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随……化神境已经无需咒印，催动法术只要神念即可，元神的力量，原来有如此能力。”
徐言施展的雷电法术没用掐动咒印，只用心念咏咒就能施展，这种言出法随比起元婴修士的施法要快出数倍，可以说一字出口，法术随行。
不过言出法随并非没有代价，所耗费的，是元神之力。
越强大的元神，越能施展出更高境界的言出法随，其实言出法随没有境界之说，只有催动的法术境界的差别。
以徐言如今的化神初期修为，他能将大部分的法术以言出法随的形态催动，但是巅峰法术却难以做到，不是不会，也不是境界低，而是取缔咒印的元神之力还没那么强大。
如果再突破一个境界，达到化神中期乃至后期，或者将元神强大到一定的程度，才能随意驱使巅峰法术。
体会着化神境的玄奥，徐言没有太大的新奇。
因为他的化神仇家太多，与众多仇家交手过多次，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元婴，还以为自己早成为化神。
“这下好了，大家都是化神，再见面的时候，就分一分孰强孰弱吧，西洲域的各位，这一天不会太晚到来。”
在千机府望向西方，徐言看不到西洲域，连外面的天空都被千机府遮挡，但他却能看到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一个个强大的敌人。
“我心本向善，奈何多磨难，自作自受的道理，就是如此吧。”
徐言摇摇头叹了口气，为那些西洲域的仇家感叹不已，他徐言徐止剑本来就是个没有善念的恶人，偏偏有那么多不开眼的上来招惹。
也不知该说那些强人运气不好，还是徐言清清秀秀的外表给人的印象有些孱弱好欺负，来到真武界不到十年而已，弄得大半个西洲域全是仇家。
哈哈一笑，徐言猛地一捏双拳，咔嚓两声雷鸣，两团雷光在手中炸裂开来。
破境的喜悦，是修为的大增，也是寿元的翻倍，更是实力的凝聚，在修仙这条不归路上，徐言算是迈出了最为坚实的一步。
炼气是为管中窥豹，金丹才是初入门庭，元婴称得上小有所成，那么化神，将是真正的强者之境！
只有化神修士，才能轻易的动用言出法随。
只有化神修士，才能实现缩地成寸一步千里。
只有化神修士，才能斗得过妖王，杀得了魔君。
只有化神修士，才能言出法随，才能催动地灵宝！
与其他化神不同，别人化神之后，需要满天下的寻找灵宝，来增强自身，徐言却不用，他身上的灵宝足够多，甚至连先天灵宝都有。
破境之后，徐言将心中的畅快渐渐散去，再次盘膝。
无需睡眠，当徐言心神宁静之时，他的眼前隐约出现了一片梦境中的天地。
再一次，来自言通天的记忆，出现在徐言的脑海深处。
……
天空阴沉，下着小雨，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荒野，远处隐约有狼啸阵阵。
无尽的荒野上，两道身影并驾齐驱，脚不沾地，竟是踏空疾行，天上的雨滴不等落在两人身上就被强横的气息震开，碎裂成一蓬蓬雨雾。
疾行的人，是言通天。
另一个则是陌生的青年修士，身形修长，鼻正口方，看起来一表人才，犹如偏偏公子。
寂静的荒野，两人速度极快，好似在追踪着什么。
“快点吧言老弟，那家伙可是妖族新秀，据说血脉之力惊人，你刚才也看到了，人家一怒之下能举起一座小山，你要是单独出手可未必斗得过。”
青年修士一边疾行一边开口说道，语气轻松，好似狩猎之人，只是那句言老弟，预示着此人的修为绝不在言通天之下。
化神的气息，在荒野上形成两股闪电，初入化神之境的言通天，在陌生的地域遇到了人族同伴。
“斗不斗得过，你说了不算。”言通天看都没看身边的青年，冷冷地说道，看样子并不友好。
