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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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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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六章 带她回家
  齐京皇宫大内,朝堂外的广场上,车拉、马拽的礼物排了长长一列,都是呼延家送来的聘礼。
  皇帝、皇后一起露面,绕着长长的礼车转了一圈,昊云图一脸笑容,看得出很高兴也很满意。
  皇后手上拿着礼单看过后,略皱了皱眉,“陛下,有句话臣妾不知当不当说。”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勉强。”昊云图伸手拍了拍一辆马车上的箱子。
  可皇后还是说了,“呼延家有些无礼。”
  随行在旁的步寻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她。
  昊云图略怔,回头问:“怎讲?”
  皇后捧着礼单道:“不是臣妾嫌这礼轻了,只是咱们的女儿好歹是长公主,又是下嫁他们呼延家,可这礼单臣妾仔细看了下,看似东西不少,其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恐怕还不如一些大户人家的聘礼。臣妾不是贪财,只是这呼延家难道连做个样子也不肯吗?莫非觉得委屈了他们家不成?”
  “你想多了,呼延家的家底子寡人比你清楚,还真不见得比得上一般的大户人家。”昊云图嘴上说着,不过还是伸手拿了礼单过来瞅瞅,正因为知道呼延家的家底子,所以才想看看呼延家的诚意。
  目光在礼单名目上挪动,落在不起眼的最后一项上顿了顿,微微颔首,指着问:“皇后,你可知这把刀的来历?”
  皇后伸头来看,“朝阳刀?不是武将家随礼的礼刀吗?莫非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妇人之见!此刀哪是你眼里的大户人家聘礼能比的?”昊云图挥手指向皇宫,“此刀足抵寡人的整座皇宫!”
  “……”皇后惊疑不定。
  昊云图:“步寻,刀来!”
  “是!”步寻转身而去。
  很快,两名太监抬了根长刀来,刀上有累累划痕,看着并不起眼的长刀,上面绑着的红绸花证明的确是聘礼!
  昊云图单手擒刀,咚!大刀尾锭杵在了地上,伸手摸了摸刀身上的痕迹,徐徐道:“当年,呼延无恨不过只是一个率领三千人马的边军小将,恰逢晋国瞒天过海突然入侵攻打,边军告急,本国援军一时无法及时赶到。呼延无恨用计诱出敌军主帅身边大部分护卫修士,后又掘开河提放大水一举将敌方大军冲溃,又趁敌军后撤之际,在若干修士的配合下,亲率一千骑兵追袭数十里,冲进敌方数万疲惫残兵之中,亲手阵斩了敌军主帅,晋国上将军田子信!此战,以寡击众,扬我国威,而晋国三十万大军崩溃,也令晋国元气大伤,此后多年无力再犯!”
  长刀一挥,刀锋横在了皇后面前,吓的皇后连忙后退几步。
  “斩下田子信首级的,正是此刀!呼延无恨一战成名,先皇亲自召见,亲手要了他手中这口刀,在数十万大军前舞刀助兴,并夸赞,此乃镇国宝刀!并当场下旨重赏,授命呼延无恨组建骁骑军,今天的骁骑军就是这么来的!皇后啊,为我大齐冲锋陷阵、阻挡外敌、斩杀敌酋的宝刀,岂是那些大户人家的聘礼能比的?没有这把刀,多少个大户人家得家破人亡?一万个大户人家的聘礼也比不了啊!这可是呼延家的传家宝,连传家宝都拿出来当聘礼了,这才是真正的诚意,你还嫌礼轻了?”
  皇后一时之间的确不知此中详情,顿时尴尬道:“陛下说的是,是臣妾眼皮子浅了!”
  立刀身前,看着眼前的大刀,昊云图问:“步寻,上将军岂可无刀?”
  步寻一愣,不知什么意思,也不知该怎么回,等他后话。
  昊云图斜他一眼,“上将军以镇国宝刀为聘礼,寡人当有回赠!召集能工巧匠,寡人要打造一口天下第一宝刀赠给上将军,君臣永不相负!”
