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的活动下才放了出来,这时又遭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以他的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些?只觉得世道不公,人心黑暗,所以直接选择了离去。你看不上爷爷,爷爷还不想给你卖命了呢!
他本来也不是为了精忠报国而来的,只不过是想混个军官出身。
武松带着一批不会骑马射箭的大力士走了,童贯丝毫不觉得可惜,在他看来,武松这种人充其量也就能做他帅帐前的一名哨兵。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可惜?
第284章 武松的抗争
通常来说,脾气火爆之人都受不了委屈,武松当然也受不得这等委屈,用这个时代里的流行词叫做受不了这腌臜气,他是带着一腔愤懑离开考场的。
当他走到场边之时,恰好经过白胜的身边,眼见白胜悠然自得地骑在白马之上,便有一种仇富的情绪油然而生。
凭啥你就有马骑啊?而且还是一匹好马?
他这心情,就好像后世里没有车的人看见一个素有嫌隙之人开了一辆劳斯莱斯一样,没有羡慕,只有嫉妒恨。
武松对白胜还不止是嫉妒恨,他对白胜旧怨更多。
不管李清照怎么解释,也不管潘金莲如何自述,武松始终认为白胜抢了他的嫂子打了他哥哥是铁一样的事实,这仇必须要报!一天报不了,就绝不作罢干休!
更何况在樊楼里因为他要报仇反被开封府抓走,抓到了开封府还打了他一百水火棍?
纵使他不会像曾经的少林方丈玄慈那样迂腐——有一身精纯内力却故意不做抵御,故意被人活活打死——他是运起了内功抵御了的,毫发无伤。但是他认为这是一种屈辱!
明明是白胜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在前,为啥抓起来挨揍的是我武松?
种种仇恨叠加在一起,就导致武松停在了白胜的马前,指着白胜放了一句狠话,“就算你能当上这个武状元,我也要取你性命!”
杀白胜!这既是对以往仇恨的一种宣泄,也是对科举考试的一种抗争,你不就是能举个石锁么?你不就是会骑马射箭么?那又怎么样?你还是打不过我!
武松对白胜的印象还停留在半个月以前的樊楼之中,那一场两人交手,白胜除了东躲西藏就是抱头挨踢,别无所长!
他相信,就凭白胜这样的功夫,被他踢死打死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当然,他不会选择现在就在大校场上动手,因为那无异于找死。但是他觉得必须要让白胜知道这件事。
其实,这更是在向天地、向人世宣布:他武二郎并没有屈服于富贵强权之下!
他觉得他这样做是一种光明磊落之举,是一种豪侠风范。你再牛,我也要杀你!我要杀你,就给你讲在当面,你若怕死,就躲起来好了!
白胜看着一脸凛然的武松,忽然很想送他两个字,“傻逼”!
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觉得武松未必能够理解“傻逼”这么先进的词汇。
他甚至压根儿就没打算理睬武松,爱咋咋地,有本事你就在外面等我好了。反正在这校场里不能打,谁敢打谁死,我可是要拿武状元去西夏的,你想怎么着是你的事。
但是他不会对武松说这些话,他觉得这就是嘴炮,多余。
只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来一个很令他不爽的事情,就是似乎这一百单八将里的天罡星都跟他合不来。
武松已是仇敌了自不用说,就说林冲也是合不来的一个,好歹有个对他表过衷心的鲁大师,这时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相比于上述几人,跟他白胜一见如故的,却都是地煞星里面的成员。难道说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真的格格不入么?
如此说来,就不得不佩服一下宋公明和吴学究了,另一世中这俩人合起伙来将七十二地煞玩弄于股掌之上,竟然笼络得一百单八将同聚梁山泊,的确是个本事。
武松扔下狠话后等了半天,不见白胜搭理他,以为白胜怕了,就哼了一声大步离去,离去的同时又扔下一句话:“出门的时候小心点,别一个人单走!”
白胜连扭头都懒得扭一下,只当没听见,心说最好你能在大校场的门外等着。
这话却不能现在就明说,他不想被任何人误会他白胜是个吹牛逼的人,哪怕这误会只存在于一天半夜,他也不愿意。
直接干倒,然后再说话,这才是逼格。
这一会儿的功夫,射箭考试已经开始了。
率先出场的是京城举子以及渭州、延州、秦州、商州等西北州府的举子。
这些地方的举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骑术都不错。
京城举子自不用说,所谓穷文富武,能到三大拳馆学拳的人非富即贵,家里有钱有势,自然不缺座驾。
比起后世现代来说,在京城能够拥有一匹马作为座驾,就相当于后世人拥有一辆价值二百万元以上的豪车。甚至比豪车还要牛逼许多,因为大宋的马实在太过紧俏。
如同后世人装逼一样,宋朝时代的富贵子弟,出门在外也是必须要有代步的交通工具的。
要么是坐轿、要么是马车,要么就是骑乘,即使是出门散步,身后也得有马夫牵着一匹马,证明自己是“有车一族”。
骑马又不需要办理驾照,京城里这些有马的孩子只要敢骑,只要家里的长辈放心,就可以骑出来装逼。
所以三大拳馆的弟子在进入拳馆之前就基本上都会骑马,更何况在拳馆中还会接受到专业的骑射培训?
