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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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逍遥-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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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连菜都种了,那种上几株苟杞子也是应该的,如果产量高,以后就可自给自足了。

    某日,边喝着苟杞茶,边赏着小菜田的沙凌萌生了试一试的念头,像这种风干过的果实,很难复活,但沙凌本就是尝试一下,成败无所谓,取了五颗饱满些的,每颗引入少量灵气,然后埋入土中,每日用灵气灌溉,这样不过两日,竟真的听到小芽破土的声响,可让沙凌又惊又喜。

    如果这样也行,那他岂不是省了很多事,有些东西也无需他亲自去挖,像山茱萸、人参这些药材,去药店买来,然后……

    或许,他很快就会拥有一片小药圃了。

    时间不过是清晨八九点钟,沙凌直起身子,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拎起水壶往屋里走去,将水壶搁在后面的厨房里,沙凌来到客厅。

    客厅一左一右两个位置放着两张书桌,陆锐和赵望坐得笔直,手持毛笔,脚下扔了一地的揉烂的纸团,沙凌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行,这两人定性和悟性都不足以写出“幻”字,相应的,也无法做到引灵气入体。

    早晨的空气最是清新,沙家人上午起来运动片刻,接着就是练字,心浮气燥了,起来种种花草,或在园中散步。

    一日就是这般悠闲的节奏,晚上,多半是打座的时间。

    虽然目前还看不到突破,但是经过小段时间的练习,陆锐的气度明显沉稳了许多,赵望的身上也隐隐透出几分闲适轻松,这种练习,未必无益。

    没有吵到他们,沙凌悄悄地来到二楼,沙父将书桌搬到露台上练字,沙母则在书房。

    沙涵平在书法上颇有几分造诣,软笔和硬笔字都很漂亮,沙凌印象很深。

    他慢慢地踱过去,将近沙父身旁时,忽的目露惊愕,他看到了灵气向沙父涌来,并且进入了沙父的身体!

    数量虽少,但却是真实的存在!

    沙父身子一抖,微微叹口气,将桌上的纸揉成一团,正待扔掉,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拦住。

    “让我看看。”耳边响起儿子清朗平和的声音。

    沙父苦笑着甩甩手,道:“在这样的环境里练字,确实令人心情放松,可以专心一致,但是要达到你所领悟的境界,实在太难了。你就不要看了,我描的一点都不象,而且只写了两笔多一点,就写不下去了。”

    沙凌神秘地摇摇手指,将沙父写的字摊在桌上,这两笔纯粹是模仿的,看得出来,还是很稚嫩的轨迹间已有几分天意难测的味道。

    也许是无意中,沙父放松的心态和全身心投入的精神,让他摸到了天道的边缘。
………………………………

六十八 资质与心境

    六十八 资质与心境

    夏去秋来,风透着凉意轻轻掠过,银杏和梧桐的叶片好像一只只美丽的黄蝴蝶,随风翩跹,铺满宁静的山庄。

    满山庄的金黄桔红,既萧瑟又华丽。

    热闹喧嚣的夏之后,秋天像是披着纱丽的佳人,宁静地沓沓而来。

    而唯独有一座园子,依旧停留在春夏之季,看这座园子,密密地缠绕着金银花和蔷薇花,金黄、银白的金银花散发着特有的淡淡香气,粉红、嫣紫的蔷薇,大朵大朵地怒放着,一枝上往往压着一串串的花朵,可谓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娇艳的花朵、青翠的叶片穿过铁栏的空档,延伸到路上,所有走过路过之人,都不由得啧啧称奇,驻足观赏。

    有心人想往里看一看,可惜浓密的松柏将视线堵得严严实实的。

    唯有卞开语曾见这过座神秘花园的真容,此时,红尘幽居的房子早已全部售完,有位商场上的朋友看到这座园子,就想请卞开语作个中间人,代介绍一下主人,如果可能,想请同样的园艺工人打点自己的花园。