  “是!”步寻应下,也接了对方递来的大刀,转给身后的太监,让收好。
  离开聘礼车队时,皇后又问:“陛下,您还是抽空去看下青青吧,闹得厉害,臣妾也劝不了!”
  昊云图:“那就继续劝,寡人连呼延家的聘礼都收了,不容悔改。有些事情能容她胡闹,有些事由不得她,寡人不希望大婚那天闹出什么笑话来!皇后啊,你管着后宫,要尽力。享着皇后的福,就要承担皇后的责任和义务,你若是不愿承担这个责任,可以告诉寡人!”
  这轻描淡写的话,却让皇后心里一哆嗦,牵强笑道:“臣妾知道了,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好了,寡人还有事,婚事的具体事宜找步寻商量。”昊云图扔下话走了。
  步寻对皇后欠了欠身,也跟着离开了。
  途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太监现身等候在某个路口,正是当初抓令狐秋的太监。
  步寻稍作停留,听他低声禀报一阵后,又回复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再次快步追上昊云图,跟在边上禀报道:“陛下,牛有道没有遵命回京,而是跑了,现在应该离开了齐国。”
  昊云图一怔,停步转身,问:“怎么回事?”
  步寻苦笑:“西边牧场的一个点,校事台的人把牛有道拦下了,他起先还好好的,谁想天一黑,他突然一把火将牧场给烧了,趁着制造的混乱连夜溜了,去向不明。”
  昊云图嘴角抽了一下,牛有道跑了是小事,他答应了玉苍先生的事没办好,有点丢脸,虽然对方未必会追究什么。可多少还是有些奇怪道:“带着战马一起跑了?”
  这边给牛有道下旨,将一境外修士呼来喝去也知道有些不近情理,让他回来,也是有所倚仗的,牛有道此来就是冲战马来的,只要扣住牛有道的战马,牛有道自然就得乖乖听话。
  步寻也有点奇怪:“他好像压根就没在战马的事上花心思,最近各地牧场的马匹也没什么其他不在掌控中的大量流失。”
  昊云图:“他不是冲战马来的吗?”
  步寻:“按理说应该是冲战马来的。目前的情况看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他早就悄悄暗中积少成多准备好了一批战马,可这么大批量的战马储备期间的喂养很难瞒过校事台各地的眼线,成千上万马匹不是一小块草地能管够的,需要大区域放牧。暗中大量囤积草料的话,除非他很早以前就在准备,否则骤然囤积也难不被察觉。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躲起来了,压根没离开,还在为战马的事做准备。”
  昊云图:“他跑什么?”
  步寻:“他最近的行为有点蹊跷,联系令狐秋晓月阁的身份,不知会不会和晓月阁有关?令狐秋这个晓月阁的人呆在牛有道的身边又是什么意图?令狐秋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而令狐秋不见到牛有道死活不肯开口,老奴考虑要不要对他用他自己的苦神丹。”
  说到晓月阁,昊云图问:“三大派那些被杀的弟子有眉目了吗?”
  步寻:“还是那样,只找到了尸体和遗物,全部被灭口,连随行金翅都没放过,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十五名弟子不说,仅凭三只飞禽暴毙,三大派就损失不小!”
  星空夜海,船只在浪涛中奋进。
  管芳仪敲开了牛有道的客房,入内一看,牛有道负手站在窗前眺望大海,一旁的榻上,黑牡丹的遗体还在静静躺那。
  有些话管芳仪不知当不当说,然而已经几天了,她还是决定提醒一下。
  “道爷!”管芳仪俏皮地调侃了一声,她本就很少正儿八经地称呼他为道爷。
  牛有道没有回头,问:“什么事,说!”
  站在遗体前看了看,管芳仪叹道:“我说道爷,牡丹姑娘的事,我知道你很难过……”
  牛有道一口打断,“我难过什么?”
