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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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 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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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朗二人到了谷外后,小心翼翼向谷内探去,发现谷中空无一人,反倒大感离奇,更加不敢擅入了。二人免不得在谷外又是一阵商议。

原承天此刻若是出手,制住谭伦二人,救出洪朗师徒自是不在话下了,可他一来想知道玄极宗的宝藏有何玄妙,二来更想看看,洪朗面对大敌,又该如何面对了。

魔修之道千变万化,说不定这洪朗潜修魔道,却能避过自己的神识,可此人若是面临生死关头,又怎能再隐瞒下去?

更何况原承天现在离山谷不过百里,这神识已将谷内外四人紧紧锁住,一旦发觉洪朗师徒面临危险,这神识一发,谭伦二人只能束手。

洪朗师徒二人又在谷外徘徊片刻,终是耐不住雪蟾的诱惑,就由洪朗当先探路,掠进了山谷之中。

原承天瞧到这里,暗暗点了点头,不管那洪朗是否沉沦魔道,对弟子仍是一片疼爱之心,在明知谷中极有可能有风险时,仍然抢先进入,足见其心人伦不失,绝非魔修弃情绝义的行径了。

洪朗入谷之后,那谷中情形已瞧得分明,环视一周后,道:“锋儿,此处果然绝无人迹,这倒是奇了,难不成那雪蟾竟不在此处?”

那些修士被杀之后,现场自然是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以谭伦二人的手段,怎能留下蛛丝马迹来,因此洪朗自是无从发现。

洪锋听师父召唤,连忙进入山谷中,也是茫然道:“那些修士怎的一个也不见了?不管如何,先找找那雪蟾再说。”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只竹筒来。

这只竹筒只有两寸大小,洪锋将竹筒一拍而开,从筒中窜出一道细细的白线,这白线落在地上,则是一只三尺余长的白蛇。

原承天明白,洪锋是想用这白蛇去寻那雪蟾出来了。这蛇蟾本是一对天敌,自有手段可将雪蟾逼将出来。

白蛇在雪地中极快的游走一圈,口吐细红蛇信丝丝有声,忽的掉头向东,就向山谷水处窜去。

洪朗喜道:“果然是寻着雪蟾了,这可就更奇怪了,那些修士却去了哪里?哪不成这些人为寻蟾而来,却无捕蟾的手段?”

只是这些疑问虽是挂在嘴边,可见到雪蟾就在附近,又怎会深想下去,更想不到有大敌在侧,自己与徒儿的性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那白蛇游走极快,片刻间就来到一处石崖边,这石崖上孔洞密布,却被树枝杂草掩盖住了。

白蛇“昂昂”的叫一声,忽的向一个半尺孔径的山洞里钻了进去,洪朗二人就在石崖边站定了,洪朗就叉着腰,目不转睛的望着孔洞,洪锋则是不停的四下巡视,却哪里能发现谭伦二人的身影?

这谭伦二人倒也沉得住气,看来是想等这雪蟾现身后,来个人蟾并获了。

没过多久,就见石崖极高处忽的窜出一个雪点来,此物只有三寸大小,全身雪白,若不是仙修之士目力极佳,又怎能瞧得清楚,瞧其形貌,果然就是一只蟾蜍的模样。

洪朗禁不住一声欢呼,大笑道:“锋儿,那可不就是一只雪蟾吗。”

洪锋虽比师父精细了些,可见到雪蟾,也是心花怒放,放道:“师父,不可让此物跑了。”

洪朗哈哈大笑道:“师父理会得。”先测了这谷中的风向,再驾起遁风,就来到这雪蟾的上风处,从袖中取出一物来,向空中一洒。

原来他袖中装有黄砂也似的物事,这黄砂气味刺鼻,想来是专困雪蟾之物,那雪蟾本来就是后有追兵,又闻到黄砂的气味,怎忙掉头,就向洪锋跳来。

洪锋忙道:“锋儿,你可小心了,这小家伙周身是毒,一点毛皮也是碰不得的。”

