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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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决-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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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田卅掩盖之语,密宗的所有弟子,都是静等着方丈询问,只有青寻觉得这田卅欲盖弥彰,甚是下作,脸上有些鄙夷,就要请动身旁的道先,可是道先也是一脸气定神闲,示意青寻看着就好。

    慧冲方丈也是不急不躁,再次说道,“一年之前,有人传闻在青州洛城一带,常有土匪现身,非婴童不抓,非妇女不取,胆大妄为之极,不知可有此事!”

    田卅露出不可思议又痛恨的表情,看了身后的罗杰一眼,喝道,“罗杰,大师所言,是否属实?”

    罗杰拱手道,“确如大师所言,在青州北方青龙山上确实有一股匪众,弟子也曾派人剿灭过多次,依旧没能斩草除根,没想到却酿下如此大祸,还惊动了慧冲方丈!”

    罗杰深深明白田卅的心思,也是一副悔恨至极的表情,言语之中恨不得将这群土匪碎尸万段。

 第三十九章 普渡众生

    田卅师徒二人一唱一和,说小了,此事也只是一众土匪烧杀抢掠,胡作非为之事,说大了,就算是和天山扯上些许关系,也仅仅是天山派管理不周罢了。

    若真是要问责于人,也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也正是因为田卅与罗杰二人寥寥几句,也让在场的大多数人起了这样的念头。

    这些人中,难免有激愤者,但是碍于密宗威势,终是没有站出来责问慧冲方丈,慧冲方丈再次稽首,这一次他却收起了笑容,难得肃穆而对。

    这表情的微妙变化看在田卅眼中,只听得慧冲说道,“老衲并非小题大做,此刻有人密告天山,与此伙土匪沆瀣一气,这屠村灭镇的行为正是天山一手主导。

    由于此事关乎正道名声,关乎天山名声,关乎数千条人命,于是才出此下策,一来向施主确认此事真伪,二来惩奸除恶。”

    田卅故作吃惊状,“什么,是何人如此胆敢,敢将此事推到我天山头上,这可不是小事,慧冲大师可莫听信了传言!”

    慧冲手中的佛珠徐徐转动去,他身后的两名弟子带出一人去,正是从青龙山逃走的土匪去,狗棒槌!

    他出现在此出去,面对着如此多的习武掌剑之人,心中难免害怕,看了一眼慧冲,确认他会护佑自己,才定了心神。

    田卅目中冷锋一现,“难道就这这个小人污蔑我天山,大师德望兼备,难道还会被他蒙蔽了双眼?”

    虽是不敬之语,可是如今能不让狗棒槌说话,便不让狗棒槌说话,果不其然,听到田卅的言语,狗棒槌迟疑了。

    他虽然没有上过天山,更是连田卅的面都没见过,可是在青州的人,又有哪一个不知道天山的名头,这里田卅一发话,登时让他踌躇两难。

    慧冲轻念佛号,“田掌门切莫着急,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我们一听便知,若是假的,此人也当是惑人耳目,理当由你天山发落。”

    给足了田卅面子,给足了天山面子,也让田卅无言再阻狗棒槌说话,此刻这人证,就像是压在众人心头的一棵稻草。

    “一年半以前,有几十名黑衣人夜闯青龙山,挟持了三位头领,逼迫他们答应为其做事,并且许下重利,事成之后将青龙山立为天山外门所在。

    这几十人,便是各位天山弟子,而他们要我们所做的事情,便是抓取婴童,下至满月初生,上至豆蔻垂髫,皆在其中。

    一年多来,终于抓齐了千名婴童,将其个个放干鲜血,再以邪法凝练,而就在事成之时,天山派意欲杀人灭口,将山上之人屠戮得一干二净,又放火烧山,毁灭证据。”

    “一派胡言,我天山身为正道大派,怎会做如此邪恶之事,再要胡言,休怪我手中之剑不答应。”

