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第一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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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第一掌教-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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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年轻弟子带着几人来到平台西侧的一间小木亭前,那小亭上挂着一块写有“纯阳宫”三个大字的小牌,显然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萧千离当即吩咐门人在凉亭里就坐,秦雨瑶也不避讳,挨着柳随风坐下,只可怜柳随风浑身老大的不自在,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实在是如坐针毡一般。
  众人这几日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当未见。萧千离粗粗一扫之下,这紫云台之上,已经来了不下千人之多。
  只见又有一行人走来,为首的那人正是神霄派西河道君,见到萧千离端坐亭中,西河道君微微一愕,上前施礼道:“见过道友!”
  萧千离立起还礼,西河道君转头看了一眼,道:“想不到贵我两派居然坐在临近。不如将两个亭子并在一处,闲暇之时也好交流一番。”
  这木亭原本就是几根柱子支撑一个屋顶,移动拆卸并不困难,萧千离含笑点头,当下两派当中各自有门人站出,楚寻与郭鹏程站立一角,双臂较力,顿时将木亭抬起,移动了数尺,与神霄派的木亭拼在一处。
  两派重新落座,萧千离与西河道君相距不到二尺,寒暄几句,静静等候大典开始。
  群豪毕集,洵是盛会,许多向来极少在江湖上行走的山林隐逸,这时也纷纷现身。
  等了半个时辰,只听一阵喧闹,却是有数十人簇拥着一位身材瘦高的老道,那老道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洞玄道袍,手持一柄雪银拂尘,在清风中飘然而来。只见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显然是一位有道全真。
  西河道君突然道:“萧道友,这位便是当代峨眉掌门玄观道君,二十余年前接任掌门之位之后便不再出手,也不知究竟如今是什么境界。”
  萧千离运足目力细细看去,在玄观道君身上转了一转,看清他的样貌神态,这才收回目光,笑道:“道友说得一点也不错!玄观道君虚怀若谷,境界空灵,其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
  玄观道君登上广场中的高台,施了一个道门礼,朗声道:“众位道友请了。”紫云台上山风甚大,众人又散处在四下的亭子里,他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
  众人齐齐立起身来,纷纷还礼。
  玄观道君微微一笑,说道:“众位道友惠然驾临峨眉,玄观感激不尽。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大多是接了三清令而来。今日乃是我玄门协力同心、共同参加重阳大典好日子,玄观忝为地主,斗胆当这个盛典礼仪。”台下千百人齐声道:“本该如此!”玄观道君微笑道:“各位请坐。”
  待众人落座之后,看得时辰已到,立刻有众多峨眉弟子上前,摆上供桌香烛祭祀等物,共有香、花、灯、水、果、茶、食、宝、珠、衣十供,每五盘供品为一堂,共分九堂
  玄观道君整了整衣冠,右手一挥,供桌前的八根蜡烛顿时齐齐点燃,在道门祭祀礼仪中,点烛其意为“银灯影皎光,上映穹苍,辉煌照耀吐银虹,虔诚点献,集福迎详。”虽然山风凛冽,却也吹不灭这粗如儿臂的大烛,那风吹到桌前,却似乎遇到了一道无形的阻力,顺着供桌吹到了别处。
  紧接着,玄观道君向东方拜了一拜,取过三支线香,在烛火上点燃,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炉中,三支为一柱,意谓“三宝香”。玄观道君拜了九拜,便点燃了九柱发香。其意为“清净道德香,上献虚皇,遥瞻法驾降祥光。”九柱香象征九重天,礼敬九重阙的道门神灵。
  玄观道君作朝上三礼,跪在蒲团上化了纸钱,朗声道:“今表奏真灵诚格天庭,谋求遂意永佑道门昌盛!”
  此时紫云台上来者均是道门精英,闻言纷纷立起身来,齐齐道:“永佑道门昌盛!”
