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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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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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公若是取代韦保衡,还请让王公执掌户部,孤如今在长安府任职,日后也是想要执掌长安府的。”李晔实诚道。
    朝廷六部,吏部最重要,因为手握皇朝官员升迁贬谪命门,户部油水最多,因为主管赋税、漕运,长安府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言了。
    路岩沉默下来,若是李晔开口要户部,他肯定不会答应,不能掌握人事权,他当这个执政宰相,权力就被消减太多,甚至有名无实。
    不过李晔要户部,路岩也感到肉疼,但肉疼归疼,却不损及根本,毕竟户部的油水,他真做了执政宰相,还是能分到一些。
    至于长安府,李晔想要,就更是顺理成章,而且长安府尹虽然重要,但权力毕竟只限于一地。
    这个时候,路岩就没有怀疑李晔的用心了,而是尽力盘算得失。
    半响,路岩看向八风不动的李晔,心里对李晔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现在,李晔手里握着路岩的把柄,若是他把路岩金屋藏娇的事,透露给路岩府上的悍妻,路岩就会有莫大麻烦,而且别想再争执政宰相之位。
    李晔一手甜枣,一手棒槌,让路岩只能进不能退。
    而且李晔今天已经把话说得这样直接,若是路岩还不同意,那也就意味着两人撕破脸皮,日后就是死敌。
    路岩骤然想到一些传闻。
    李晔出任长安府少尹,是皇帝钦点的!
    末了,路岩叹息一声:“世人都说老安王文武双全,乃是国之长城,现在看来,殿下已经足以继承老安王衣钵,甚至会超过老安王。”
    言罢,路岩站起身,向李晔拱手:“能与殿下共谋大事,共襄社稷,是路某的福分。”
    这话,就是同意与李晔结盟了。
    李晔站起身,握住路岩的手,不无激动道:“路公大才,能与路公携手并进,宵小退避,大事可期!”
    两人紧握彼此的手,眼神坚定,那情形,就像是两个国家忠臣,要为拯救江山社稷共赴刀山火海了。
    在大宅里和路岩演完了戏,李晔出门的时候,甩了甩手。
    制服路岩护卫的宋娇,魅影般出现在李晔身旁,低声问他:“成了?”
    李晔点点头:“回府再说。”
    他能找到路岩金屋藏娇的地方,自然得益于宋娇所组建的情报部门。
    回到安王府,刚进门,宋娇就略显急切的对李晔道:“真让路岩成了执政宰相,那岂非又是一个韦保衡?”
    李晔哂笑道:“他想做执政宰相,哪有那么简单,你真当王公是省油的灯,会只满足于执掌一个户部?”
    宋娇恍然,看李晔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如此说来,你是打算让韦保衡和路岩鹬蚌相争,你和王铎坐收渔利?”
    李晔道:“那倒谈不上,这件事王公必须要出力,否则韦保衡扳不倒。至于事成之后的利益分配不过又是一场权力之争罢了。”
    宋娇点点头:“你能得到什么?”
    李晔笑了笑:“远的姑且不说,眼下,倒是有个现成的惊喜,之前我一直以为,长安府尹许少牧,是韦保衡的人,方才路岩告诉我,不是。”

第七十五章 掌控(1)
    张行健离开长安府后,越想越生气,最终按捺不住,派人去叫了长安府里有头有脸的官员,到他府上议事。说是议事,实际上自然是商量怎么对付李晔,为他今日所受之辱报仇雪恨。
    等到官员差不多到齐了,张行健迫不及待对落座的众人道:“李晔那厮抓了李曜,经过今日一事,未免夜长梦多,明日他一去长安府,必定火速审问,以求将此事尽快定出结果——我等一定要阻止他,不得让他得逞!”
    在座的近十人,六曹主官参军事都在,法曹参军事便问:“少尹有何谋划?”
    张行健咬牙切齿:“李曜现今就关押在牢房中,李晔明日提审李曜,必要经过法曹,还需法曹派人配合,到时候你们法曹要想尽办法搪塞李晔,不配合他审问,李晔初来乍道,身边没人,法曹若是不配合,李晔就做不成这件事!”
    法曹参军事点头道:“少尹放心,这件事包在下官身上!”
    “很好!”张行健点点头,“只要李晔这件事办不好,他在长安府就毫无威信可言。”言罢,又看向兵曹参军事:“那李晔要管理长安府的修士之事,没有可调动的人手不行,从明日起,李晔再向你们要人,你们必定不能答应,让他成为孤家寡人!”
    兵曹参军事抱拳道:“少尹放心,届时李晔再来要人,下官便告诉他,人手都分派出去了,各有公事在身,没有闲着的!”
    “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张行健又安排了一些其它事,以求务必保证让李晔在长安府寸步难行。
    安排好诸事之后,张行健怒火消减,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恢复了意气风发之态,环顾众人,声音激昂:“长安府是咱们的长安府,不是他李晔的长安府,我等是时候让李晔知道,谁才是长安府之主了!”
