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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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仙-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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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来是委实低估了这秀才的胆量。

不过事到临头,却也激起了他的凶性。困兽犹斗。胸腔内热血上涌,猴子眸子便化作红色,射出一丈长的红光,凶焰无匹。

“便决一死战!”一声嚎叫,猴子便伸手捏住了旁边道观内的大柱子。

“轰隆!”一声,柱子被拔起,那道观便轰然倒塌,瓦片飞舞,尘浪四起。猴子抡动巨大的圆柱子,朝着陈孤鸿袭杀而来。

一股泼天妖气便冲天而起,朝着陈孤鸿吹来。妖风如狂风,吹的陈孤鸿衣袖翻飞,一头黑发飘扬。

“哈!”陈孤鸿哈出一口大气,浑身豪气喷薄,化作白光定住身形,又缠绕在昆吾剑之上,剑气连秋水,长达丈余。

“杀!”

一声厉啸,陈孤鸿右足向前,身躯微微前倾,踏出一个弓步,右手如弹簧一般,刺出了昆吾剑。

袭月剑法,前驱。

“哗!”一声浪响,大地便如那大海,在这一剑之下,顿时轰鸣作响,被剑气破开,一道狭长的剑痕直冲前方,碎石四飞,尘土弥漫,直指巨柱。

“轰隆!”

昆吾剑与圆柱碰撞,一声轰鸣作响,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气浪,便朝着四周冲击而去。剑气与妖气碰撞,化作漫天杀气。

“哗哗哗!!”

狂风大作,本崩塌的道观内的残痕被吹的翻飞,不远处的大树,不住摇晃,那绿叶狂落,只片刻那大树便成了光秃秃的模样。

“吱呀!”远处有百鸟成群,展翅高飞,如遇天灾。山上群猴长啸,躁动不安。泼天气势,冲天而起。

“圆柱又岂能与昆吾剑相争?”陈孤鸿心中想着,也如他所想,这圆柱在交锋的一瞬间,便是木片四碎,眼看就要崩溃,却不想里边露出一根铁棒。铁棒漆黑粗糙,但也巨大。

“哈哈哈,此乃猴爷爷我采集大海寒铁所造铁棒,比不上你昆吾剑锋利,却也足够坚硬。”猴子猖狂大笑,那长长的毛发飞舞,与他的笑声遥相呼应,十分猖獗。

“杀!!!”

笑声未落,冲天杀气便起,这猴子一声嚎叫,腰部下沉,顿时大地凹陷,尘浪四起,他以腰力轮动铁棒,朝着陈孤鸿横扫而来。

一剑没能破圆柱陈孤鸿便是轻轻一个腾跃,如鸿毛落地,轻不可闻。

“哈哈哈哈!”风吹发舞,陈孤鸿笑了,笑的比猴子还狂,笑的比妖还妖,笑的比猛将还豪情,笑的比那鸟儿还嘹亮。

“笑个屁。”猴子听了觉得十分刺耳,便骂道。手臂更添了二成的力气,那铁棒呼啸而去,眼见就要把陈孤鸿打成了肉饼。

“相公小心!”

怀中白狐一阵惊叫,那青蛇也一阵挪动,二妖打算破画而出,助陈孤鸿一臂之力。但就在这时,陈孤鸿浑身喷薄白色豪气。

一挂白河便冲天而起,射向斗牛,欲捅破这天。

陈孤鸿泛着狂笑,右臂轻轻一动,轻轻将剑一插,剑尖微微插入大地,拦在了铁棒去路。

“轰隆!”一声巨响,足有数百斤重的铁棒加上巨猿未知的臂力抡动的铁棒,却是如遇山峰,寸步难进。

那小小的昆吾剑,那在巨猿面前渺小似蚂蚁一般的人影,纹丝不动。

“怎么可能???!”巨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双臂足有万斤之重。自信这一砸,便是大象也得砸成肉饼,而眼前这人。

陈孤鸿怀中的白狐,青蛇也失了声音。画中的白狐失去了优雅,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可爱。那青蛇失了凶焰,愣愣无比。

陈孤鸿笑,继续狂笑。问道:“你不知所谓豪气,乃是心有多大,力便有多强吗?别看我文弱与你谈文章情棋书画,但是我心中猛虎,岂是你能揣度的?”

