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之下杀了几个日本人,也不会在后来逃到了沪上,这魏三更是和那些道上的人混的风生水起。即便是后来内战的时候,总理当年废了好大劲才把这魏三争取到咱们的红色阵营之中。
如今这魏三不混道上,在这地界上开了家店面,明里捣动这文玩暗地里却在这里收着租子和维持着治安。如今这地方买的东西魏三说真的,就没人敢说假的,现在这魏三一个人来到这,姜老爷子当即就在这摆下场子,市里的领导听说有港商来投资还是张震的亲戚,也立马让人一路上开绿灯,所以三个月不到,这姜明的店就开了起来。姜明也是立马在这摆下八仙桌,正正试试的开了业,请了周围的同行,和以前的老友们,倒也算是来这拜了一番码头。
那个年代想在潘家园开店子套路实在太深,这来这看热闹的全是一些文物爱好者和一些古董收集者,还有些人纯粹是来这看热闹的,捡漏的。那些开店的老板专门杜撰些捡漏的故事,给这帮到处闲逛的买家听,什么今个谁家亲戚来这旅游,捡了个大漏赚了几万块;还有谁谁因为买东西被打了眼,赔了个倾家荡产;还有什么道边扫大街的,在垃圾箱里拣出了什么画,一下子成了万元户啥的。反正这改革开放后,这潘家园就火了起来,之后没过几年这不少人就开始炒起了古董。
这魏三穿的虽然破破烂烂的,可是在这一条街上那是长辈,别看这街上不少人都是新人,各个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但见这魏三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叫一声魏三爷。
此时魏三往那一站,这帮人就知道了,这潘家园此间店面来的是个大人物,这魏三居然都给来撑场面,所以这周围的几家店铺都临时给这姜老爷子送来了横幅,庆祝下这老人家的店铺开业。
李孝清这几天也在这转悠了挺久了,也知道这帮开店的店里的货都是三分真七分假,说啥是文玩古董,其实都是文化艺术品,叫价虚不说,基本上游客什么的到这那就是一锤子买卖,上了当以后也不会再来。而到了小街那边都是一些散户,摆地摊的,拿着小件在那叫卖。那地方倒是偶尔能捡个捡漏什么的,只不过概率和中彩票没什么区别。顺便说一句,现在大伙就别去那捡漏了,当年还是有几率的,现在那摆地摊的都是两元店里的东西,本土制造现代工艺。
“大家伙今个到这是给我魏三的面子,这家店铺的主也算是老北京人,当年跟我魏三的交情那是深着呢,各位给姜掌柜面子就是给我魏三面子,别的不多说了,我先干为敬!”魏三这身子骨壮实,往那一站跟个门神似的,嗓门也亮,他这么一喊,大伙赶紧伸出巴掌给人呱唧呱唧几声。
买卖开张以后,这姜明没接到什么生意,反而是一天天的拉上李孝清四处闲逛,看到好玩意就往回买,这还往外面搭了不少钱。李孝清是看在眼里,这心里也跟着着急,老爷子却是总说,这文玩生意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李孝清此时跟着二师兄闲逛,姜祁则是在家看着店铺,大概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就看着两个穿着羊皮袄,带着鲁省口音的男人来到这店里看东西,瞧那俩人神绰绰的,还背着一个麻袋子,又偷摸摸的走进了店里。姜祁赶紧走了过去。
“二位想买点啥?”姜明走出来问道。
“不是,我们兄弟二人是想卖几件东西,这不是都要过年了吗?我们兄弟寻思着把这些东西卖出去以后,好赶快回家过个好年。”这人从裤子兜里拿出来一块黄面饼子放在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这是啥东西?”姜祁看着这两个男人从袋子里硬是掏出了一个半米高的“重器”,这上面还带着一层泥巴,仔细闻还有股子尸臭味,这姜祁神情一愣。这国内青铜器是不允许买卖的,可是放在这收藏还是可以的,自己不说谁知道?这东西要是在他们这古董店,要是来几个顾客或者是同行,和什么文物爱好者,来到这地方看到自家有个青铜重器,这估计对自己家的店也得刮目三分。
看着这二兄弟穿的挺土,不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姜祁在心里却是想的却是怎么把价格压到最低!虽然姜祁对于瓷器、杂项中像是印章、铜器、玉器、牙角竹雕这类东西十分的精通,可是这青铜重器这东西港台那地方还真没有,所以姜祁还真的是吃不准。姜祁站在这小鼎外面,拿着放大镜反复的看着,这锈迹和款式应该是西周的,他虽然不怎么懂这青铜器,可是这古旧的程度他感觉应该做不了假!
“二位兄弟,我家掌柜的没在这,二位晚上再来可好?”姜祁很是诚恳的问了一句,他还是有些吃不准,可一抬头却看到那二位皱起眉头,那作为弟弟的那人在大哥耳边嘀咕着“哥,这小子是不是要报警!”说着还从挎包里拿出个铲子。
那二人中的老大则是看着姜祁,十分歉意的说,而又诚恳的说道“这位小老弟,咱们这事情得说下,那个我们着急回家过年,你收不收就是一句话,你也应该知道这东西来路不正,这东西价,我们也不多要,那人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五。
“五万?”姜祁不动声色的问道。
“五十万!”那高个子的老大低着头说道!