    卞开语对这和气的一家人印象很深,这家人似乎都是兄弟姐妹,年龄各个相差不大,而且既不工作也不学习,像是专门来此度假似的。

    他和赵望有些交情,就打着找赵望的借口登门拜访。

    园子外围鲜花怒放,开得很是热闹,但内里却颇为幽静,让卞开语有些失望又有些吃惊。

    前园侧首,引湖水入内,用一圈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筑成了个小水潭,面积不大,深度颇深,水中长着些许青碧如丝的曼妙水草,又有十几尾半透明的小鱼嬉戏其中,也不知怎的,这水潭居然奇寒无比,卞开语只在旁边稍站片刻,竟冻得唇青面白,直打哆嗦。

    东边是十余株桃花、海棠,正开得妖妖娆娆,无数轻柔花瓣空中飘舞,美得好似梦境。

    西边,又有成片碧竹篁林,一条石子小路,幽幽静静的。

    更有小片的菜田,垂挂着硕大的茄子、鲜红的番茄。

    卞开语看得目不睱接,这些时令完全不对的花花草草是怎么同时开花或结果的?

    赵望一脸坦然,称这是与大棚类似的技术,只不过,他们是通过地表温度的改变来达到这一效果的,煞费功夫地在地底下铺满了管线,那个水潭相当于空调出风口云云。

    一番话,似真似假,卞开语挑不出错处,信以为真。

    又得赵望叮嘱,不得把这珍贵的商业资料泄漏出去,被绕得头晕晕的卞开语迷迷糊糊地离开了,他一走,沙凌和陆锐就笑呵呵地钻出来,“师兄,大棚啊……”陆锐挤眉弄眼。

    赵望瞪他一眼:“怎么着,你还能编出其他词来?”

    陆锐缩缩肩膀,服软道:“不能,不能,还是师兄能掰乎。”

    搞定了陆锐,赵望又一脸幽怨地望向沙凌。

    说实话,弄出这么个与时令不合的招惹注意的园子,这确实有沙凌的责任。

    菜田和药田那两块姑且不论,那两块,原计划里就是要常青常绿的。

    经证实,沙凌移植的紫竹确实有吸附灵气的作用,这直接导致了在它周围的蔷薇花常开不败。

    无意中发现这点的沙凌觉得园子只有四分之一的蔷薇花开,另外的都残败,难免扫兴,便兴致勃勃地替周围的金银花蔷薇全都灌以灵气,还天天灌日日灌,结果,园子是漂亮了,低调也没有了。

    沙凌干咳两下,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呀,我去看看老爸老妈有没有钓上鱼。”说罢,施施然地撤退了。

    沙涵平的日子过得很快活,儿子孝顺地买了艘漂亮的白色游艇给他,他整日里练练毛笔字,带着“年轻“漂亮的老妻泛舟湖上,手持钓竿,行那姜太公钓鱼之事,十分悠哉。

    在这个秋季,沙涵平的幻字大有进展,有时能写上四五笔,而且几乎每次书写都能引灵气入体,短短一季下来,他的修为已成了四人中最高的了。

    得了他的提示,沙凌便教众人暂时不要考虑什么意境,而是专心地描蓦即可。

    秋去冬来的时候,陆锐第二个成功地引灵气入体了。

    眨眼又是一个夏季即将过去。

    苏市的苏大,算不得国内一流的学府,但是牌子老,规模大,在省内颇有些名气。

    陆锐的大学梦,在暂停了一年后,又继续开始了。

    避开熙熙攘攘的入学新生,赵望带着陆锐熟练地穿梭在校园内,在他们身后,沙凌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些日子以来,赵望沉默寡言。