    说着,他冷哼一声:“今日李晔如此辱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是亲王我无法害他,但要在他长安府呆不下去,却是轻而易举!到时候,我就不信,这厮不来向我低头!”
    众人起身拱手:“少尹英明!”
    翌日,张行健早早到了长安府,不巧在大门外碰到李晔,他冷哼一声,当着李晔的面拂袖而去。
    点卯的时候,李晔感受到了各级官员,对他的疏远,昨日还跟他客气寒暄的众人,现在看到他,无不远远避开,就像他是瘟神一般。
    后来他吩咐王离去仓曹调取一些物品,也受到了刁难,王离空手而归,无奈而愤怒的向他复命:“少尹要的东西,仓曹竟然说都用完了,一件没有!”
    正坐着喝茶的李晔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
    王离恼火道:“少尹要的东西,不过就是些笔墨纸砚,这些寻常东西怎会没有?这仓曹,分明就是有意刁难少尹,这里面肯定有小人作梗!”
    李晔放下茶碗,示意王离稍安勿躁,随口道:“或许是真的没有。”
    王离怔了怔,犹豫半响,还是咬牙道:“少尹,自打今日一进长安府,下官就觉得气氛怪异,那些大小官吏,好似得到了授意,要孤立少尹。”
    李晔笑了笑:“王参军多虑了。”
    王离愣了一下,眼见李晔态度笃定,知道无法再多说什么,只得拱手退下。
    他走到门外之后,摇头叹息,暗自嘀咕道:“昨日看见殿下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反击张行健果断异常,还以为他是个人物,没想到思虑竟是如此简单,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长安府上上下下孤立殿下,还百般刁难,明显是张行健报复唉,这长安府毕竟是许少牧做主,或许殿下也没有办法破局,只能装作不知道吧。”
    想到这里,王离低头离开,暗道:“这往后的日子,怕是难熬了。”
    辰时之后,正满脸笑容,接受四方“捷报”的张行健,被许少牧叫了过去。
    许少牧负手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槐树出神,张行健进屋后叫了几声,许少牧才反应过来。
    “姐夫叫我来,所为何事?”张行健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斜依着身体,吊儿郎当的模样。
    “说了多少遍了,在长安府要叫府尹!”许少牧一看到张行健的模样,就觉得来气,他这个妻弟仗着自己家世不俗,而许少牧是寒门子弟,对他从来都没什么尊敬之心。
    张行健不以为然:“这里又没有外人。”
    许少牧动了动嘴唇,末了还是打消了跟他理论的念头,对于一个寒门子弟来说,他之所以能坐到长安府尹的位置上,亲家出了不少的力,虽然他并不认为那是决定因素,但平日里,在亲家的人面前,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
    “你是不是打算对付安王殿下?”许少牧落座后,沉声问张行健。
    “那厮昨日当众与我动手,此仇怎能不报?”张行健提起这事就来气,昨日他跟李晔动手的时候,许少牧明明就在长安府,却没有出面为他做些什么,这让张行健十分不满。
    在张行健看来,若是没有他家族的支持,许少牧又怎么可能拥有如今的地位,而许少牧偏偏喜欢,在他面前摆官架子,装模作样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了,这让张行健一直不痛快,简直忘恩负义。
    “停下你的那些小动作,马上派人告诉你的手下,从今往后,都要对安王殿下客客气气。”许少牧面容肃然,“简而言之,把他当祖宗供着!”
    “你说什么?!”张行健闻言大怒,禁不住拍案而起。
    许少牧冷笑一声,看着张行健:“你是不是觉得,我昨日没有出面帮你,是我胆小怕事?今日做这些,又是胳膊肘往外拐?”
    “难道不是?”张行健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你休想!”
    在张行健看来,许少牧这么做,是为了让他威严扫地,也是为了借李晔的手打压他,这是为了让他在长安府混不下去,进而摆脱他的掣肘,摆脱张家的掣肘。
    一言以蔽之,许少牧翅膀硬了,要翻身做主人。
    张行健跟许少牧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私底下一直互相看不对眼,在张行健看来,像许少牧这样的寒门子弟,一旦身居高位手握大权,就会变成白眼狼。
    许少牧并不生气,他只是冷冷看着张行健:“我不妨明白告诉你,若是我昨日出手了,只怕这长安府尹,这几日就要换人来当!当然,不会是你做这个位置!”
    张行健愣了愣:“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付李晔那厮,不是韦保衡的授意?”
    “韦公又如何?安王殿下出任长安府少尹,还是陛下钦点!”
    张星关键冷笑道:“陛下钦点又如何?只要我们不把李晔那厮赶出长安府,便不算忤逆陛下的旨意。而且陛下向来不理政事,大小事务都是韦公主持,韦公要让李晔那厮在长安府做个闲人,谁敢说个不字?”
    许少牧冷笑道:“韦公虽然是宰相,但咱们长安府上头,可是路公!路公已经吩咐下来,从现在开始,长安府里,由安王殿下说了算!”
    “这这怎么可能?”张行健失魂落魄,“路公跟韦公不一直是一条船上的人吗?这是怎么了,要窝里反?”