“这?太高了,我做不了主!”这姜祁嘴上说着,可是心里确实动心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即便是在香港的店里,也没有这么大的重器!
“那你想出多少?”男人咬了咬嘴唇,有些焦急的问道。
“二十五万吧!”姜祁想了想又说道,他身边的古安山对这东西不懂,但是小少爷开口出价太高了,那时候在大陆普通人家能有个一万块钱,那就是贼牛逼的一件事了,他还是觉得少爷是个年轻人,自己还是拦着点好。
“没事,老古,这东西在黑市上最少得百万起算。”姜祁贴着古安山的耳朵说道。
“切,还从港商呢?我们是听说你这店刚开,从外面来的,以为能有几个钱,这玩意我就算是去找这周围随便那个店,只要是识货的,怕是也能卖个二十五万,要是碰到了外国人,那价格得翻一番。”说话的二人中的弟弟,此时这弟弟却是把这青铜器摆正了,这姜祁发现这东西看样式越看越古朴,而且分量应该也很足,不然这人也不至于这么费劲。
“小兄弟,我不跟你来虚的,一口价四十五万!”这年头一万块就是万元户了,姜祁此时也是感觉今天这两个兄弟似乎真是两个亡命徒!
“四十五万,怕是不能,这样吧,我四十万都拿不出?而且我也没那么多现金,得去银行取!”姜祁虽然这么说,但是保险箱里还有很多钱,他只是想再跟这两个男人聊一会,试着降下些价钱。
“别,了小兄弟,咱们实在点,你给哥哥我透个底你有多少现金,有多少算多少,我都要了,我们赶时间!”
“现金我只有二十八万!”这姜祁说着还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就二十八万吧,不过日后我兄弟二人再有货的时候,你还得给我收,下回钱给我补上,你看行不!”那人显得十分焦急,反复搓着手,姜祁估计这两个土耗子是真着急,只要现金,因为现金方便,他这次应该算是捡个漏。
“那二位稍等一会,坐下喝杯热茶,我这就给二位那钱去。”姜祁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比这笔交易也算是姜祁做的第一笔超过十万的交易了。
“嗯!”男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坐下和他的弟弟坐在那里喝着茶。正当二人喝茶时,姜祁忽然感到有些压抑,回头问道,二位东西从地里新起出来的(其实就是问这东西是不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两个男人没有说话,那大哥说道“潘家园的人给的价不高,可这眼睛还真是精着呢!”姜祁微微一笑,心想他虽然不懂这青铜器,可是这人心他倒是自认为看得很清楚,这男人的这一句让他心里十分舒畅。
另外一个男人则是说道“等这次回老家以后,要是再有好东西还送到你这,到时候可别再跟这次一样了,钱多备着点。”
“那是自然。”姜明从保险箱里取出了二十八万,再次说道“兄弟点一点吧!”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看你挺年轻的,这出手还真利索!”说着一把把钱搂到了刚刚装重器的麻袋里,转身就准备走,临走的时候,回头跟姜祁说道“我还以为这店的正主不干了,我们兄弟没活呢,你这一来我们就开张,兄弟谢谢啊!”
“没事,要是下回再有好东西还到我这!”姜祁说着就往椅子上一躺,他此刻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心中暗想,这做买卖真是痛快,怪不得自己爷爷,父亲都喜欢做大的买卖,看着钱从自己手里花出去真是爽。
傍晚的时候,李孝清陪着老爷子回来,俩人今天从散户那边收来一套水晶嵌铜鎏金的带板,凤鸟龙纹,估计应该是明代王爷玩的玩意,老人挺喜欢的,价格也便宜,算是捡了个小漏。
这一回来,姜祁早就让人做好饭菜了,今个排场还挺大的,张震和张嫣子、张瑞祥都被请来了,姜明老爷子和李孝清也是纳闷,这姜祁今个是怎么了。
“小祁,今天怎么了?”
“爷爷,我今个收了一个重器,捡了个大漏!”
“我不在的时候,你收了一个青铜器?”老爷子面色有些不虞,毕竟这倒卖青铜器是犯法的,而且这东西他也吃不准,不知道这小子花了多少钱。
“二十五万,半米多高的三足鼎!”
“花了这么多钱,但也行了,毕竟是重器啊,收的是黑货?”老爷子虽然有些不满意,可是他没别的爱好就是收点古物,玩点古物。
“刚从地里起出来的,兄弟俩人来卖的,认识以前这的店主。”
“什么?你说。”老人忽然脸色一变,这赶紧再次问了一遍。
“刚从地里起出来的。”姜祁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爷爷。
“后一句是什么?”
“他们俩人来卖的,认识以前的店主!”