    田卅目光凌厉,让狗棒槌生生止住了言语,不过他所说出来的话,一件件一桩桩听在天山派弟子二人皆是犹如平地惊雷。

    若真是这样,密宗能够带着弟子来到天山,就不奇怪了,一个正道大派监守自盗之举,也只有密宗这样更为强势的宗派才能制约。

    慧冲示意狗棒槌退下,“老衲初闻此言,也觉得不可思议,堂堂天山,又何须一众土匪行此恶事,田掌门也一定这样觉得吧。”

    言语中虽然是在为天山辩驳,其实慧冲是偷换了重点,并没有言明天山到底做没做这样的事。

    借不借他人的手,结果都是一样,都是滥杀无辜的大罪,这样的诘问让田卅愕然,心中暗道一句老狐狸,这时他身后的罗杰站了出来。

    “慧冲大师言重了,师父年事已高,这派内派外之事皆是交由弟子处理,这青龙山土匪之事是弟子大意之过,弟子自知罪责加身,还望上宗责罚。”

    罗杰依旧是一语管理不周想要将此事掩盖过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是天山主导了这一切的。

    “佛主普渡众生,逝者要普渡,以免去生前之罪孽,方能入六道轮回,生者更要普渡,以杜绝今生之恶,方能去得了拿西方极乐。

    今时数千条人命已逝,老衲痛心不已,田掌门与贵徒一心推祸于他人,不愿承认此事,可也是需要普渡之人。”

    慧冲咄咄相逼,这样三宗的气势一出,立刻教此处的气氛变了,变得一片肃杀,那个慈祥的老和尚不见了,反而像是执剑秉公之人。

    田卅面上肌肉将起,“大师所言,便是听信了此人言语,认定了我天山就是背后主导之人,何须在此处多言?”

    眼见一眼不合就要剑拔弩张,道先终于上步,“田卅,你也是聪明人,区区一个青龙山,平时占据山头,做些抢掠之事,得以为生,倒还罢了。

    他们为何要做这些杀人引祸之事,吃力不讨好,若不是背后有人撑着,在天山脚下,岂不是找死之举?”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为何要杀人?”

    田卅一直在找慧冲与道先二人言语之中的破绽,他们现在的证据也只有狗棒槌的一面之词,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这也是他们迟迟没有撕破脸皮而动手的原因,若是此刻密宗仗着三宗身份悍然出手,引发上千天山弟子的强烈不满,便是理亏。

    所以慧冲才要费了这般口舌来阐明真相,此时田卅的言语,恰到好处地捏中了此事的软肋。

    捋一把胡须,道先竟然嘿嘿一笑,“这血炼之法,意求婴童之血,九九八十一天方能凝聚成阴血,再一次喂养雪狈,即可代替纯阴之血的功效,你说对也不对?”

    提起天山雪狈,天山诸人皆是再熟悉不过,若是为了这个缘故,那么这杀人取血的事情便可以说得通了。

    所谓无利不起早,便是如此,杀人对青龙山的土匪没有好处,但是却对天山有好处,这也就称得上是动机了。

    但是田卅不是傻子,他能够将此事的动机提出来,让道先答出来,必是做了准备,只闻得他说道,“既然如此,道长所说的什么阴血,我天山可拿到了?”

    此时虽然只是言语相斗,可是比起刀剑相争,其中凶险却是一点也不差,只要谁说错一句,便有可能满盘皆输,最后的真相究竟如何,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往往掌握在占据道理的那一方。

    道先也清楚这个道理,哂笑一声,显得极为不严肃,却又带着几分轻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若此刻我说你拿到了,你便又会问我阴血在何处。

    若说你没拿到,你便会有更好的说辞,你我都清楚,在无清楚的证据之下谁也休想说服谁,但是老道做事,可会没有准备?”