  只听玄观道君缓声吟诵道:“玉界之上,梵炁弥罗,上极无上,天中之天……”台下众人有的跟随吟诵,有的却诵道:“居上清境,号灵宝君。祖劫化生,九万九千余梵炁……”
  在场众人当中,只有纯阳宫吟诵的与众不同,陆无厌、柳随风等人吟诵道:“随方设教,历劫度人。为皇者师,帝者师,王者师,假名易号……”郭玉盈却深恨自己青月道人传经文之时,自己却开了小差,背不下这《太清宝诰》,只得无可奈何的张了张嘴,把头低低的埋了下去。
  纯阳宫几人的声音一起,旁边听到的人无不惊讶无比的看了过来。
  待经文诵读完毕,玄观道君这才立起身来,环顾全场,微笑道:“好教诸位道友得知,今日盛典中,《三清宝诰》首次集齐,当真是可喜可贺!”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齐齐大哗,除了纯阳宫附近的几处小亭之外,大多数人茫然四顾,都在张望究竟是哪个门派得了太清道统的传承。
  玄观道君转过头来,目光遥遥向萧千离投了过来,笑道:“这位萧掌教,乃是出自昆仑山玉虚峰纯阳宫,本次应邀而来,道门三清道统百余年来齐聚,红花白藕青莲叶重现于世,乃是应了道门大兴之势!”
  听到玄观道君的话,萧千离心中一奇,暗道:“这峨眉掌门与我素不相识,却把纯阳宫抬得如此之高,究竟是何用意?”
  只是这当口他也来不及多想,当下立身起来,朗声道:“萧某见过诸位道友!”这一下也是用足了内力,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偌大的紫云台上人人均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百一十章 论道来了个搅局的

  众人也纷纷还礼,只是不少武学大能都是神情古怪,有人喃喃道:“虽说功力委实不凡,却只是化炁高阶之境而已?”
  “不应如此!”身边有人低声道,“前几日此人来到峨眉,玄诚道君亲自出迎,此人借助天地之势,几句话响彻山峰,今日大约是在藏拙。”
  “竟有此事?”几人都是半信半疑,却见台上的玄观道君向萧千离微微点头,当下都把怀疑暗暗埋在心里。
  不过既然玄观道君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口说出三教齐聚,想必这纯阳宫得了太清传承,此事必然不会有假。
  《三清宝诰》乃是祭祀道门三清的志心皈命礼道宝经,玉清传承则吟诵《玉清宝诰》,上清一脉则吟诵《上清宝诰》,自从开设重阳盛典以来,还是首次有《太清宝诰》出现,当下有不少道门大能之人遥遥向萧千离的方向稽首,以示对太上道统的尊敬。
  “本来打算扮猪吃老虎,先将纯阳宫的实力隐藏起来,等到比武较量的时候,由随风、阿寻以及郭家姐弟出手,一举震惊道门。如今被玄观道君这么一闹,纯阳宫的名头顷刻之间变成众矢之的。”萧千离脸上依然云淡风轻,依足了道门礼节回礼,这才回身入座,心中却在反复盘算,“究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还是峨眉在算计纯阳宫?如果是算计,那又所为何事?纯阳宫仅仅只是在西北武林略有些名气,峨眉这番作态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唯一肯定的一点,玄观道君身为五大道派之一的峨眉掌门,绝对不会轻易做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他此举必然是有所深意。
  想到这一点,萧千离的脸上反而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祭拜道门三清之后,紫云台上鼓乐齐鸣,报知道门神灵降临享祭,共分禋祀、五齐、荐献等诸多事宜,待祭天大礼将毕,有数十峨眉门人从祭祀的酒水中陆续取酒,分派至在场所有观礼之人手中,在玄观道君的带领下,众人齐齐饮下杯中清酒,这被称为“饮福”。
  祭祀礼毕,早有无数年轻的峨眉弟子在木亭中穿行,端上四鲜果、四干果、四蜜饯与酒水盘。众人均是精神一振,知道这“三论”第一论的“论道”即将上演。
  台上供桌香烛纷纷被撤下,有人搬上一张太师椅来,玄观道君落座后,缓声道:“《道德》有云: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只是如今道消佛盛,敢问诸位,可有良策?”
