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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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剑-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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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就是刚才陪你来的那个后生,是不是?”卢夫人点了点头:“曾梓图给他取名叫可以,他就是咱们的儿子。”司马相回想了一下曾可以的样子,忽然兴奋地叫道:“以儿,咱们的儿子,那个就是咱们儿子!太好了,太好了!”卢夫人说:“他这些年出落得不错,识字,也会武功。”司马相更加欢喜,急忙问道:“他人呢?刚才还在,现在去哪了?”卢夫人说:“我怕他一时不能接受,先打发他出去了。”司马相点头道:“对,对。这个不能急,不能急。”卢夫人说:“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好,好。”司马相见到妻子,又知道儿子很好,兴奋得只会连连说好。

卢夫人看了看司马相身上的铁链,心疼地说道:“你受苦了。我会让以儿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司马相摇头道:“不,我不出去。如果能经常看到你和以儿,我情愿在这里待一辈子。”说着,紧紧抓住了卢夫人的手。卢夫人道:“说什么傻话,我怎能让你一直待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司马相说:“曾梓图心机颇深,为人谨慎,怎会给你们这种机会?我不希望你和以儿为我冒险。只要你们母子过得好,我吃点苦不算什么。”卢夫人说:“不,我一定要救你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出去以后,不能让你的手下前来寻仇报复。”司马相说:“其实我早就不想当这个教主了。现在知道你和以儿活得好好的,我只想带着你们远走高飞,再也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卢夫人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他这样对你,你不恨他?”司马相摇了摇头,笑道:“见到你之前,我确实非常恨他。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设法逃出去,然后带人来把曾家剿了,把曾梓图拿住,好好折磨他一番。可是现在见到你们好好的,他纵有千般罪恶,至少对你们有恩情,我已经不恨他了。”卢夫人大喜:“相公,你一点没变,还是像原来一样善良宽厚。”司马相苦笑道:“唉,我也有许多无奈呀。身在江湖,又身为一教之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有时也难免狠心狠手。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快乐的,才能心平气和地做回自己。如果我还能活着出去,唯一的愿望就是咱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生活,从此再也不问江湖上的恩怨。”卢夫人说:“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回去就跟以儿说,让他尽快想办法救你。”司马相点头道:“好,我听你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旦曾梓图有所发觉,事情难办,你们千万不要冒险。我受点苦不要紧,不准你们舍身犯险。你千万记住,一定要答应我。”

卢夫人刚要回答,忽听有人说话:“娘,经文念完了吗?”这时候,曾可以回来了。卢夫人赶紧抽回手臂,擦干眼泪说道:“念完了,念完了。”她小声对司马相说:“你快坐回去,不要让以儿看出破绽。”司马相点了点头,退了两步坐下,不过这次是面向栅栏方向。卢夫人转身对曾可以说道:“以儿,娘的经念完了。咱们可以回去了。”曾可以来到近前,往里边看了一眼,见司马相平静地坐在地上,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暗自惊奇,没想到母亲每日吃斋念佛,竟有这样的作用。司马相望着曾可以,心中激动不已,却不敢表露在脸上。

卢夫人深情地回望了一眼,便快步走了。曾可以关上石门,赶紧去追上母亲,开口问道:“娘,您刚才念的什么经?竟然如此管用。我看他平静多了。”卢夫人含糊答道:“是心经。咱们快走吧,别让你爹他们发觉了。”曾可以也正担心这个,于是赶紧护着母亲出了石洞。

回到地面,把青石板放下,重新掩盖好了,曾可以带着母亲走出后门,扶上马车,送回了住处。卢夫人如愿见到了司马相,确认那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相公,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接下来就是得想想,怎么跟儿子曾可以说这件事。