狂笑之后,便是一声狂喝。

“井中之蛙,座山之猴也敢妄自尊大!”

狂喝声中,剑一动,一阵抖动,那铁棒便似小孩儿抡动的木棒,被大人轻轻就拍飞了。巨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

心中更慌张无比,这时一剑指来。

剑气迈长英,白色剑光照亮了黑夜。

冲天的剑气甚至吹散了这漫天的乌云,使得那遮掩的明月露出一角,群星争辉。陈孤鸿之豪气,便彻底展现在了这天地之间。

心有多猛,力便有多强。

水中平便曾经赞叹,陈孤鸿比他强横许多倍。

第九十三章真相(六)

剑气冲云霄,破开那层层乌云,使得明月小露头,群星微洒光。

陈孤鸿立在明月,群星的光亮下,笑的狂放。瘦弱修长的身形显得无比高大,那狂放粗豪,比剑侠还剑侠。

俗语有云,人以群分。正是陈孤鸿那文弱外表下,隐藏的这份豪情粗狂,才能与水中平那样的江左剑侠称兄道弟。

否则单纯书生,又如何能与他相交畅饮?

此刻豪气有多猛烈,他便有多狂放多强横。一剑前指,便使猴子束手无策。仓皇抡起铁棒打算阻挡,却是慢了半拍,也挡不住这明亮剑气。

“噗嗤!”剑气正中猴子的左肩,昆吾剑随后便到,将猴子刺了个对穿,如大河涛涛,去势不绝,将这猴子钉在了地上。尘浪四起,地上便多了一个大坑。猴子深县大坑之中,仰头望天。

陈孤鸿随即便一脚踩在了猴子的胸膛,豪气继续喷薄,造成伤口的伤势更大。

伤口处献血狂喷,胸膛上似有万斤之重重压。猴子转眼间便缩小,成了刚开始的猴子模样。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孤鸿,发疯道:“你怎么可能这么强大?就算当年的江左剑侠水清也没你一半强。”

他真的疯了,他想作困兽犹斗,便是自付有一战之力,却到头来发现自己根本就是眼前这书生口中的井底之蛙。

修妖百年,还不如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如何不心肝具裂,不忿之情冲霄?

“我不是与你分说了吗?心有多高,力就有多强。心比天高,命就比天厚。反之,则无能为也。你井中之蛙,座山之猴,只知道躲藏在这里吃人骗人,又如何能看到这世界上的风景?知道这世间的强横?”陈孤鸿居高临下,神色淡然,自有一股泼天的气度。

不客气的说一句,真是看不起这骗人的猴子。

我恭敬时谦厚有礼,我狂放时便蔑视群雄。也是因人而异,正所谓遇强则强,遇君子便也君子。实本性也。

“你看不起我?”猴子瞪大了眼睛,不忿大喝道。

“便是看不起你又如何?”陈孤鸿冷笑不止道。

“要知道士可杀不可辱。”猴子愤然道。

“你也算士?”陈孤鸿轻蔑道,但自笑了笑,深意道:“不过倒也有一条活路,只需你配合。”

“活路?”猴子眼前一亮,顿时傲气全消,生了苟且偷生之心。

这大丈夫临危难,而奋不顾身。有大义而不惜死,壮哉。那是只有人类的道理。在妖看来,那是狗屁不通。

这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修妖百年?虽然他也是读过书的人,但妖的本性更浓厚一些。

猴子顿时面色一变,露出献媚之色,问道:“敢问相公,如何个活法?”

“我且问你,你与那郑老夫人是什么关系?那郑老夫人穿红衣,与那老鼠相伴,难道是那学了变化之术的老鼠精?”

陈孤鸿道出了心中疑惑,事到如今,便也不得不怀疑了。

不过若是那郑老夫人是老鼠精,那郑冲的出生本末……。事到如今,陈孤鸿真觉得郑家的事情那是一团乱麻。

猴子一听,顿时笑道:“老鼠精?相公也太看得起那郑钱氏了。”说着,猴子便将那郑老夫人的来历给说道了一遍。

却原来那郑老夫人与他相识于二十几年前,那时候郑老夫人还是大姑娘,却有些水性杨花,见了猴子变的开阳道长,便也生了苟且。

二人如胶似漆年余,开阳道长便传了这郑老夫人以房中术,可以常驻颜容。后来那郑老夫人便嫁人了,没过几年二人便失了联系。

“这房中术乃是采阳补阴,采阴补阳之术,听了相公形容那郑钱氏的容颜似三十少妇,姿貌甚美艳,可见她这些年也找男人苟合。又那郑相公是被吓死的,没准是因为那郑钱氏在夜里与男人苟合,郑相公惊怒交加而死也说不定。可能是羞愧之心作祟,如此那郑钱氏才会连儿子死了也不露面吧。”猴子说道。

“……。!”陈孤鸿听了之后,便也只剩下感叹了。这郑家重重诡异,剪不断理还乱,难道这才是真相?