所以说骑马射箭这个科目对京城举子来说,就等于是量身定做,直接送分。
而对于渭州、延州、秦州以及商州等地的举子来说,这个题目也是不难,因为他们大多出自边军将门。
这些州府都是驻有大量的戍边军队的,这些戍边军队时刻处于战争状态之中,他们的对手是骁勇善战的西夏以及辽国的骑兵。
这三个国家之间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和平,纵使三方签署了和议,纵使大宋年年给其他的两个国家上贡岁币,在边境上也是从来都不缺少摩擦和争端。
打草谷是三方军队乐此不疲的练兵手段,以一支小股骑兵深入敌后村庄,抢钱抢粮抢女人,再割了敌方男村民的头颅回来冒领军功,此等美事谁都喜欢干。
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军人子弟,又怎能不会骑马?不仅会骑马,更会骑射!而且能射移动靶!
因为他们也曾跟着父兄去打过草谷,打草谷的时候敌国的村民可不会站在那里等着你射,人家是要逃命的!
所以说,眼下的科目二对京城举子来说是送分题不假,可是对这些边境上过来的举子们来说,那就更是送分题!
从平均实力上来说,若是只拿京城举子和这些边关举子相比较,就是京城举子也不如边关举子,因为京城举子的实战太少了。
十几个人比下来,京城举子的成绩很是差强人意,十箭十中的都没出现一个,其中成绩最好的是万胜拳馆的一名弟子,也不过是射中了八箭而已。
然而边关举子的成绩就不是这样了,他们几乎各个都能十箭全中!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只有一个延州弟子一箭脱靶,这弟子回来后就被他延州的“同学们”好一阵奚落埋怨,这人自己也惭愧的很,恨不能把脑袋埋进胸腔里的样子。
对边关举子来说,百步之外射中灯笼又算的了什么?这灯笼是固定的,虽然也会在夜风中微微摇动,但是这点摇摆比起那些奔跑呼号的“草谷”来说,难度显然是太低了。
在每一名举子骑射之后,校场南边负责报靶的考试工作人员就会带着该举子的专属灯笼跑过来,交给主考官检验。
眼见京城弟子的成绩一塌糊涂,赵佶就有些不高兴了,责问兵部尚书孙傅:“朕总听见有人说禁军不如边军,原来总觉得不可能,但是从这场考试看来,似乎这说法未必错谬啊,你这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如果孙傅是现代人,此时心中必然会有一只万只羊驼飞驰而过,这特么是高俅主管的业务,我才接手几天?你能怪我么?
但是对皇帝肯定不能聊草泥马,只好委屈说道:“臣罪该万死。”
第285章 洛丽妲的逆转
话说从古至今,面对下级的时候,只要是个领导就可以蛮不讲理,而且是无一例外的不讲理。
就拿眼下的赵佶来说吧,领导爱玩,喊你陪着玩你就必须得玩,玩不好都不行!可是等领导玩着玩着突然想起正事来了,问到你头上你还必须得回禀领导已经办好了,没办好更不行,就要治你的罪!
这不是不讲理是什么?
孙傅被赵佶问责,既感到委屈又感到惶恐,正不知如何解释之时,却听童贯道:“陛下息怒,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佶冷笑道:“朕正要问你,你是枢密使,京城武力弱于边关,这事儿你也有责任,你有何话说,先讲无妨。”
童贯心说我早就料到你得找我的麻烦,果然被我料中了,口中却道:“老奴以为,此刻就评述京城边关之高下未免为时过早。”
赵佶道:“哪里早了?朕在这里记得清楚,京城边关已经各出十余名举子,京城举子最优者尚且不及边关举子最劣者,差距如此之大,难道还不足以做出结论么?”
童贯道:“陛下说得甚是,只是敢问陛下是否记得,适才举重之中名列前茅者尽是京城举子。”
童贯说的没错,刚才举重考试的优秀者只有武松不是京城举子,其他从第一名白胜开始,历数韦贤达、凤南渡、慕容乾、展人龙、羿啸、展福、展寿、洛丽妲、水凝珠等等,尽数出自京城。
在此其中,拿了并列第二名的慕容乾和已经走掉的独孤鸿一样,都是顶着天波杨府的名额参加武举的,所以慕容乾也算是京城举子。
而即使除去慕容乾和武松不算,剩下的前面十几名尽数来自京城三大拳馆!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举重又不是骑马射箭!”赵佶一时之间没能弄懂童贯的意思。
童贯笑道:“老奴以为,这习武之道如同琴棋书画一样,都讲究一个兼收并蓄、触类旁通。就如同陛下您擅长书法所以绘画也是当世第一的道理相同,这些举重的优胜者在骑射方面又怎么可能差得太多?”
童贯不失时机地拍了一记精准的马屁,赵佶很是受用。
时至今日,已经创造了瘦金体的赵佶自负书法当世第二,除了蔡京之外更没一个活着的书法家能入他的法眼;
至于绘画一道,他更是自负当世第一,就连画出来传世之作《清明上河图》的张择端,此刻也不过是他指导过两句的美术生而已!