“什么叫我说了不算，我周晴天从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青年修士的声音听在言通天的耳中平平淡淡，但是听在徐言耳中却犹如惊雷。
因为在梦境中与言通天同行的，不是旁人，正是被称之为西天剑主的散仙强者，周晴天！
震惊的徐言，并没有因为惊讶而从梦中惊醒。
在这段奇异的回忆中，他不是言通天，而是天上的一片云朵，默默的注视着大地上的身影，就如同注视着被遗忘的过往。
不知是为了强调，还是为了拉近乎，同样在化神境界的周晴天，一边疾行一边自语道：“我说我们斗不过那妖族新秀，就是斗不过，你言老弟才来南州域多久，我在这妖族地界可历练了足足十年，死在我手里的妖族不计其数，更踏遍了大半南州，你放心，有我带路，一定错不了。”
吼……
远处传来了惊天的兽吼，吼声如雷，响彻荒野，就连小雨都在兽吼中变得断断续续。
“虽然我经验比你多，阅历比你足，但是言老弟，我得说一句，你这速度还得再快点才行，要不然可就坏事了。”周晴天在疾行中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郁闷。
“已经够快了，如果想再快你知道该怎么办。”言通天瞥了眼身旁的青年，语气淡淡。
“我的人剑合一的确还能再快点，可好歹我也是化神强者，总不能被你踩着走吧。”
“我可以不穿鞋子，而且别人也看不到。”
“你这人的脸皮比我都厚，这一点才是我最佩服的地方。”
“他追来了，再不快走就晚了。”
“好好好，算你狠，化剑！”
疾行中的两人，其中一人施展出化剑之法，与飞剑融为一体，而另一人则催动强大的剑诀，驾驭着人身所化的飞剑御剑而行，如此一来，两人的速度足足快出了一倍。
在飞远的人影后方，庞然大物般的阴影笼罩了荒野，怒吼声直冲云霄。
原来，名震天下的通天仙主与西天剑主，在修为没到散仙之前，也如此狼狈的逃亡过……
第1613章 鸿羽不低飞
人迹罕至的南州域，是妖族的故乡之地，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并非没有人烟。
一座修建在荒山深处的小镇，居住着少量的人族，也有一些修士存在，如此小镇，在南州域算是人族修士的落脚地，大多由以往跋涉而来的修士所建。
小镇里有一处简易的酒馆，破旧的招牌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其上的酒字因为年头太久，山风又大，已经磨掉了一半，看起来不像酒，好像个西天的西字。
“他自称什么，万鸿羽？一介妖族还会自封姓氏了，姓万，他要做那万兽之首么，要不是逃得快，送他去见妖族的老祖宗！”
不圆不方的酒桌上，周晴天愤愤不已，一副手下留情了的模样，也不知逃得快这句话说的到底是妖族强者还是他自己。
“周兄的化剑之道果然玄奇，速度够快，来，在下敬你一杯。”言通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难得的休整时光，在南州域游历了三年之久，言通天第一次有坐下来喝酒的机会。
“能不快么，这里又不是东西两州，不快早被那群妖王撕了。”
周晴天再次斟满酒杯，道：“姓万的家伙够厉害，我们俩联手都斗不过他，这要成就化羽，没准能成为真正的妖圣，看得出他的血脉之力么，居然是火焰类，还是金色的烈焰，实在是棘手啊。”
“既然是金色，说明烈焰的灼热程度到了极致，他血脉之力激发的烈焰，比起最强的地火都不差了。”言通天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凝重。
