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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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 第9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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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慕行云虽被金梭打伤,却因有月神之助,瞧来反倒是越战越勇。

苏恭谨暗道:“临行前我虽得璇瑰相托,不可对原承天逼迫太甚,只取了白莲便罢,以免伤了九珑颜面。如今瞧来,那原承天境界恢复之快,远远超出所料,此战能否全身而退已是难说的很,遑论夺回白莲?”

想到此处,暗取了一粒真玄丹服了,再围着慕行云转了半圈,将丹力化开,体内真玄便恢复了七成。

苏恭谨的一举一动,怎能逃过慕行云的慧目灵识,他知道苏恭谨真玄一旦恢复,必将金梭打来,心中亦在暗暗发誓,自己初遇金梭,一时难防也就罢了,若是第二次亦被这金梭打中,又该情何以堪,那可真是没面目回返昊天了。

不过心中虽在提防,七月心刀仍在不停施出,唯有保持局势不变,方可令苏恭谨放出祭出金梭。

这时苏恭谨若是鼓勇上前,必可知慕行云的七月心刀徒具其形,其实并无强横法力蕴藏其中,但七月心刀天下知名,苏恭谨避之不及,又怎敢造次。

灵识中探到苏师我连遇危险,离原承天更是近了,那原承天的近身搏杀原是强过苏师我的,苏恭谨怎敢再等,心念动处,法诀便生,金梭“嗖”的一声,穿云破界而去,再次消失无踪。

就在金梭消失的刹那间,别说卷中诸修齐齐凝神来瞧,个个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原承天亦是分心,忍不住将神识向这边扫来。

只因那慕行云若再被金梭所伤,此战就算是被打破了僵局,行云有失,原承天将是以一对二,战局不敢相像了。

诸修等那金梭再现,心中自是焦急若焚,这一刻时间消逝的极慢,虽只有数息时间,却似乎是一个世纪一般。

忽听慕行云一声大吼,重重白云之中金光清辉交织在一处,那金光闪耀之际,白云尽染,而清辉好似银瓶乍破,石破天惊。

紧接着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刹那间又归于平静。诸修不知白云之中发生了何时,更不知慕行云能否挡住金梭,一时间场中场外,皆是鸦雀无声。

也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狂风,立场中白云吹荡一空,慕行云一步步走将出来,面上带着一抹冷笑。就见他手中一挥,一粒粒金屑自他掌中洒出,在空中飘飘洒洒,随风而去,那金屑光芒闪动,倒也煞是好看。

苏恭谨却是面如土色了,那金梭被慕行云扫住也就罢了,不想慕行云不但挡住金梭一击,竟将这金梭击得粉碎,一件强力法宝就此烟消云散。

苏恭谨饶是向来冷静,此刻也是怒极,大吼道:“竖子焉敢毁我法宝。”手持法剑,就向慕行云合身扑去。

慕行云忖道:“我若杀此人,此刻轻而易举,但承天仁德,只怕不肯。”

便在这时,原承天与苏师我那方又生变化,苏师我被原承天逼到身侧,大斗仙兵妙式,却又怎是原承天的对手,眼瞧着左支右拙,已是招架不住了。

那苏师我向来心气十足,哪知会落到这步田地,眼瞧着再与原承天斗下去,必将令苏氏蒙羞,无可奈何之下,腕下银环电闪而出,这一次是一对银环齐齐飞出,却兵分两路向原承天袭来。

那银环之妙,就在于算准时刻,恰到好处的打来,若只是这般不管不顾的击来,也就只是一对寻常暗宝罢了。

原承天冷笑一声,剑文法诀便出,压得那对银环动弹不得,只行进了数丈就被定在空中。那银环既被定住,原承天伸手一招,再施持字诀,这对银环就被牢牢掌握,任苏师我怎样施法,也难夺得回去了。

苏师我连施法诀,要招回银环,那银环自是不动如山,苏师我的面色青了又青,红了又红。猛的大喝道:“老祖所赐之宝,焉能有失!”就向原承天合身扑来,而在那扑过来之时,原承天忽听到此修体内异响,心中大骇,原来那苏师我情急之下,竟要动用玄爆之术了。

