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一切都好说!花嬷嬷慌忙快步上楼,赶到那二位公子前面,亲自帮他们推开醉玉阁门,笑道:
“桃红映柳绿,花香醉春风。非是我自夸,长安街头传唱,‘牡丹画舫醉玉阁,不是三品莫上楼’,先请二位公子入座。”
另一位紫衫公子笑道:
“三楼便如此难登,你那四楼五楼莫非神仙才能登啊?”
花嬷嬷掩嘴一笑,说道:
“我这四楼专是为那人君而留,只可惜那圣上一心为民,不解风情,令我那墨玉阁空置已久,实在可惜。至于五楼隐玉阁,那是不接客的。”
进入阁中,那两位公子啧啧称奇,只叹人间竟有如此妙境,桌几精良,轻纱帷幔;檀香袅袅,氤氲如烟。
两人入了座,花嬷嬷轻启朱唇道:
“这阳春三月,当喝花茶。我牡丹舫的桃花茶,可是茶中极品。非是每年三月初三,二八处子在乐游原桃花坪采摘,我们不取。二位且慢慢用茶,我去请舫中的牡丹姑娘过来。”
花嬷嬷将那四位绝色女子请来后,着实令那两位公子开了眼。
那四位姑娘,正是玉肤红唇最妩媚的黑牡丹;妙曼魔躯迷死人的白牡丹;花羞三分赛天仙的红牡丹;月中仙子临凡尘的黄牡丹。
所谓花不迷人人自迷,那两位公子情不自禁,夸赞了几句。几位牡丹姑娘看他们言谈得体,模样俊俏,也是十分欢喜。那黑牡丹最是胆大,略一施礼,自谦道:
“我们只是些风尘女子,哪里配得上什么国色天香?倒是听客人们说,大唐皇帝身边有个武才人,最是妩媚动人。她曾以两句‘一枝玫灼灼,怒放为谁人?’俘获了圣心,着实令人羡慕啊。”
那两位公子闻言对视了一眼,暗暗将此话记在心中。
随后,两位公子挥金如土,千金买笑,牡丹舫中,宾主齐欢。那舫主花嬷嬷派美侍丫鬟端来些美酒美食,珍稀果蔬,这才欢欢喜喜的数她的金子去了。
哪知道,酒多乱性,色胆包天。那两位公子可不是凡夫俗子,喝多了是要闹事的。
其中身着蓝衫的是哪色龙风八岐,一袭紫衫的是哪****风九郎。两人喝的醉眼迷离,便想行那云雨之事。龙性至淫,最是贪婪无度,那风八岐摇摇晃晃的道:
“九……九郎啊,哥哥我十分……喜欢这些牡丹花,你说……咋办?”
风九郎醉眼朦胧,笑道:
“呵呵……喜欢就收了吧,多……多留些金子……就是了……”
风八岐举起衣袖,遮脸高声道:
“那……那我要是将这几朵花,都……都收了,你……你咋办?”
他遮脸是为了掩饰,可因为喝多了,倒是忘了低声说话。
风九郎索性抬脚踏在凳几上,抓起酒壶一饮而尽,将酒壶一扔,抬头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
“我乃圣龙后裔,岂会在乎这些凡花俗草?堂兄若是喜欢,尽数收去就是了!至于我,嘿嘿嘿,倒是想看看那大唐天子的玫瑰花,扎不扎手!”
说完,一挥衣袖,化作狂风呼啸而去。
醉玉阁中众牡丹姑娘花容失色,惊呼一片。那蓝衫公子风八岐笑道:
“美人们莫要惊慌,跟了我风八岐便是做了神仙,比这人间可快活多了,哈哈哈哈……”
那些姑娘浑身发软,哪里有力气逃跑?只见风八岐吐了口气,一团雾气弥漫开来,将众牡丹笼罩在其中。他又吸了口气,将那水雾吸回口中,可怜的姑娘们,竟然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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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章,惹事的风九郎(三)
205章,惹事的风九郎(三)
长安郊外,曲江池中,牡丹舫上,发生了怪事。
醉玉阁中,珍玩字画一样不少,唯独不见了笙歌醉舞的那几人。舫主花嬷嬷闻讯赶来,花容失色,慌忙叫人唤醒昏倒在地的小丫鬟们。
那些丫鬟先后缓缓醒转,无不浑身颤抖,目中露出惊恐之色,惊呼:
“妖人!妖人!”