洪锋笑道:“徒儿明白。”手中已戴了一对手套,双目炯炯,盯紧了逃来的雪蟾。

原承天心中暗自叹息,这师徒二人的修为,竟是连这区区毒物也是禁受不得,而这雪蟾明明已近在眼前,却还是要靠双手擒来,可见那些基本的仙修小术,也是不曾修行过了。

其实在原承天看来的所谓仙修小术,在这凡间的寻常修士瞧来,就是神奇大法,那些名门大宗的弟子,或可另有传承,而像洪朗洪锋这样的散修,玄承着实有限,这也难怪谭伦二人举手就将十余名修士杀了。名门弟子与散修的差距实为云泥之判。

而越是如此,则越显出洪朗的为人了,此人早年被魔修看中,想来定是仙基不俗,其后因机缘不足,未能修成大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此人却谨持自身不入魔道,也算是极难得的了。

那世间修士沉沦魔道者,大多是因为自身玄承不足,前途渺茫,这才狠下心来,去修魔道,甚至连贵为天灵宗护法的刘道一也未能免俗。

却见那雪蟾被封住了两条退路,只得向洪锋扑去,以求夺路而逃,洪锋身子一扭,就向这雪蟾扑去,这一扑“稳准狠”三字要诀无一不符,显出修行过肉身功法的好处来。

这洪朗师徒或因修的是肉身功法,故而对仙家小术也就不怎么在意了,而平时对敌,既然都是贴身战斗,那些仙家小术反倒是用不着了。

只这一扑,那双手已离得雪蟾极近了,这雪蟾好不灵活,身在半空,居然还能自由转向,就斜刺里飞了出去,虽非遁术,也是相差无几了。

不想洪锋竟是早有准备,足尖点处,身子也并行遁了出去,却比那雪蟾更快。此式既是因料敌机先,更因功法强横。散修之士,所学既是有限,自然会将这仅有的法术修到极致。其细微之处,便是原承天也感惊讶。

就听到洪锋一声欢呼,那只雪蟾已然在握了,而雪蟾既被他捉住,就算是割了他的双手,他也是绝不肯收手的,然而原承天听到洪锋的欢笑之声,反而倍觉心酸。只恨当初与洪锋相处日浅,自己竟没能多授他些玄承,否则又怎会有今日之窘。

洪锋紧握住了雪蟾,洪朗忙遁了过来,一脸的喜不自禁,笑道:“不想今日倒让我师徒二人擒了此物。”大笑声中,忙取出物藏来,将这雪蟾放了进去。

这边刚则收拾停当,就听有人笑道:“二位好生辛苦,亦是可喜可贺,不如就再帮我二人一个小忙如何?”正是谭伦与郑姓玄修现身了。

洪锋与洪朗齐皆吃了一惊,及瞧清谭伦二人的修为,更是面如土色了,那洪朗脸色铁青,道:“两位大修,若想要这雪蟾,我等拱手让出就是。”

洪锋却急的快要滴出泪来,正想说话,却被洪朗狠狠的瞪了回去,又上前一步,挡住了洪锋,生怕洪锋出言不逊,得罪了两位大修。

这师徒二人的修为其实相差无几,可一个尊师重道,一个爱护徒儿,这让原承天瞧的又是唏嘘不已。

谭伦淡淡的道:“我等何等修为,怎在意你这雪蟾,只不过我二人有事相求罢了。”

洪朗冷笑道:“大修,你等又何必欺人,你二人的修为与我师徒相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又怎会有事求我?”

谭伦道:“此事我等行来颇有不便之处,这才要倚重道友,道友且随我来。”

他身为护法多年,言语之际,自然而然生就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而因双方修为差距甚大,言语更是强势。

洪朗自知抗拒不得,便道:“无论大修让在下做何事,在下自会应承,可我这徒儿修为浅薄,少不经事,只怕留着也是无用,不如就让他去吧。今日之事,我师徒二人定会守口如瓶,若是不信,便是立下符誓也无妨。”

