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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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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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内三层外三层,这才稳了下来。

再次走到童埀面前,杜云二话不说,直接在那张肥厚酱紫越看越令人生厌的胖脸上抽了一掌。

几颗和着鲜血的牙齿飞到空中,杜云冷冷说道:“听好我的话,你来做什么?”

童埀仿佛被打傻了,痴呆的目光看着杜云,吭哧半天才说道:“你刚才问过了。”

“……啪!”

杜云楞了一下,挥手又抽了胖子一掌,一字字说道:“我问你,你就要答。”

许是被蛇勒得太紧,童埀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目光痴痴呆呆地望着杜云,他说道:“我来给师姐送别,还有替十三少爷传个话……”

“不用说了。”杜云站直身体,目光转向慕容。

宝镜散发出最后的光彩,在愤怒不甘中坠地,慕容沛面色惨然地望着这边,束手就擒。

童埀此时反倒不再看那边的情形,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不用说了呢?”

“我只是让你明白,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照样去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杜云迈步走向慕容沛,冷冷说道:“你想拖延时间等萧十三郎,恰好我也想。”

童埀嘴里不停吐着血沫,兴奋大叫道:“那好啊那好啊!打了半天你也挺累,大家坐下来聊聊天,一块儿等好不好。”

杜云脚步不停,不屑摇头说道:“胖子,你炼丹或许有一套,要说演戏……”

“演戏,演什么戏?我没演戏啊!”

童埀眼里浮现出绝望的神情,颤抖的声音大叫道:“你给我过来,你看看我,你这个没胆子的龟孙子……你给我过来……你……住手!”

“嗤啦!”

裂帛之声响起,童埀望着那暴露于空气中的洁白,死死闭上双眼。

杜云探出枯干的双手,用力拧捏着那两团软绵,阴柔的声音说道:“师妹你想不想知道,为兄到底修习的什么功法?”

“我知道,你已入魔。”慕容沛冷冷回应道。

极度的屈辱,慕容沛反倒平静下来,就连体内那股躁动的火焰,也被她生生压制下去。以她的修为实力,原本不至轻易便落败,之所以如此,是因她宁可将放弃法宝操控甚至降低修为的代价,也要强行将身体里的那股气息逐出。

正对着杜云鬼火般的眼睛,慕容沛淡淡说道:“现在的你,不再是我的同类。”

第246章你不是我的同类(二)

“想说我不是人?”

舔了舔鼻子,杜云叹息说道:“师妹到底太过单纯,难道你现在还以为,我们还有做人的资格?”

“被道院驱逐,可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为兄断定宗门已经派出人手,要抓住你我问罪……”

杜云凑到慕容耳边,悄声说道:“他们会杀了我,也会杀掉你。”

耳边仿佛一条毒蛇徘徊,慕容勉强压制住寒栗欲呕的感受,冷漠说道:“那是你罪有应得!”

杜云的身形凝固在原地,良久之后才叹息说道:“师妹说得对。”

说完这句话,他张开口咬住慕容半边耳垂,然后甩头。

半片耳轮带着皮肉被撕下,空中一串血珠飞溅,几滴鲜血滴落在胸前,延着两团高耸无声滑落。

“不!”

听到慕容的恐惧多过痛苦的闷哼,童埀忍不住睁开眼,刚好看到这血腥的一幕。肥胖的大脸抽搐着,疯狂大叫起来。

“杜云!你这个龟孙子养的阉货,有种冲我来,童爷身上肉多!”

