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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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祖师-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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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辟尘的声音又响起来:“我让你当我脚力,那是给你个机缘,你不知我是何人,只认为是个游方的道士,散修的旁门,那太华二字你也不解其意,待到你日后随我久了,便知晓这两字在天上人间是何等沉重。”
  “若是来日能得龙血,我便予你一滴,让你做就真正龙马,免去如今生老病死之苦。”
  踏红尘嘶鸣一声,暗自思量,心道这道人实在是厉害,太华二字代表什么它一介老马如何知道?但见此人言语不似作假,眼前也没了其他选择,再言这百里颠簸,这道人却分毫不动,自己也确实没了办法。
  不服气也没招,心念至此。踏红尘只好低下头颅,点点脑袋,在沙地上小跑起来,不再反抗。
  龙驹降服,李辟尘自然心情大好,此时远方银月挂天,却是一战下来,已至夜班之时,那大漠苍凉,远方卷起沙尘,一匹黄马上坐着两人,正朝自己这边奔来。
  ……
  五花寨中,废墟一片,黄沙满地如金,却早已覆尘。
  尸横遍野,那都是被杀掉的马匪,叶缘与李辟尘二人施威,一夜之战,杀了不下有百来人,此时多数都是无头尸身,红的白的与黄沙混合,早已干涸没了颜色。
  血腥味飘荡,顺着大风传出三四里,在寨后马圈中,那些五花马儿早已有些惊躁,唯有一头青黑马儿未曾动作,依旧是懒懒散散的模样。
  这匹正是越山青,之前李辟尘取了踏红尘,叶缘选了绕黄河,只有这家伙懒惰不堪,连动一步也欠奉,未曾与它两个兄弟一并离开,被留在了这里。
  此时越山青朝马圈外探头出去,却是蹄子一动,把那门微微挪开,缓缓踱步到前寨,却见到了诡谲一幕。
  相周流从废墟中爬出来,他的一只腿折断,站起来后一瘸一拐,那神色疯狂,口中不断流出腐烂的血液,腥臭无比。
  使吞天魔功未遂,被纯阳之血伤了喉咙,此时却是连话也说不出了,他盯着一个尸体,却是狠狠的一口咬上去,开始吞噬那尸身的血液。
  相周流心中愤怒无比,几乎癫狂,幸而魔功之中有讲述续命之法,若是有伤,只需要吞吃血肉便可活命,血坏了便以他人血换自己血,肉烂了便以他人肉换自己肉。
  吞天魔功的可怕就在于此,世间万物凡有生命者皆可食吃。
  他啃了两具尸体,把喉咙中腐烂的地方换掉,刚要动,却又是一口烂血吐出,不曾想到之前那纯阳之血仍旧留存在体,刚换的血肉因被魔气一染,便又遭到纯阳血的侵蚀,再度烂开。
  相周流懵了,这下他不得动用魔功,凡一换肉,只要纯阳血未曾排尽,他便开不得口了。
  此时他心内在愣神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彻头彻尾的疯狂,他已然对李辟尘恨之入骨,双拳紧握,摇摇晃晃抓了几具尸身,从五花寨中离去。
  他曾经在某处留了一个洞府,里面放的都是从自己那“便宜师傅”尸体上扒拉来的东西,三本魔功中,有一本就是炼丹的丹诀,他没得选择,现在只有去往洞府中,先行恢复肉体。
  相周流离去不久,越山青在五花寨中踱步,不久之后便独自离去,消失在大漠之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为九数,三三之隘,云落雨,天寒龙吟
  今古山河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
  踏红尘与绕黄河奔驰,两匹神驹三个人,一路行去,在相映红的指引下,连续五昼夜不断奔波,直跑了有两万五千零八十里地,这两匹神驹中,踏红尘速度较快,而绕黄河耐力超群,各有千秋表过不提。
  第六日休整,三人两马歇息。
  古时称的汗血宝马,一日可行千里地,其实也有夸大成分,那是因为中途有驿站可以不间断的换马,故此一日可行千里,实际上,一匹良驹也就只能连续跑一百五十里地至三百里左右,这便是极限了。
  踏红尘与绕黄河有龙马血脉,故此这个时辰大大的延长,只是一匹马儿一日便可行五千里。
  “这便是都能比得上三火境的驾云之法了!一昼夜便是五千里,当初去地阳神处,六千三百里也不过一昼夜时日,这马儿当真是难得的千里良驹!”
