷地砖的血迹,宫女带着惊慌的神色跪在地上擦拭着,白宁走在湿漉漉的地砖上面,血气依旧充斥着鼻腔。一队队被捆着的番子惊恐不安的从他视线中走过,然后……。

  “…。。兄弟…。兄弟…是我啊——大哥在这里,快让他们放了我。”这样的说话声不知道是在俘虏中哪个角落响起,有些格格不入的刺耳。

  一身指挥使官袍的身影想要冲出俘虏的队伍,但双手上捆着的绳子是与其他俘虏连在一起的,显然过来是不可能的。

  白胜的身影刚刚跑出的刹那,就被禁军士卒打回去,声音颤颤,抱头缩着,目光哀求的眼看着就要过去的弟弟。

  “跪下——”

  皇城墙根,原先被杀害的禁军尸体不远,剩余的西厂番子以及黄河三蛟分成数批带到了这里,强行按跪在了地上。

  昏黄的天色中,杨志挎刀走上一处高台,视线看向那群跪着的人,“…。。西厂督公魏忠贤,不思忠君体国,不思君恩如海,却贪心染指武朝江山社稷,而你们一身无缺,却是跟着过来造反,既然是眼瞎……脑子分不出是非,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下去陪你们的督公一起吧…。。”

  那边,墙根下的白胜冲出来,栽倒在地上蠕动着向前,口中喊道:“杨志…。我是白胜…。我是你们东厂提督的兄长啊,你不能杀我——快放我离开,我要见白宁!我要见他。”

  鬼面下,杨志不为所动,手臂抬了起来。他身后,一排排羽箭上弦,闪着寒光的箭头直指过去,吓得那边皇城下数百跪着的番子瑟瑟抖,口中哀叫。

  白宁站在不远看着一切。

  随后,他叫人把白胜提了过来,矮小的身影浑身血污狼狈的过来,噗通一声趴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抱住白宁的脚。

  “…。俺就知道弟弟是念亲的人,舍不得杀自家人的…。。”

  夕阳西下,红色昏暗的光照在白宁的背上,背光的阴影下看不见他任何的表情,手臂微抬伸了过去,触在白胜的脸侧。

  后者窃喜的抬起脸仰视。

  此时,声音在阴暗里缓缓说出:“…。本督觉得自家人本该和和睦睦的,但兄长让弟弟失望了…。。”

  白胜喜悦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恐惧和扭曲浮出来。阴影里的脸孔俯下,一张冰凉凉的脸,在盯着他,贴在脸侧的手陡然间力捏下去。

  夕阳在落幕了,最后一道光在人间消失。

  杨志的手臂下挥,声音怒吼着在皇城上空盘旋。“……一个不留!”

  羽箭带着破风声,嗖嗖嗖的钉了过去,跪着的数百人身上插满了箭矢,一个挨着一个的倒下去。。在同一时间,另一侧的城墙下,一排排跪着的西厂番子前面则是冰冷的枪头,尖刺如林,逼近过去,长枪乱捅般落下,血柱飙起来。

  白宁深吸一口气,昏暗中,脚边的身影黑腐烂的倒了下去,上千人的尸体被捆着,在箭矢和长枪下倒了下去。

  呜哇——呜哇——

  老鸦上空盘旋,久久不散。

  ………。

  皇宫中,弥漫的血腥味还残留着。

  皇帝换了一身新袍坐在御书房里,盯着金边茶盏沉默了许久,随后,他招来一名内宦,便是这样说道:“…。明日招蔡京过来。”

  小宦官领旨退了出去。

  桌下,他的双腿还在瑟瑟抖。

  ps:这卷完了,今天没有第二章,最近春风实在是忙,昨天更新的晚,是因为只睡了三个小时,却是上了一天一夜的班,感觉身体快垮了。现在又要去加班了。还有明天开新卷。8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人世窄道


  白天发生在皇城的宫变,给整个汴梁城带来些许肃杀的气氛,但城池那么大,因为被白宁刻意控制在有限的范围里,所造成的影响局便是小了许多,或许甚至不会有人知道在今天有这么几千人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消失了。

  晚夏的夜很静谧,皇城宫门在夜里悄悄打开,一辆辆马车滚动着沉重的车辕向城外驶去,晃动间,暗红的血渍顺着车架子往下一滴滴的蔓延,流淌一路。

  城外西郊二十里的山坳间偶尔萤火点点,在微风里招摇,道路尽头一条火蛇移动过来,丛丛火把下,数十辆马车靠近山坳的位置,一名小宦官甩着浮尘跳下车辇,对山坳守着的人说起来了话。

  “坑的挖在里面了吧。。。。啧啧。。。。这些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吃饱撑的跟着魏贼造反。。。。啧啧。。。。”

  “。。。。山里湿冷,不要说废话,赶紧动手把他们这群糊涂鬼埋了。”

  随后,过来上百人将数十辆马车的厢门打开,一股呛人的血腥味直冲鼻子,有几只蝇虫来去的飞着,里面是一张巨大的白布卷裹着,鼓鼓囊囊塞满了凹凸不平的东西,上面斑斑点点渗出不少血迹。

  一张张硕大、包裹圆的东西与白布一起被扯下来,摔在地上,暗红的液体立刻渗透了泥土,之后便被十多人奋力的拖着,拉进了山坳,两炷香之后,里面响起了铲土的声音。。。。。。。

  。。。。。。。。。。

  汴梁城,白府。

  风带着微冷的寒意从敞开的窗户吹进书房,灯火摇曳着,案桌上的一本古朴的书籍无声的翻了翻几页,案桌后坐着的人影盯着那本武功秘籍看了好一会儿,上面的武功他看过了,终于知道魏忠贤的功力大进,除了那把天怒剑有种神奇的作用外,这部武功自身也会因为愤怒来冲破最后一层,可惜此时的魏忠贤才二十多岁,若是真实历史那位年过半百的九千岁,白宁这点谋划还真不一定瞒过对方。

  站在窗前,外面的云很厚,没有一点星光。风吹过来时,银丝在肩上拂动,没多久外面响起脚步声,门响了两下。

  “进来。。。。”白宁侧过脸看了看门外,曹少卿走了进来。

  那边,身影站定,拱手道:“督主,刚刚宫里的曹震淳送来消息,陛下遣人去喧蔡京明日入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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