黄昏,落日,荒野,被巨蟒缠绕的裸女,同样被巨蟒缠绕无丝毫反抗之力的救助者,所有的一切共同组成一幅凄艳的画面。

杜云望着这副画面,心底里最最残虐的欲望被勾起,嘴角弯起一道快意的弧线。

“你的肉太臭,本座不喜欢。”

凝视着慕容的胸前,杜云头都不回,淡淡说道:“至于我是不是阉货……你很快就知道。”

雪一样的莹白,留下两条胭脂红,显得格外惨厉,也格外能诱发人的欲望。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师妹。”

他细细地嚼着,极为认真地将嘴里的血肉吞咽下去,而后说道:“所以,在拿走你的元阴之后,我会吃了你。”

慕容沛死死闭上眼,让自己不去想那道阴冷却显得异常平静的话语所包含的意味。

“师妹是喜欢我的,这个我也知道。”

杜云不知想到什么,感慨说道:“不然的话,师妹老早就可以选择自杀。所以说,师妹虽然嘴上骂的凶,心里依然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是要看着你死。”慕容沛咬牙说道。

“是吗?那恐怕要让师妹失望了。为兄此来,固然是为了师妹你,更重要的就是要找机会杀死萧十三郎,还有……这个蠢货。”

抬手指着童埀,杜云眼里闪过快意,说道:“师妹你看,这个胖子对你痴心一片,竟似比为兄还要真诚。为兄特意没杀他,就是要让他亲眼看到你我合体的过程,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感觉是不是很好?”

说着话,杜云伸手探向慕容腰间,惋惜说道:“只可惜,为兄不能与你长相厮守,只好把你完完整整地吃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世都不分开,永远都在一起。”

手掌微微用力,杜云的声音渐渐粗重,喘息着说道:“到那时候,师傅就可以在我的身体里,天天看着我;看着为兄如何光耀宗门,如何称霸天下,如何将……这个早该被一把火烧掉的道院化为灰烬,好不好?”

腿股间如有几条湿漉漉的毒蛇攀爬,且愈来愈向深处进发,慕容沛脸色惨白如纸,心也沉到了谷底。

虽然经历不少波折,但在总体上讲,慕容有宗门庇护,仍属于那种一路顺风顺水修炼过来的修士。她可以将残毒驱除,却无法抑制从灵魂中升起的绝望;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恐怖,她虽竭力告诉自己要坚强,又如何能控制得了。

身体不停颤抖,她只能徒劳地望着天空,眼泪不争气地溢出。

“我宁可挖掉这双眼睛!”

“那可由不得你。”

杜云喉间兴奋地嘶吼,将身体靠上去;他伸出长舌,贪婪舔食着慕容面孔上的眼泪与鲜血,仿佛一只蠕动的肉虫。

“不过,既然师妹这样说,为兄答应你,不吃掉这双漂亮的眼睛。”

“我会把它们带在身边,一直看着我!”

杜云心里无比欢愉地想着,嘴里极其愉快的喊着,正要奋起直捣黄龙,身形突然凝固。

……

风向变了,周围的杂草灌木,荆棘密林通通倒向身后;仿佛有一股力量让他们恐惧,需要伏低跪拜。

天空的鸟儿在飞、地上的走兽在跑,水里的虫鱼乃至地下的虫蚁,通通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仿佛有一股力量让他们恐惧,需要远遁逃离。

一声桀骜寒冽的清啸冲天而起,声音中包含着极致的狂怒肃杀,透出前所未有的暴戾血腥。云层因震撼而溃散,大地因震撼而颤抖,天地间的风为之引动,仿佛感受到某种来自冥冥中的召唤,即将如火山般爆发。

一道白线,延着笔直的轨迹自天外而来。

人未到,声已至;剑未到,杀意已临。

声音中带着警告,更待着绝杀的欲念,如狂涛翻涌,席卷周围的一切。

童埀的咆哮停歇,愕然后为之疯狂大笑,随即又嚎啕大哭。

“来了,来了!”

慕容背对着风的方向,看不到那条快速临近的白线,却能听到那道龙吟般的怒啸;眼泪又一次涌出眼眶,微讽的声音朝杜云说道:“他来了。”

“闭嘴!道院不涉世事,他既然来了,那就和你们一起死!”杜云厉声大喝,挥手将两人法力封住,又从怀里拿出早已备妥的阵旗布置在周围。

做完这一切,杜云抬头望着天边,望着那条呼啸而至的身影,眼中生出几分亢奋,默默念着。

“这是雪耻之战!杀了他,我就是岭南第一修!”