  李辟尘笑出声来,他心中欢喜,摸着那五花鬃,却是开心不已。好马好鞍好衣裳,腰悬长剑背负刀,当真有些江湖气意,风尘之感,正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叶缘同样是眉毛带笑,但相比之下,相映红就不是那么舒服了,她虽然养龙驹,却不曾坐过,那寻常良马一日能跑一百八十里已然是了不得,她当初还颇觉得那马儿慢了,但如今却不敢再有这种想法,这两匹龙驹撒开四蹄,一昼夜便是五千里,高山大漠转眼便过,还未看清便已经被远远抛在后面,真个如风驰电掣云雷惊响。她坐在绕黄河背上,甚至要被晃的晕了,接近大半日都没有缓过劲来。
  两匹神驹原地踱步,踏红尘打个响鼻,微微喘息,头颅不断左右摇摆,似乎在观望什么。
  “倚帝山近了,此去再朝前,行有约莫两千里大地,便能窥见倚帝山头,不过在那之前,要过三条河,三座丘,三道关。”
  “三三为九,不论从哪一个方向过去,都会遇到这些阻碍,我曾经有一位好友,他是三火境的修道人,去往倚帝山后再未回来,只有一枚纸折灵鹤归……”
  相映红神色有些恍惚,她终于是说出了部分过往,三火境的修道人,那在凡人眼中是真正仙神一般的人物,御气乘风,掌驭五行,厉害无比。
  “纸鹤中记述了这则传说,而我却从未听他说起过,其中更是提及漫山遍野的红枫林,鲜血染红了大地,最终也染红了他自己。”
  相映红说完,李辟尘与叶缘面面相觑,俱都心中琢磨,这灵异的事情像是有恶鬼作祟,可倚帝山乃仙道宗门遗脉,浩荡正气横贯天地,恶鬼在阳世罕见,那都是费尽心思没有被幽冥海拉入的三魂七魄凝聚,并非鬼修,更不是鬼仙,一旦被发现,便要被幽冥海重新接引,拖入阴世,故此不要说在仙门作祟,便是杀了些凡人都要好好隐匿起来,免得被幽冥艄公们发现,直接拖走。
  “三条河,三座丘,三道关,这些我们也知道,不过没想到,你这等凡人居然也明悟许多秘辛。”
  叶缘开口来,当初那古图上便记载了三三之隘,故此此时听闻,很快便想起古图中记叙的东西。
  李辟尘手指摸着踏红尘的五花鬃,开口数着:“第一条锁灵河,据传其中有一只虬龙被锁,于此镇守,乃第一重险阻;第二条炼山河,其中有一位山神静坐,乃第二重险阻;第三条望天河,其中有一位河伯守护,乃第三重险阻。”
  “三座丘,第一丘日月丘,以大幻为主;第二丘万牛丘,以大力为主;第三丘不胜丘……不曾听闻传说,故此不明,但想来既名为不胜,其中考验端的当是厉害无比。”
  “三道关,第一关虎牢关,人心有猛虎需降,故入关者不可心怀半点狐疑恶意,需坚定不移,一往无前;第二关绝尘关,入关者不可沾染半点凡世尘土,仙凡有别,无缘不得;第三叠阳关,入关者需得纯阳真意,大道心开……三关皆乃论道之处,道高一筹便可过关……”
  李辟尘将大致情形缓缓道来,其中还有更加细致之说,暂且不谈,此时三人驾马,忽然天外有数道尖锐之声响起,穿透云霄,再抬眼看,却见无数剑光纷起!