他一心一意,只想将洪锋撇将出去,虽知对方八九不会答应,也要勉强一试。

谭伦果然将头一摇道:“道友不必多说。”驾起遁风来,缓缓向山谷深处行去。

玄修之言,在真修面前,那就是无上法旨,洪朗心中一黯,自知无可抗拒,只得一步懒似一步,跟在谭伦的身后。

洪锋怎肯离开洪朗半步,早在洪朗向谭伦开口求情时,他就向洪朗摇头不迭,意示不肯,那谭伦拒绝了之后,洪锋反倒松了一口气,这是与洪朗同生共死之意了。

原承天立在谷外空中,以域字真言将自己藏住了,也不移动,只管用神识锁定谭伦与郑姓玄修,这二人的灵识比他差得太远,只要他心中一动,这神识可立时取了这二人的性命。

这山谷甚是狭长,谭伦在前引路,约行了数十里,才停了下来,他取出怀中铁牌,口中念念有词,那铁牌上就射出一道光芒,光芒之中出现的亦是一副雪景,瞧来与这山谷极是相似。

原承天虽将这铁牌藏身许久,可因无暇把玩,却不知这铁牌中有这般玄妙。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早存了将这铁牌送还玄极宗之心,他人的私隐,又何必窥探。但此刻形势大变,又是不同了。

谭伦与郑氏玄修都凑过来看这光芒中的雪景,与面前的景色细细对照了,郑姓玄修点头道:“果然就是这里,再也不会错了,也亏得谭兄见识广博,一眼就瞧出这光芒中的玄机来,否则天下雪山极多,瞧来都是一般,又怎能寻得着?”

谭伦也是得意,哈哈大笑道:“在下不过是早年来过这里罢了,郑兄若是来过此处,也定是过目不忘的。”

他手持铁牌,一步步走到一块突起的巨壁前,点头道:“这宝藏的入口,定在此处。”

第0704章神识初试谁可御

洪朗见这二人口中提到宝藏,怎不心惊,在仙修界中,这宝藏比那凶兽异域更加可怕,但凡有宝藏处,定是要血流成河的,自己何其不幸,竟被卷入其中。然而对手强大无匹,就算想抽身再逃,又怎能由他?

谭伦就对洪朗道:“道友,在下教你开启禁制之法,便由你将这石壁中的禁制开了,你意下如何?”

洪朗既知缩头也是死,伸头也是死,也就将心一横,慨然道:“大修只管说来,洪朗唯死而已。”

谭伦笑道:“又何必这般惨烈,我等只是碍于宗规,不得开启这禁制罢了,你等却是无妨的,而这禁制之中,也无甚危险。”口讲指划,就将这禁制的开启之法授予了洪朗。

洪朗闭目存想片刻,将这法诀牢牢的记在心中,他此刻心中也明白是生死之刻到了,谭伦二人不过是因为某种禁忌,不便开启这宝藏的禁制罢了。一旦开启了,自己留之何用,必是举手杀了。

只可惜若是强项不从,那也仍是个死。洪朗左右为难,就站在那石壁前不动,心中就想了数条脱身之策。

然而那先前与诸多散修们厮杀争斗之计,在这玄修之士眼,只怕就是儿戏了,洪朗百般思寻不得,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谭伦冷笑道:“道友,你莫要胡思乱想,你若不肯动手,在下大不了先将你的好徒儿杀了,若是你还不肯,我再将你杀了便是,这无迹雪林中的修士再所多有,还怕寻不着吗?”

那郑姓修士则笑道:“道友且莫担心,你只需开了这宝藏,我等自会放你师徒,你等又没见到宝藏,便是杀人灭口又从何说起?”

这二人一唱一合,却是字字说中洪朗的软肋,他不得不长叹道:“生死由命,也只好罢了。”

手中掐了法诀,对准那石壁祭去,就听那石壁青光大闪,等青光闪定之后,那石壁竟是不见了,原来这石壁却是一个障眼法,亦是禁设的核心,此石消去,四周禁设尽除,竟不复是白雪茫茫之景了。

就见石壁之后,是一座青翠林子,林中花草如茵,景色倒也不俗了,而林中立有一块石碑,上书:玄极宗七十六代宗主何文景埋骨灭魂之处。

原承天用神识扫来,将这情景瞧的清清楚楚了,玄极宗当前宗主是为七十七代,这何至景想来就是上任宗主了。

只是何至景身为玄极宗宗主,未曾飞升也就罢了,偏还遭遇横死,埋骨于此处,已是一奇。而碑文也大是不敬,“埋骨”二字,已是无礼,“灭魂”二字更涉亵渎。可见何至景的死因颇为蹊跷了。