    许少牧并不明言,面无表情道:“上面的斗争,岂是我能明说的。不过你自己下去可以好生想想,我不妨提醒你,康承训已经遇刺了。”
    言罢,许少牧摆了摆手:“此事没得商量,否则你我都要遭殃!若是你觉得不能向安王殿下低头,我劝你还是回称病回家避一段时间,免得难堪。”
    张行健面上肌肉一阵扭曲,阵青阵白。
    好半响,他低吼一声,夺门而出。

第七十六章 掌控(2)
    望着张行健的背影消失在院门,许少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其实张行健并没有想错,许少牧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此番就是要借李晔来打压张行健,让他知道怎么做人,更要让他知道,谁才是长安府的主人。
    事实上,路岩并没有说,长安府日后由李晔做主,只是要许少牧支持李晔的工作,但这并不妨碍许少牧借题发挥,做些有利于自己的事。
    巳时,王离又被李晔叫来。
    “昨日香苓阁李曜和李崇德斗殴的事,需要给出一个结果,你陪我去提审李曜。”李晔吩咐王离。
    王离听了这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张行健已经在对付李晔了,李晔连个笔墨纸砚都要不到,还想去法曹提审李曜,法曹会配合吗?很明显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去找不痛快?
    若说李晔这句话,还是让王离觉得,李晔太过单纯,没有认清形势,那么李晔接下来的话,就让他觉得,李晔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对了,叫上张少尹。”李晔接着说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张少尹不在,就去请府尹。”
    “少尹,这事”王离忍不住要劝几句。
    “毋庸多言,速速去办,本官先去法曹了。”李晔站起身,不容置疑。
    “是”王离无奈应诺,心里已是苦到了极点,让他去叫张行健,那不是让他去找罪受吗?张行健会怎么对他?辱骂?嘲笑?讥讽?甚至动手?怕是一样都不会少吧?
    怀揣着一肚子的委屈,以上刀山下火海的心情,王离来到张行健处理公事的地方,说要见张行健。
    “张少尹突感不适,已经告假回去养病了。”张行健的亲信小吏说道。
    “病了?”王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早上看见张行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昨天被李晔痛扁一顿,今天还能来上值,现在却说病就病了?“这怎么可能?”
    “具体情况,某也不知。”小吏也是一脸迷惑,张行健今天刚来的时候,还意气风发要整李晔,信誓旦旦要李晔吃不了兜着走,诸番布置下去,正是收获捷报的时候,却突然溜了,他们也觉得奇怪,这事太诡异了。
    “练气四层的修士,哪有说病就病的。”王离摇摇头,要不是小吏神色迷茫,他会觉得张行健这是故意不见他,这时候,王离突然想起李晔的话,若是张行健不在,就去请府尹。
    “难不成,殿下料到了这事?这怎么可能,殿下又不是张少尹肚子里的蛔虫!”王离百思不得其解。
    迷迷糊糊到了许少牧这里,王离将李晔的话转告。
    王离觉得,许少牧肯定是不会去法曹的,很明显,张行健要整李晔,许少牧作为张行健背后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帮李晔的忙?
    但是出乎王离意料,许少牧很快就出来了,而且和言语色对他道:“走,去法曹。”
    王离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李晔昨天打了张行健,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今天张行健都明着要整李晔了,你作为张行健的坚实后盾,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帮张行健撑住场子,将我痛骂一顿,然后说你没空,最不济也找个借口搪塞,哪有这么配合的?
    随许少牧去法曹的路上,王离回想起今日李晔的言行举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晔太镇定了,面对仓曹的刁难,众官吏的疏远,完全没有反应!
    王离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始琢磨:殿下为何如此镇定?还一副不把刁难和疏远当回事的样子?
    法曹。法曹参军事见到李晔,皮笑肉不笑的问:“李少尹到这来,所为何事?”
    李晔微笑道:“提审李曜。”
    法曹参军事恍然哦了一声,随即叹息道:“李少尹,这可不凑巧,今日下官去看曜公子的时候,发现他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怕是不适合提审再者,下官这里没有人手了,负责记录的书吏,也都有事外出了,脱不开身,李少尹你看”
    李晔微笑不减:“本官不会再说第三遍,本官要提审李曜,你马上安排相关事宜。”
    法曹参军事摇摇头:“李少尹这可为难下官了”
    他正说着话,忽然进来一名书吏,急匆匆对他耳语一阵。
    法曹参军事面色一变,压低声音问:“张少尹果真告病回去了?这怎么可能!对付李少尹这么紧要的关头,他怎么能一走了之?他是不打算做这事了不成?”
    书吏摇摇头,示意一无所知。
    法曹参军事默然片刻,强行稳住心神,转头对李晔笑道:“李少尹,下官这里,今日确实没有人手要不,李少尹去问府尹要几个人过来?”
    他很聪明,决定把皮球踢出去,左右李晔不能去找许少牧要人吧?他心里想着,张少尹针对李晔,那肯定是许府尹授意的。而若是李晔不去找许府尹,那就是李晔没胆,也没必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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