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东镇也是居民有数千丁的中等镇,南北两条长街加在一起有两里长,如今只有两端的房屋还算完好,中间的房屋基本上只剩下残垣断壁。
“天啊!我埋在床底下的银子呢?!”
一声痛苦的呼喊引起了梁凉的注意。
然而紧接着,类似的痛呼此起彼伏。
“天杀的,谁把我家打造好的铁器都拿走了?!”
“我家装钱的铜猪,重五百斤啊,居然被搬走了!”
“我店里藏得那几件上好的青花瓷也都没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
梁凉一阵惊讶之后,立马一户户的过去询问,很快便发现丢失财产的都是镇上曾经的富户,各家店铺里在大火下本能留下的存货也都消失一空。
梁凉立马意识到,做下这些事的人肯定是很熟悉港东镇情况,甚至可能就是港东镇的人。
不过梁凉现在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尽量安抚那些失去家财的百姓,让他们尽量收拾出其他有用的东西来。
就这样,在悲愤的气氛下镇民们忙碌了一整天。
知道镇民们还有不少东西没收拾完,梁凉便众人集中到镇子北边的房屋里歇息,好方便他守护。不仅如此,他还安排了两队青壮,轮流巡逻守夜。
丑时(晚上两点左右),梁凉仍盘膝坐在一座单独的房屋中练功,忽然听到临近的房屋传来一声不寻常的闷哼。
外面巡逻队的脚步声仍清晰可闻,这种情况下,若不是梁凉内功深厚,听力过人,这声异常的闷哼肯定注意不到。
当即,他便起身放轻了脚步向那座房屋摸去。
待到房屋外面,恰好见到一道人影一闪而过,他当即便轻手轻脚的追过去。
却见这黑衣人进了另一间房屋,蹲在一个席地而睡的青年身前,一手捂住青年的嘴,另一只手托起青年的后脑勺就是一扭!
见此,梁凉哪儿还不明白这黑衣人是在杀人,当即大喝道:“住手!”
同时直接撞破窗户冲了进去!
黑衣人刚杀死了地上的青年,骤然听到梁凉的大喝声不由一惊,随即立马向另一面窗户蹿去!
同时,这屋子中躺着的其他百姓也都被惊醒,再加上有几个百姓被黑衣人踩得或是断臂或是骨折,痛得满地打滚,屋中顿时一片混乱。
梁凉虽然将身法施展到极致,但还是让那黑衣人钻出了窗子。
梁凉并未放弃,跟着蹿出窗子,施展纵地穿云术追向那黑衣人。
转眼间,两人就跑出了镇子进入一片树林中。
眼见梁凉轻功惊人,距离自己越来越接近,黑衣人心中暗骂道:嫩娘的,幸亏老子早有准备,不然今晚还真要栽在这小子手里。
随即,黑衣人一拐,向另一个方向奔月而去。
梁凉现在心中恨极了这黑衣人,只想将其抓到,因此见对方突然拐弯也没多想,而是加速追了上去。
又跑了几十步,眼见就要追上对方,梁凉落地时只觉得脚下一虚,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坠落下去!
陷阱!
意识到什么情况后,梁凉不由汗毛倒竖。然而他现在无处借力,便身怀大成境界的三才闪灵步也无法施展出来。
眼见坑底都是尖锐无比的竹子,梁凉情急之间连拍两掌,以真气凌空打折了正下方的几根竹子,这才获得了立足之地。
然而就在这时,上面忽然传来嗖嗖的声音。
梁凉熟习《第一眼》暗器功夫,立马辨别出来这是有暗器袭来,而且打出暗器的人功力还不低。
当即,他忙施展旋风扫叶腿与四季剑法,一是扫清坑中锋利的竹子,二是格挡暗器。
但仓促之间终究难得完美,还是被两枚镖状暗器射中了胸部。好在他身上穿着当初从幻杀道遗迹带出来的宝贝软甲,所以这两枚飞镖只是让他感觉到一些疼痛,并未受到任何实质性伤害。
那黑衣人见这都没能奈何得了梁凉,明显吃了一惊,但并没有犹豫是否继续下杀手,而是扭头就跑。
梁凉见状,立马从坑中跃起,继续追击。
如是一般人,可能会因为刚才遭遇陷阱而束手束脚,然而梁凉却因为陷阱的事更加愤怒,根本不顾及时候会再次遭到陷阱,拼命的追击黑衣人!