……

荒亭古道,如血的残阳映照下,杜云一手扣住童埀的脖子,一手拿着阵盘,俨然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

离他不远,慕容沛近乎全身赤裸,被一条毒蟒牢牢捆缚在支柱上。她的一只耳朵被撕烂,胸前两条尚未干涩的血痕,延着洁白娇躯蜿蜒向下,抹出几许花蕾吐蕊的凄美。

风吹过她的身体,慕容背对夕阳,身体周围有一圈橙红色的光晕,与那身乳白交相辉映,直欲刺瞎人眼。

这是十三郎所看到的画面。

“萧十三郎,可想救人?可敢入阵,可敢与我一战!”

这是十三郎所听到的声音。

“打赢我,我死,他们也会死;打不赢我,连你也要死!”

这是十三郎感受到的恨意与决心。

“四象绝杀,起!”

随着四道毫光乍起,小小的凉亭变成一座牢笼,四面呈现出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道虚影,狰狞咆哮。与此同时,杜云咬牙再吐一口精血,黑云随之大盛,十余条凝若实质的毒蟒昂首吐信,齐齐扑来。

这是十三郎面临的杀局。

……

跳马涧,苦卫盘膝而坐,干瘦的面容平静无波,默默诵念经文。

天边清啸声传来,苦卫白眉微蹙,凝神分辨。

“此子为何提前离开?”

稍后他便站起身,双掌合十肃容说道:“既然离开,当诛之。”

枯干的身躯拖着两条沉重的铁链,苦卫徐徐朝某个方向前行,看似不快,实则每一步都迈出极远。看上去,竟好像大地被缩短,距离被捏合一样。

……

一座野山坡,两人一头驴。

灵机与大灰跟在十三娘身边,神色恭敬中透出焦灼,显得甚为复杂。

“我得去。”大灰说道。

十三娘看都没看他一眼,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灰两条前蹄刨着地面,再次说道:“我得去。”

十三娘微微皱眉,说道:“你敢坏我的事?”

大灰说道:“同门不得相争。”

十三娘怒道:“你敢拿门规压我?”

大灰沉默下来,灵机见状赶紧插嘴道:“师姐息怒,毕竟大家是同门,再说三十三与那小子相处日久,难免会担心。”

十三娘冷冷地望着他,说道:“你是在提醒我,不可谋夺师弟气运吗?”

灵机干笑两声,却不肯在退让,说道:“之前大先生吩咐过,可以相处,但不可强取。师姐来的时候,想必也听过类似的话。假如师姐一意孤行,因一个未有定论的人选与道院闹出事情来,怕是……”

听了这番暗含警告的话,十三娘没有发怒的意思;她只是微微一笑,虽隔着面纱,亦能令百花失色,春意羞惭。灵机眼前一阵恍惚,连忙低下头。

“山君门下,上知下,下不可知上。本座破例让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可之用意何在?”

未等一人一驴回答,她自己接下去说道:“三十三并未与其签订魂约,本座所为岂能算抢夺?若尔等敢与我争,本座杀了你们也不为错。之所以通知你们,就是不想你们因此受到牵连;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想与我争执。”

灵机大灰相顾默然,均想着魂约一签等于将生死交付给对方,而且是生生世世无数轮回,哪能那么随意做出决定。

十三娘看出两人的想法,不屑冷笑道:“谁告诉你们,本座想夺他的气运?”

灵机目光闪动,试探道:“师姐的意思是……”

“此时的他不过是个孩子,纵然完整吞掉,又能带来多少好处?难道你们以为,本座会为了他,不惜毁去一具不错的灵奴。”

大灰听得云里雾里,正想询问,却听十三娘说道:“本座现在要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东西;放心吧,该出现的时候,我自会让你出现。”

人与驴,同时沉寂。

……

毒蟒迎面扑来,十三郎的目光依然平静。

当他看到已成陷阱的荒亭,看到面孔被憋得通红想要大吼的童埀,微微皱起眉,随后目光穿透黑云,落在慕容的娇躯上。

他没有闭眼,也没有转身,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仿佛两条锐冽的直刀,破势欲出。

他没有降速,方向没有歪斜一丝,延着那条笔直的轨迹,冷漠前行。

“我会杀死你,马上。”