待她们心神稍定,花嬷嬷慢慢问询,这才明白了发生了啥事:原来那两个公子会妖法!掳走了牡丹画舫的四位花魁!
花嬷嬷慌而不乱,惋惜悔恨之余,连忙派人往长安御史台台狱报案,那御史台台狱是朝廷特设,专查特殊奇异案宗。
不久后,便有国师虬髯道君潘师正亲自来到牡丹画舫,调查了此案。
那国师,虬髯满腮,相貌威武,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舫主花嬷嬷就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当下也不着急自家姑娘丢了,挺胸提臀,亲奉花茶,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与那潘大胡子听了。
当得知潘师正是大业七年生人时,那花嬷嬷笑的更甜,说小妹生于大业九年,这牡丹舫的事全靠潘大哥你了。
几句哥哥,便将潘大胡子叫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当他拿到风八岐、风九郎的画像时,更是信心满满,对花嬷嬷承诺道:
“花妹妹请放心,不出十日,定替你找回那几位姑娘!”
其实诸位有所不知,那大唐天子给潘师正的期限,也是十日。
如今已经过了两日了,所以留给杨骐的时间只剩下八日。哎,媚娘啊媚娘,我杨骐的人生,注定绕不过你。
那风八岐、风九郎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带的人多反而误事,杨骐想了又想,决定只身前往试探试探,实在不行,召唤老黄通知潘师正他们过去群殴便是了。
小****啊小****,找不到你们,我便找那老****!
辞别众人,杨骐脚下一使劲,一道残影卷起风沙无数,往哪荆州云梦泽而去……
如梦三月,多雨江南。虽然还不是雨水充沛时节,架不住小雨连绵,水流成溪,溪流成河,以至于云梦泽由原来的泥沼之地化作一片汪洋。
那水不深,但是水面极其广阔,水雾飘浮在其上,时有沙鸥略过,倒也别有情趣。
汪洋深处,九头老龙半卧在水面上,熟睡正酣。他才不管啥天气呢,晴也睡,阴也睡,雨也睡,雪也睡。
若是天晴觉得热,边往水里挪挪;若是雨多闷得慌,就往沙洲上挪挪;遇到冬天有些冷,索性钻泥沼里不露头。
这老龙,也曾玩石弄玉富甲天下;也曾执掌权柄红极一时;也曾醉心风月览尽红尘。只是,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勘破尘俗,放下该放下的,享得自在。
任它潮起潮落,云卷云舒,我只是睡!任它鹿落谁口,鼎归谁家,我只是睡!任它临水一钓,封神三千,我只是睡!
谁若敢让我睡不好觉,我便让他过不好年!
只是,杨骐来了。
他是带着善意来的,这小贼,难得一片好心,对着九头老龙轻声说了句:
“妖尊啊,杨骐来给您复查身体来了。”
老龙顿时睡意全无,一脚独立,十八目圆睁,九口齐声道:
“你这小贼,又来作甚?”
一叶扁舟上,杨骐一袭青衫,倒也超凡脱俗。他拱手作揖,笑道:
“多日不见,有些想念你老,特来看看。哎,你那尾巴好了没?”
九头老龙往后一跃,激起滔天巨浪,只恨那小舟随风浪起伏颠簸也不翻沉,终是便宜了那小贼。
那小贼如今道法小成,已是炼神还虚的出窍中期,双脚犹如长在小舟之上,任那巨浪翻飞,他自神情如常,负手而立,倒似个弄潮的好手。
老圣龙十八只眼睛齐翻白眼,不过是我这庞大的身躯激起了点小水花,至于你这么做作吗?