  “是白雾山弟子。”
  叶缘与李辟尘对视一眼,白雾山有真正古图,看起来仙府出世时间已经接近,否则她们不会出行。
  有图纸便是大利,此时来至倚帝山,其他门派尚且不知道仙府出世的时机,而她们却早已明悟,且解开了方向,朝这边御气驾剑而来。
  白雾山本就是天寒门派,对于云鸿上人自然了解,虽然仙府神隐,改天换地隐遁世间一千年,但总归有各种办法可以了解到变幻的方位,更遑论倚帝山似乎有特殊的想法,寂灭千年便要重新出世,这神隐也不是真的想神隐,至多只是为了不让某些散修和魔人破坏他们的仙家山门罢了,否则便不会留下一张图纸传世,最终被白雾山所得。
  剑光从天而过,数道飞剑撕开天穹云朵,至下方朝上看去,怕不是有数十人之多,而其中更是多有强横人物,光是人仙便来了有八位。
  李辟尘与叶缘唤起踏红尘与绕黄河,于是两匹神驹撒开四蹄飞奔起来,那全力之速居然接近那些仙人御剑,其实这也是因为其中有许多低境界弟子的缘故,否则以诸位人仙之速,万万不可能被踏红尘追上。
  一路狂奔,龙驹显威,千山万丘转眼过,前方不远,突然显化出一条大河,那大河洪水滔天,庞大的水汽弥漫不散,白雾山诸仙猛然一喜,刚要动作,正此时,天空上忽然乌云乍起,一道天雷轰然劈落,大雨倾盆而下!
  天寒落雨定有妖!这是自古以来的话,白雾山诸仙停下行动,八位人仙持仙兵上前,而当中又有三位实力高绝的人物,为出窍之境,两者阴神,一者阳神,即将化作洞玄。
  扯断的锁链声音在天地中轰鸣回荡,而这一次,有滔天仙道气运轰入天穹!
  一条虬龙从河中显化真身,横贯绵延三千里,它这一出,那大河水位顿时下去十丈,那虬龙昂首,发出一声撼动苍茫的龙吟!


第一百五十三章 虬龙显,大河当天,泽河剑,重水之比
  锁灵河中隐虬龙,风雨相随雷电显。
  仙府出世的惊天气数引发变故,白雾山诸仙中,当头那位阳神出窍面色一变,当时便叹气起来:“怎么挑得这个时候?!”
  “我等速速过河,前往倚帝山中!”
  这气数已经掩盖不住,不至多时,倚帝山便要从神隐之中显化出来,回归人间,而那时候,天寒诸多宗门俱都能算到仙府出世的情况,届时必然要有人前来这里。
  白雾山诸仙出面,那些弟子居于其后,看着那条巨龙,心有戚戚。这位出窍神人上前,对那虬龙施礼,口中好生言语,请它降下考验,让自己诸人通过。
  古图上所记载,三三之隘,一关不过二关不显,而三三之隘并非同时存在,无论从何处进,最少也会遇到三关,虽然不是三三之数,但亦是困难无比。
  东南西,倚帝山山位于北,故此北方之位不显,而其余三方便是三关所在,若是入关者多,则三方同显三关,若入关者寡,则九关汇于一方。
  这本就是一种仙道阵法,是不灭古灵设下的诸多考验。
  虬龙盘旋,大雨倾盆而落,它头顶一角,吞吐龙气,双目如夜明之珠,绽放辉煌光亮,此时听那出窍神人讲完语言,便哈哈大笑起来。
  “锁灵河,仙神不渡!你等若是想要过河,那便斩去一身道行,化作凡人,造出扁舟,经我狂风暴雨摧残三日不死,便可过河,此为一!”
  “第二法,那便是在水道造诣上胜过我,那便也可过河!”
  “第三法,你等将本尊杀了,那也可以!”
  虬龙缓缓开口,天空中有雷霆闪过,那乌云倒卷,大雨瓢泼,水汽弥漫起来,遮掩一方天地山河。
  白雾山诸仙听闻他这话语,面色微微一变,第一法定然不行,斩去一身道行,化作凡人再造扁舟?他们修道至今,为的便是长生久视,若是造出了过去,却无法堪破后几重关隘,那又当如何,莫不成一辈子当个凡人吗?