第247章你不是我的同类(三)

黑气漫卷,所过处草木尽皆枯萎,生机断绝,一片腐朽的景象。黑气剧毒却含有催情之效,纵可压制也难免分神,最终难以两全。

更有毒蟒隐匿其中,吞云吐雾,时刻择机而噬。

毒蟒是杜云的神通所化,本该无形无质,然而不论是慕容还是童埀,身上都有一条毒蟒缠绕;腥臭的蛇信在两人脸上的婆娑,无论气息还是那种冰冷的感觉,都显得无比真实。

如果它们是真实的毒蟒,这样的神通,该达到何种层次?

十三郎没有考虑这些,他来不及,也不屑于那样做。

管它是真实还是神通,杀了就是。

人进有风起。

……

风起于天地,生于旷野,聚于冥冥中的召唤。

云层的风来了,推动层叠如锻被的云朵自周围而来,聚于一人之手。

水面的风来了,蕴含着清河独有的清凉与寒冽,凝与一人之手。

山间的风来了,送来千年古树的沧桑、万年顽石的古朴,也送来粉嫩新芽的鲜活,翠松苍柏的坚狠,握于一人之手。

天上有风,地下有风,枝头有风,花瓣亦有风;就连那推动黑云前行的莫名之力,其内也有风的存在。

丝丝缕缕,片片团团,和风微风轻风细风,八方四面合聚在一起,成为一道咆哮的飓风!

飓风呼啸,卷起飞沙卷起乱石,以荡涤天地的气概飞旋。十丈之内,只见一片昏黄与暗沙,不知其内风景,将是如何绝美。

一条条银芒在风暴中闪耀,好似一个个欢悦的精灵在跳跃,黑气尚未与之接触即出现溃散迹象,毒蟒被其击中,立时鳞片横飞化做黑气再化做虚无,惨嘶连连,退避不迭。

退?无路可退!

每有毒蟒临近,飓风中都会弹出一条红色厉电,一伸一缩间,毒蟒竟好似婴儿遇到巨人,完全没有挣扎的力量。在那道闪电之中,它们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的压力,仿佛那是自己的死敌!不,是自己的祖先也要退避三舍的天敌!

这种压力下,毒蟒十成本事发挥不到三成,原本就无法与之比较,此时更是大败亏输,丝毫兴不起与之争斗的勇气。

数十米宽的飓风席卷而过,以横扫一切的态势黑云中扫荡;片刻之间,十与条数丈长的毒蟒被清理一空,余下那些黑气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且持续消亡之中。

飓风中传出叹息似的叫声,似快慰又似不满,好像在埋怨,为什么毒蟒的数量不再多一些,让本尊一次吃个痛快。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毒蟒每失去一条,杜云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十几条毒蟒连续被杀,杜云张嘴喷出一口鲜血,面容癫狂。

“你不是炼体士!你是修士!你居然是修士!”

……

十三郎是修士?这个笑话很可爱!

杜云似已忘记了道院的规矩,十三郎本来就是修士,何曾有过第二职业?

他真正想不通的是,十三郎凭什么拥有如此威力的道法,还有那个不知为何物的兽宠,怎么能像吃糖果一样,把他那些连结丹修士都不敢轻碰的毒蟒全部、一次、贪婪而毫不留情的吃光。

这就好像拳台上面临强大的对手,本以为自己提着菜刀上场可以威风一把,结果对方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直接从裤衩里拽出两把机枪。

何等荒谬,何等可笑?又是何等绝望?

事实容不得杜云多想,天心蛤蟆的余音未落,飓风已将黑云扫荡一空;十三郎没有片刻停顿,直扑向那根立柱。

立柱之上,慕容沛赤裸着身躯,脸上却没有一丝羞惭与不安,冷漠的目光看着杜云。

“我说过,要看到你怎么死。”

“你做梦!”

杜云愤怒咆哮着,嘶声呐喊着,用最有力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屈与顽强。

“要看我死,你先去死……”

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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