  管芳仪:“你不难过吗?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喜怒哀乐,说难过没人笑话你。”
  牛有道摇头:“江湖走马,风也好,雨也罢,生离死别的事情见的多了,早就习惯了,我不难过,难过也没意义,如果非要说难过,也许我有难过吧。”
  “行,难不难过的问题咱们不讨论了,只是这回青山郡的路途太过遥远,还不知道要在海上漂多久,牡丹姑娘一直这样放着也不是个办法。”
  “你想说什么?”
  “牡丹姑娘临终前也说了,在海上飘着也挺好的,她也挺喜欢的,你是不是考虑满足一下她的愿望,把碧波大海当做归宿也未必是坏事。”
  她这话说的比较委婉,其实就是让牛有道把黑牡丹给海葬了,有些事情要面对现实的,这么远的距离,尸体会那啥的,到时候多恶心,说穿了就不好听了。
  牛有道转过了身,走到榻前,盯着黑牡丹安静的遗容,平静道:“你错了,她不喜欢在海上飘着,她这一生几乎一直在飘着,跟了我以后,好不容易有了个落脚的家,青山郡就是她的家!生前飘着,死后哪能还让她飘着,我要带她回家,谁也别拦我,谁也拦不住我,我要带她回去,带她回家!”
  管芳仪凝视着他,咬了咬唇,对方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她竟无力再说什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最终闷声低头离开了。
  而牛有道坐在了榻旁,单掌轻轻摁在了黑牡丹的胸口,乾坤诀施展之下,黑牡丹遗容的脸颊上隐有寒霜浮现,却依然安详,保持着离开时的安详面容……


第三六七章 漩涡
  船舱出来,牛有道招呼上了公孙布,走向船头,却见船头顶着满天繁星蜷腿半倚半坐着一人,看着无边无际的星海愣愣出神,正是管芳仪,裙袂飘飘。
  牛有道没想到她在这。
  听到动静,管芳仪回头看了眼,突兀问出一句,“我的家在哪?”
  牛有道没回答她这个问题,问公孙布:“船队上那些人的身份查清了吗?是晓月阁的人吗?”
  公孙布:“没人承认自己是晓月阁的人,不过明面上的身份背景都各不相同,很复杂。敢组织一群背景复杂的人干这事,不排除是用来掩饰晓月阁身份的。”
  牛有道:“不肯说就别跟这些虾米浪费时间了,留着还浪费补给,传令各船队,全部砍了!”
  “呃……”公孙布一怔,问:“三百个人全部杀吗?要不要留一些回头仔细盘查一下,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来。”
  牛有道:“若真是晓月阁的人,晓月阁存在这么多年能不露底,必然有一套防范措施。我们现在不宜有什么动作,等到他们发现船队被劫,这些人的上线都会被切断,留着没什么用,全部砍了,给黑牡丹送行!”
  最后一句,让公孙布不再迟疑,拱手道:“是!”
  牛有道又补了一句,“不要让尸体在海上飘着暴露什么,全部剁成肉酱喂鱼!让段虎过来见我。”
  三百人全部剁成肉酱?管芳仪嘴角抽了一下,又扭头看来。
  “是!”公孙布应下离去。
  没多久,段虎过来了,这几天他的情绪很低落。
  牛有道:“段虎,虽说人死如灯灭,但世间难免留遗憾,有些是是非非还是要了结的。她活着的时候,有些伤心事她不愿多说,我也就没有多问。黑牡丹的前夫,那个抛弃了黑牡丹跑去享福的男人。还有,黑牡丹曾跟我说过一件事,说她曾沦为过某个男人的玩物,遭受过不堪回首的莫大屈辱,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事你应该知情。告诉我,这两个人是谁、在哪?”
  垂首中的段虎慢慢抬头,看着他屹立船头面对星辰大海的背影……
  夜幕下的湖中,一条船自由飘荡,船内不见灯火。
  珠帘半卷,借着月光能看到坐在窗前的秦眠,端着茶盏慢品。
  湖水中泛起涟漪,一条人影钻上船,摸黑进了船舱,轻轻坐在了秦眠的对面,正是魏除!