    田卅瞳孔急缩,此刻在这样争下去,最后的结果务必是密宗诸人无功而返,依据慧冲的行事风格,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是不会动手的,田卅也吃准了这一点。

    但是他吃不准道先,现时听了道先的言语,更让他心里不确定,道先的能力他早就领教过了,可以说是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好似在此人算计之中,这样的人太过可怕了。

    道先忽然收起了笑容,振振有词地说道,“天山七子覃广如今人身在何处?”

    田卅也势不饶人,“师弟近日下山游历去了,道长提起他,可是又要将此事推到他身上?道长不觉得此举太过分了么?”

    覃广死在青龙山上,田卅业已知晓,但是他不仅不说,还要对着道先反将一军,不可谓不毒辣。

    “你的意思是覃广游历天下,不可能掺和此事了?”

    “自然不会!”

    “那他也对此事并不知晓了?

    “自然不知!”

    “那么他就不可能出现在青龙山上了?”

    “自然不…”

    田卅一语未完,却突然感觉到不对,可是话一出口,再无收回的可能,只见道先一伸手,田卅眉头皱了起来。

    青寻款步上前,将一把断剑交到青寻手中,正是覃广在石室中与秋心争斗时所用的佩剑,田卅见此才稍松了一口气。

    道先轻瞥了他一眼,脸上嘲讽之意更浓,意思好像是在告诉田卅,你所想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拿起这把断剑在手中把玩,道先似乎在细看其上的伤痕,田卅抢在他的前面,说道,“道长要说这是覃师弟的佩剑,那倒是不必了,天下相似之剑何其多,怎能……”

    道先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喜色,田卅在一直盯着他看,又发现自己失言了,“我可没说这是覃广的佩剑,你为何人要这般急着否认?”

    一语愕住田卅,道先尽站上风,田卅此刻才明白过来,道先所说的有准备之语,皆是让他心底里产生一种惧怕。

    所以在交谈之中一直严防着道先所找的破绽,并没有面对慧冲那样平静,在这高压之下,终于是自己露出了破绽,在道先这样的人口中,便会被无限地放大。

    田卅苦苦思索应对之法,现在这两次失言,还不能让道先逼他承认任何事,至少是不能让他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章 门派之争

    田卅语气突变,带着冷笑,反口言道,“道长好口才,若是今日仅凭一把断剑,就要教此事归咎于我天山,我田卅无话可说。

    但是莫要忘了,今日之事,只是构陷之举,我天山上千弟子不服,说将出去,天下之人尽皆不服,纵使密宗贵为上宗,也休教我天山束手就擒!”

    噌一声清冽的出剑声音,田卅手中宝剑业已出鞘,斜在身侧,登时间,被田卅话语勾起据抗之心的天山弟子气势大盛,才压过了百人密宗弟子的咄咄逼人气势。

    道先依旧冷笑,一手拿着断剑,好似静静等着田卅说完,没有打断的意思,他心里也清楚。

    田卅此刻的言语将此中矛盾推至巅峰,本来天山弟子就对此事不甚清楚,他索性就利用这一点,语中尽是密宗欺凌他们之意。

    而道先也颇有强词夺理之味,这时田卅只能破釜沉舟,依靠天山弟子同仇敌忾的气势逼退慧冲,否则等到此事逐渐明了,待道先和盘托出之时,他就真正失去反抗的机会了。

    所以他在赌,赌密宗会不会因此事而挑起门派之争。

    道先把玩断剑,直直等到田卅把话说完,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咣当一声将七扔在地上,毫不在意地说道,“一把断剑而已,老道也不知道它属于何人,来自何处,也许是土匪之物也说不定。”

    道先含糊之语,并不与田卅正面交锋,十分聪明地反将田卅一军,这样的否认,让众人疑心更重。

    田卅听闻道先之语,看着他抛弃了此刻最大的倚仗,心中不安,道先给他的感觉深沉似海,他不以断剑逼问,肯定还有杀招。

    但是田卅却不敢等,剑指道先,“既然与此事毫无关系,道长将其提出来,可不是戏弄我等,真当我天山是任人玩弄戏耍之处么?”