再说胡大宁带着裘如龙、司徒豹等人骑马追赶曾梓图一行,一路向东出了城,过了穿芳峪,一直到了八仙山附近,才终于赶上。曾梓图听到后面的马蹄声,透过车帘望见是胡大宁等人骑马赶来,不禁惊讶,赶紧命人停下车马。柯老三、郝青桐等人也都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曾婉儿心知肚明,暗自欢喜,她知道哥哥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等到胡大宁等人来到近前,曾梓图掀起车帘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胡大宁跳下马,走到车前说道:“刚刚捉到一个北冥教的探子。他们得知您乘车出门,准备沿途埋伏,设计劫杀。据说可能还有长老一级的人物参与。我担心这里人手不够,才带人急忙赶来保护。”曾梓图一愣:“有这种事?那探子现在哪里,他的话可信么?”胡大宁说:“蒙昆把他押在府里,等候回去再审。那人交代,他们一共三个人,蒙昆只捉住一个,另外两个跑掉了。您出门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北冥教了。”曾梓图捻着胡须想了一会,扭头看了看曾婉儿。曾婉儿估计哥哥应该已经得手了,而且从这里赶回去至少也得半个多时辰,于是说道:“啊,有人要谋害爹爹?那,咱们赶紧回去吧!爹爹的安全要紧!”曾梓图轻轻拍了拍曾婉儿的手背,点头道:“嗯,也好。这次事出有因,爹爹食言了。改日爹爹再带你出来玩。”曾婉儿大方说道:“没事,爹爹不用放在心上。”

就在此时,忽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路旁的树丛中闪过。胡大宁最先看见了,赶紧招呼众人加强防备。那几个人在树丛中往这边张望了一下,见众人停下不走,似是互相嘀咕了几句,然后有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哨,那些人便快速向两旁散去了。

柯老三庆幸道:“果然有埋伏。幸亏老胡来得及时。”于是曾梓图吩咐众人调转马头,开始往回走。曾婉儿不得不佩服哥哥的完美计划。郝青桐等人也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因为来之前曾婉儿跟他们交代过,万一遇到歹人,不必恋战,保护爹爹要紧。如今埋伏的人自行散了,这样一来倒省事了,连打都不用打了。

众人回到府中。曾梓图进入大厅,吩咐胡大宁去把北冥教的探子带来审问。胡大宁去了一会,直把被捆得结实的小五提了回来。小五仍在昏睡着。曾梓图命人将他救醒。小五慢慢睁开眼睛,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胡大宁怒问道:“你怎么在柴房?北冥教那个人呢?”小五说:“蒙大爷让我在柴房守着,我一刻也不敢偷懒。后来,后来好像被人打了一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胡大宁跺脚道:“看来他们果然是结伙来的!那厮一定是被同伙救走了!”

这时蒙昆大列列走了进来,上前邀功请赏:“曾公回来了?大家全都安好吧?”众人全都看着他,没有说话。蒙昆竟未察觉现场的状况,还在继续说着:“幸亏我抓了那个探子,要不然……哎,你怎么在这?”他这才看见跪在地上的小五。胡大宁斜眼瞅着他,说道:“蒙昆,你跑哪儿悠闲去了?那个探子早跑了。”蒙昆挠着脑袋,一时摸不情状况。曾梓图一摆手:“算了。没有出事就好。想不到北冥教的人仍未死心,还在设法算计老夫。大家以后都要多加小心。”众人拱手称是。只有蒙昆愣愣地看着大家,扭头小声问柯老三:“刚才怎么了?”柯老三只瞅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曾可以匆匆赶来,假装惊讶地问道:“哎,爹和妹妹不是去八仙山游览了么?我刚去娘那里请了安,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曾婉儿赶紧上前说道:“嗨,别提了。我们还没到八仙山,就遇到了埋伏。幸亏胡叔叔他们及时赶到。那些人才没敢动手。”曾可以惊讶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可恨了?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胡大宁说:“是北冥教的人。”曾可以问:“胡叔叔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胡大宁说:“蒙昆早上捉了一个北冥教的探子,那人交代,他们得知曾公要乘车出门,要报知他们的长老在路上劫杀。”曾可以扭头看了一眼蒙昆,冲着众人拱手施礼道:“多亏蒙兄机警,众位出力,让我爹和妹妹避过一劫,曾可以在这里拜谢大家。”众人赶紧还礼客气。尤其是蒙昆,刚才本以为能讨个好彩头,却被众人冷眼相待,正在郁闷,听到曾可以第一个就感谢自己,当然心里乐开了花。