这郑冲难道是被自己娘的姘头给吓死的?

虽然荒诞,但是料这猴子死到临头也不至于胡诌,而且也算合情合理的解释。那郑冲画了白狐,青蛇正体弱多病,惊怒攻心便一命呜呼。

不过若如此死了,便也是冤枉了。

陈孤鸿心中感叹中也有浓浓的悲哀,实在是为好友不值。便在此刻,那猴子献媚道:“我已经据实相告,相公可否放我一马?”继而猴子又指心保证道:“若相公能放我一马,我便远走海外,再不回来。此生也不再吃人。”

猴子心中却暗道,“等我恢复了妖力,再寻了另外造化,变得更强后,肯定要找你这厮报复。”

陈孤鸿闻言却笑道:“你妖性浓郁,学人一般立誓,听你的才是傻瓜。”说罢,陈孤鸿便是豪气吞吐,足下轰然用力。

“贼子欺人!”猴子嗔目大喝,随即胸口便凹陷下去了一大片,骨头与内脏被踩碎,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相公您说谎了。”这时白狐,青蛇显化而出。白狐落在地上,看着那猴子死不瞑目的模样,吃惊的掩口,虽然不能开口,但那如水的眸子却能散发出感情。

它刚才真以为陈孤鸿会放过这猴子,心情有些觉得纵虎归山,怕有后患呢。

青蛇眸子看向陈孤鸿,有点不屑,似乎在说,说谎鬼。

“正是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要不骗他,他怎么能乖乖的吐露那郑老夫人的来历呢?”陈孤鸿笑笑,不以为意道。

随即陈孤鸿扫了眼前的景况,只见那道观已经破败,只余残横断壁而已。没了这开阳道长,这孤山便成了荒山野外了。

而那地窖内的数百人命债,便也偿还了。

陈孤鸿想起那累累白骨,便冲着后山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作揖,还剑入鞘内,便头也不回离开了。

白狐青蛇见此,便也纵身一跃,入了画中伴着陈孤鸿一起走了。

正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那数百人骨是何来历,身后事情与陈孤鸿无关了。

第九十四章真相(七)

今夜去见了一次白狐,又回来打杀了这猴子,顺便了解了一下真相。以陈孤鸿的速度,也需要很长时间。

当陈孤鸿到达橘镇,便已经是鱼肚泛白了。陈孤鸿驻足了片刻,没去橘镇而是朝着郑冲的坟冢而去。

坟冢前,陈孤鸿盘腿而坐,看着墓碑有些哀叹,而白狐泪眼朦朦,泪珠子落在地上化作了一滴滴墨汁,十分伤感。

青蛇也耸拉着脑袋,没了往日的凶狠。

陈孤鸿来此凭吊好友是一,不知道怎么办了是二。若郑冲真是被他娘的姘头吓死的,那报仇也就是无稽之谈了。

杀了就是杀朋友之母,报官就会让郑家家门蒙羞,死去的人倒也无所谓了,但活下去的人,必定是抬不起头来。

郑冲死了,他的一双儿女,媳妇却还在世上,肯定要被世人白眼的。因而再三思量,陈孤鸿决定不多加深究了。

“朋友啊,朋友,我除了来此凭吊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陈孤鸿苦笑一声,往腰间一模,摸出一个酒袋子,仰头饮了一口,然后又在墓碑上倒了一口。

“不过你也放心,你遗留的一双子嗣,媳妇,我与王兄会替你照顾的。希望你在阴曹,会为此感到欣慰吧。”

陈孤鸿叹了一声,又拉了些家常。缅怀了大概半个时辰,才拍拍屁股起身道:“下次再来看你吧。”

说罢,便呼了白狐,青蛇一起离开了。青蛇一甩头,便冲入了画中。白狐却是徘徊不愿离去,三步一回头,泪眼朦胧。

陈孤鸿见它有情有义,便立足等着。有过了一刻钟,白狐才转身离开了。跳到陈孤鸿的怀中,用左足在陈孤鸿胸前写字。

“相公,您见多识广,可知这阴曹地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光景?郑相公他在下边会好吗?人能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吗?”