九头随之齐哼了声,为首的龙头开口道:
“什么多日不见?你拿走烂稀泥也不过是几日前的事,又来我这云梦泽作甚?”
那杨骐随即换上一副失落的样子,叹了口气道:
“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心中想着你老,可你却是这般无情……杨骐我,好失望。”
九头老龙直觉一阵恶寒,伸着脖子高声骂道:
“收起你那猥琐的样子,你啊你,身上孝悌忠信礼义廉具备,只剩下无耻了!有事说事,无事快滚!”
杨骐被那老龙叱骂,也不生气,反倒呵呵笑道:
“你老岁数这么大,火气依然不小。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话,那我还是找风八岐、风九郎两位哥哥饮酒赏花去吧。只是妖尊啊,还得麻烦你给我指个路。”
那九头老龙神通何其广大,三界繁琐之事他只是懒得搭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杨骐这样一说,老龙反而有了兴趣,他凝神一算,笑了。
原来杨骐来到云梦泽,是来要人的。
九头老龙心中暗笑,这才对了嘛,我圣龙一族,行事自然要乖张,若是都乖乖的躲在江河泥沼中,那跟泥鳅有何区别?年轻人嘛,闹腾闹腾才是好事。
其实老龙高兴的是,八岐和九郎把杨骐闹出来了,能借杨骐之手让他们吃吃苦头,对他们未必是坏事。
杨骐不明说,老龙也不点破。他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高声喝道:
“莫在我面前提那两个不肖子孙!成天不是在巫峡兴风作浪,惹是生非;就是在南岳吞云吐雾,招惹仙凡。坏了我龙族大好名声,等他们回到我这龙泽,要他们好看!”
杨骐心中暗笑,这老头,一怒之下把实话说了。那风八岐、风九郎,不是在巫峡,便是在南岳了。
沧海桑田,几经变迁,云梦大泽到了而今,被大江一分为二,江南水域有个别称,叫做洞庭湖。
沿江而上,巴山楚水间有一处奇特之地,两岸连山,千里连绵,北魏郦道元《水经注》中,称作三峡。
其中有两句诗,杨骐是知道的,那诗是:
“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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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章,惹事的风九郎(四)
206章,惹事的风九郎(四)
那小舟晃晃悠悠,何时才能到了巫山?他便收了小舟,踏浪而行。
杨骐虽无御水之术,可毕竟是出窍中期修为,又使出神行奇术“灵兔脱”,当下,破浪沿江溯流而上,激起浪花无数。
所谓“南人驾船,北人乘马。”三月春来,江水和缓,正是行船的好时节。
那大江之上,大小船只来往穿梭。忽有一道激流逆江而上,擦着大小船儿而过,随之狂风挟江水扑面而来,将那些船儿帆打湿,人掀翻。
舟中船夫,江畔纤夫,均惊呼江中又来了妖物,哪知那妖物是个人啊。
盏茶功夫,杨骐便到了两岸山势连绵峡谷之地。他稍微放慢脚步,跳上江中行船,打听何处是巫峡。
那船夫惊魂未定,望着眼前非仙即妖的青衣书生,哪里说得出话来?用那瑟瑟发抖指了指上游,杨骐礼貌的咧嘴一笑,哦,还没到啊。船夫看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只道这妖人要下口吃了自己,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杨骐无奈,摸出块金子放在船上,又跳在水面上,踏浪而去。此处江水平缓,谅那船家不会出事。
就这般行了片刻,杨骐终于来到了近百里长的俊秀巫峡。只是因心中有事,无暇欣赏眼前秀丽的风光。
他这一路兴风作浪,不光把江中的船只吓得躲得远远的,就连那水中游鱼,山中飞鸟,都潜的潜藏的藏。
一时间,偌大的巫峡,无边寂静。就连杨骐脚下的巨流,也吓得平整如镜,不敢泛起浪花。
哎,这巫峡如此平静,也不知那风八岐、风九郎在不在这里。不如我来个投石问路,试试便知。
杨骐凌波而立,自怀中摸出一枚小土块,无耻的笑了。
息壤?是的。
那息壤被他抛进江中,沾水便长,“扑通”一声,声势浩大。眼见就要漫过江水,阻塞河道,酿成巨祸。杨骐两指一捏土山之尖,往上稍提,那息壤又化作小土块,十分神奇。
又是一抛,“扑通”!捏指一提。
再抛,“扑通”!再提。
巫峡之水巨浪翻飞,将两岸石壁拍的震天响。
当杨骐准备扔第四次时,那巫峡之下果然也有了动静。只见晴空之下,湖面突起一股妖风,水天相接,好大的龙吸水!
