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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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流道士-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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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布置的人是张嫣子,由于这茶楼的风水奇佳,元气十分充足,所以这来茶馆喝茶的人极多,那生意是超级火爆。而且卢岳和魏晓鸥托魏三爷和这卢官宣的关系请来了不少说书的名角,这茶馆生意好不好做,一是看着这茶楼的茶水点心好不好吃,而是看着茶楼的角是什么人,评书、相声、京戏,各个名角也是这戏园子里揽客的大牌,要是有常驻的台柱子,这茶楼的生意还会更加火爆。

    所以这卢岳建议这干脆就在他们自己开的饭店里吃饭算了,于是这四个人就跑到了他们合资开的茶馆吃夜宵去了。李孝清一到这茶馆,看到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好在这元气充足,茶叶都是精品,这许多的老顾客即便是这场子没有名角什么的,也乐意在这喝喝茶,吃吃点心,歇歇脚。

    李孝清看着这茶楼的价目表,这李孝清真是吓了一大跳,这茶楼喝茶的价格李孝清他以前也是知道一些的,以前和陈师傅来这地方喝茶,都是下午来喝,早上的时候这茶楼是给那些“干活的”开的,那时候这“干活的”地位低,属于这三教九流的下等人,都是些拉车的、泥瓦匠、扛货的,他们一大早来到这茶馆这都是为了歇歇脚唠唠磕,至于那茶水都是用别人泡过茶叶跑出来的,这帮人也不嫌弃。

    但该咋地是咋地,那时候的茶馆手艺也精,用篓子把泡过的茶叶一滤,放到刺槐角水里洗完,等天晴的时候放在外面一晒,晒网用茉莉花一熏,这茶叶不但茶味很浓,这还带着一丝茉莉花味,就连不少自诩为上等人也偶尔让人在自己府上弄些。

    那时这茶楼是谁都来得起的,价格也不贵,可这卢岳开的茶馆,单单是点一壶好点的龙井,配上点点心,要是赶上这有名角的场子这价格就得过三十块钱了,这八四年的三十块钱能干什么?当时的米价也就一毛五一斤,这三十块钱能买上将近二百来斤的大米,这够一家三口吃上好多个月的了。

    这楼名字是卢岳这个大俗人起的,李孝清也是纳闷这卢岳他爷爷卢官宣那么一个有学问的人,这孙子却是一点没学到,刚开始的名字叫做“聚义堂”这张嫣子后来看到这茶楼当时也是笑的肚子疼。

    这卢岳笑嘻嘻的看着李孝清和这张嫣子他们说道“走,孝清,咱们去二楼的雅间,这一阵子也挣了不少钱,我托人从察哈尔那边带回来不少的口蘑。”这察哈尔是指那民国时期的大家省,省会张垣(今张家口)是塞北四省之一。如今这地方早就被分割了,但是这不少走商还是乐意这么叫。

    口蘑这东西那是相当的稀罕的,长在张家口外的草原上,靠着牛羊粪便的供养,积年宿草,再加上雨雪滋润,这颜色雪白,味道浓郁。尤其是那刚露头幼菇,颜色洁白,人们称为白菇,可谓是口蘑中的精品,而这时间要是过了这口蘑的菌伞就开裂了,颜色也变成了棕褐色,这就成了下品了。

    这卢岳托人带来的自然都是极品口蘑,行话叫做“白蘑钉”,这卢岳拿来来炖了一锅嫩羊肉,刚刚一端过来,这味道闻着鲜腴无比,而羊肉炖煮的软滑,入口即化,跟着李孝清一起来的门殿鹏极为喜欢这道菜。

    这李孝清看着这坐上的菜这红焖墨鱼,清蒸鲈鱼,还有一大盘子对虾,还有几样素炒的小菜,不过李孝清最好奇的还是这虾虎的做法,这虾虎就是皮皮虾,他在辽宁的时候,那林氏夫妇也请李孝清吃过,他们那边叫虾爬子,不过人家是椒盐的皮皮虾,可这卢岳不知道从哪找的师傅做的,这东西和他吃过的迥然不同。其实这就是把这皮皮虾头尾一去,放在盐水里泡上一夜,这虾肉就变成了半凝固的膏状物,不必蒸煮,张上些香醋酱油配着葱姜蒜的蘸汁,用嘴一吸,这壳子里的肉鲜嫩多汁,用来佐酒那是相当不错的。