以苏师我境界修为,一旦玄爆了,别说自己必死无疑,就连慕行云亦受波及。

说时迟那时快,原承天玄断双诀同施,那苏师我只知拼命,哪知防御,遂被这二字真言切为两断,与此同时,原承天域字真言急急施来,将苏师我两截残躯速速罩进其中。

此战之变幻离奇,那是谁也不曾想到,从原承天夺去银环,到苏师我玄爆自身,也不过弹指间罢了。

原承天见迫得苏师我如此,亦是感愧不已,叹道:“苏道友何必如此。”

正在这时,苏恭谨大叫道:“师我,你既是身死魂灭,我又焉能独生。”手中法剑一扬,就向自己的胸口倒刺而去。

第1590章授宝传功意难决

慕行云面色大变,喝道:“何必如此。”心刀随手而发,就向苏恭谨手中法剑劈来。

苏恭谨本奉苏璇瑰之命,要与原承天结一段善缘,化解苏原死结,哪知苏师我性情过于刚烈,见夺不回法宝,便立时玄爆,那是绝无可能救回了。苏恭谨自思难以回昊天复命,可谓死意已决。

此修向来多智,既生必死之心,又怎容慕行云来救,剑上早生出一道寒芒来,在胸前一割,身子横胸而断,那是救治不得了。慕行云心刀将法剑一切而断,却还是迟了半步。

慕行云昔日亦是杀如人麻,只不过与原承天相遇相识之后,近赤者赤,这才渐生仁德之心。见到苏恭谨已然无救,也就只好罢了,长叹道:“嘿嘿,这下与苏氏的仇怨,可就结得深了。”

原承天也不曾想到,今日之事,竟会如此惨烈。他苏氏结怨已深,就算再多两条人命,倒也不必在意,只是那苏恭谨少年英才,死的未免可惜了。

他向慕行云瞧来,亦是满面憾色,道:“不想苏氏弟子如此刚烈。苏氏能屹立昊天万年不倒,果然是有他的道理。”

慕行云道:“与苏氏结怨也就罢了,只是那苏氏向来受仙庭神执庇护,承天身负重任,就怕日后仙庭处处为难。”

原承天笑道:“此次承天被打落凡界,本就是仙庭大修所为,正所谓债多不愁,又何必挂怀。”

慕行云变色道:“果是仙庭大能所为?”

原承天道:“有仙庭一位大能御黑龙虚识下界,否则承天怎会沉沦至此。”

慕行云皱眉道:“若是如此,承天日后必定是步步生劫。便是眼前一桩大劫就怕极难过去了。”

原承天愕然道:“又是怎样的大劫?”

慕行云道:“我观承天境界,已是太虚大成,想来离金仙之境只是差之毫厘了。但若想功晋级金仙境界,非人力可为。仙庭若是不肯将承天大名写进金仙榜,承天何日才能飞升仙庭。”

原承天道:“此事的确麻烦,不过就算飞升不了仙庭,倒也不算如何大劫。”

慕行云道:“苏氏二修既殒,苏氏又怎会放过你,那苏氏大能如云,承天除非晋级金仙,方能与苏氏一斗,否则的话,一旦踏足昊天,那就是死路一条,怎又不算大劫。”

原承天缓缓点了点头道:“若依行云之见,又该当如何?”

慕行云道:“既然入不了金榜,且承天已经得罪仙庭,倒不如弃这天地法则于不顾,径入混沌秘境之中。那秘境不受天地法则约束,只凭境中老雕心意,承天便在境中升至大罗,亦与天地无涉了。”

原承天立时摇了摇头道:“若是如此,则承天日后就算飞升仙庭,又如何服众?在修成禁重天境界之前,也仍是天地叛臣。哪怕仙庭中有人怜我,也不便出手相助,这是自绝于天地了。”

慕行云听到这里,也不由叹息。那原承天与众不同,修这仙修之术并非为与天地同寿,而是为拯救苍生,重修五界,若真的成了天地叛臣,那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慕行云道:“仙庭不纳承天,承天又不肯背离天地,又该如之奈何?”