  诸仙思索,过半晌,一人当面而出,手持一柄神剑,对虬龙一礼,道:“前辈谬言,第一法是不可行,第三法,让我等杀掉前辈也是说笑,前辈在此镇守千年,道行高绝,非我等能够匹敌。”
  “故此我们只好选第二法,比试水道。这布鼓雷门之事,还请前辈莫要见笑。”
  布鼓雷门,意为在上天雷门前击鼓,不自量力。这只虬龙一出,天地色变,引天寒暴雨倾盆,那一声水汽几乎都要化作汪洋,其道行之高绝,远在群仙之上。
  虬龙也是一种龙,古语有云,在《广雅·释鱼》中有记载:有鳞者曰蛟龙,有翼者曰应龙,有角者曰虬龙,无角者曰螭龙;龙者,雄有角,雌无角,龙子一角者蛟,两角者虬,无角者螭也。
  龙者,年岁越大,道行越高,岁数越五千年可称老龙,道一声龙王尊号,当然,这龙王二字只是龙外之生灵对其的尊称,龙群中自有真正龙王,这又是关乎到觐见礼仪,暂且按下表过不提;龙者,于这方界,十年为幼,十年为长,再十年化作小龙,出生时便堪比结丹人仙,位列仙班,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这只虬龙自千年前便自锁于此,再朝前推,怕是还有千年,两千年的龙,那便很恐怖了,其道行之高无法言谕,便是洞玄在此也不敢放肆。
  面对诸仙言语,虬龙大笑起来,他龙瞳之中闪烁青芒,满是嘲笑意味:“我等操列水火,行于大漠江河,你等区区人者,且还是剑修,与我比拼水道没有半分胜算。”
  “既不选第一法,说明尔等无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魄,在我面前,气势自矮了三分,不选第三法,便少了唯我独尊的气魄,在我面前,气势又矮了三分。”
  “少了六分气意,还有什么能耐在我面前使法?布鼓雷门,你这话说的却是不差,还算有自知之明!”
  它开口来,声如雷震,与天上雷光遥相呼应,大雨都停了三息,那无量龙威横压天下,那些境界较低的弟子们俱都腿软,有些心惊。
  “是胜是败,皆非人语可定,还需比过才能知晓。”
  那道人持剑,是个秀美的女子,若是要说,大致就是江南水乡那样的人儿,李辟尘与叶缘远远观望,他们在大河旁止步,也不言语,上方诸仙自然看到他们三人,但也只当是凑巧遇见的凡人罢了,并不放在心上。
  之前踏红尘与绕黄河奔驰,远远在天下吊着,天上诸仙人凌空而走,哪里会去看地上诸事,再说了,叶缘与李辟尘无有法力,此时根本感觉不出半点波动,这般封法是无心道人种下的,这些人中,领头者不过阳神巡天的境界,尚未化作洞玄,如何能堪破守缺妙法?
  女道施法,她长发盘起,眉前两撮长发垂下,迎风飘摇,眉如柳叶,目似银辉,一点朱唇开合,让人浮想联翩。
  身着白色道袍,却遮掩不住那柔美的曲线,这女子看上去年岁不大,但却已是人仙的境界。
  那股沉稳风度让人心神恍惚,李辟尘脑海中缓缓勾勒她的模样,却忽然发现,此女与自家师兄李元心有些相似,不论是风度还是心境,亦或是起手动作,二者都有对照之处。
  “不会是师兄的亲族吧?可从未听闻师兄还有个同胞姐妹……”
  李辟尘心中有些疑惑,过几息,却又眉头舒展开来。
  “这天底下总有两个相似的人,花开两朵天各一方,是我想的多了些。”
  水道真意在她长剑中弥漫,数朵水莲在她剑侧绽放,那长剑晶莹,似冰铸寒铁炼,此时听得一声清叱,便是有道言从她口中吐出。
  “吾将剑淬于白水,寒烟幕笼,浑清混太清;剑起落,一扫水如铜镜;卷风起,吹之于水,鱼不能游。”
  “剑出寒山,泥卷沙流,雨混岩山。此剑唤作‘泽河’。”
  那柄长剑震荡,虬龙鼻孔中喷出白烟,龙瞳眯起,道:“原来是重水真意,难怪自信满满,此水道修重,凡法所过,水如山岳化成,船不能行,鱼不能游,羊皮也要沉底,可惜,本尊是龙,不是小小的鱼。”
  “重水之道与我这条锁灵河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便是如此,你也远不是我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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