曾可以上前对曾梓图说道:“孩儿疏忽了,明知爹爹要出门,却没能随行保护。”曾梓图说:“以儿,这不关你的事。为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总之这一次有惊无险,蒙昆立了首功,其余众人也都功不可没。你吩咐下去,今晚摆下筵席,大家好好畅饮一番。”曾婉儿和曾可以相视一笑,知道父亲并未起疑心。其余众人一听有酒宴,也无不欢喜。

曾婉儿跟着哥哥走出大厅,问了问当时的情况。曾可以便把母亲念经安抚、司马相平静许多的事跟妹妹说了。曾婉儿听了也不禁称奇。经过一番精心策划,终于满足的母亲的愿望,兄妹二人都很高兴。

晚饭时,曾婉儿不想看那些粗汉闹酒,就没有一起去吃。酒席宴间,胡大宁仍旧不饮酒,裘如龙等人都喝了不少。蒙昆喝得最多,已经舌头发硬了,还端着酒杯四处找人敬酒。他转了一圈,没看到白鹿司,迷迷糊糊问道:“哎,白……白鹿司哪……哪去了?躲着老子,怕……怕喝这杯酒……酒啊?”柯老三等人这才发现白鹿司不在,不过都没放在心上。只有曾可以和胡大宁若有所思。曾可以快速思索着白鹿司可能的去向,自从知道那天白鹿司在门外偷听,他对白鹿司一直心存几分疑虑。胡大宁悄悄站起身来,走到曾梓图的身旁,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曾梓图瞅了胡大宁一眼,想了想,似是点头同意。曾可以看在眼里,已经大致猜到他们在说什么。柯老三等人也注意到胡大宁到曾梓图身旁耳语,不知他搞什么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胡大宁见有人看他,赶紧堆出笑容说道:“也不知怎么了,我这肚子忽然有些不爽。大伙尽兴,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说完就捂着肚子出去了。望着胡大宁走出大厅,曾可以心里有些惴惴,一方面怕他发现自己陪母亲进入石洞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另一方面也怕白鹿司背着自己偷偷去探查花园假山。他也希望透过胡大宁确认一下,白鹿司有没有去偷窥那个秘洞。万一白鹿司发现了司马相,那可要出大事的。