“没想到不止东洲出了你这位言老弟，连南州都出了万鸿羽那等强者，看来如今的真武界是英才辈出的年代喽。”
周晴天唏嘘感慨，道：“对了言老弟，你来南州域做什么，不会也为那颗稀世的灵草吧。”
“我来赏月。”
“当着真人不说假话，难道东洲域的月亮和南州域不一样？”
“不一样，听闻幻月宫是第二轮明月，想要赏到真正的明月，需要在幻月宫才行。”
言通天把玩着手中的空杯，目光深邃了起来，道：“那里有一块望月石，望月石上赏明月，才是真正的赏月。”
“散仙洞府里赏月，你真是有胆量，来，兄弟祝你能赏到真正的明月！”周晴天举杯再敬，喝完后小声的嘀咕道：“你自己赏吧，我对月亮没兴趣。”
“我也没兴趣！”
轰隆一声，酒馆的大门被震碎，高大的身影几步走了进来，两丈多高的壮汉坐在言通天与周晴天对面，抓起桌上的盘子一口将一条大鱼吞了进去。
“我喜欢太阳，因为太阳里的火焰够热！嘿嘿嘿嘿，二位，跑得够快啊，能在我万鸿羽的手里逃脱，你们本事不小！”
壮汉声如洪钟，浑身筋肉虬结，气势惊人，两只大手如同铁钳，对准了桌上的另外两人。
“你这家伙还真追来啊，我们可不是好惹的。”周晴天撇了撇嘴，浑身的气息变得凌厉了起来，犹如利剑即将出鞘。
“来了就是客，人族的吃食最为精美，你们妖族可做不出来，店家，上菜。”言通天始终神色不变，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如同主人家一样安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你们人族做的菜？”万鸿羽大嘴一张又吞了一盘子美味。
“天下生灵，无不仰慕人族，你们妖族也不例外，否则你就不会叫万鸿羽，而是叫做万猫万狗万兽之类的名字。”
言通天仍旧把玩着空酒杯，语重心长地说道：“鸿羽不低飞，龙津徒自险，帮你取名的人，学问不浅，万鸿羽，好名字！”
“你看！我就说嘛，我这名字一定是好名字！为了取名我特意走了趟东洲域，那群老妖王还不信我这名字万里迢迢从东洲求来，嘿嘿，等我成就化羽之后，万鸿羽这个名字一定响彻天下！”
“没错没错，你若成化羽，必定震慑一洲之地，你若成妖圣，必定天下皆惊。”
周晴天这时候好像看出了言通天的用意，插口道：“今天正好我们三个相遇，所谓相遇即是缘分，来来来这坛子灵酒可是我珍藏了十八年的女儿红，反正我没女儿，今天就喝了它！我周晴天自谓剑道奇才，若是成就散仙之际，就叫西天剑主周晴天！来来来饮胜！”
周晴天取出的灵酒，飘着醇香，他一口喝干杯中酒，大吼了一声痛快。
即便是仇敌，在如此时刻也被其豪迈所感染，尤其那酒香扑鼻，万鸿羽闻着就食指大动。
“酒是英雄胆，胆大可包天，我等修炼之人就该百无禁忌，与异族把酒，上九天揽月！”
言通天高举酒杯，同样豪迈的喝道：“若我有散仙大成的一天，定要叫做通天仙主言通天！饮胜！”
两人纷纷饮酒，看得万鸿羽抓耳挠腮，一把捧过酒坛子，吼道：“连你们这群弱小的人族都如此豪迈，嘿嘿，俺岂能居于人后？当初在东洲域那才叫窝囊，凭俺妖王之境都不敢在人前显现，道府的名头实在吓人，为了求得个好名字，我帮着一位教书先生做了半年仆人，鸿羽不低飞，龙津徒自险，嘿嘿终于让我得到了这个好名字，值了！”
“妖王做仆人？那教书先生是化神强人？”周晴天听得好奇不由得问了一句。
“什么化神，就是一个凡人老头，倔轰轰的，脾气贼臭！”万鸿羽好像十分得意，摇头晃脑地说道。
“原来如此，那老头想必最后尸骨无存，进了你的肚子吧。”周晴天摇头叹息。
“进我肚子干嘛，我还能吃了那老头么，那家伙活得好好的，现在应该还没死呢。”万鸿羽瞥了对方一眼，不屑地答道。