    这李孝清他们正吃着呢,就听到楼下开始闹腾,一个穿着戴着雷锋帽,裹着军大衣,穿着一条“的确良”军裤的男子,和服务员唠嗑,这男子的身子十分精壮,此时在门口跟人争吵着,这人肤色很深,骨架很大,头发也乱蓬蓬,脸上因为干了一天活了,这汗液沾上了沙子此时这脸上带着汗渍和手印子,更搞笑的是这男的头上还绑着一个有小辫子,弄得不伦不类的。

    “你这一个出苦大力的,非得上我店里,当说书的,我这不缺说书的,你给我滚边去!”这门口的服务员,是卢岳的找的,就为了对付那种上门捣乱的,闹事的,所以这性格蛮横的很,还带着一股子流氓味。

    这服务员,翻了下眼睛,腰板一硬,理直气壮地的说道“你这样的人,你说什么书,你这辈子也就在这街上给人送菜了,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我就跟你老板说,让你这份送菜的工作也做不成!”

    “你这不写着招说书的吗?”这男子低三下四指着这门口的招聘广告,此时心虚的很,给这门口的服务员递了根烟,这看门的服务员看着这男子递上来的力士牌香烟,这服务员,看了眼这手中接过来的香烟,嘴上轻蔑的一笑,随手往这男子的脸上一撇!

    看着周围的其他服务员,十分嘴里说道“这脑残玩意给我递三毛钱一包的烟,你们看看!”李孝清在二楼看着楼下的这男子,他生活在生活底层,即便此时被人如此羞辱,可是他还是赔着笑脸,俯下身子把这烟捡了起来放到了大衣兜里。李孝清看到这人捡烟的时候眼睛却是一亮,这人腰马功夫好到什么程度。

    这胯下功夫是考验一个练武之人的基础,蹲马步讲究的就是一个阴阳相合,这外胯一蹲一合就好似鲤鱼打挺,这浑身转势,显得十分的轻稳。再看着人的手捏的紧紧的,显然是憋着一股怒气。这人桩功不错,想必是有人专心调教过他,武行里有句话讲“本固枝荣”,这男子的桩功真是让李孝清大为惊叹。

    李孝清看到这鼻子一酸,心里十分难受,他想到了当年把自己养大的陈师傅,这当年自己的陈师傅为了保护幼小的他,他也曾这么给人低三下四的赔着笑脸,李孝清看着这门外的那帮人,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张嫣子本想问他些事,可是她却看到了这师兄的脸色不对,马上抓住了师兄的手,用询问的颜色看着李孝清。

    “怎么了?”

    “我想去楼下看看!”李孝清呼吸了几口气,干了一杯白酒。

    “孝清,怎么了?”这卢岳看着李孝清神色不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楼下三五成群的服务员,正刁难一个送菜的车夫,这卢岳也知道这李孝清十有八九是生这事的闷气。

    “走吧,咱们一起看看。”张嫣子帮着李孝清说了一句,就率先下楼了。

    “那咱们走吧,看看热闹,本小姐超爱看热闹的。”魏晓鸥拉着张嫣子的胳膊就一起下楼了。

    楼下的那送菜的苦力人,惨笑的说“小伙子,让我见你们掌柜的一面,我给他说一段书,我保准他收下我!”

    “你以为谁都能上我们这说书?我跟你说,就你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还说书呢?”那门口的服务员正刁难这苦力人,忽然觉得肩膀一疼,自己就被别了出去。趴在地上,抬头一看,这站着的人,原来是李孝清,他这也跟着低三下四的往旁边一站不好发作。

    李孝清仔细打量了这男人一番,这人年纪不小了,估计得有二十多岁,不过练武的人看着年轻,李孝清干脆的说道“卢岳,给他弄点吃的!”