抬起头白狐希冀的看着陈孤鸿,很是期待。

一连串的问题,倒也为难住了陈孤鸿,他又没死怎么会知道阴曹地府什么环境呢?但见白狐希冀的眸光,陈孤鸿笑道:“郑兄是个好人,有道德的人。对好人来说,阴曹地府不是那般可怕的,这郑兄在下边滋润着呢。如果投胎,肯定也能投胎到达官显贵之家享福的。”

“那就好。”白狐欣慰在陈孤鸿胸前写字,然后闭起狐眸安心在陈孤鸿怀中小酣了起来。白狐虽然是画儿,但是成了妖之后,生命状态十分奇异。

青蛇冰冷,白狐却有体温。

抱在怀中毛茸茸,又温暖十分舒服。陈孤鸿摸了摸它毛茸茸的白色毛发,便足下生尘回去那橘镇了。

不久后,陈孤鸿到达了橘镇。因为男人抱着一头白狐实在奇异,陈孤鸿便让白狐入了画中。到了郑家后,人们已经全部起来了。

见了陈孤鸿,圆圆露出了笑颜,乖乖的跟公子打了一声招呼。而王松的脾气就没那么好了,劈头喝道:“好你个孤鸿,竟撇下我一个人去了。”

陈孤鸿想着,这又是白狐,青蛇,还有猴子白骨,你要是去了,岂不是要被吓个半死?没准还得吓出个病来,不去也好。

心下如此想着,面上陈孤鸿则赔笑道:“王兄你那一天睡的实在是深沉,我怎么也摇不醒,便只能一个人去了。”

“我有睡的那么沉吗?”王松闻言便有些疑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想了一下那日,似乎确实睡的很晚才起来。于是便道歉道:“那真是错怪孤鸿了,对不起。”

“没事,没事。”陈孤鸿笑道。

这般说了下话,王松又好奇道:“对了,那开阳道长怎么说?郑冲到底是怎么死的?”好奇的不仅仅是王松,郑夫人,郑老夫人也是。

不久后,陈孤鸿,王松便又被领到了郑老夫人的房内。房间的布置还是红,红的那么妖艳。郑老夫人还是穿着那红色的衣裳,与那天所见还不是同一个款式,不知道衣柜里有多少的衣服,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好奇,还是假装好奇。

总而言之是询问,陈孤鸿没揭破。便只是说那道观已经成了废墟,没见到什么开阳道长。

闻言郑冲,郑夫人是大失所望,郑老夫人也露出了失望之色,她还有些疑惑,小声念着,“不可能啊,他搬走了?”

郑老夫人到底是什么心态,陈孤鸿也不想猜测了。不久后,便与王松一起告辞离开了。随即,陈孤鸿与王松一起回到了客房,此时此刻新宅子已经完全弄好了,不仅外表一流,内部也是豪华。随时可以入住。

王松说道:“孤鸿,我已经看过良辰了。三天后就是大吉大利的日子,适合乔迁之喜。到时候帮忙搬家,也宴请郑家亲朋好友,以及那镇西的孙家,镇北的陈家,二大乡绅人家来。这吃人的嘴短,对这些亲朋好友左右邻居好一些,我们走后,便也会帮衬郑家的孤儿寡母一些。”

“定是要大肆操办的,不能寒酸了。”陈孤鸿也点头道。

如此陈孤鸿二人便找来郑夫人一起商量,郑夫人则自称是女流之辈,二位叔叔决定就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明日便是乔迁搬入心宅的时候。

这日天上的白云有些多,但是阳光还不错。郑家老宅内,喜气洋洋。郑元,郑玉小兄妹两个穿着圆圆制作的新衣裳,在院子内玩儿。

打老虎洞,骑木马,陈孤鸿也陪着他们玩,偶尔将小兄妹抱在怀中,扔去空中,惹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心情便舒畅了许多。

这是血脉的延续,朋友的子嗣啊。

“陈叔,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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