那黑衣人眼见就要被梁凉追上,不得不稍稍停顿打出飞镖。
梁凉用剑格挡掉大部分飞镖,同时左手还顺便接住一枚,便立马以《第一眼》中的法门甩了出去!
梁凉炼气境界达到了后天十重中期,腕力也很强,飞镖从他手中甩出便如同流星追月一般射向黑衣人后心!
黑衣人听到声音想要躲避,但终究慢了些,被飞镖射中右背,闷哼一声滚到一边草丛中。
梁凉纵地一跃,到了那黑衣人旁边,剑锋直抵黑衣人心口,目光森然!
【第二更。】
第229章 对质!
被梁凉剑锋抵在胸口的刹那,聂飞想过咬舌自尽,以免累及师门。
但想到即使自己死了,梁凉也可以辨认出自己的尸体,而因为死人没法开口,风雷门就更说不清楚,于是他便没自尽。
“聂飞?”梁凉接下他的黑面巾之后果然认了出来。
聂飞偏过头去不说话。
梁凉本想问聂飞为何杀害镇上百姓,但话未出口,到港东镇以来发生的几件事便在他脑海中串联到一起,让他霍然明悟:就是风雷门不想让镇民回到镇上来,好方便他们搜集镇民的家资!
明白这些后,梁凉更加生气了,不由质问道:“这些镇上的百姓也都是你乡亲,你怎么下得去手?!”
聂飞冷哼一声,故作不屑道:“哼,我所作所为岂是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能懂得的。”
“呵!”梁凉气得笑了,嘲讽地道:“我不懂?你风雷门不就是看上镇上百姓的家资么?如此行为简直短视之极,怪不得你风雷门经营港东镇两百多年一直只是个二星门派。”
聂飞没想到梁凉年纪轻轻便能说出这番道理,不禁恼羞成怒,吼道:“小子,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不许你侮辱我师门!”
“你做下这等事便已经是辱没了师门,现在却不让别人侮辱?真是可笑!”冷笑一声,梁凉不再听聂飞嚷嚷,直接将其打晕,拎回了港东镇。
此时港东镇上已经喧嚣一片,显然醒过来的百姓已经发现那几个被聂飞杀掉的人。
“梁少侠回来了!”
见到梁凉回来,众人不由欢呼,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否则的话,这些百姓下半夜绝对没法入睡。
很快,就有百姓注意到梁凉拎着的黑衣人,火光一照便有很多人认出聂飞来。
“这是风雷门的真传大弟子聂飞!”
“怎么回事?”
“难道那几个人都是聂飞潜进来杀的?!”
“···”
一时间,镇上百姓指着昏迷的聂飞议论纷纷。
梁凉将其扔到地上道:“诸位港东镇乡亲,方才我察觉到有黑衣人潜入杀人,追上去后便擒拿了这家伙。”
“人还真是聂飞杀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天杀的杀了我大哥,别拦着,我要为我大哥报仇!”
确认凶手就是聂飞后,镇上百姓就跟炸了锅一般,更有死者的亲属双眼发红,要杀了聂飞为亲人报仇。
梁凉拦住了想报仇的人,扫视众人道:“诸位,聂飞如此作为必有原因,明日我将带他回风雷村,与风雷门掌门当堂对峙。所以请诸位乡亲暂且将他的性命留上一晚,明日必定偿还死者一个公道!”
“听梁少侠的!”
“我等但凭梁少侠做主!”