    “好嘞!”卢岳立马让人给这人拿了一笼屉的包子,这男人两口一个,吃完这包子,拿着桌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就是几口,这茶楼里的人倒是感觉这男人有意思,也开始跟着起哄“卢老板,让他说一段听听吧。”

    “是啊,这小伙子眼睛放光,一看就是厉害人,让他说一段。”

    “今个几位老板都在,小伙子,你上去讲一段吧!”卢岳看到了李孝清的颜色这当时也赶紧让这小伙子上台,那台上本是两位说相声的,小伙子一来,这二位开了几句玩笑,也就马上给小伙子腾地方。

    小伙子穿着军大衣,这屋里点着炉子,热得很,还没等他走到台上就是一身大汗了。那刚开始刁难这男人的服务员,不屑的说道“看着没,这人就是来这骗吃骗喝的,还没上台就吓成这副样子了!”

    “哼!”李孝清看了那服务员一眼,这服务员就感觉脖子一寒,马上缩回去了。

    “你要是热,就把那军大衣脱了!”

    “额。。。。”这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屋子里二十三四度,穿着大衣实在是太热了,这小伙子就把衣服一脱,这好家伙,原来这小伙子里面就穿着一件小马褂,敢情是不意思脱啊。

    小伙子不在意这些,望着上面一站,腰板一挺,手往桌子上一拍,那个劲啊,使得真大,全场本来乱糟糟的,这一下子当时鸦雀无声。要知道这台上原来是说相声的,可没配备什么惊堂木、扇子之类的,单单用手掌弄出这么大的响,这可不简单啊!

    这小伙子一上台说道:三百余年宋史,中间南北纵横。闲将二帝事评论,忠义堪悲堪敬。忠义炎天霜露,奸邪秋月痴蝇。忽荣忽辱总虚名,怎奈黄粱不醒!五代干戈未肯休,黄袍加体始无忧。那知南渡偏安主,不用忠良万姓愁。

    自古天运循环,有兴有废。在下这一首诗,却引起一部南宋精忠武穆王尽忠报国的话头。这《说岳全传》的开头被小伙子这么一念,这卢岳当时就准备收下这小子了。

    李孝清只觉得这小子,浑身有股子气,讲到斗争之时还带着一股子铿锵战意,平淡之时好似蜿蜒流水,字正腔圆、韵味独特、刚柔并济这帮看客都听得是津津有味。而这卢岳的老脸也笑的跟菊花似的。

    “得,收你了,小伙子你快下去吧,待会我的桌子都被你拍坏了!”这卢岳喊了一声,这小伙子立马给大伙鞠了个躬,这李孝清则是撇了撇外面的那个服务员对卢岳说道“把工资给他结了,明个让他丫的滚蛋!”

 第六十七章 误会

    这上去说书的男人,下了台见到这李孝清一发话,刚刚刁难自己的那位就丢了工作,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于是缓缓的走到李孝清面前歉意的说道“先生啊,别这样了,这现在在京城找个活计实在是忒难了,给他个机会吧。”

    “那你这么说,你是不在乎这小子刚刚羞辱你了?”

    “嗯,这些都无妨。”那男子挥了挥手,示意无事。

    “既然事主都这么算了,你就算了,不过这练武之人有你这样的好脾气,这还真是少见啊,遇到了什么难事就跟老板说,别藏着掖着。”李孝清说完就走了,留下这小子呆愣的站在那。

    “得了,这事算过去了,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卢岳问道。

    “黄锦添。”

    “好名字!你到了我们店里,我们店里日后的生意必然是锦上添花啊!”这卢岳搂着这黄锦添就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还和这兄弟套近乎,而这李孝清却是和张嫣子、魏晓鸥往张嫣子家里走,一路上李孝清看着张嫣子不说话,这心里也有些疑惑不解。

    于是问道“师妹啊,最近碰上了什么烦心事了?”

    张嫣子见到李孝清这么问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了,怒气冲冲的看着李孝清,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这魏晓鸥就在身边,上去揪着李孝清的耳朵问道“李孝清同学,你在你哪四合院欺男霸女,还想瞒着谁啊?”这张嫣子说完,这魏晓鸥却是瞪大了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哈哈,嫣子,原来你这么厉害啊?快跟我那欺负钱朵朵的人是李孝清啊?”