  听清玄观道君的话,台下顿时一片嗡嗡议论之声,大约是没想到作为东道主的峨眉掌门,竟然提出这样一个重大论题。
  萧千离目中精光一闪,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去,却见玄观道君神色雍容,目光却若有若无的向自己看了过来,二人眼神一触,各自露出微笑,缓缓点了点头。
  这番话来自《道德经》第五十八章,其精髓就在于“光而不耀”四字,被推崇为道家处世哲学的重中之重,用现在的话讲来就是——低调做人。
  “看来道门的处境果真不妙啊,连这峨眉掌门都在反思,质疑老子的‘低调做人’是不是并不符合当前道门的情形,倘若再这样低调下去,佛门日益壮大,只怕道门的生存愈发艰难!”
  半晌,才有人在台下高宣一声道号,缓缓道:“地低成海,人低成王。圣者无名,大者无形。鹰立如睡,虎行似病,贵而不显。天之大,其行浩浩乎成其理。我玄门中人理应如此,佛门昌盛却又如何?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过得百十年,且再看他——”
  旁边的西河道君冷冷一笑,低声道:“这位半路出家的清净道君只怕是魔障了,玄观道君明明是在问如何解决当前的困局,他却说什么‘其行浩浩乎’,当真是一派胡言。”
  萧千离微笑道:“此人既然是我玄门中人,为何所言却是孔孟之道?”
  西河道君晒然道:“掌教不知,此人本是洞庭湖畔一儒生,后投身真武门下。审时度势算是一绝,修为也算是相当不俗,其为人却透着一股腐朽气味,实在不甚高明。”
  清净道君此言一出,台下都静了一静,一位身材高大威武的中年黑袍道人沉声道:“潜龙,勿用;亢龙,有悔!”说了这八个字之后,便闭口不言。
  “嘿!龙虎山的天灵道君,说话可与平时行事大相庭径啊——”
  西河道君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来自真武、龙虎两大道派的代表先后出言,台下众人纷纷开口,一时间附庸之声如潮。
  自从通晓道经之后,萧千离才知道这降龙十八掌中的这两招名称,实在是大有来历。这两句话语出《易经》,指弱小时应该小心谨慎,强大时切忌乐极生悲,其深层意思就是说不管是处在事业开端,还是有所成就的人,都要克制低调。
  “低调?练降龙掌的这群人,是萧峰提不起打狗棒了?还是洪七公华山论剑太飘了?”想到这里,萧千离不禁心中偷笑,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玄观道君面上神色纹丝不动,依然含笑看着台下众人,只是有一种异样的眼神一闪而没,恰好被萧千离看个正着,心中一动,“莫非是玄观道君在不甘心?他不甘心的究竟是道消佛盛?还是……打算一统道门?”
  台下众人先后出言,大多都是赞同真武、龙虎两派的观点,眼见日头渐渐升高,发言的人也慢慢少了下来。
  一个老道兴致勃勃的发言道:“欲求无为,先当避害。何者?远嫌疑、远小人、远苟得、远行止;慎口食、慎舌利、慎处闹、慎力斗。是则与圣齐功,与天同德矣!”玄观道君便笑道:“青玄道友所言甚是,如今玉清、上清皆有说法,唯有太清一脉尚未……”
  “哼!果然是要把我推上前台了么?”萧千离早已心中打好了腹稿,等玄观道君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便要以太上教义驳斥。
  玄观道君口中的话即将说完,目光也向萧千离看来,突然平地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得见诸位道门大贤,贫僧在此有礼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动摇玄门之基

  随着佛号声响起,一个身穿赭黄僧袍的僧人大踏步走上紫云台来,此人不到五十岁年纪,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佛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一般,让人油然而生钦仰亲近之意。
  只听一声冷哼,有人立起身来,喝道:“我玄门盛典,怎么来了一个大和尚?莫非是要扰乱重阳大典么?”