原承天道:“承天自入仙道,遇劫无数,又何曾惧过。仙庭纵不容我,我也要逼他容我。只需我禀天道之修,执善固执,便是身死魂灭,亦是无憾了。”

这番话说的豪气干云,慕行云亦听得热血沸腾起来,他本是性情中人,闻言哈哈大笑道:“承天,你向来仁德,有时就觉得你过于迂腐了,令人着实不痛快,今日之言,方令人心怀大畅。自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今日别过,他日仙庭再会,你可莫要让我久候。”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却不知谁等谁。”

慕行云更是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二人就赌上一赌,看谁先入仙庭,谁若是输了,可得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原承天亦觉有趣,道:“偏也你刁钻古怪起来,却是什么条件?”

慕行云道:“此番赌注非同小可,一时哪里能想得到,只需对方条件不违天道人伦也就是了,就看你敢不敢赌。”

原承天含笑着伸出掌来,道:“你我击掌为誓便是,无论是怎样的条件,若是我输了,只管依你。”

慕行云大笑道:“承天果然爽快。”便掠了过来,与原承天轻轻一击掌,就此立下赌约。

二人击掌毕,慕行云一揖到地,道:“行云于诸界之中,尚有九渊天外灵域不曾去,怎能算是圆满,就此告辞。承天保重。”

说罢转身便走,怎会丝毫流连。

原承天转过身来,见那间昊天鼎因无人御使,孤零零的悬在空中,金偶将这昊天鼎看得紧紧,只等原承天示下。

原承天忖道:“昊天十鼎之中,唯这昊天鼎最为难得,不想今日落于我手,也算是天意昭昭,既是如此,此鼎怎可不收?他日回到昊天,放在落伽无那处的诸鼎也需收起才是。”

他既诛苏氏二修,又收了这昊天鼎,与苏氏可谓势不两立,再无周旋圆转之可能,从此承天宫与苏氏,便要逐鼎昊天,到最后谁执牛耳,着实难测。

但原承天既怀拯救苍生之志,若连苏氏也压服不得,又岂能服众,因此这条路就算不肯走,此刻也是无法回头。

鼎中神将世代受苏氏御使,见到原承天收了此鼎,神色不由一黯,但此鼎毕竟只是法宝,那神将也只是器灵罢了,又怎能挣扎,原承天一掌拍来,将一道神识强行打进这器灵的灵识,那神将挣扎了片刻,终于平静下来。

又过了片刻,原承天标识已毕,神将就于鼎中躬身一礼,目中神情已变得恭顺有加,这件昊天终极之宝,便归原承天所有。

原承天收了昊天鼎之后,这才回转天地残卷,仍令金偶在卷外主持。

刚回卷中,令无参笑嘻嘻的迎了过来,道:“恭喜圣师大胜而归,又收得无上法宝。”

原承天斜眼瞧着令无参,似笑非笑道:“你又想动什么鬼心思?实对你说,那银环是要还给九珑的,你莫错打错了主意。”

令无参仍是涎着脸道:“九珑仙子灵慧无双,临机创诀之能更是独一无二,这世间的任何法宝,仙子怕是都不会瞧在眼中了。倒是小可境界低微,天生愚钝,若无法宝护身,怎能随侍圣师左右。”

诸修瞧见令无参竟在原承天面前耍起无赖来,皆是暗笑不止。令无参好歹也是凡界禅祖,一等人的人物,怎的在原承天面前,却如孩童一般?

原承天连连摆手道:“不允,不允。”

令无参上前一步,道:“圣师,这银环与我,实是天造地设,我若能说出三个理由来,圣师又驳不得,那这银环可得归我。”

原承天心中亦是笑道:“好,我倒要瞧瞧,你怎样说个天花乱坠?”

令无参竖起一根手指,道:“这对银环要用小天课御使,除了仙子,就只有我能用了,且那苏氏修士已死,以圣师仁德,想来也不至于去探那苏氏修士的元魂,这银环若不给我,那仙子事冗,又不曾见这银环的御使之法,哪里能轻易参悟此道?这临阵精算的绝技可就从此失传了。”

原承天点头道:“这说法我驳你不过。”

令无参大喜,又竖起第二根手指来,道:“无参时乖运骞,当初心术不正,遂被圣师所诛,如今虽是转世重修,只落了个境界低微,修为浅薄。就算日后侥幸飞升昊天,也与承天宫诸修差了一大截了。圣师又怎忍心见我无参失落?”