过了一会,曾梓图站起身来,对众人说:“老夫今日奔波往返,有些累了。众位自行畅饮,我就不陪着了。”众人忙起身恭送:“曾公好生休息。”曾梓图示意大家落座继续。曾可以跟柯老三等人打了招呼,便赶紧上前,扶着爹爹回房去歇息。主人走了,留下众人更加肆无忌惮,大厅里很快吵嚷起来。筵席还没结束,蒙昆、司徒豹二人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曾可以搀扶曾梓图回到房间,扶他坐下,又倒上茶水递了过去:“爹,您喝口茶,解解酒。”曾梓图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到桌上,开口说道:“今天去你娘那里看过了?她现在怎么样?”曾可以说:“有如梦姑娘陪着说话,还有奶娘她们伺候着,娘比以前开心多了。今天还问起爹的身体呢。”曾梓图似是有些惊讶,脸上马上露出笑容,说道:“哦,好,好,她开心就好。”曾可以知道,爹娘虽然相敬如宾,但是这些年已经很少在一起,听说母亲能主动问起他的状况,爹爹应该是真心高兴。曾梓图看了一眼曾可以,忽又说道:“如梦姑娘……你去那里,恐怕不单是为了看你娘吧?”曾可以也不掩饰,笑着说道:“什么都瞒不过爹的法眼。”曾梓图见曾可以如此坦白,点了点头:“如梦姑娘是个好姑娘。”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起山西邵家的提亲,他知道曾可以并不喜欢那个邵九佳,而是倾心于温柔善良的柳如梦,不禁隐隐觉得有些为难。曾可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娘已经认了如梦作女儿。爹,您看这个事……”曾梓图稍稍愣了一下,很快就心中暗喜:夫人这个事办得好!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如梦姑娘知书达理,符合你娘的脾气,收她作女儿,是好事,是好事。”曾可以原本是希望曾梓图能在这个事上帮他一把,没想到爹爹却从容接受了这个女儿,不禁有些失望:“可是我们……我们以后……”曾梓图故意装糊涂:“以后怎么了?你要好好对待这个妹妹。”曾可以更加焦急:“爹,您应该知道孩儿的心思。我是真心喜欢如梦。”曾梓图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劝道:“以儿啊,爹当然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咱们已经答应邵家的提亲。你早晚是要娶邵家小姐的。”曾可以说:“我不喜欢邵家小姐,我不会娶她的。”曾梓图说道:“这个事不能意气用事,咱们从长计议吧。”曾可以还要再说什么,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门是开着的,胡大宁走了进来,看到曾可以也在,只点头打了个招呼,没有急着说什么。曾梓图对曾可以说道:“以儿,前面的酒宴还没结束。有大宁在这里陪我就行了,你去前面照顾大伙喝酒吧。”曾可以已经猜到他们要说什么事,于是起身说了声“爹,那我先过去了,您早点休息”,便走了出去。曾梓图示意胡大宁先去把房门关好。胡大宁在门口望着曾可以走远了,才轻轻推上门,回到曾梓图身边。曾梓图问:“那里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胡大宁说:“我仔细检查过了,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异常。只是他不像原来那么狂躁了,送去的东西也吃了不少。”曾梓图问:“这是第几天了?”胡大宁算了一下,说:“第七天了。”曾梓图想了一下,笑道:“看来他舍不得死。关了这几天,慢慢认命了。”胡大宁说:“咱们留他一命,已经算是仁慈了。他若不疯不傻,乖乖在那里待着,大家倒也省心。”曾梓图嘱咐道:“饮食上不要亏待他,只要他肯吃,不必吝惜好酒好肉。只要他不想着逃走,一切都好说。”胡大宁点头记下:“我知道了,饭菜一直都是给他最好的。”曾梓图又特意问了一下:“那几条链子没问题吧?”胡大宁说:“没问题。那是咱们精心打造的,我都检查过,就算给他十把斧子,他也砍不断。凭他现在身上那点功力,就算没有链子锁着,他也出不来。”曾梓图点了点头,但还是嘱咐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万一走露风声,北冥教有人来救他……还是得多加防范。”胡大宁应道:“嗯,我知道了。有那几条铁链,旁人想救他也没那么容易。”

曾可以从曾梓图那里离开,原本是想过要回去偷听一下,看看胡大宁到底发现什么没有,不过他知道曾梓图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一定能想到这一层,于是便忍住没去。他正在院中徘徊,忽然看到白鹿司的身影。白鹿司也看到曾可以,便向他这边走来。曾可以上前问道:“白兄,你去哪了?刚才酒席宴上大家都在找你。”白鹿司先往四周看了看,见左右无人,才小声说道:“日间动用了那么多人,我总得还愿哪。先去打发了那个扮作探子的,晚上又陪着那几个外出埋伏的朋友喝了点酒。我刚回来,怕酒后失言,就没敢去大厅里凑热闹,想着直接回去睡觉。”曾可以拱手道:“今日有劳白兄了。辛苦了一整天。”白鹿司摆手道:“公子不必客气。呃,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到底在怀疑胡大宁什么事?三番五次地要支开他。”曾可以说:“他原来是个嗜酒如梦的酒徒,可这次好了以后,突然不饮酒,话也少说了,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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