  秦眠执壶,为他倒了杯茶。
  魏除谢过。
  秦眠问:“金王、玉王那边都交接好了吗?”
  “都交接清楚了。”魏除点头,身子略前倾道:“我不明白,我在这边好好的,把我换离合适吗?”
  秦眠:“将你换离自然有原因,这次是阁主亲自点了你的名,要将你调用到他的身边,我估计阁主对这边将要有什么动作,身边需要你这个知情的人好做决断。”
  魏除惊讶道:“调我到阁主身边?”
  秦眠点头,“你今后就是阁主身边的人了,你我相交多年,我自认这些年没有什么对不住魏兄的地方,还望魏兄今后在阁主身边帮我多多美言。”
  “言重了,言重了。”魏除立刻谦虚几声,脸上却有难以掩饰的兴奋,不过很快又露出几许为难神色,端了茶慢慢喝了几口,问:“什么行动,会不会伤及我妹妹和玉王?”
  秦眠:“不该问的不要问,我也不知道。真要有什么行动的话,你到了阁主身边,应该知道的比我多,也不需要问我。”
  魏除想想也。
  “那两位王爷那边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别让后接手的人难做。”
  “也没什么,一些重要事项我都上报过,还有一些家长里短的,接手的人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月下,船内,两人面对面详聊。
  聊着聊着,魏除忽隐隐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发麻,鼻孔似乎有什么液体流出,抬手抹了下,手指上满是血迹。
  魏除一惊,猛然站起,指向对面,“你……”身子一阵摇晃。
  哗啦!碰翻了椅子,踉跄着朝外跑去,身体发麻,跌跌撞撞,难以保持平衡。
  还没跑出船舱,身子一僵,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心窝,一截锋芒从自己心窝穿出,鲜血滴滴答答。
  “为什么?”魏除一脸苦楚,艰难问道。
  他做梦都没想到秦眠居然会对他下杀手,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有多重要,只要他小心谨慎点,动谁都不可能动到他头上,按理说他应该是被极力保护的对象才对。
  “魏兄,你我相交多年,我也不想这样做,可上面说了,你太重要了,重要到了不许有任何失误,一丝一毫都不许有,所以你不能再在这个世界露面了,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你彻底消失。”秦眠在他身后低声耳语几句,退开拔剑。
  魏除应声倒在了地上,抽搐着盯着俯视着的秦眠,不明白,他还是想不明白。
  因为他不知道令狐秋是晓月阁的人,也不知道让他假死和令狐秋有关,在牛有道的逼迫下,晓月阁高层做出的决定出现了漏洞,如今需要有人承担责任,只能拿他的命来堵漏。
  而居高临下的秦眠却是知道其中因果的,牛有道很有可能已经逃出了齐国,不能在齐国杀掉牛有道,就只能是杀掉魏除以绝后患……
  白云间,苏照的闺房。
  袁罡打量着,这是他第二次进入苏照的闺房,第一次是他主动,这次是苏照主动邀他来的。
  和第一次不一样,这次的房间似乎经过精心的装点,东西摆放更整齐了,还多了几盆鲜花点缀,似乎还洒上了什么香味。
  两人一同在这屋里,很容易让人想起上回的事,苏照脸颊不禁发烫,霞飞双颊,伸手示意道:“坐吧!”
  袁罡没坐,问:“有事吗?”
  “没什么事。”苏照低低一声。
  “豆腐馆那边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袁罡转身就走,又顿步。
  苏照已经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带了几分羞涩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袁罡静默了一会儿,“上次的事,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用吗?我说了是我自愿的。”
  “我还是回去吧,让人看到不好。”
  “我们的关系,这院里的人,能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能知道的不会让他知道,不用担心什么。”
  袁罡眉头动了一下,苏照的身份他清楚明白,否则他那次也不会一头撞进来对她那样,牛有道查明苏照身份后担心他出事,第一时间就告知了他。
  所谓的能知道的都知道了,让他明白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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