风散水落,现出满脸怒气的蓝衫青年,可不是那风八岐?那风八岐才得了美人,正在水府或恐或吓,或引或诱,调教那黑白红黄四位牡丹姑娘,无端几声巨响,扰了兴致,哪能不怒?
他怒冲冲钻出水面,正欲发难,却发现是位熟人。不由一怔,问道:
“杨骐兄弟?你来作甚?方才是你弄出那般动静?”
杨骐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还请八岐兄放了那几位姑娘。
风八岐心里不悦,只是碍于情面,无法发作。再说堂妹风二妮跟着杨骐历练呢,倘若这小贼使坏,让二妮在老祖宗跟前说自己几句坏话,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只是早前向周边十二秀峰之主炫耀得了美人,若就这么放了那些尤物,外人看来,还以为自己怕了这小贼。
风八岐便道:
“杨骐兄弟这便不妥了,常言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因爱慕几位牡丹姑娘,花重金请几位姑娘来我这水府住几日,哪能让你说带走就带走啊?”
哦,你花重金请来的?那你继续,我在这风光秀丽的地方随意走走,哎吆。
杨骐一不小心,手里的小土块掉进江中。
只听“扑通”一声,激起滔天巨浪,那江中随即冒出个小山来。越长越高,眼见得堵住了滔滔江水。
杨骐掐指一提,小山又化作土块,江水哽咽,泪水哗哗,起伏荡漾。
风八岐两眼圆睁,惊呼道:
“息壤!你怎么会有这宝物?”
神土息壤,绝非凡物。它可是上古大神大禹的宝贝,风八岐怎会不知道?说起大禹大神,这巫峡便有其神迹,传说大禹曾在授书台得帝女瑶姬赐天书;又曾在斩龙台除恶龙。
风八岐只觉得颈后一凉,倒是忘了这小贼身边还带着大禹大神的儿子禹小鱼!这小贼真可恶,嘴上说不管闲事,照这样拿异宝息壤扔来扔去,迟早弄塌了自己的水府。
杨骐将息壤抛起来又接住,令风八岐胆战心惊,如今深山大泽的洞天福地早被那些得道的仙佛神魔瓜分干净,若被这小贼毁了水府,再想找个好点的窝可就难了。风八岐慌忙道:
“得得得,你也别拿这宝贝吓唬我了。依照江湖规矩,咱俩比试一场,你若赢了,就将姑娘们带走。”
杨骐的本事,风八岐倒是知道一些,除了骗,就是诳。先前在豫州少室山禅道会上,这小贼可不就骗了那单纯的桃花姑娘,诳了那老实的天竺和尚金刚智吗?若说真本事,估计也就一招“隐身术”吧。
哦,看谁拳头硬啊?
杨骐笑了笑,将息壤收入怀中,说道:
“也好,若是顺顺利利带走几位姑娘,还真没意思。唯有打败你这恶龙,上演一处‘勇者斗恶龙’,方才是一段佳话。”
风八岐冷哼一声,怒道:
“你想英雄救美?那也得有那本事!”
他摇身一晃,显出真身法体,化作数十丈高的八岐大蛇。只见它浑身铁鳞闪闪,八口钢牙森森,长信吞吐喷毒雾,巨眼妖异夺人魂。
那硕大的身躯缠绕在江边巨峰上,山峰也难堪重负;风八岐望着身下无比渺小的杨骐,心中暗道:
“哼哼,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小书生,吓也吓死你!”
不想那杨骐取出一张符箓,脚下禹步连踏,掐诀念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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