梁凉如今在这群百姓中已经很有威望,听他这么说,众人便不再吵嚷,连几个死者亲属也都打消了现在就杀掉聂飞泄恨的想法。
安抚好百姓后,梁凉继续歇息,巡逻队继续值夜,下半夜总算没在发生什么事。
次日,百姓又在镇上搜罗了一个上午,上千人合力将镇子搜的差不多了,下午便带着搜集到的物资、家财跟着梁凉一起返回风雷村。
等众人抵达风雷村时,已经是夕阳天了。
梁凉直接将已经醒了却被锁链捆住的聂飞推倒在风雷门的大门前,上千镇上的百姓都站在他后面,用不善的目光看向风雷门。
聂亨、步辕等风雷门长老、真传出来瞧见这一幕,不禁皱眉道:“梁少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梁凉冷笑,“昨夜聂飞趁百姓熟睡,连杀三人,我将他活着带过来,自然是希望风雷门给一个解释,还那些被杀百姓一个公道!”
聂飞挣扎了一下站起来,大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别想逼迫聂某连累师门!”
聂亨一听,自然知道是在怎么回事,心中不由暗骂聂飞为什么接到传信不回来还节外生枝,搞出了眼前的麻烦。
不过聂飞不仅是聂群的真传大弟子,更是聂群的亲侄子,他还真不敢这么任由聂飞被杀掉。
当即聂亨皮笑肉不笑地道:“梁少侠,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聂飞乃是我风雷门真传大弟子,怎么会无故去杀几个百姓呢?”
梁凉大概猜测到风雷门的勾当,却没有具体的证据,闻言不由哼道:“是不是无缘无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梁少侠这是什么意思?”眼见其他逃难到风雷村的百姓也都围了上来,聂亨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珠一转道:“梁少侠,你说聂飞杀害无辜百姓可有人证物证?总不能仅凭你抓了聂飞,给他穿上一身黑衣,就认定人是他杀的吧?”
聂亨这话中意思十分恶毒,梁凉毕竟江湖经验不多,一时间不由气得面色胀红,瞪着聂亨喝道:“你说我故意冤枉聂飞?那怎么在港东镇里出现的并被我抓住的就是他聂飞而不是别人?!”
聂亨见梁凉被激怒,感觉轻松点,继续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我怎么知道,聂飞失踪好几天,兴许是梁少侠还有什么帮手,早就抓住了聂飞,再将百姓忽悠到镇上进而做局构陷我风雷门呢。”
“你血口喷人!”像聂亨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梁凉还是第一次见到,真被气到了,几乎忍不住要动手。
好在这是镇民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道:“梁少侠,何三他哥何二尸体手中还攥着一样东西,兴许可以证明凶手就是聂飞。”
“哦?”梁凉听了有些惊喜,忙道:“快将何二尸首抬过来!”
几个镇民将何二尸体抬到风雷门大门前,众人便看到何二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玉佩。
死尸是僵硬的,就算在人死后将一样东西塞到尸体手中,也不可能让尸体攥得那么紧,几乎都难以拿下来。
而聂飞瞧见何二尸体手上的玉佩,也是忍不住脸色一变。显然,玉佩就是他的!
此时,梁凉恢复了镇定,冷冷看着聂亨等人,喝问道:“人证物证具在,你们还想如何狡辩?!”
后面的百姓们知道人确实是聂飞所杀后,心中的气愤再也压不住,纷纷呼喝起来——
“杀人偿命!”
“风雷门难道想包庇凶手吗?!”
“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眼见群情汹涌,风雷门的弟子、门人都不由色变,就连以机智著称的聂亨都慌了。
之前叫嚷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聂飞也明显紧张甚至是害怕起来,他是不怕死,但这种千夫所指的死法却让他控制不住地恐惧起来。他甚至出现幻觉,看到了那些被他杀死的百姓也站在人群中,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喝骂他。
就在百姓们几乎要不受控制冲入风雷门时,忽然一道人影跃到了众人面前,正是风雷门掌门聂群···
【第一更。】
第230章 改日再会?改日再会!