谭伦与郑姓玄修本以为这石壁开启之后,应是会有一座地府,起码也是一个山洞,哪知道这石碑就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且不谈这何至景的真正死因,便是这碑文流传出去,对玄极宗也大大不利。

一代宗主竟被草草埋于此处,而立碑之人,又是语出不敬,那世人的利口怎能饶人,还不知会说出怎样难听的话来。

难怪长老会下了禁令,不许本宗弟子开启宝藏,并有动摇玄极宗根基之语,看来长老会对此事也是隐约知闻了。

那微生高恐怕也是因涉及此事,才会被宗门灭口,只可惜此子甚是强悍,肉身被灭之后,居然转修鬼道,并暗中留下这铁牌来。且不谈这微生高动机如何,显见得此人若是余暇,必会对玄极宗不利了。天幸此人是被原承天诛杀了。

而原承天一见石碑,就知道谭伦二人杀心立起,他毫不犹豫,就将这神识压来。

谭伦二人正想动手,忽觉一股强大灵压当头罩来,大脑就是一空,又怎能施得出法术来?可那寻常灵压不过是由外而内,也不过是压迫肉身罢了。就是灵压至强,也需先突破了修士的法袍,以及护体法宝,神功,方可使心境受到影响。

可这股灵压,却视修士的所有防御之宝为无物,直接施于修士的灵识之中,实是防不胜防,可怕之极。

修士在这股灵压面前,简直就是赤身裸体一般,那修士心境再强,被这样的灵压施来,也是大起惶恐之心,更何况这灵压一起,便是意识都有些不清了,便是想惊惶一番也是不能。

而这神识若是再强一分,谭伦与郑姓玄修必定是元魂涣散,再也无救了。

原承天神识初试,不想竟是这般厉害,反倒有些措手不及,他原也无意杀了谭伦二人,就忙将这神识略收,不至于就此压碎了二人的元魂。

这二人虽是滥杀无辜,可原承天若是因怒杀了二人,岂不是也如同这二人一般,人的生死原由天定,原承天再有通天法术,也无权力予取予夺。

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己虽无杀人的权利,可难道就放这二人逍遥不成?那十余条性命的业报,又该去哪里寻来?

原承天因此天人交战,犹豫不决,却不想谭伦二人的元魂在神识的高压之下,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就此魂断魄消,两具肉身,缓缓的倒在地下。

原承天见此情景,也只好叹了一口气,自己举手杀了两名玄修之士,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够?难而他心中殊无丝毫快意,更不知此举是对是错。

洪朗二人原以为见到这石碑之后,必会见杀,不想这杀人者反倒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而细细瞧去,可见这二人元魂碎裂,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

洪朗二人既是一喜,更是一惊,喜的是此最后在终于捡回两条性命来,惊的则是这背后的大修,神通何等惊人,哪怕是羽修之士,若不是修有惊人法术,也未必就能这般无声无息的杀了两名玄修。

以二人真修之身,却要面对羽修之士,这境界的差异也着实太大了,又怎能不惊?

就见一道青影闪动,草地上多出一个人来,此人长身玉立,瞧来也是二三十岁的年龄,神态从容清雅,好似闲云野鹤,气质凝重如山,却又带三分温和,而其目中神光,更是惊人,或可揽九天之星聚于一处,应能比得上此人目中的一点星光。

洪朗只觉得此人极是眼熟,可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哪里还能想得起来,洪锋却大叫道:“原大修!”着实是欢喜之极,急步冲上过来,纳太便拜,连拜了三拜,方才抬起头来,只管把原承天来瞧,那目中就有泪光闪动。

原承天也是欢喜,忙将洪锋扶起,笑道:“今日相见,宛如梦中。”

洪锋刚才又惊又怕,不想局势突破,两名恶徒转眼就遭横死,而日思夜想的原承天却奇迹般的出现在面前,这人生中的大惊大悲大喜亦在这一瞬间涌上心来,那泪水又怎能再抑制得住,就哗哗的流将下来,颤声道:“可不是,便是现在,晚辈亦觉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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