若是一定要拿张择端和赵佶来比较,那么前者最多也就是艺术院校的实习生,而后者则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画家,还得是没有之一的那种。
童贯拿赵佶的书法和绘画来比喻不同种类武功之间的联系,恰是搔到了皇帝的痒处,而且生动地解释了他对此刻考生成绩的整体判断,可谓独具匠心,深得拍马之神髓。
就是蔡京都连连点头,赞道:“童枢密真是用的好比喻啊,老朽佩服之至!”
蔡京这句话也是意味深长,别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佩服童贯的比喻手法还是佩服童贯的马屁之道。
赵佶受了这一拍,自然龙颜大悦,说道:“如此看来,还需要等一等后续的结果才能评价喽?”
童贯道:“不是老奴未卜先知,老奴预测京城举子定会超越边关举子,而且韦国舅定有不俗的表现,陛下只需看完就知道谁高谁低了。”
童贯说出这句话的本意固然是解释他之前的论断,但更多的用意则在于替韦贤达最终夺得骑射第一做好铺垫。免得届时有人怀疑韦贤达作弊。
这话一出口,就等于是权威人士指定了比赛中的黑马选手,文武百官立时骚动起来,纷纷想道:“如此说来,韦国舅岂不是有望夺得武状元?不行,得买彩票啊!”
王牧的彩票销售贯穿武举始终,在三个看台的下方也有他的销售网点。
之前在举重比赛的时候,因为没人清楚举子的实力,所以观望者居多,购买者偏少。
如今童贯这权威人士一开口,这些人立即找到了投资方向,纷纷投注购买韦贤达科目二第一,也有人直接买韦贤达高中榜首的,还有买竞猜状元、榜眼、探花三人组合的。
北看台的消息迅速传播到了东西两座看台,基本上三座看台上的人们都在买韦贤达骑射第一。
唯有赵福金和李师师不肯随波逐流,她们还是想买白胜第一,只是她们已经借不到钱了。
之前她们奔向看台时,皇帝的怒形于色人人看在眼里,谁还敢支持她们与赵佶作对?
连续问了几个人都回答身上没钱了,她们也就明白了。
而韦贤妃却还要落井下石,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官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买白胜第一?那不是白扔一样?”
韦贤妃话音刚落,只听见西看台爆发出一阵惊呼,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童贯急忙遣人去问,得到的答复却是狄烈又掏了一千两黄金出来买了白胜第一。
这下童贯也懵逼了,心想:我说韦贤达能出好成绩那是做好了安排的,你狄烈有什么把握敢赌白胜第一?
本来童贯还想单方面暗中帮白胜一把的,从而让白胜拿个第二名,最后再请示皇帝是不是让白胜拿这个武状元,现在听说狄烈如此大手笔投资白胜,他反而不想这样做了。
如果白胜成绩与韦贤达相差不多,那岂不是证明了狄烈的眼光比他童贯还高?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等到白胜骑马张弓之时再做决定也不迟。他自信以他的眼界,一眼就能看出来举子的骑射水平是高是低。
在台上的人们分析讨论买彩票的同时,台下的考试并没有停顿片刻,而是始终在进行着。
果然不出童贯所料,随着考试的进程发展,京城举子的成绩渐渐追了上来。
首先射出好成绩的是南侠拳馆的福禄寿喜四大家丁,这四人的成绩虽然谈不上压倒前面所有参试的举子,但是他们已经与边关举子的前几名不相上下了。
而当万胜拳馆的三大家将参试之后,形势便已逆转!
谁都没想到的是,洛丽妲和水凝珠两员女将竟然在骑射上有着独特的天赋,甚至将凤南渡的成绩都比了下去。
她们当然是十箭全中,但同样是十箭全中,她们的每一箭都射在了灯笼的中心附近,尤其是洛丽妲,洛丽妲的第七箭竟然射断了烛芯,只是未能齐根射断,所以没有射灭火烛。
即便如此,她们的成绩也已包揽了时下的前两名,之前的射手无一能比。
第286章 慕容一箭
百步的射距用不到强弓。
此时的灯笼只需一石弓即可有效施射。而单以一石弓的取准而言,即便是凤南渡和展福这样的高手,在对上洛丽妲水凝珠这种女将之时也不占任何优势。
考官报出成绩之后,满场掌声如潮,女子天生在各方面都弱于男子,能够取得如此殊荣更为不易,人们的喝彩均是由衷而发。
就是赵佶都不得不对万胜拳馆的两名女将大加赞赏,同时也有些郁闷地感慨道:“自从杨门女将开始,我大宋从来就不缺少巾帼豪杰,也不知是祸是福。”
他却不知阴盛阳衰乃是国家将亡之兆,如果大宋只有洛丽妲和水凝珠两员女将堪可挂帅出征,那么大宋现在已经亡国了。
在洛丽妲和水凝珠射过之后,接下来出场的举子压力骤增,再也没能刷新两名女将的成绩,不仅没有能够刷新,反而因为压力山大的原因,比起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