见聂群终于出现,梁凉不由瞳孔缩了下。
从刚才聂群那一跃隐隐散发出的真气以及此时的气息,梁凉感觉比上次见时明显增强了,其内功境界很可能已经突破到后天十一重。
不过梁凉并不害怕。
如果今天聂群不给百姓一个交代,他不介意出手替百姓讨还。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跟梁凉想象的不同。
百姓们见到聂群出现也都暂时沉默,聂群则拱手环视围着的百姓,提气扬声道:“诸位,事情大概我已知晓,现在就问个明白,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完,聂群便瞪着聂飞,喝问:“孽徒!说,你到底为何要杀害无辜百姓?!”
聂飞此时精神状态很不好,听到聂群喝问先是一愣,随即咽了咽口水,道:“弟子···弟子幼时曾被那几个人欺负过,一时鬼迷心窍,看着机会便想报酬。”
“胡说!”聂飞刚说完,何三便挤出人群,指着怒气冲冲地道:“你幼时我二哥还未出生,而其你是聂掌门的侄子,哪个敢欺负你?!”
百姓一听,立马又喧嚷起来——
“就是啊。”
“他小时候被人欺负?这不纯粹胡说八道么。”
“这是敷衍我们!”
听到人群的议论声,聂群不由眉头大皱,再次喝道:“孽徒!还不从实招来!”
“我···”聂飞结结巴巴,吞咽口水次数更多了,“天色太黑,我认错人了。”
“真是气死我了!”聂群做怒极状,“枉我费心教你武功,没想到你却用来危害乡里!如此孽徒,留下也是祸害,今日我便杀了你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说完,一掌向聂飞头顶拍去!
百姓们看了几乎忍不住要立马拍手叫好。
然而聂群这一掌却被人挡住了,并且不是别人,是梁凉。
梁凉这一掌后发先至,自下而上,掌上笼罩的紫色真气与聂群掌上笼罩的青色真气撞击起来,顿时产生一道无形气浪向周围荡漾开去。
嗡—!
双掌交击中,下面的聂飞乱发分飞,周围靠得近的百姓都仿佛风吹的麦子一般向后倒伏!
聂群脸色一变,脸色微微胀红,将全部真气都使了出来。
梁凉手掌悠忽转动,便将聂群掌力以及外放的真气犹如梦幻泡影般的消磨掉,同时另一只手一把将聂飞从聂群掌下拉了出来。
如此情景,便是那些不怎么懂得武功的普通百姓也看得出来,聂群与梁凉这一次交掌吃亏了。
“聂掌门,话还没问明白你就想把人杀了?”梁凉目光如剑一般的看着聂群质问道。
聂群脸色很难看,道:“怎么没问清楚?这孽徒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见聂群还打算遮掩,梁凉干脆直面聂飞,问道:“你老实回答,镇上百姓丢失的财物是不是你们拿走的?还有,之前杀害那些要回镇上的百姓的匪徒是不是也是你带人假扮的?”
这些虽然都是没有证据的推测,但梁凉到底年轻,耐心有限,此时实在忍不住,便直接逼问起来。
旁边聂群听了脸色大变。
而围着的百姓听了,其中有脑筋转得快的也轰然明悟了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聂飞嘴角却流出了鲜血,瞪着双眼倒了下去。
梁凉一看,却是聂飞咬舌自尽了···
横山镇。
两边草木枯黄的山间道路上两匹马慢悠悠的走着,骑在马上的则是看着都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长生啊,天都黑了,我们是不是该下来打些野味吃了?”郭重摸着肚皮问道。
跟着季长生在外面游荡的这些天,其他事他都没什么感觉,唯独肚子受了委屈,不如在玄山时方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季长生笑道:“师叔莫急,前面不远就是横山派了,今夜我们在横山派歇息,可以好好吃上一顿。”
“横山派饭菜好吃吗?”郭重问道。
听郭重好像在问某个酒楼饭菜是否好吃一样,季长生不由露出无奈的笑容,道:“应该不差。”
说话间,两人已经透过暮色看到了建在横山山顶的横山派建筑群。
然后两人就看到一骑从山脚下疾驰而来,而就在距离他们百多步时,那骑手却有忽然勒马拐弯,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甚是古怪。
“那人怎么好好的大路不走,跑野地里去了?”郭重挠头嘟囔,接着又道:“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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