  那和尚并不着脑,反而双手合十,行礼道:“原来是阁皂山灵宝派掌教青阳道君,小僧延智,见过青阳道君!”
  那青阳道君大约六十有余,一身青色道袍,稀稀拉拉几根胡须,鼻直口方,面色却是红润饱满,显然是玄功修炼有成。他微微一愕,诧异道:“你认得我?”
  延智和尚微笑道:“阁皂灵宝本出自上清葛玄葛仙翁门下,乃经篆三宗之一,先辈曾有一位太玄崇德翊教真人,一身《上清灵宝大法》炉火纯青,教化劝善,小僧素来极为敬仰,自然细细打听过青阳道君的生平,虽未见过,却也认得出道君的一身灵宝修为。”
  青阳道君哼了一声,心中却是警惕大生,皱眉道:“你既然认得我,我也不为难你,你且下山去罢!”
  延智和尚呵呵一笑,摇头道:“小僧此来专为问道,岂可一语不发便行离去?”
  “问道?”众人均是勃然大怒,有人厉声喝道,“荒谬!我玄门论道,你佛门又来问哪门子的道?”在台下伺奉的妙善道人也大喝道:“和尚,你怎么上来的?我峨眉那些把守路口的弟子呢?”
  “阿弥陀佛!”延智和尚宣了一声佛号,笑道,“出家人有好生之德,又怎会轻易杀生?只是贵派的那些弟子意图行凶,小僧不得已,只得让他们先行休息片刻……”
  “休息片刻?”妙善道人脸色一变,一个起落已经纵跃至山道入口处,只见几名把守入口的峨眉弟子横七竖八的躺在路边,用手一探口鼻,只觉呼吸均匀,显然是被打昏过去,幸好性命无碍。
  “我当是谁,原来是昭觉寺的摩柯首座!”从青城派的凉亭中,有一个老道缓缓立起身来,沉声道,“延智和尚,你不在你的涅槃堂静修,跑到峨眉派来作甚?”
  延智和尚呵呵笑道:“原来是青城的至真长老,当真是久违了!小僧不请自来,万望恕罪则个!”
  昭觉寺曾名建元寺,有川西“第一禅林”、“第一从林”的美誉,在中土佛门中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听到这延智和尚居然是昭觉摩柯首座,当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众人顿时纷纷留上了心。
  众人都被延智和尚吸引了注意力,萧千离似乎也在关注这边的动静,注意力倒有大半落在台上的玄观道君身上,见他似乎漠不关心的模样,眼神却有一丝释然的神色一闪而过。
  幸亏萧千离注意力未曾离开玄观道君半分,否则以他这等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的一代掌门,又哪里会轻易让人抓住自己的破绽?只是这一个下意识的神态,萧千离心中却顿时豁然开朗——这延智和尚哪里是不请自来,这玄观道君分明是心中一清二楚。
  重阳盛典的玄门论道,突然出现一个大和尚,与峨眉还有不清不楚的干系,这情形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种诡异。萧千离的眼睛已经眯缝起来,这件事可越发有趣了……
  延智和尚朝众人施了一个佛门大礼,又恭恭敬敬的朝台上的玄观道君躬身施了一礼,笑道:“小僧并非要做个恶客,只是多年研习佛经,有一事始终不明。听闻玄门重阳论道,小僧斗胆想请教一事。倘若哪位道门大贤能解小僧疑惑,小僧当即向各位赔罪,并立即下山,有玄门道友所到之处,小僧必然退避三舍。”
  短短几句话,却引发了全场震怒,至真长老冷笑道:“你对佛门经卷不解,却要问及道门?倘若我道门中有道理不明,莫非还要来请教佛门不成?”
  延智和尚微笑道:“不然,此经乃是涉及玄门太清,不可不问!”
  “玄门太清?”
  听到这句话,偌大的紫云台突然安静了下来。半晌,玄观道君才沉声道:“既然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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