    这李孝清上次被张嫣子揪着耳朵的时候,还得说得是之前李孝清神智不清的那会,那时候,李孝清魂魄不全,经常办错事,于是张嫣子就时不时的教训他,那时候他虽然糊涂,但是这李孝清却还是懵懵懂懂的。←百度搜索→可这回被张嫣子这么一揪,这李孝清脾气可上来了。这小子义正言辞的说道“师妹,你干嘛呢?这平时打打闹闹的也就算了,今天怎么这么不守规矩!”李孝清这么一正儿八经的摆出师兄的架子,这丫头顿时不乐意了。

    “哼,不守规矩?孝清师兄,你可真是不要脸,你敢说那四合院的聚煞阵是不是你布的,那对孤儿寡母不容易,那钱朵朵还是我带的干事,她因为她母亲的病,她都好久没来上课了!那对母女要不是命大,遇到了贵人,怕是朵朵他妈就没了!”这张嫣子本来就因为这事情闹得挺心烦的,如今见到这李孝清这么凶他,顿时感觉到了很大的委屈,这毕竟是个女孩,而且她把李孝清当成自己的亲人,可是这李孝清还跟她讲什么师兄妹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话就像是她心里的一道坎,李孝清这么说让她委屈的不得了。

    “对,没错,那阵法的确是我布置的!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我没你这个师兄,你现在和那些闹强拆的流氓有什么区别,亏得师傅、师伯那么看得上你,你这现在是入了俗世,赚了钱了,但是你和那帮只认钱不认人的市井之人有什么区别!”这张嫣子说完了转身抹着眼泪就走了,也不管那想要开口解释的李孝清说话。

    “嫣子,你听我说!”这李孝清伸着手,可是这张嫣子却是直接走了,理都不理李孝清。

    而这魏晓鸥,看着李孝清,情绪也莫名的变坏了说道“嫣子她是诗歌协会的会长,这钱朵朵是他们协会的小干事,后来嫣子知道她们家的事,还号召过几次捐款,所以你那四合院装修什么的,她才去的那么勤,这事本是就是你做的不对,为了赶钱朵朵他们走,你做的这叫什么事?你凭什么教训她,她一番好心都被你当成了驴肝肺!”魏晓鸥可没张嫣子那样的好脾气,从小就是大小姐,架子自然大的很,撇了李孝清一眼,竖了个中指,李孝清却是气的没话说。

    李孝清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回到自己道观里,这一晚他没有修炼,也没有睡觉,只是想着张嫣子说的,这自己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市井,越来越认钱了,他再想想着,想到了要是以前自己一心和这惠施人修道的时候,遇到这林氏夫妇这档子事,他会为了赚那百十来万钱跟着人大老远的从燕京跑到辽宁去给人看风水,迁老树去?

    李孝清是越想越心烦,越想越难受,最后一脚踹在了墙上,这墙也是不结实,隔壁的门殿鹏当时就醒过来了,披着被子就跑到了李孝清的屋子里。

    “师叔,怎么了?这睡不着也不能踹墙啊?这墙玩意被你踹倒了,我就惨了!”门殿鹏苦着脸一脸苦逼的说道。

    “这事我跟你说,全都怪你这张嘴,这一句话三个谎,这钱朵朵的事,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啊?”这李孝清一脚踹在了门殿鹏的屁股上,这门殿鹏捂着屁股说道“师叔你是没见过那对母女,那母亲还好,可这那小丫头刁蛮的很,我这脸就是被她挠的。”这门殿鹏委屈的掀开头发帘,给李孝清看这脸上的抓痕。

    “嗯?”李孝清看着这门殿鹏,也是没话说,对着他说道“给我滚出去得了,死觉去!”这门殿鹏却是捏了捏鼻子,缓缓的走了出去。

    李孝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不清自己是心野了,还是自己现在越来越认钱了,总之自己这心里是翻江倒海,心里面不是个滋味。

    “怎么,遇到烦心事了?”这摆在房里的柳树精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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