    他的郁然不悦,沙凌和陆锐都心中明了,却无能为力。

    同时开光筑基的沙父沙母陆锐赵望,目前进境最快的是沙父。陆锐练字,十次中也偶尔有一二次可以引灵气入体。而赵望,却一次都不曾有过。

    沙母丁如芬也同样如此。但是沙父沙母的心境又与陆锐赵望不同,赵望就是想修练才入的门,沙母不过是跟着家人一起练,能不能做到引灵气入体,她根本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日常打座修行,以他们的体质,只要静心修行,总能或多或少地吸收一些灵气。只不过,这进度就比练“幻”字差得远了。

    赵望越是焦急,便越难做到静心感悟,全神贯注。

    沙凌有时想,或者,这就是资质的差别了,赵望在修真上的资质,实在略差了些,这是他的心性性格决定了的。

    沙父练过字,容易作到静心,又心无所忧,毫无压力,每日里和沙母或林中漫步,或湖面垂钓,或摆弄那块菜田,日子过得既轻松又惬意,完全抛却俗世烦扰,也就难怪幻字越练越好,心神锤炼得越来越凝实了。

    陆锐则有一股钻劲,一头扎进去,就完全投入的那种。

    可是赵望不行,他很聪明,他善于交际,但相对的,他的心思很难静下来,也几乎无法从自然景观中感悟什么。

    这样充满焦虑而浮燥的赵望,又如何能够踏足天道呢?

    沙凌叹口气,有些头痛于该如何点醒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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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心结

    六十九 心结

    陆锐重新选了学科,选的是医学系,主攻中医专业,选择这个专业明显是受了沙凌种药草的影响,陆锐提出他的想法后,沙家人都很支持,认为陆锐有远见。

    也许西医的医生并不相信经脉穴位,但是作为修行者的他们,可是很清楚地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学了中医,一方面对经脉更加了解,有利于修行,二来中药的炮制方法,也许可以为他们提炼灵丹作个参考。

    自己的想法,得到众人尤其沙凌的认同,让陆锐很开心。

    于是赵望又动用了他灵活的人脉和金钱攻势,顺利地让苏大医学系的院长同意他入学,当然,除了上交高额学费外,同样的,陆锐承诺不要任何学历证书。

    事情办得很顺当,中医系的那个白发斑斑的老者严师寅一听说陆锐是不惜巨资不图文凭专门来学中医的,登时激动得白胡子直颤,拉着陆锐的手就不放,半晌,才吭巴出几句:“中医,有了你们,才有了希望!”

    严师寅是国内很有名的医生,声名卓著于外科的一把刀,他那快而利落的手法,不知让多少医生眼红又景仰,而其实,他在中医方面的造诣也鲜少有人能超越。

    严师寅年岁大了,不能再出手术,遂来到他的母校教书,教的也不是外科,而是他心心念念不忘的中医。中医在他看来是国粹,是充满神秘色彩、有待后人无止尽的学习的好东西。

    只可惜这些年来,中医越来越落没了。每年寥寥无几的生源看得他心寒不已。

    看到老者激动的神态,沙凌心中也有所触动,走过来伸手拍拍陆锐的肩,道:“严老,你放心,陆锐会好好学的,而且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待以后陆锐能够做到内视,那么对于经脉的了解,在医学界无人能及,到时,他能给严师寅学术上的帮助,当然不是一星半点的。

    陆锐用力点点头,没有多话,他是一个行动多过于言语的人。

    把零零碎碎的事情办完,已近中午,三人一合计,打算就近吃顿午餐,赵望笑道:“在后门附近,有一溜儿小馆,还算干净,可以在那里吃。”

    沙凌点点头,赵望真的很细心,照顾起人来没话来,自从他来到沙家后,无论沙父沙母还是沙凌,都省心得多了。

    想了想,沙凌喊道:“赵哥。”他摆摆手,阻止赵望开口,继续道:“赵哥,有你在沙家,我们都很开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也许你并不适合那种修行方式。但是,赵哥,我也是一个人琢磨着修行,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找出适合你的修行方式。我的个性喜亲近山水,用这种方式修行刚好,而赵哥你呢,我建议你也顺着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是想成帮立派,或者走商路,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时间还很长,能够按自己的心愿生活,细细地体悟生活,这才是最重要的。修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让自己强大,赵哥已经比以前强大得多,而且还会越来越强,不是吗?”