“嘿!完了,你小子中了人设的套了。”老人家拍了下大腿,这看着姜祁,十分郁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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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千门中人
为何这姜明听说那俩人认识以前的老板,当时就知道是假的了呢?原来,这以前这的老板就是让人给下过套,在这潘家园是赔了钱不说,还坏了规矩,得罪了人。话说以前的老板姓侯,祖上以前是镶蓝旗的贝勒,那搁在以前在京城里那也是会玩的主,所以这侯老爷子对于这古玩行业那可谓是相当精通。那叫三岁摸玛瑙,七岁看玉,十来岁的时候那各类杂项那是玩的门门精通啊。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老爷子,还是被人设的连环套给套了进去。去年的时候,也就是1982年的年末,侯老爷子从茶馆听完曲回来,就听着几个摆地摊的同行说最近豫省邙山上的墓让人给开了,说那警察现在到处抓人。
又过了几天,老人上茶馆的时候又有人说谁家昨个收了一件重器,那花边纹路那叫一个绝,估计是东周的,要是倒腾到国外估计能值个几百万,改革开放初期,那几百万是什么概念?这老侯不由得支楞起俩耳朵在一边听,那几人的声音却是渐渐的变小了,急的老侯干脆走了过去,和那几个人攀谈。
“唉?侯老板?里面请啊!”虽然老侯不知道这几人怎么认识的,但他估计这帮人应该都是古玩街摆地摊的散户,他好歹也是最早一批在这开店的,这帮人认识他也是正常,他不知道这些人也是正常。
“我听说哥几个刚刚说这京城里有人倒腾重器,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你们是听说谁说的?”老侯先是一脸正气的质问,按道理这潘家园是不准明面上交易青铜器的,这东西是国之重器,人们私下就算是喜欢的,也得到各个的家里自己去买卖。
“侯老板耳朵真精,你还不知道呢吧?东集的张老板家前一阵子就收了一个青铜剑,品相不比湖北那边越王勾践剑差,啥时候有时间我们哥几个带你去看看。”其中一个带着内蒙口音的汉子拿起茶杯咕咚一大口,然后看看那侯老板,一脸咱们是兄弟的样子。
“哥几个,老人家我对这玩意还真有点兴趣,这顿茶我请了,哥几个待会没事就带我去看看吧。”这见识见识重器也好,按理说这东西现在存世的少,老爷子是真心想见见世面,他这时候还没抱着占便宜的心态想去买这重器呢。
“去看看倒是可以,但是侯老爷子,这张老板这人忌讳别人话多,你也知道,这东西来路不正,你去看看就好,千万别跟人家问这东西的来路!”那汉子十分严肃的说道。
“嘿,兄弟,咱爷们,在这古玩街混了好歹也是有年头的,规矩我都懂,这事咱们好商量,我就是想去看看这玩意,图个新奇。”
老人家答应了以后,这伙人干脆就是带着老人家直接到了东集张老板家里去看货,张老板早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见到这几人一来,还特意摆下了一桌清淡的饭菜,这侯爷却心中很是歉意,自己只是来看看,这张老板摆下这副阵势,在这潘家园里只有碰到了大主顾、或是捡了大漏,赚了大钱,才会这样摆上一桌子酒菜,大伙边吃边谈价钱或者谈谈心,要是买了什么违禁的东西还得给来的几个客人包个大红包当做是封口费。
“我说哥几个怎么这么干脆呢?原来是请了这园子里的人,不过这侯老爷子的大名我听过,倒是不知道老爷子对这青铜器还有研究。”这张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却是让这老侯老脸一红。倒是那几个年轻男子识相,急忙帮衬着说道“张老板不知道吧,我们侯老爷子那可是这重器的行家,这不是因为国家不让买卖青铜器,他也就没往外张扬,侯叔他对这玩意精通着呢。”毕竟这京城里的能人多,侯老爷子祖辈还是风光无限的贝勒爷,这张老板到是信上了三分。
众人在酒桌上聊着一些家长里短,和道上的趣事,不一会这一桌子酒宴就被吃个精光。
“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东西吧。”侯老爷子直接说道,毕竟他只是来看看,这东西也能让他长长见识,他就挺满意的了。
张老板带他们进去以后,就看着一个玻璃罩里摆放着一把青铜剑,剑首为圆箍形,剑格正面用蓝色玻璃背面用绿松石嵌出花纹,剑身饰菱形暗纹。和湖北省出土的越王勾践剑造型相似,这侯老爷子也是听说这剑越王勾践分别打造了八柄。晋王嘉的《拾遗记》上也写着:“越王勾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剑之精。一名揜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金,阴也,阴盛则阳灭;二名断水,以之划水,开即不合;三名转魂,以之指月蟾兔为之倒转;四名悬剪,飞鸟游过,触其刃,如斩截焉;五名惊鲵,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六名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七名却邪,有妖魅者,见之则伏;八名真钢,以切玉断金。如削土木矣;以应八方之气铸之也“。
他此刻见到这把剑却是十分的喜爱,可是却不好意思开口让张老板打开玻璃罩子拿出来看看。张老板见他这样子却是真心想和侯老爷子做朋友,此刻干脆就打开了罩子,让这老爷子好好的瞧上一瞧,那侯老爷子自然是千恩万谢。那拿着剑是左看看,右看看,看得那叫一个仔细啊。
最后这侯老爷子叹了口气把剑递回了张老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