这话让原承天想起公子我素天问来,公子我与素天问在凡界固然是一世英豪,可到了昊天界中,却是泯然众人矣,英雄失势落魄,最堪怜惜,不由叹道:“此说我也驳不过你。”

令无参再竖起第三根手指,却不开口,而是传音道:“圣师传功凡界,非一日之功,一旦收了这残卷去,诸修如何修行?因此圣师传功之任,那非得着落在无参身上不可。但无参却非原流弟子,若无圣师信物,怎能服众?若不能服众,又怎能将原流之学发扬光大?”

原承天哈哈大笑,亦传音道:“我有三非传功,思妙慕原,何愁我新法不传?我只需将这新法制成一道传功玉简,就可留在凡界了,无参此说不通之极。”

令无参嘿嘿笑道:“果然不通?”

原承天向令无参瞧了又瞧,一时嘿然无语。

他虽说有三非等人可以传功,但若论才干,谁能及得上令无参?三非固然灵慧,毕竟未修紫罗心法,传功灵慧总是不足,思妙慕原境界实低。

令无参虽也不曾修过紫罗心法,但新法本就取法禅修之道,于精妙之处,又不是三非可以参悟得了,因此若想在凡间传功授法,果然非令无参不可。

想到此处,不由微微一笑。其实他得了银环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令无参,除了令无参,他人着实难修此术。而他虽与令无参无师徒名分,实有父子之情。前世之无参因他而死,此世之无参因他而生,自己苦心孤诣所创新法,除了无参可当传功之任,还能有谁?

但李三非又是自己嫡传弟子,若令无参负起这传功之责,岂不又冷了李三非之心?

第1591章以身传讯探不得

原承天沉吟片刻,便将银环向空中一抛,令无参哈哈一笑,急忙伸手接过,长揖到地而拜。

回到卷中承天宫中,原承天将诸修聚到一处,开口道:“诸修所见殿中心法符文,皆是承天所创新法,本该在此盘桓多日,将这新法传于大家,奈何承天事务庞杂,怎敢在此多留。因此我便制一道传功玉简,交于无参,就托他替我传扬心法。”

李三非听到这里,面色不由一红,说来他才是原承天嫡传弟子,怎的那传功之事却托给无参?

原承天禅识无双,早瞧出李三非心意来,缓缓开口道:“无参乃凡界禅宗之祖,而我这新法,亦得益于禅修之术,故而非无参不可。且世间大事,不论亲疏。三非传功既是我亲传弟子,当体谅我一番苦心,诚心相助无参完成此任,方不负我昔日所教。”

李三非心中甚是惭愧,暗道:“圣师乃天下人之师,又怎是我李三非一人之师,我这心胸也过于狭小了。”急忙伏身在地道:“三非领圣师法旨。”

传功真人亦拜伏于地接旨。

原承天转向传功道人,缓缓言道:“这世间心法妙术,皆非一人之力可创,定要集前人无数心血,历经数代,方有小成。因此仙修之术,自该公之于众,泽被苍生,方不负前贤一世苦心。”

传功真人心头剧震,忙道:“圣师之言,弟子牢记于心。”

原承天这才点了点头,又道:“世人常怨天地不公,天下法术法宝,皆归大宗大族所有,而世人又因出身不同,际遇殊异。出身寒微者,便是勤勉向上,亦难有所成就。承天新法,少取外物,但以修心为根本。今日传于你等,你等只需勤加修行,必有所成。”

诸修轰然应道:“圣师仁德无双,万众皆受其惠。”

原承天道:“今日有缘,自该与诸修开说新法,共修妙道。”当下口讲指画,与诸修说法。诸修心中雀跃,神色恭谨,皆在那里静心听法。

素蔑贞坐在人群之中,远远的瞧着原承天开坛说法,心中感慨万千。人世百年匆匆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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