    沙凌说的很慢,一句一句,听到赵望耳内,只觉得心里一震。

    沙凌,这个他眼中的曾经的可以利用、应当热络的朋友,是的,他是如此现实,所谓朋友二字,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有投资潜力的人,他相信,滚滚红尘中,大部份所谓的“朋友”都脱不开这几个字。

    而在后来,沙凌坦承是他害得陆锐断了手腕,到了那一刻,他震惊之余,深深地认为沙凌此人不再是个“朋友”,而是可以成为“兄弟”的人,是纯粹的兄弟,不为了任何势力或利益。

    加入沙凌的门下,主要为的是获得强大的能力,但另一方面,他的私心里不见得没有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意思。

    他一样恭敬地喊沙凌“师傅”,不过,他喊的师傅,和陆锐称呼的,其中的区别,不用讲出来,他也明白。

    他不曾想过要背师,伤害师门之类的,在赵望心中,沙凌一家人已经慢慢成为家人的角色――沙凌没有复杂如狐的心机,没有所谓的师门势力,也没有恩威并施,这样的沙凌,让他的尊敬远没有表现出来的万一。

    他崇拜强者,沙凌有强悍无匹的能力,却与世无争,钱够用就行,权势,压根就不想沾一下,赵望看在眼里,佩服之余,难免生出类似恨铁不成钢的憾恨。

    而直到此时,沙凌说出来的话,却不知怎的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心上,沙凌语速不快,语句中也没有什么煽情的成份。

    但是赵望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沙凌全然替他考虑的心情呢?

    是的,他现在很强,比不上沙父,甚至比不上陆锐,但是远比一般的武者强,甚至比一些古武世家子弟都强了。

    而他若需要启动资金,沙凌绝对会给。

    他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那么,是时候,该好好想一想了。

    那些因为及不上众人修为而郁结的心思,突然豁然开朗了。

    扭过头,待莫名酸涩的双眸恢复平静,赵望淡淡笑道:“我明白了,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沙凌和声问。

    “我请求,师傅以后不要喊我赵哥,永远不要,师傅。”赵望直视着沙凌的眼睛。

    那里的坚定执着让沙凌吃了一惊,旋即笑了起来,他看得出赵望已解开了心结,“好,哈哈,我的大弟子。”他玩笑道。

    “是,师傅。”

    师徒相视,哈哈一笑。

    在他们身旁,陆锐也露出了释然的笑意,他一直有点担心,担心赵望,他比沙凌了解赵望,了解赵望的义气,了解赵望的深沉。但是,他想以后他不用担心了,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师傅,我们进这家店怎么样?”陆锐一指面前的咖啡馆。师傅的口味是清淡的,比起油腻的炒菜和口味重的火锅,煲仔饭之类的,应当更合沙凌的胃口。

    从外面看,装潢简洁大方,颇有时尚气息,里面人也不太多。

    “好。”沙凌无所谓地道。

    看店里客人的穿着谈吐,多数都是苏大的学生。

    三人坐下才片刻,又一群人推门而入,沙凌无意中抬眼一望,面露讶色,竟然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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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冤家路窄

    七十 冤家路窄

    这一群人都很年轻,两名年轻男子穿着长袖衬衫和西裤,像是职场中的白领精英,两名女子则穿着素色长裙,容貌秀丽,看形容气质,像是苏大的学生,还有一名身材瘦削的少年,面色苍白,带着一点怯怯的笑容。

    两名男子叽叽咕咕地说着,说的全是韩文。

    沙凌挑了挑眉,心中暗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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