    说完他便看着道先手缓缓伸向怀中,他目光似乎穿透了田卅的胸膛,让田卅后颈发冷,再不敢等,高声说道,“天山弟子听令!”

    “弟子在!”

    “今有贼人造杀孽,上宗不论真假,不分黑白,妄图将此事推到天山名上,故此群起而抗,自证清白!”

    齐声拔剑的声音鹊起,天山弟子一致对外的气势达到了极致,只等到田卅一声令下,就算对面之人乃是密宗,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田卅此刻一派掌门的威风尽显无疑,场中陡然起风,吹动着道先的胡须,他终于将手从怀中伸了出来,而田卅手中举着的剑,也在此刻落了下去。

    站在废墟之前的天山弟子一往无前,朝着密宗弟子围了过来,而密宗弟子不甘示弱,整齐无比的动作,哗哗堵作一道人墙。

    道先高举着手,手中拿着白色物件,正是一枚纯白的玉佩玉佩之上纹有八卦图案,在那图案旁边,存在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字,覃!

    “抵御外敌,纵死无憾!”

    冲在最前的天山弟子胸中怒火已经鼎沸,剑招盈起,没有管顾道先这样细微的动作,直挺挺的攻向了道先。

    青寻看着这上千人一同围了过来,此刻密宗的弟子显得式微无比,心中有些害怕,兀自惊言道,“爹爹,小心!”

    前赴后继,前面一人已经被武僧挡下,紧接着一人便冲了上来,这些武僧仿佛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道先与青寻保护在其中。

    而场中武功最高的两人,慧冲与田卅,都没有动,十分有默契,田卅关注着各处的争斗,心中的冷笑愈演愈烈。

    反观慧冲,微微低头,轻念佛经,在这危急时刻却显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有恩施恩觉站在身后。

    僧人习武,旨在强身健体,而并非争强好胜,此次慧冲带来的僧众,皆是须弥山上的好手,都有以一当十的功力。

    但是,没有慧冲下令,他们却是连重手都不敢下,只是将冲上来的天山弟子挡开,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也就成了田卅胆敢耸动的原因,以慧冲的慈悲之心,就算知道了自己主导青龙山之事,但是罪责不在普通弟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滥杀无辜的。

    看着场中情景,田卅心中也更加确定,而且随着动手的时间越来越长,这种敌对的气氛就更加剧烈。

    最开始心有犹豫的天山弟子再也没有迟疑,况且并没有生命之危,就更加肆无忌惮,这让青寻越来越揪心。

    道先轻叹一口气,将手缓缓放下,眉头一皱,脸上纵横之纹越多,轻叹一口气,转而对着慧冲言道,“此刻场景是否又勾起你当年之念,那时可不见你有多心慈手软。”

    慧冲嘴唇微动,听了道先的话语突然一动,不知佛经念到了哪一卷哪一句,心神稍具慌乱,仿佛当年神医谷尸山血海的场景就在眼前,而此刻的景象,竟是如此的熟悉。

    恩施恩觉此刻也担心起来,他们知道慧冲佛心已满,但是只有神医谷这一件事让他难以放下,此刻道先又提将起来,不知何意。

    加上周围的师兄弟们拼命抵抗,力气一点点流失,若是再不采取什么办法,迟早要被天山弟子冲破。

    “道长,此刻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还请将此事真相言明,以解此困!”

    恩施性子火爆,心中对道先不满,恩觉还算镇定,对着道先先施佛礼,而后如此言道。

    道先迟迟不肯将此事说明,原是故意之举,他身为神医谷之人,在以慧冲为主导的佛道之争中神医谷做了替死鬼,如今他倒要出了这一口气。

    在泰山之上他虽表现得云淡风轻,说毫不在意,但是这灭门之仇,也成了他心中的郁结,不可轻易抹去。

    这也是道先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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