“赐名虽说不算恩情，万兄能卑躬屈膝做半年仆人，又不伤那老者，在下佩服。”言通拱手起身，神态凝重。
“哈哈！你们人族有大儒，我们妖族也不全都是茹毛饮血之辈，该杀的杀，不该杀的岂能乱杀，今儿高兴，你们俩都有称号，不行，我也得有！我要成就妖圣之际，就叫，就叫……”
万鸿羽想不出太霸气的名字，人家两人一个选了西天剑主，一个选了通天仙主，他一时起不出来，有些着急。
“南天妖主，万鸿羽！”
言通天的一句话，听得万鸿羽大喜，一拍桌子吼道：“好名字！我若成妖圣之境，就叫做南天妖主万鸿羽！”
咕噜噜，一坛子灵酒被壮汉一口气喝干，等他打了个酒嗝道了声好酒之后，桌上哪还有人，那两位早溜之大吉。
“人……人呢，头好晕，这酒，劲真大……”
噗通一声，醉倒在地的万鸿羽，鼾声大起。
“还南天妖主呢，南天傻子吧，毒酒都看不出来。”
“周兄好手段，你阴险的程度就要登峰造极了。”
远去的飞剑上虽然只站着一人，却传来两人的对话声音。
“彼此彼此，言老弟也非等闲之辈，你坑人的火候也不浅呐。”
“比不得周兄，对了，周兄速度再快点，那万鸿羽怕是很快会醒，再让他追上可就不是吃喝，而是拼杀了。”
“放心，那坛子灵酒里的毒药能让他大睡个三天，想要追上，不可能了，哎你怎么不穿鞋呢，我这化剑之法是以身为剑，你现在算踩在我脸上知道么！”
“知道，用鞋子踩你脸是为不敬，所以才不穿鞋子。”
“言老弟，你这解释为何我明知是放屁，偏偏听起来还比较顺耳呢……”
第1614章 仙魂复苏
远去的飞剑很快消失在天边，人族小镇也在群山中显得越发渺小，天空中的乌云在升腾，直至消散，现出朗朗晴空。
随着乌云的散去，徐言的心神就此醒来，梦境中的景象亦如发生在昨天。
“周晴天，万鸿羽，原来他们都是一个时代的强者，同时扬名于天下……”
得知了言通天与周晴天万鸿羽在化神境界就相识，徐言的心头不由得生出感慨。
天下豪杰果然会相遇，就像人中精英，不论何时都那么耀眼，与众不同。
南天妖主万鸿羽还好些，犹如妖族壮汉，强大而鲁莽，心机不深，只是那剑主周晴天，不知为何让徐言觉得在哪见过一样。
“翩翩公子，牙尖嘴利，心机阴险，那位剑主大人怎么看怎么是背黑锅的最佳人选，而且神似甄无名……他们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想起梦境中的剑主周晴天，与无名公子极其神似，徐言有些惊讶了起来。
神似的不是样貌，而是脾气心机，城府与阴险的程度。
“剑王殿，琳琅岛，魔帝，妖圣……千年前究竟陨落了多少强者？”
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徐言总觉得那些绝世的强人死得有些古怪。
梦境结束，徐言却陷入了沉思，久久无言。
一股阴谋的感觉越发强烈，虽然看不出谁在背后搅动风云，徐言仍旧怀疑着所谓的天陨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或者是惊天的阴谋。
“四位散仙程度的强者同时陨落，谁能有如此手段，难道是我多虑了。”
过了许久，徐言才散去思绪。
就算当真存在着可以摆弄散仙的强人，也不是他现在能抗衡的存在，多想无用，还是想想近况为好。
突破化神，徐言有了强大的实力，婴火比起之前要强出十倍不止，如今又留在北洲域，正是炼制灵宝的时机。
心念一动，龙离浮现而出。
宿入了守夜人的刀剑，早已拥有了成为地灵宝的契机。
又取出碎裂的龟甲，铺满脚下。
化羽龟甲的可怕，不弱于房角石的鳞甲，炼化成甲胄将无比强横。
“正好用来与房角石的利齿融合，如此一来宝甲必成。”
守夜人的龟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